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請你愛我
第50章 50請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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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太年輕了,欲望面前一點抵抗克制的想法都沒有,理性是他們裝作大人時振振有詞的那件外套,一張裝模作樣的演講稿,很快就被扔到一邊。林州行幾乎沒有猶豫,上前噙住雙唇,腦子裏再沒有其他東西了,只有冷和渴。
因為冷,所以越抱越緊,因為渴,所以越吻越深。
只是吻還不夠,難免交纏和撫摸,林州行的動作越來越急切和粗糙,無心再營造什麽溫柔氛圍,衣料摩擦的聲音密切不停,鄧清享受着他的冒犯,所以很快就熱了起來。
兩具身軀滾燙,喘息聲漸重,一只手扶着後頸,另一只手摟着腰扣在懷中,剛剛他們是在聊什麽呢?沒有人記得,就好像一路撿拾着糖果,離開大道往樹林深處去的小孩子,受不住誘惑,最後完全迷失掉了。
自诩理性和冷靜的人,跌落起來那麽快。
原本是在談心吧——大概是這樣,但現在腦子裏沸騰着的都是一些難以啓齒的東西,最後的一絲理智尚存,林州行心想,不能這樣。
他嚴厲地警告着自己,卻無力做出任何實際動作,長發像絲緞一樣滑過小臂,像海藻一樣纏繞在他們之間,緊緊勒住他,溺水一樣氧氣稀薄,他抱着她,像抱着救生的浮木一般。
鄧清也覺得自己已經淹沒在海浪之中,潮水推到胸口,然後是頭頂,一陣失重感,很熱,她推開了林州行,微微後仰着喘了兩口,然後動手自己剝掉羊毛衫。
然後是內搭。
最後只剩內衣。
鄧清從來是這樣,根本就不打算委屈自己,如果想要,就解開衣扣貼上去,自己的,對方的,全都扯開——林州行整個人抖了一下,呼吸快要停止了。
但鄧清卻覺得這樣很好,很舒服。
一直以來,林州行總是和一些涼絲絲的意象聯系在一起。
細煙、薄荷糖,海風氣味的香水,有的時候會換成冷杉,蒼白的皮膚、平靜的語調和沉靜的眼神,還有略低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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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如此,他一向如此。
所以她更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倉惶的,退卻的,努力之後還是難以自控的樣子,熾熱的懷抱和滾動的喉結,喘息起伏的胸膛和手臂浮動着的淺青色血管,暗眸中湧動着強烈的情緒,寡言者用行動代表自己的內心,他渴求她,毫無疑問。
鄧清抱住他,緊緊的。
“今天就這樣睡好嗎?我想抱着你睡。”
“不行。”林州行摸索着撿起被脫掉的外套,重新籠住鄧清,吞咽幾口,啞聲道,“我沒有那麽強的自制力。”
“我也沒有。”鄧清黏黏糊糊地說,“林州行,我好難受。”
這聲音多膩多挑逗,可林州行卻忍不住笑了一聲,感覺自己突然就冷靜了一些。
真絕了啊他的女朋友,撒嬌還喊人全名,跟點名一樣。
這一聲把他從膨脹而扭曲的欲望中拯救出來,浸泡在更為甜膩但是純潔的愛意中,林州行從濕熱的沼澤中解脫,從失控的懸崖邊拉回了自己。
“我知道了。”手指穿過長發,慢慢梳理着,向下撫過光潔的裸背,林州行貼着鄧清的耳側,用氣音低聲道,“我幫你。”
有一點涼,像一捧雪融化在胸口,又那麽軟,發絲是香的,是這樣美好的身體,是這樣坦誠的信任,他決心取悅她,用很耐心的方式吻,慢慢地打開她,沿鎖骨向下,解開最後一層內衣,鄧清很乖地跨坐在他身上,摟住脖子。
提着腰向上一點,拉下內褲,外套之下,幾乎是一絲不挂了,他問道:“冷嗎?”
搖搖頭,她認真回答:“熱。”
的确是熱,而且潮濕,那手指是槳,攪動海面,推着她直上浪尖,鄧清頭暈目眩的喘息,感到細小的電流貫穿脊椎,身體裏炸開閃電,落下大雨,融化了所有血肉,軟成了一灘水,感官被無限放大,當然是稚嫩而敏感的,安靜的夜裏響起暧昧而短促的氣聲,她聽得見,她自己聽的見她自己。
像一條河流彙聚入海,流過濕潤而柔軟的河道,溫柔的湧入海口,她叫出聲,又自己捂住嘴,變成低聲的嗚咽,林州行拿開她的手,最後用一個吻堵住了所有的嗚咽。
像被打開的蚌殼,無力開合,在持續而陌生的戰栗中,被海潮沖刷推上岸邊,長久的一陣喘息聲後,鄧清把小小的臉輕輕地靠在林州行的胸口,攬緊他的腰,慢慢的平複心跳。
他們安靜地抱了一會兒,怕她害羞,林州行沒有說任何話。
她看起來很開心,那麽今晚就這樣,這樣就結束了,林州行籠緊她的外套,但遭遇了一句天真的詢問,鄧清仰着臉問:“那你呢?”
