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這就是交換
第36章 36這就是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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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一旦休戰，就有些沉默，好像不劍拔弩張，不針鋒相對，不總是想着要壓倒對方，就不會說話了一樣。
可是雖然沉默，卻并不難熬，鄧清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着，好像這也是一種相處，她看着他喝了小半碗粥，又吃了藥，忽然開口問：“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生病，林州行的思維也變慢了，竟然沒有聽懂：“什麽……什麽為什麽？”
她很喜歡看他這個樣子，不免微笑起來：“就是那天在百樂便利店，店長為什麽同意送水，然後我問你在其他店可不可以這樣做，你說不可以，還說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會告訴我的。”
“現在……就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眼睛亮亮的，她太好奇了。
“告訴我吧。”
只有兩個人，她卻想到要問這種問題，林州行彎了彎嘴角。
“怎麽記了這麽久。”
“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就會一直記得。”
“好，我告訴你。”他啞聲開口，嗓子略沙，尾音黏着拖沓，溫和又柔軟，像講一個故事，慢慢道來，“最初我确定店長會送我們雪糕，是因為我們表現的很麻煩，店長肯定只想讓我們快點走，送幾支雪糕不算什麽。後來店長答應我們，還是因為認出了我，所以在其他店不可以，只有在百樂可以，我還是在用自己的身份買單，只是不想用程岩說的那種方法而已，那太蠢了。”
為求保密和保護，除了姚文憲，百樂的高層和員工認識他的很少，但不認識不代表猜不出，一個普通學生能準确選品并報出進價，多半是內部人士。
他來江大念書，其他門店的店長不知道也算正常，但江大的店長不至于這麽沒有眼色。
鄧清馬上明白，抿嘴一笑：“林州行，你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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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還以為你有多厲害。”
他輕輕一笑：“不厲害。”
“對了，你帶牌了嗎？”鄧清突然想到什麽，又問，這一次林州行很快明白，“在外套裏，你去找找看。”
鄧清馬上起身，又馬上跑回來，拆出紙牌，拿在手裏，小聲說：“你看。”
是彈鋼琴的手指，靈活而柔韌，紙牌在手中變幻出蝴蝶展翅的形狀，又收攏回掌心，是他只教了一個開頭的 Sybil cut，鄧清應該是後來自己又去找了全部教程，甚至買了專用的紙牌練習，才有現在的成果。
很可愛的一個節目，雖有凝澀但是完整，林州行看得認真，眸色溫柔，笑了笑：“你也學會了，很厲害。”
“我練了很久。”鄧清咬住下唇，“不厲害。”
“這個節目不會就是我的生日禮物吧？”
“不是啊。”鄧清愣了一下，“那也太寒酸了，再說，你生日都過了。”
順手推舟，林州行誠懇地擡眼問道：“不可以補嗎？”
“喂，哪有理直氣壯朝人要的。”
“你不是下個月生日嗎？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禮物，如果你補給我，我就送給你。”舔了一口虎牙尖尖，林州行循循善誘。
鄧清不太理解：“難道我不補，你就不送？”
“不送。”
“真小氣！”
“這叫做交換。”
“好像很公平。”鄧清略略一想，也就接受，挑眉笑道，“你想要什麽？”
“我想……”林州行雖然說的很慢，但這個答案明顯沒有任何思考過程，他早就想好了，“我想要你來看比賽。”
“啊，我知道。”鄧清聽二姐講過，一年一度的九校聯合新生籃球賽，第一場正式對外的開幕賽就在江大舉行，東道主當然要上場的，每支隊伍允許上一個大二隊員，其餘都必須是新生，時間是下周。
塗亮亮就是要上場的那一個大二隊員，新生裏面沒有這麽高的中鋒。
“那天我滿課。”鄧清先說了這句，以捉弄的心思欣賞了一下林州行垂眼的失落之後，又勾起嘴角說了下一句。
“但是我下課之後趕去，時間剛好。”
林州行把臉側了過去，壓在枕頭上，語氣沒什麽起伏：“嗯，那就說好了。”
真小氣，鄧清心想，好不容易得意，也不多給人爽一下，藏什麽啊，讓她看看怎麽了？
明明就在偷笑。
下午有課，鄧清把林州行留在酒店休息，自己先回了學校，路過食堂給室友帶了飯，又接到二姐的消息，說好人做到底，幫我收一下樓頂的衣服，謝謝你親愛的！
