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君令如天、軍令如山,自然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裴齊昭拱手應是,眸色低沉,心裏暗道,這老二的速度倒也不慢。
滇邊裴齊昭經營多年,別的不敢說,掌控方面一向是固若金湯的。他人雖然在京城,但對滇邊的防務從來沒有放松過。老二的動作他也是知道的,就因為知道,所以裴齊昭才在京城加緊運作了一番。
卻不曾想,老二竟然也不慢,這麽快就将消息送進京了。估計是失掉了靖安侯府的支持有些狗急跳牆了。
走肯定是要走的,可媳婦現在還沒過門,光一個聖旨還是有點不大讓人放心的,裴齊昭領命之後,趕緊對着皇上盯了一句:“父皇,兒臣原本是想成婚再走的。可現在是來不及了。不過,成親來不及,訂婚也是使得的。我看明日就事黃道吉日,父皇不如明日遣使下聘?”
皇帝狠狠的瞪了過去:“朕聖旨都下了,你還怕媳婦跑了不成?皇子成親、定親豈可随意?吉日需要欽天監算過才成,豈是你說是就是的?”
裴齊昭哪裏會被皇上這一語吓退的:“父皇,事急從權。您乃天下之主,只要您的金口玉言下了,還怕不是吉日?父皇放心,自從兒臣上次跟您請旨過後,就已經将彩禮等物準備的差不多了......”
裴齊昭好一陣歪纏。皇帝到底應下了。也罷,薛家那丫頭,自己幾個兒子都虎視眈眈的,早點定下,也早點斷了他們的念想,免得兄弟阋牆。
“你後日回滇邊?”薛陶看着去而複回的裴齊昭驚訝不已。
得到的當然是裴齊昭肯定的點頭。
薛陶沉默了。本來已經做好了會很快跟恪王成親的準備的,卻不妨竟然有如此意外。希望這只是意外而已。
薛陶輕蹙了眉頭,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還是趕緊想想劇情。
可是思索一番卻無果,原書中仿佛是有恪王進京賀太後千秋後回滇邊的劇情。可卻只是一筆帶過,書中多是側重睿王跟原身以及一衆後宮的糾纏之事。
見薛陶皺了眉,裴齊昭以為薛陶為自己食言不快,趕緊解釋道:“不過,父皇已經應允,明日下聘。”
“什麽?明日下聘?你可真是......你知不知道你此次出行多重大,別的不說,光是京中各種事務都有的你忙的。這時候忙着定親?你可真是?”薛陶嗔怪不已。
Advertisement
對薛陶的嗔怪,裴齊昭甚是愉悅:“陶陶放心,這些事我都安排好了。定親大事當然重要。我可不想被人截胡。”薛陶是自己認定的成婚之人,當然要将名份定好才是。看看裴既明不就是個前車之鑒,裴齊昭可不想陰溝裏翻船。
聽了裴齊昭的話,薛陶也放心了一些。到底裴齊昭的能力在書中也是非常了得的,那些軍國大事想必他是知道輕重的。
薛陶沒有就此再多說什麽,而是着重的叮囑了裴齊昭:“你在路上千萬小心。這去滇邊千餘裏地,路途太過遙遠,一定要小心,萬不可松懈。”現在劇情在她這裏是有所偏向了,但是,誰知道劇情會不會強自扭回?
薛陶絮絮叨叨了一陣,發現自己說的這些除了一些寬慰之語外,仿佛都用處不大,于是薛陶趕緊努力想了想,終是讓她想到了一個關鍵。好像書中有提及一處,睿王在恪王回滇邊的途中設伏,致使恪王受傷。
此次受傷也個恪王最後突然毒發身亡有關系的,原書中提及過,致使恪王身亡的的毒是潛伏了好久的,仿佛是多方齊下方才造成的。
這樣一想,薛陶有些坐不住了。薛陶抿緊了嘴,有些着急。該如何提醒恪王呢?
不知道是書中沒有提及具體地點,還是薛陶自己忘記了,薛陶愣是記不住具體是在哪裏?過後,睿王是如何挺過去的也沒有提及。
這該如何說呢?就算說了,恪王會相信麽?
