第16章
第 16 章
前面有人撞了過來。
薛陶甚是詫異,頓時渾身戒備了起來。這是王爺的車隊,能在如此森嚴的護衛下撞過來,想必不是一般的人了。
見薛陶瞪圓了眼睛,一臉戒備的樣子,恪王好笑道:“無需擔心,說不定就是個意外。”
聽得恪王如此淡定的說話,薛陶也很快鎮定了下來,也是,自己可能想太多了,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誰能如此大膽,說不定,還真是意外。
工布來回複情況了:“殿下,方才外面有一群人在追擊一個老者,不小心撞了過來。”
咦,這倒是奇怪了,一群人追一個老者?
恪王也是挑了眉:“怎麽回事?”
“屬下方才稍稍問了問,這群人是賭坊的,那老者欠債要跑,所以就追過來了。這些人沖撞了殿下,屬下已經讓人通知這永孟陂城守過來提人了。”工布道。
這等宵小之輩,當然用不着王爺操心的。恪王聞言,擺擺手:“去吧。”
“等等,工布,你可有看到這群人的形容,尤其是那被人追擊的老者?”薛陶出聲道。
工布躬身:“回薛小姐的話,方才屬下已經看過了。那幾個追人的漢子甚是粗莽,周圍的人也有人認識,确實是賭坊專職追債的人。至于那個老者,甚是普通,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他的左手卻是與常人有異,左手三指連在一起成璞狀。”
薛陶頓時眼裏一亮:“果真如此?”
工布點頭:“确實如此。”
薛陶重重的吐了口氣:“那些人不要讓永孟官府的人提走,将他們全部帶回驿站。”薛陶出聲道。
工布愣了愣,看向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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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王又是一擺手:“聽薛小姐的。将人帶回驿站。”
工布轉身要走,薛陶卻又改變主意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前去看看。”
陶陶今天可真是讓人意外,這下恪王都忍不住探究的看向了薛陶:“陶陶可是有事?”
薛陶頗是有些興奮的道:“是有事,可能是好事。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見薛陶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工布趕緊道:“薛小姐,這裏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帶回驿站再行訊問也也不遲。”
聽得工布這話,薛陶興奮的神經稍稍下去了點,也對,身份使然,現在他們這樣去見鄉野小民恐怕讓人生疑。薛陶頓住了興沖沖的腳步:“在這裏見也不方便。那也就罷了。”
工布還道是薛陶改變主意了,轉身要去。卻聽薛陶道:“我不見可以。你找人跟那老頭賭兩把。得,對那老者千萬要客氣一點,不要用強。”
“現在?”工布一向鎮定非常的臉上出現了驚色。
“是的,現在。”薛陶也知道自己這個指令有點荒唐,但是,現在他顧不上這麽多了,她要确認一件事情:“記得,讓人看仔細一點,過會兒讓人将這過程事無巨細的報過來。”
工布甚是莫名,但見自家領命,薛陶又繼續叮囑道:“讓人對那老人客氣點。記住,千萬不要惹怒他。”工布甚是驚詫,還有這說法?
見工布滿眼驚詫的看過來,恪王又道:“聽薛小姐的。”
看着工布腳下打絆的去了,薛陶興奮的勁頭下去了稍許。一回頭,直直的撞進了恪王的眼裏。恪王眼裏沒有探究,沒有疑慮,只有靜靜的等待。
薛陶有些磕絆了,坐在馬車裏心惴惴的看了眼恪王,再看了眼。自己方才的表現确實太讓人奇怪了。
恪王穩穩的接住了她的目光:“陶陶可有什麽想跟我說?”
薛陶低了頭,嗫嚅道:“你不問為什麽麽?”畢竟自己方才的表現可不是正常該有的。
恪王眼眸滿滿的包裹住她:“陶陶想說自然會給我說的。”陶陶如果不想說,他也不想追問。畢竟,自己認識陶陶這些時日以來,陶陶給他意外從來都是不少的,也不差這一樁。更何況,陶陶對自己完全不設防的信任,這些天來也表現的淋漓盡致。
裴齊昭直覺陶陶不會害自己。人都有秘密,都有不想說的事情。如果陶陶想說,自然會說,如果不想說,那就是有不便之處,自己要是非要追根問底,那就是強人所難了。
恪王的回答,讓薛陶放松了下來,眼裏笑意泛起:“複歸,你如此信任于我,我甚是高興。”說着,薛陶吐了口氣:“其實這事也沒什麽不能讓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這次跟你出來是想要去滑陽幫大哥的,因此,也做了不少準備,得了不少消息......”
