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一行人到了驿站,還沒安頓停當,薛陶就命人将程浩帶過來。
因着對毒王身份的猜測,泰阿等一衆侍衛如臨大敵,将恪王跟薛陶二人牢牢的護衛住。
程浩一進門,迎面就是一群虎視眈眈的侍衛,程浩眉頭一撇,看着當中器宇軒昂的男子慢吞吞的拱手道:“草民見過恪王殿下。草民今生能得見王爺,真是三生有幸。”
薛陶更是篤定了,此人必是苗浩成無疑了。書中描述此人甚是桀骜,從來不講什麽禮儀規矩的,果真如此。
恪王更是明了,單單這一個照面,就可看出此人必非常人。可不是誰見了他都能鎮定如斯的。
恪王眼神冷厲:“能得見毒王,本王也甚是欣喜。”
聽得恪王這話,苗浩成弓腰駝背的情狀頓時一變,瞬間立直了起來。
就是這一變,整個人的氣勢都已經大變了。方才還是一個普通不起眼的老頭兒,轉眼間就變成一個陰狠如刀的人。只聽這苗浩成陰鸷的呵呵笑了起來:“想不到恪王竟然認識小老兒,真是讓小老兒意外啊。”
恪王一身殺氣頓起。這是經過戰場洗禮,千錘百煉之後形成的氣勢,饒是苗浩成一向陰鸷膽大,也忍不住渾身一凜。臉上得意陰冷的假笑頓時收起。
這恪王的氣勢果然了得,薛陶看得星星眼。很好,開頭不錯。不過,這個開頭卻是需要人再接上一接才好的。
“苗前輩何必如此緊張,相見即是緣分,左右前輩也不急的,不如坐下來慢慢說話?”薛陶出聲道。
随着薛陶的出聲,恪王一身殺氣漸漸退卻。不過,卻更是小心的護衛薛陶了。
苗浩成須着眼睛看着薛陶道:“小丫頭膽子不小。既已猜到我是誰,你就不怕我現在對你們下毒?”
薛陶笑了:“你不會。方才我們讓人去試你的時候,想必你也猜到了,所以你現在來見我們了。想必毒王你也甚是好奇吧。”
苗浩成摸了摸下巴,龇着牙道:“有意思,小丫頭有意思。說來聽聽,你們叫我過來是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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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陶道:“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聽聞毒王大名。今日遇到,各方信息無一不表明閣下就是毒王,所以我等也就請過來得見一二。”
苗浩成陰冷的眼光看了眼恪王二人,忽的呵呵笑了:“現在見已經見了,現在小老兒可以走了麽?”
薛陶驚訝道:“聽聞毒王在賭方便造詣頗深,我前不久得了一紙牌,甚是新奇,今日本想跟毒王探究一二的,不曾想毒王竟要如此着急的離去,甚是讓我遺憾。”
聽得薛陶這裏有新奇的賭法,苗浩成頓時眼中精光大盛:“什麽新奇玩意兒,快拿出來小老兒看看。”
薛陶示意青黛打開一盒子。苗浩成緊緊的盯着這盒子。青黛将盒子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攤開,然後反複插洗幾次。這圖形,這行制,甚是新奇。
苗浩成看得眼睛都直了,常年混跡于賭場之中的人,雖然還不知道這具體是個什麽東西,但是一看就知道必是好玩的。
苗浩成伸出手去。
一把劍擋住了他。
苗浩成大怒,眼裏的黑氣都起來了。讓愛賭如命,尤其是對新奇賭法情有獨鐘的人,看到新奇的玩意兒而不能動,實在不能忍的。
薛陶清朗出聲:“前輩無需着急。既然拿出來了,哪有不給看的道理?不過,凡事得有規矩,前輩既然縱橫博弈界多年,當是知道規矩的。”
苗浩成眼睛死死的盯着青黛手中的東西:“這是什麽?”
薛陶:“此乃紙牌。”沒錯,這是薛陶預備的紙牌。身為貴族小姐的薛陶,在古代的生活也算是豐富的,可跟現代比起來,到底還差了許多。常日漫漫,無聊之際,薛陶就将現代的紙牌蘇了出來。這紙牌甚是精致,幾層錦緞糊上漿糊,表面蒙上一層白娟,然後寫字畫上圖形,一副上好的撲克牌就成功了。
苗浩成眼睛發直的看着:“紙牌?這是紙牌?怎麽玩?”
薛陶笑了:“玩法簡單,毒王想必一學就會。但,我們跟毒王非親非故,實在沒有這義務教你啊。”
苗浩成連連點頭:“很是,很是,确實如此。小老兒也是一向不喜占人便宜的,這樣,你教我玩,且不管輸贏,我都許你:他日必定救你們一條人命。你看如何?”
薛陶等的就是這句話,這苗浩成為人甚是難纏,殺人随意,救人卻是看心情。不過,卻是極為重諾。有他這句話就足可以放心了。
薛陶清淩淩的一笑:“好,既然前輩如此爽快,那我就教了。”
苗浩成浸淫賭術多年,學起來自然是快的。幾遍過後,就學會了。薛陶贊道:“毒王果然精通此道。我再多說兩句,這紙牌的玩法多變,方才教給毒王的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前輩要是有心,日後也可學學其它的。”
苗浩成聽得眼裏精光大盛:“很是,很是。正是這個理兒。我們現在來玩幾把?”