江大的寝室布局雖然是有陽臺的，但是光照條件不是很好，天氣好的時候，很多人都會把自己的衣服拿到樓頂天臺曬一曬，鄧清去上面走了一圈，回屋的時候仰頭跟躺在床上的二姐說：“沒有啊，你是不是自己收了忘記了？”
“沒啊。”二姐即刻回答，“我哪有這麽勤快！”
“就是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是嗎？我見你穿過。”
“對啊。”
“那真的沒有。”
“丢了？”老大插話道，“最近總有人丢衣服，我也丢了一件。”
二姐翻身坐起來：“怎麽沒聽你說！”
“因為我想可能是有人收錯了吧……”
“那不找？”
“樓裏那麽多人怎麽找，算了吧。”
“啊，這麽一說我也少了一件褲子。”劉薇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塞哪裏了找不到了！”
二姐跳下來：“怕不是真有人偷吧！”
鄧清拉着二姐上樓：“我們再上去找找，先別這樣講。”
“走。”
确實沒有找到，二姐憤恨極了：“神經病吧，衣服有什麽好偷的！”她說着罵起人來，鄧清安撫道，“我們先和宿管老師反應一下。”
一些傳言逐漸在樓裏蔓延開來，有人說只是洗手的功夫，把男朋友送的銀戒指摘下來放在臺面，回來就不見了，又有人說新買的耳環少掉一只，不知道是不是掉在走廊裏了，人人都在讨論這件事，宿管說了會調查，但是要求所有人不要聲張。
二姐對這個決定很憤然：“我就不明白了，怎麽不能聲張了，到底是偷東西的是賊還是丢東西的是賊啊？”
鄧清說：“很可能就是樓裏的學生，學校不想鬧得太大。”
老大點頭：“人文關懷吧。”
“我關懷賊，誰關懷我啊？”二姐說。
“金額不大，不好查。”鄧清想了想說，“再觀察一陣子，我們來想想辦法。”
林州行在酒店住了好幾天，也沒去上課，病好了才回到寝室，劉可酸溜溜地跟他說變了天啦！程岩現在成人氣王了，人家現在不去圖書館了，每天在寝室接待貴客，日理萬機哩！
基本自從程岩拒絕給劉可提供複習資料的幫助之後，他就一直是這個态度，而且這次的期中程岩各科綜合成績排名是全系第一，劉可是第二，被人壓了一頭，他很不爽。
曾生光是很随和的脾氣，勸劉可說：“你天天打游戲能第二，已經很厲害，可見是很聰明。”
劉可很深沉地說：“打游戲根本不影響，關鍵是不能談戀愛，單身是我的盔甲，女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他指着林州行：“你看看林少，反面例子，下滑的多麽厲害！”
林州行懶洋洋地回應：“我盡力了。”
“州行那個出勤率，能前十也不錯了。”曾生光這邊也誇上一句，不偏不倚，自嘲安撫，“我經濟法差點不及格我說什麽了嗎？”
說話間程岩推門進來，身後還跟了兩個人，一臉崇敬地膜拜學霸，殷勤地請教問題，程岩雖然冷臉但是挺耐心，這就讓劉可聽得很鬧心，跑過來和林州行說：“咱們幹點啥去嗎？”
林州行道：“你問曾生光，我要去訓練。”
“哎呀老曾又要去煲電話粥，手機都要着火了。”劉可熱情地幫忙提東西，“走走走，我陪你去。”
新生籃球賽的當天鄧清她們的專業課确實是很滿的，兩節大學英語連着信息化概論，下午是文獻遺産保護，最後一節是數字檔案技術，是機房課。
二姐本來就不喜歡上電腦課，幹脆翹掉，直接跑去體育館陪男朋友，數字檔案的老師很嚴格，又看中出勤分數，鄧清心驚膽戰地幫她開機簽到，幸好無事發生。
下課後再趕過去也不是來不及，就是要跑快點，鄧清一直看表，最後五分鐘倒計時，老大悄悄話小聲說：“小清，你從後門走吧，我們掩護你。”
“嗯對，我們幫你關電腦。”
“謝謝！”
她剛剛一動，就被老師死死盯住：“跑什麽呀！這麽想下課？那現在就出去呗？”
三個人猛搖頭。
“老師我們不走！”
老師嚴厲地看她們一眼：“等會留下來打掃機房衛生。”
三個人猛點頭。
“好的老師！”
下課鈴聲一響，鄧清手腳麻利熱火朝天地幹活，等老師終于點頭，掃把一扔就直接沖下樓，一邊跑一邊發消息問二姐：“開始了嗎？”
“開始了啊，人都上場了，林州行老是盯着我看，煩死了！我又不是你媽，我怎麽知道你哪去了！”
“我馬上……”
一個“到”字還沒打完，鄧清腳下一空，在樓梯的最後一級摔倒在地，一個标準的“撲街”姿勢，她疼得咬牙，緊捏着手機，差點眼淚都要出來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腳腕像是一節藕似的被折了一下，随即燙燙的熱熱的，應該是腫了。
旁邊有人經過，熱心詢問同學你沒事吧？鄧清狼狽而匆忙地爬起來，趕緊搖頭說沒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擦了擦眼角，鄧清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是自己不小心，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如今跑是跑不成了，她一瘸一拐地朝體育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