薛陶将自己得到信息的源頭改了改,然後将原書中關于毒王苗浩成的事情說了:“......此人制毒解毒能力超群,素有毒王之稱......不過,他的毒王的稱號也不全是因為此得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此人嗜賭成性,但是手氣卻是差的非同一般,人說十賭九輸,而他卻是十賭十輸,從來沒有贏過......”
聽得薛陶這侃侃而談,恪王贊嘆道:“陶陶知道的可真不少。”毒王其人他也只知道一個名號而已,卻不妨陶陶竟然知道的如此詳細。
“不過,此人雖然甚是有異才,但終究非常道,一般都要避之而不及的,緣何陶陶甚是高興的樣子?”這是恪王最奇怪的地方。對于毒王這種非常之才,正道之人一向是敬而遠之的,畢竟,身邊有個擅長使毒者誰人能放心的?可看陶陶方才的興奮勁兒,恨不能立即親自去見見的。
薛陶知道,這是自己最為讓人奇怪的地方。思忖片刻後,薛陶擡眼定定的看向恪王:“複歸,其實你此次受傷,我一直甚是擔心,擔心那箭上有毒。現在有這毒王在這裏,讓他看看,我也好放心。”
這也是薛陶為什麽說要盡快趕到滑陽的原因之一,原書中苗浩成是在滑陽赈災期間被人發現的,薛陶準備去滑陽找人的,卻不曾想這毒王跑到永孟來了。如果真是此人,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聽得薛陶這話,恪王渾身氣息一柔:“陶陶,你......無需如此。江郎中不是說了沒事的,你不用再擔心了。”原來陶陶還在擔心此事,恪王眼眸墨色深了幾許。
見他這樣說,薛陶卻是沒被這話安慰到,反倒有些急了:“複歸,關于身體之事非同小可,不管這人是不是毒王,過後我們還是要找名醫再好好診治一番才是。你萬萬不可不當一回事。”這可是事關你生死存亡的大事,真的不可掉以輕心的。
見薛陶急得眼睛都瞪圓了,恪王眸色更軟了:“嗯,我知道。陶陶放心,我一定不會不當一回事的。”這話是真的,之前也就罷了,現在,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該是更小心保全自己才是,總不能讓一弱女子獨自面對這險惡的世間,尤其是這弱女子還是陶陶。
“一定得記住。你可知?”雖然恪王甚是配合,薛陶還是急急的跟了一句,這事兒真是太大了,不光是恪王一個人的事兒,更是事關天下走向。
薛陶現在就跟一只着急的小松鼠一樣,頭上的青絲随着說話微微閃動,甚是讓人心熱。恪王忍不住伸出手去:“陶陶......”
“殿下,薛小姐。”車外響起了工布的聲音。
薛陶立時來了精神,迫不及待的出聲:“如何?”
工布聲音清晰的傳了進來:“回薛小姐,屬下讓人跟這老頭賭了兩把,此人甚是喜歡,不過,賭術卻不大高明,把把都輸,還口氣大的不行......”
薛陶眉開眼笑:“此人的名姓你問過沒有?”
能讓薛小姐如此在意的人物,工布當然是要格外留意的,趕緊道:“屬下問過了,此人名叫程浩。”
薛陶重重的吐了口氣,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沒錯,就是他了。苗浩成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有一個化名就是程浩。左手三指連成璞,嗜賭如命,名叫程浩,出現在這離滑陽不過一兩日距離的地方,如此多的條件,無不表明此人就是毒王苗浩成了。
薛陶喜笑顏開:“複歸,我們趕緊到驿站吧。”
恪王點頭:“好。”
薛陶又着重叮囑工布道:“将人全部帶到驿站,記得,看好那老者,不過一定要客氣小心些,萬萬不可惹了他。”
工布在外重重應諾。
馬隊往驿站疾馳而去。薛陶興奮的不行,這次有了這苗浩成,恪王後續應該是大有不同了。
看着薛陶滿臉的喜意,恪王也心情大好的出聲問道:“這苗浩成果然如此厲害?”
薛陶重重點頭。書中将此人的用毒描寫的出神入化,當是不錯了。
不過,恪王卻是更有疑惑了:“他如此厲害,緣何區區幾個賭坊的地痞都能追的他如此狼狽?”
關于這點,薛陶也甚是好奇。是啊,此人如此擅毒,但确實從來不用在關于賭上面,經常輸的褲子都沒有的被人追着打,也不過是逃,從來不用毒還擊。
“此事我也甚是不解。不如,呆會兒見面了我們問問?”薛陶答道。同時,一個如何收複這苗浩成的想法漸漸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