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外面拼殺的聲音有變化,恪王的援軍到了。
對手這次人數不少,頗是費了一番功夫,援軍方才突了進來,為首的勁裝男子一進來,對着恪王抱拳行禮:“屬下方剛救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恪王一擺手:“外面情形如何?”
方剛回道:“正在清理。”
等了一陣子,先前出去的工布等人回來了:“殿下,外面已經清理好了,恭請殿下移駕。”
走出崖洞,看着外面遍地屍骸的場景,薛陶頓時吓的腿軟。看書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
見薛陶一臉蒼白,恪王伸出手去将薛陶輕輕的按在胸前:“不要看,跟着我走。”
瞬間被包裹進了一方堅實的天地,頓時讓人安心無比。
靜靜的呆了一陣,薛陶想起恪王的傷,想要起身,卻是被恪王輕輕拍了拍:“別動。”
這一拍,薛陶還真是不大敢動了,生怕扯傷了他的胳膊。
薛陶安靜的呆在恪王懷中,直至被摟上了馬背。上了馬,薛陶更是不敢睜開眼了,現在這樣居高臨下,看得更是吓人。
睜眼是不敢睜的,薛陶幹脆做鴕鳥狀,自暴自棄,整個人趴在裴齊昭的懷裏懶得起身了。
裴齊昭胸膛震動了一下。薛陶忍不住出手了,耳邊響起“嘶嘶”,薛陶心虛的很,裴齊昭現在還帶着傷呢。
薛陶靜靜的伏在裴齊昭懷裏,兩人一騎往谷外走去。
馬蹄得得而動,外面一片噪雜,懷中這一番天地卻是格外的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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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勁風撲了過來,裴齊昭猛的動了,想将薛陶扔到一邊。電火石光間薛陶察覺到裴齊昭的意圖,這次沒有順從,卻是緊緊的巴在了裴齊昭的胸前。
箭射在了薛陶的身上,這股沖擊力讓薛陶猛地往前應沖,狠狠的撞進了裴齊昭的懷裏。
一瞬間,裴齊昭的血都冷了冷,從來沒有過的惶恐感沖了上來:“陶陶?”
薛陶趴在恪王的懷裏,過了好幾許方才緩過來,悶哼一聲:“唉喲,疼死我了。”
薛陶這一動,恪王也緩過神來,輕輕的托起薛陶,手輕輕的伸到薛陶身前試探。還好,身上沒有箭矢。
薛陶悶聲吐氣:“我還好。沒有受傷。”不過身上估計會青好大一塊兒的,剛才那一下,差點沒沖的她吐血。
仔細觀察了下薛陶的聲息,恪王也終是舒了口氣,緊緊的将薛陶帶進了懷裏:“無事就好。”
知道恪王現在必定是有所疑惑的,薛陶緩了緩氣,伏在恪王懷中給他解惑:“我身上穿了金絲軟甲。走時母親給我的。”
如此,那應該是了,齊王爺手中的确有金絲軟甲,此物能擋刀槍,難怪可以抵擋這箭矢。恪王緊緊的攬了攬薛陶:“下次切莫如此以身犯險。”薛陶伏在恪王的懷中點了點頭。這金絲軟甲果然有用的很,真格的刀槍不入。
薛陶在懷裏拱着腦袋答話,絨絨的青絲随着動作微微起伏,恪王定定的看了幾眼這青絲,再次出聲:“有我在,你無需以身涉險。你可知?”薛陶繼續乖巧的點頭,自己方才确實冒險了,不怪人緊張。
恪王抖了抖缰繩,往前沖去。馬隊快速的通過了峽谷,看着還是埋在自己懷裏不動彈的薛陶,恪王沒有出聲提醒,徑直往前走去。
薛陶感覺到了跟先前不同的氣息,奓着膽子想要擡頭。可是剛剛揚了揚,想起外面那血流成河的樣子,旋即又立馬撲了回去,伏在恪王懷中抖抖的問:“出谷了麽?”
恪王将薛陶往懷裏按了按,正要說話的,一旁的泰阿卻是上前請示道:“殿下,現在已經出谷了,可要先處理傷口再行趕路?”
出谷了,薛陶立馬拱了出來。啊呀,恪王胳膊上還有傷。
薛陶緊張的問道:“複歸,你可還好?”
