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薛陶怔怔看着眼前這一片,自己這終生算是定下了?
看着眼前如花的容顏,裴齊昭也突然升起一種神奇的感覺,自此,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恪王馬上回滇邊,衆人也甚是體諒。這次不用恪王要求,臨安郡主就放水讓薛陶跟他會面。
這次見面,兩人俱是感覺不同。
相對無言幾許後,裴齊昭終是開口:“我明日就啓程。日後你在京城多加保重。”接着,裴齊昭又加了一句:“我将工布留給你,有事随時送信過來。”
薛陶知道,這工布乃是裴齊昭身邊得力的幾大侍衛之一,是極為重要的心腹,可現在,他竟然要留給自己?
薛陶搖頭:“不必,工布你留着。”
裴齊昭:“陶陶,留你在京城,我甚是不大放心。”現在陶陶已然跟自己綁在了一起,京城的風雲不可避免的會波及她。雖然京城有臨安郡主跟靖安侯,但畢竟現在陶陶的身份已然不同了。
薛陶繼續搖頭:“不,明日我随你一同出京。”
裴齊昭緊緊的盯着薛陶。
薛陶被盯得雙頰發燙,還是撐着:“怎麽,你不願意我一起去?”薛陶不想解釋自己為何要去的原因,只能以攻為守了。
裴齊昭喉頭急劇的滾動了幾下,他......當然是願意的。可是,自己此去路途必然艱辛,想都想的到有多少人不願意自己平安回到滇邊。
裴齊昭搖頭:“你跟我一起去太過危險了。”
薛陶斜了他一眼:“如若這次有足夠的時間你我成親之後,你難不成不帶我一起走麽?”
這話,裴齊昭有點啞口無言了。
Advertisement
裴齊昭怔了好一陣子方才找回聲音:“我當然是願意的。可是,你這樣跟我去,侯爺跟郡主答應麽?”
薛陶點頭:“他們答應了。”
因為薛陶跟恪王的婚事,朝堂格局變更不小。
大哥薛景皓早早的被派去滑陽赈災。是睿王一系極力舉薦的。
滑陽赈災,是原書中的一個大劇情,作者用了不少的篇幅來描述這一次各方的博弈。可,大哥去赈災,這可是原書中沒有的劇情。
既然是各方博弈,那就必然有不少的炮灰。原書中,前幾任赈災使都被炮灰了,而這次大哥一開始就被睿王一系舉薦去了滑陽。
要是之前那也就罷了,現在薛陶都跟恪王結親了,那睿王還如此殷勤,必定是有鬼的。
可再是有鬼,赈災也是勢在必行的。
這個大哥甚是不錯,不管是書中還是現實都對薛陶這個妹妹關懷的很的,薛陶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的。薛陶趕緊努力回想原書中幾次博弈的因由,希望能幫大哥避過這一劫。
可是,饒是靖安侯府做了不少準備,但到底還是難抵黑手,昨日大哥送回來的密信,他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赈災糧食摻假,後續糧食跟不上的事實。現在饑民已然隐隐有暴動之像了,此事迫在眉睫,亟待解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家中無人,父親靖安侯乃是他們的定海神針,自然不可輕易得動的,小弟年方十三,一個半大的孩子,根本頂不了事。
原本臨安郡主是要回齊王府搬救兵的,可被薛陶攔住了。熟悉劇情的薛陶知道,這次赈災事件翻車的人不少,其中就有兩個皇子被牽連了進去。此事不宜将齊王府牽扯進來,後盾還是用在關鍵時候才好。
現在還有辦法。作為原書的女主,她的金手指也是不少的。原書中,最後當然是睿王成功赈災了,由此聲望、實力得到了一個極大的提升。而幫助他的人,就是原身。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出馬。
原本臨安郡主是不願意的,自家女兒金尊玉貴的哪裏能如此長途跋涉去涉險,但,最後靖安侯一錘定音:“讓她去吧。”陶陶日後乃是定鼎一方的恪王妃,要是一直将女兒養成菟絲花一般的存在,那就是害了她,讓她提前歷練一番也可。
于是,薛陶順利随着恪王出京了。
看着身邊一聲騎裝的薛陶,裴齊昭還是有些魔幻的感覺。雖然之前是想過帶着老婆回滇邊的,可過後,發現對手不給自己成親的時間。本以為,這次是沒機會了,卻不曾想,竟然如此的峰回路轉。
薛陶也甚是新鮮,來這裏這麽久了,一直被困在方寸之地,今日總算是走出來了。
看着一臉興趣盎然的薛陶,裴齊昭的神情漸漸放松了下來,身邊有個人陪着趕路的滋味甚是不錯。行得一陣,看着興致不減的薛陶,裴齊昭出聲道:“陶陶可要歇息一二?”
薛陶看着這大隊人馬,他們現在這是趕路,可不是游玩,哪裏是說歇就歇的。薛陶搖頭:“不必,繼續趕路吧。”自己這次出來,是要幫人做事的,而不是來拖人後腿的。
裴齊昭甚是不贊同:“陶陶你是第一次行路,不可長久跑馬。久了,恐怕你受不住。”
薛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畢竟她第一次騎馬之後也是腿酸痛了好久的,但是,這次乃是長途行路,這才剛剛開始,必須要堅持一二才可。
薛陶搖頭,一抖缰繩繼續向前。
跑了一陣子,裴齊昭下令:“就地修整一二,再行趕路。”
薛陶看看左右:“剛剛才沒跑多久,何不去驿站歇息?”