薛陶天人交戰一陣,終是決定跟恪王交待一下:“你此去真的要千萬小心。尤其是要小心有人伏擊。”
裴齊昭眼神犀利了起來:“陶陶此言為何意。”
已然開了話頭,薛陶也光棍了:“我隐約聽到了有人要伏擊你的消息。具體這個消息從何而來,你就別問了。”說着,薛陶趕緊剖白:“你放心,我現在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我絕對不會對你不良心思。”
裴齊昭看着薛陶若有所思,須臾,裴齊昭勾唇懶懶笑了:“陶陶對我有不良心思也無妨。”
看着這人憊賴的神态,薛陶放松了下來,輕嗤了一口:“呸,沒個正經。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可是要記住,萬不可不當一回事兒。”
這樣說完,薛陶發覺,自己這說了等于沒說。畢竟沒有地點,沒有時間,更沒有解決方法。
等等,解決方法?薛陶恍然想到了一點:“你此去滇邊必定會經過都恩,那裏有個無季的神醫,極為擅長醫毒,你記得到時将他一并帶上。不過,此人性格甚是孤拐,你不可用強。”對于江湖上醫藥高手最好不要用強,不然,恐怕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裴齊昭點頭:“這是自然。不過,不用強,陶陶以為用什麽方法好?”
聽到裴齊昭這問話,薛陶才恍然發覺自己仿佛說的太多了。
看看裴齊昭神色,好像甚是放松,一點對自己忌憚的意思都沒有,薛陶瞬間也放松了:“此人對藥物甚是癡迷。你到時給他幾樣諸如飛霜神藤等稀奇的藥材也就是了。”這是原書中原身薛陶求無季出手治裴既明的傷時給許出的天材地寶,想必對裴齊昭一樣适用。
裴齊昭眸色微閃。如果說一開始他對薛陶是因為好奇才多有接近一二,而現在,他真是驚詫不已。薛陶說的這個,可不是一般閨閣女子能知道的,可現在薛陶竟然如此篤定的說出來。
不過,裴齊昭驚詫是驚詫,卻也沒有懷疑薛陶的動機。他的直覺告訴他,薛陶對他比對裴既明有天然的好感。何況,連番幾次,他倆也算是生死相交了,尤其是現在,薛陶已然是自己板上釘釘的妻。
裴齊昭心下奇異的愉悅了起來,他這個小妻子可也是個有秘密的人,不過,他喜歡。尤其是這秘密對自己還掏心掏肺,他更喜歡。
看着裴齊昭看着自己的眼光仿佛有星星,薛陶怔了怔,這恪王可真是特立獨行,自己都已經表現了這麽多異常,他卻不以為怵。果然如書中所描寫的,此人桀骜狠毒中帶有皇家少有的真性情,信了就信,不信就不信。沒有那麽多的試探。
左右已經說到這裏了,薛陶幹脆一并說了:“這飛霜神藤現在平王府中,你看看使人去讨了來帶上,以備路上所需。”
裴齊昭繼續點頭,自己這個小妻子可真是不一般。對自己也真是全抛一片心,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什麽話都跟自己說。要知道,她今日說的這些話,但凡心思多一點的,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煩了。
嗯,幸好自己先定下來了。
對于自己明日的定親下聘,裴齊昭都有些等不及了。
連夜回到王府後,就即刻讓人裝箱準備禮物。
沒曾想自家王爺竟然親自來管這事,王府大管家錢忠立即拿着禮單,指着滿庫房的紅箱籠道:“殿下,這裏一共是一百二十八臺,這些是皇後命人送過來的......這些是我們王府自己準備的......”
裴齊昭看着眼前這紅紅火火的一片箱籠,眉頭輕皺:“就這些東西?再添一些吧。”
一聽這話,錢忠額頭差點出汗:“殿下,皇子聘禮都是有禮制定數的,這是禮部已經拟定。皇後娘娘已然下了玉印的。不可輕易更改。”
說完,一見自家爺的神色不大好,錢忠福臨心至,趕緊道:“當然,這些個規程雖然已經定了,但非要增加什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家禮制講究的就是臉面,不光是殿下的臉面,也是未來王妃的臉面。如果失格了,怕是薛小姐那邊臉面不大好看。”
裴齊昭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那也就罷了。這樣,你趕緊帶人再精心挑挑,多準備一些,待下完聘,再讓人悄悄送到靖安侯府。”
錢忠連連點頭:“很是,很是。殿下放心,奴才一定辦好。”
次日一早,京中恪王府通往靖安侯府的主道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嘻嘻哈哈的看着這鋪天蓋地的全幅儀仗後面,一臺臺的箱籠王靖安侯府而去。
尤其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俊秀的不行的王爺,更是讓大家看得興致盎然。王爺過處當然是不敢指點的,但是可以悄悄打量,竊竊私語:“啧啧,真不愧是天潢貴胄,看看這通身的氣派,這得是天上神将下凡,薛家小姐有福了......”
有福的薛陶看着眼前紅彤彤的一片進府,接着,衆人睹目間,一聲暗紅金紋衣衫打扮的裴齊昭,既張揚又內斂,一聲氣度甚是矛盾但卻讓人覺得一點都不違和,今日的恪王真是好看的耀眼。
薛陶的眼微微的閉了閉。再睜開,裴齊昭已然走到了面前:“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