先前在谷裏沒顧得上,現在可得好好看看才是。
恪王一搖頭:“不必,繼續趕路,去永孟城中再行治傷。”
薛陶已經準備往馬下溜了:“複歸,還是趕緊先治傷。”箭這樣插在身上趕路,想想都可怕的緊。何況薛陶更是擔心他中毒的事兒。
恪王仍然搖頭:“此地不安全,我們還是先行趕路。”要是他自己也就無妨,但是現在陶陶在這裏。方才有人放冷箭,陶陶差點受傷,現在再在這裏甚是不讓人放心。
恪王一抖缰繩,薛陶卻是制止住了:“不差這麽一下,先将箭頭拔出來再走吧。”現在已然出谷了,沒人那麽大膽敢在大道上伏擊,這畢竟不是亂世。現在恪王這箭頭必須要拔出來,不然久了恐怕生變。中毒與否可以後面再看,但是,現在,這外傷卻是可以先治理的。
恪王終是下馬治傷。跟隊的江郎中跑過來,剪開了外裳,薛陶看得眉毛只抖,這箭頭深深的嵌進了肉裏,周圍的膚色已然變得紅中發紫了。看得就疼的很。
江郎中下手了,薛陶閉上了眼。
看着面前玉人兒那顫抖的如同小蝴蝶一般的睫毛,恪王只覺這痛都輕省了好多。
聽着聲息,好像箭頭已然拔了出來。薛陶奓着膽子,慢慢睜開了些許眼縫,悄悄的斜了一眼,忽的一下又轉開了頭。流了好多血。
忽的又一下回頭,不,她不能如此膽小,日後這種事想必是少不了的。怎能如此膽小。
薛陶抖着眉毛睜大了眼睛看着恪王的傷。流出來的血顏色正常,并沒有中毒産生的黑血。
薛陶這一連串的小動作,恪王看得好笑不已,忍不住微微一動,江郎中已然開口:“殿下且忍耐片刻,屬下盡快包紮。”
聽得江郎中這話,薛陶緊張的蹲在恪王身邊:“複歸,很痛麽?”
恪王立即擰眉搖頭:“些許小傷,不足挂齒。”這一點子傷算什麽,比這大的傷都受過不少,怎能在陶陶面前露怯。
薛陶托着他的傷臂,仍是看得心頭顫顫,方才那箭頭有倒鈎,這拔箭頭出來,受的吃虧不小,傷口開的不小。江郎中一絲不茍的擦傷口、撒傷藥包紮,甚是仔細,薛陶看着到底忍不住問道:“江郎中,殿下這傷,你看可有中毒與否?”
江郎中搖頭:“屬下仔細看過,不像有中毒之像。”
果然看不出來。莫非是自己太過緊張,這次并沒有中毒?
見薛陶皺眉不已,恪王若有所思:“陶陶可是有什麽想法?”
薛陶定定的看了眼恪王:“不過是有些猜測而已,現在還說不上來。待我們到了滑陽再說吧。”薛陶不敢放松,原書中恪王身上的毒是潛伏了多年才突然迸發的,能潛伏那麽多年未被人發現,想必這毒必是不一般,一般的郎中想來是發現不了的。
薛陶起身吩咐工布道:“将馬車帶上前來,一會兒恪王乘車走。”
工布看向了恪王。恪王點頭:“聽薛小姐的。”工布抱拳領命而去。
對于恪王的配合,薛陶甚是滿意,看着他含笑點頭。
恪王也是笑意融融:“呆會兒你就上馬車,我還是騎馬前行。”恪王一向騎馬奔馳慣了,哪裏耐煩坐馬車的。
薛陶眼裏的笑意陡然一涼:“不行,你不能再騎馬了。先前也就罷了,現在你必須要好好養養你的胳膊,傷口崩開了可怎麽好。不可逞強。”
看着薛陶亮亮堅持的眼神,恪王到底低了頭:“好。”跟陶陶一起坐車也好。
處理好傷口後,大隊人馬往永孟城而去。
因着先前的刺殺,薛陶也沒有心境看外面的風景。
見薛陶一直凝神皺眉,恪王還以為薛陶是被先前的事給吓着了,仔細看了她兩眼後,出聲安慰道:“陶陶受驚了,日後......”恪王說到這裏頓住了,他想說日後必是不會讓她受驚的,可是,想想自己所處之地,這種話說出來也不過是奢望罷了。
恪王頓了頓:“陶陶,我不敢保證日後一定不讓你受驚,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必定保你無虞。”
看着乍然間信誓旦旦的恪王,薛陶眉眼一彎:“嗯,我相信你。”恪王的能量不小,能得他庇護的人,原書中就是他身死之後他身邊的人他都安排的很好。
薛陶不欲就這個話題進行下去,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不必為這等意外之事過多的耽誤心思。薛陶看着他道:“我在想,我們去到滑陽城中,首要的就是要找一個名醫給你看看傷口。”
陶陶竟然如此在意自己的傷口?江郎中都說無事了,可陶陶卻一直憂心忡忡?
想着薛陶先前種種的特殊之處,恪王定定的看了過去:“江郎中已經說了,這不過是尋常外傷,養好即可。陶陶緣何如此憂心忡忡?”
這該如何回答,薛陶思忖了片刻,擡頭,恪王還是看着她。薛陶開口道:“凡事小心點好,無恙當然很好,但,還是......”
一語未了,馬車猛然停住,薛陶一個不及,一下沖了前去,幸好恪王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旋即恪王沉聲道:“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