裴齊昭道:“去驿站還要小半天的路,還是再這裏歇息一陣再走吧。”再走,真的怕你受不住。
主帥已然下令,薛陶自然不好再反駁的。其實她也真是累了,方才也算是勉力撐着的。
下的馬來,薛陶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青黛趕緊要過去扶。結果,卻是有人先她一步了。
裴齊昭有力的大手将薛陶一把扶住,關切的問道:“如何?可是難受的緊?”
薛陶試着動了動,酸痛無比,勉力撐着:“還行,還能走。”話是這樣說,可是使勁挪了半天也動不了幾步,裴齊昭輕嘆一聲,直接将人抱将了起來。
裴齊昭這一手,可是将薛陶吓了一大跳。饒是她沒有這時代男女之大妨的想法,也還是害羞了。
公主抱啊,前世今生第一次享受道這待遇。薛陶不好意思的掙紮了一下,裴齊昭卻在耳邊道:“別動。”暖暖的氣吹拂在耳邊,燙的薛陶的耳根都紅了。
掙紮不掉,薛陶不敢再動的,幹脆鴕鳥的将頭埋在裴齊昭的懷裏。
一片溫熱偎依過來,裴齊昭的唇角勾了起來。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青黛臉色變幻不停,這恪王也太不将自己當外人了。青黛奓着膽子一溜小跑的跟在恪王後面進了帳篷。
恪王小心的将薛陶放到氈毯上,蹲下身來。
見狀,青黛頭發根兒都快要豎起來了,趕緊抖着膽子上前:“小姐,你可還好。”可是不敢勞煩恪王殿下的。
裴齊昭一頓。起身轉頭看了眼青黛。
青黛心髒都有點抖了,低頭做鹌鹑狀。
裴齊昭看着眼前這丫頭,明明吓的不行,卻是撐着沒有退去。這一幕似有眼熟,裴齊昭心頭一曬,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
裴齊昭吩咐青黛道:“好生伺候你家小姐。”接着轉頭對薛陶道:“你好生歇息一二,我先走了。”
裴齊昭大步走了出去。青黛拍着小心髒趕緊上前:“小姐,腿疼的很麽?我給你揉揉。”
裴齊昭走了,薛陶也顧不上形象了,一下躺倒在氈毯子上不動彈了:“酸疼的很,你趕緊過來幫我揉揉。”方才一直跑着的時候還不太感覺的出來,現在這一停,酸乏都出來了。
裴齊昭出了帳篷,吩咐工布道:“讓人将馬車帶過來準備好。”陶陶不能再騎馬了,還是坐馬車的好。
于是,歇息過後,薛陶抖着腿出來時,就看到了一輛甚是威武大氣的馬車等在了面前。
裴齊昭:“上車吧,你不能再騎馬了。”
這次薛陶沒有再逞強,也罷,過猶不及,再騎,估計明天都起不來了。
薛陶低眉道謝:“謝謝。”這聲謝謝,薛陶頗有種給人添麻煩的感覺,自己仿佛真給人添麻煩了。
見薛陶一臉過意不去的樣子,裴齊昭眉目一軟:“無妨。不急。”
随着這聲不急,裴齊昭伸手将薛陶抱了起來,送上了馬車。
青黛看得眼睛只抽抽,恪王這也太行動自如了些了吧。青黛忙忙的想要跟進馬車,可剛一擡腳,卻是被恪王身邊那個冷面護衛給攔住了:“等等。”
恪王将薛陶放好,從身上摸出一瓶藥來遞給薛陶:“呆會兒讓你那丫頭給你好好揉揉,松散開來。”薛陶愣愣的接過,見她有些傻呆呆的樣兒,裴齊昭不禁莞爾:“無需擔心,好好養身體,我們不急着趕路。”
薛陶眉毛一耷,怎麽不急了,恪王這次這麽急着出京就是因為事情急啊。
見薛陶這神情,裴齊昭猜到她在想些什麽,緊接着補了一句:“不必擔心,滇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這是實話。
聞言,薛陶眉眼一開:“真的?”她真是怕耽誤裴齊昭的事兒。方才還在想呢,不行的話,她預備跟恪王分開走的。
看着薛陶亮晶晶的眼眸,裴齊昭眉目一松:“真的。”
薛陶放松了不少,低了頭喃喃道:“那就好。”
細細軟軟的青絲從眼前滑過,裴齊昭到底沒有忍住出手輕輕撫了撫:“你好好歇息。”
裴齊昭下車的動作甚是有些急。
見到他下來,青黛趕緊連滾帶爬的滾進了馬車。進得車來,青黛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薛陶,确認無誤後,方才暗自籲了一口氣。
見到青黛這動作,薛陶沒好氣的斜了她兩眼:“看什麽呢,趕緊過來幫我揉揉。”薛陶現在是無比慶幸臨安郡主有遠見,配在女兒身邊的丫頭個頂個的能幹,出的廳堂進得廚房。這青黛能文能武,使起來趁手的緊。
如此幾日下來,薛陶也慢慢适應了這種行路進程。四月時,春光正好,這一路行來也甚是平安,抛開心中急事,薛陶甚至有了幾分惬意。見薛陶興致不錯,裴齊昭也是興致大好的給薛陶講解路上的風光。
這日,馬隊行進到一處兩岸俱是高山,中間一條狹窄官道的時,裴齊昭對薛陶道:“我們現在到永孟陂了,再有兩日路程就到滑陽了。”
聽得這個地名,薛陶渾身一震。永孟陂?這裏就是永孟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