方才不知道玩法還好些,現在知道了更是抓心撓肝,苗浩成立馬就要拉着人賭上幾把。
等的就是你這話,薛陶出聲清朗:“玩當然可以,可是前輩用什麽做注呢?”畢竟你方才已然輸得被人追着打了。
聽得這話,苗浩成甚是有些不自在。先前他在賭坊輸得精光,還欠了賭坊好大一筆錢還不上,要不然也不會被人追着打了。現在,确實沒有銀錢可以再賭的。
不過,苗浩成也不是蓋的,很快想到了關鍵,苗浩成摸着下巴急切的道:“小丫頭別繞彎子了,你們這麽大費周章的叫我來,想必不會是為了幾兩銀子的事兒。你想要我做什麽?你是莊家,這賭資你來說。”
這家夥可真通透,真不愧是混跡江湖多年,在衆人厭惡恨之不及,仇人遍地的境遇下竟然還能逍遙自在這麽多年,也算是了得了。
薛陶一挑眉:“好,既然前輩如此爽快,那我就說了。前輩輸了,就跟在恪王身邊效命,但凡事關恪王,不管救人殺人都必須去做,一把一個月。可好?”
苗浩成龇着牙花子,這丫頭可真狠。
“好,來。走起。”苗浩成應了。
于是,這一應,苗浩成輸卻了五年的時間。就這,賭的眼睛發紅的苗浩成還不想放棄。還是薛陶先出聲了:“好了,不急在這一時,日後有的是時間。”畢竟五年的時間可以賭多少了?
玩得性起的苗浩成還不肯依。薛陶卻是不預備慣着的,開口要清利:“這五年賭資且可以後看,現在,還請前輩先兌現方才的諾言。”
贏家要收利息了,輸家也只能給了。苗浩成戀戀不舍的放下紙牌,問道:“老夫方才說的是救一人命,怎麽,現在就要老夫救麽?”
薛陶看着瞬間變幻氣息的苗浩成,心裏嘆道,這毒王可真有王者之姿,看看,聽說要救人,自稱都變了。不過,這樣卻是奇異的讓薛陶放心不少。
薛陶點點頭:“正是。”其實這話都多餘了,五年的效命時間裏包括了救命的。不過,現在卻是不用白不用了。
苗浩成搭上了恪王的脈門。一旁的侍衛如臨大敵,紛紛小心戒備。苗浩成掀起眼皮子看了眼:“這就是讓老夫看病的架勢?”
薛陶躊躇了一下,按理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這苗浩成可不是什麽善茬兒。
薛陶正要說話的,恪王卻是一揮手:“都退下。”
苗浩成呵呵一笑:“恪王爽快。”随着這句話,苗浩成眼睛一眯,兩指重重一壓,接着手法甚是怪異的彈壓了起來。
薛陶一瞬不瞬的盯着。苗浩成彈指的速度越來越快了,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認真,漸漸的,額頭竟然出汗了。
薛陶心一沉。呼吸都差點屏住了。
良久,苗浩成睜開眼來,看着恪王道:“怪道你們大費周章的将我引來。你身上這毒可是不一般,呵呵,要不是遇到老夫,恐怕恪王殿下難逃一個英年早逝的命。”
苗浩成這話說的極為直白無禮,不過卻是沒人顧得上跟他計較的。聽得這話,早就心有所覺的恪王看向了薛陶,怪道陶陶先前如此緊張,看來,她是早有所覺啊。
薛陶的臉色變了,果然如此。
薛陶急急的道:“前輩可有辦法?”
苗浩成嘿嘿一笑:“這毒雖然刁鑽,但也難不到老夫,不過是費些周章罷了。”
薛陶心下大定,幸好幸好。心情甚好的薛陶趕緊趁熱打鐵:“既然如此,煩請前輩早日診治。前輩,我這裏還幾樣新的博弈之法,只要前輩用心治好恪王,我必定傾囊以授。”
聽得薛陶這話,苗浩成頓時龇開了牙花,急切的道:“哈哈哈,薛小姐爽快人。行,老夫現在就診治。不過,我先前說了,此毒甚是刁鑽,所以,拔毒需要的時間也長了些,大概需要半月左右。到時,可別老夫拔毒一次,你們就認為不大好的。”
薛陶連連點頭:“前輩放心,我們知道這個理兒。”這毒能讓恪王幾年之後暴斃身亡,想來都知道不一般,哪有那麽容易就能拔出的,沒看之前江郎中都看不出跟腳麽?
苗浩成撇了眼薛陶:“小丫頭別答應的這麽快,到時可別埋怨老夫。”
薛陶一聽這話,直覺就不大好的,趕緊疑惑的問道:“前輩此言何意?”
苗浩成哼哼一聲:“何意?日後你們就知道了。好了,今日老夫過瘾了,我先去拿點東西,明日回來,你們就在此地等我。”
薛陶繼續點頭。
苗浩成起身,欲言又止。
薛陶開口道:“前輩有什麽事斷說無妨。”
苗浩成咳嗽了一聲:“老夫在大發賭坊欠的銀子還沒還,這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賭債,老夫......”
薛陶甚是善解人意,不待他說完,立即接話:“這個前輩無需擔心。前輩現在既然為王爺效命,自然沒有白做的道理,該給的饷銀必是要給的。我這就讓人去結賬,就從前輩饷銀裏扣,前輩看可好?”
苗浩成連着咳嗽了好幾聲,想他賭博多年,坑蒙拐騙不在少數,被人譏笑怒罵的也不在少數,今日小丫頭這話可是聽來讓人舒服。
別人禮遇,不能不識好歹,苗浩成沒有再耍嘴皮子,對着薛陶二人拱拱手就要離開。
薛陶卻是出聲道:“前輩且等一等,晚輩還有一事想要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