這問題無法回答,他也沒有回答,但鄧清也不用他直接回答,動手就好了,手已經伸進褲子裏,林州行卡住她的手腕:“不用。”
“摸起來好像不是這樣哦。”鄧清哼哼唧唧的嘟囔,“一只手都握不住嗎……”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林州行捂住她的嘴:“別說了。”
鄧清手上使力,他不得不松開她,弓着身體悶哼一聲。
“放開我。”
這話的語氣介于讨饒和警告之間,平衡的很微妙,鄧清不太理解,于是詢問,手掌還在慢慢摩挲着。
她的掌心已經開始潮濕。
“什麽?”
裝傻是沒用的,林州行用了些力氣,捏住鄧清的手腕扣在一旁,整個人俯壓下來,半松半緊的治住她。
林州行用的力氣不大,但她仍然動憚不得,眸色暗沉如墨,碎發遮掩下一副陰沉臉色:“鄧清!真當我拿你沒辦法嗎?”
她也學會了示弱,眨眨眼,用盡誠懇語氣:“我只是想幫幫你。”
僵持數秒,林州行輕嘆一聲。
早就說過了,他根本沒有那麽強的意志力。
他松開手,一只手摟住鄧清,墊在她腦後,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按向自己,滑過勁瘦腰腹,然後再向下,那滾燙而堅硬的東西讓她十分驚奇。
于是很好學。
“你教我。”
林州行的聲音已經在顫:“別急。”
他帶着她的手包裹住自己,然後放任自己投入欲望,腦子裏碎片式的閃過很多東西,最後都變成搖動的尖銳的快感,他的手漸漸失力松開,鄧清變成了主導。
鄧清獨自主導,探索出很多花樣,她非常想看到他失控,沉溺,渙散甚至空白的表情,她也如願都看到了,十分滿足,忍不住吻了吻他,林州行突然啞聲道:“清清,手拿開。”
“你想……”
他急切而斷續地打斷,輕輕的喘:“對……手拿開……”
鄧清才不管他,反而收緊五指,掌中好像有一尾跳動的魚在擺着尾巴,他緊緊将她按在懷裏,下巴抵住肩窩,她聽見他深而重的喘息聲,低低的呻吟,整個人輕輕顫着。
“清清……”
林州行很空白地喊了兩聲。
“清清。”
沒什麽意義,他緩慢地整理着自己,後面沒有接任何語句。
掌控的滿足感襲來,盡數轉化為愛意,她前所未有的感到一種澎湃而洶湧的心潮,心髒幾乎要從喉嚨裏面跳出來,鄧清用左手揉了揉林州行的黑發,很快樂地說:“我愛你。”
其實這不太像表白,反倒像一種感嘆,但林州行緩過來了,決心引誘她說出更多。
“會愛多久。”
沒想過這個超綱的問題,鄧清含糊地說:“就一直吧。”
“哪有這種回答。”
“那你呢?”
林州行緩緩說:“只要你肯愛我,哪怕只有一點,不,就算一點也沒有,只要肯陪着我看着我,我就會愛你的。”
“什麽期限。”
“永遠。”
“胡扯。”鄧清笑着說,“男人在夜裏的話不能信。”
“那明天白天我再和你說一遍。”林州行輕聲說,“只要你願意聽。”
“那你還是要我……要我先……”
“對,可以嗎?”他好像在撒嬌,又好像在威脅,“聽到沒?”
現在承諾也太早了,鄧清想要跑掉,就說:“我去洗個手。”
他沒再堅持,放她離開。
手上涼涼的,液體裏沒什麽特殊的氣味,鄧清用紙巾擦了擦,又開始穿衣服,林州行草草擰上一顆扣子,起身幫她把長發壓住的部分從衣領中抽出來,整理了一下,兩個人身上沾滿熱騰騰的情色氣息,視線一觸,又淺淺親了一口。
鄧清回到帳篷的時候林州行已經穿好衣服,站在外面抽煙,見到她懶洋洋地張開雙臂,兩個人略略抱了一下,鄧清纏着他說:“現在可以一起睡了嗎?”
“不行。”
“不是有那什麽,賢者時間。”
林州行感到頭疼:“都哪裏學來的詞。”
“這是生理知識。”鄧清繼續問,“行不行嘛。”
“不行。”
他還不到二十歲,只要五分鐘就能再硬一次,抱着睡一整晚完全是一種純粹的折磨。
鄧清極不高興,林州行只好放軟了語氣哄她:“我接着陪你聊天,等你睡着了我再睡,這樣行嗎?”
馬上哄好,鄧清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