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你很有名
第10章 10你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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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清回寝室幹脆換了件衣服，又去洗了頭發吹幹，折騰了一圈，二姐和劉薇還是沒回來，老大看了會兒小說覺得有點無聊，外面天氣這麽好，提議說：“要不問問她們倆逛到哪了？我們去找她們彙合吧。”
鄧清看了看表：“球賽應該還沒結束，去不去？”
老大“騰”地一下站起來，但反應過來什麽，忽然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難怪要跑回來換衣服。”
鄧清把長發掖在耳後，對着落地鏡照了照：“不是你想去嗎？”
“此地無銀三百兩。”老大挎着她的胳膊出門，邊走邊說，“我懂你小清，我也喜歡運動系。”
照片上那麽模糊，老大一點都沒有認出來林州行，自然以為是李觀彥的緣故，鄧清沒有解釋，只說：“不是的，別瞎猜。”
訓練賽主要是練戰術練磨合，輸贏都在其次，林州行和李觀彥打的都是後衛，與其說一個首發一個替補，不如說是上半場和下半場，訓練賽隊員更換頻繁，輪流上場，雙方教練哨聲不斷響起，林州行打了兩次穿插進攻之後教練示意暫停，打了手勢，他點點頭，和李觀彥擊掌後跑動下場，接過塗亮亮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他看見鄧清。
雖然剛剛跑了，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來了，新生之間的訓練賽實際上是沒什麽看頭的，場邊坐着的人很少，女生也不多，要麽是來看看隔壁理工的隊員，要麽是誰的女朋友或者女同學，鄧清換了件衣服，穿了一件帶腰帶的連衣裙。
林州行看着剛剛上場的李觀彥，突然明白了鄧清重新出現的原因。
李觀彥也看見鄧清了，立刻幹勁十足地邊跑動邊打招呼，露出一個很大的微笑來，舉起胳膊，用力擺動一下。
鄧清只好禮貌地回應，笑了一下擺擺手，然後眼神飄動，偷偷摸摸的找人，掃過場邊時，猛然和人對視，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林州行又冷又銳地瞪着她，鄧清有點不理解，甚至往後看了看——沒人，他就是在瞪她，奇怪，她哪裏惹他啦？
籃板忽然一聲巨響，球應聲入框，小小的歡呼聲響起，李觀彥得分了，老大在旁邊看得很投入，跟着場邊人一起鼓掌，猛拉鄧清胳膊：“小清，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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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清懵而遲鈍地跟着拍了兩下，眼神沒動，林州行卻移開視線。
李觀彥長相俊朗，笑起來很陽光，一下子就成了場上注目的焦點，有膽子大的女生直接喊：“帥哥，加油，再進一個！”
老大不服氣了，慫恿道：“瞎喊什麽呀，小清，你也喊！”
鄧清看她一眼：“我喊了你明天喊陳軍嗎？”
“不了吧……”老大立刻退縮，“算了算了。”
場上熱熱鬧鬧的慶祝着，場下林州行低聲和教練說了句什麽之後就轉身走了，走向通道進了一團陰影中，再也不見了。
鄧清眨了眨眼睛。
原本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但是卻有點失落。
合理的解釋是，他沒有認出她來，鄧清安慰自己說，這也很正常。
“州行，你跑哪去？”塗亮亮追了兩步攆上去提醒，“還沒打完。”
“抽根煙。”
塗亮亮有點不滿，他知道這話就是扯淡，林州行不會回來了，這時候顯現出學長的責任心來：“發什麽神經，打完要複盤技術要點的，別亂跑。”
“教練那邊我說過了，亮哥幫我聽一下。”林州行笑了笑，露出他的虎牙尖尖，語氣軟軟，“心情不好。”
塗亮亮頭疼着妥協，擺擺手：“行行行，表還給你，拿好。”
少爺真是難帶。
鄧清在組織部接到的第一個工作任務是替隋欣陽去開會，敲定迎新晚會伴手禮的具體內容，雖然理論上是要根據組織部的策劃方案來，但實際上這個方案肯定是個擺設。
因為這部分學校沒有預算，所以完全取決于外聯能拉到的贊助以及和對外品牌的合作情況，隋欣陽和鄧清說：“我給你翻譯一下，直接問林少就行，問他打算出點什麽！”
鄧清裝作很鎮定，聽不懂的樣子：“嗯……誰？”
“林州行，你們不是見過了嗎？他就坐在那，你們一組的，聊得怎麽樣？”
“一般。”
“很正常。”隋欣陽意有所指地說，“外聯的人都那副樣子。”
鄧清啓發性地說：“我還以為外聯的選拔标準是活潑外向的那種。”
隋欣陽笑了：“怎麽，林州行不像，是不是？但他姓林，百樂的那個林，在其他人都只能拉來門口燒烤店的炸肉串贊助的時候，我們希望林少能直接一步到位。”
“也太現實了。”鄧清開玩笑說，“我現在督促我爸的公司上市還來得及嗎？”
“你家也有公司？”
“小廠子而已。”
林川做生意的人很多，幾乎家家有廠有店，鄧清的爸爸國營廠技術人員出身，下海辦了一個小加工廠，規模不大，不過也自給自足。
所以從小到大物質層面上鄧清沒有缺過什麽，她在這方面的欲望也不是很濃厚，奢侈品買不起，商場逛得起就行。
“小清你放心，組織部不看那些。”隋欣陽安慰道，“我們這只要能幹活的。”
“所以你不去開會，讓我去。”鄧清揶揄道，“部長，我懂了。”
隋欣陽長嘆一口氣：“你不懂。”
隋欣陽大三，但也不過二十歲，濃妝後面帶着一副很成年人的情傷表情，咬牙切齒地抱着手臂說：“我不想見死人。”
鄧清這才知道，之前傳聞中導致隋欣陽消失三天的罪魁禍首前男友正是外聯部長李晟。
她默默記下這個八卦，打算晚上吃飯的時候和室友分享。
“你記好。”隋欣陽像所有失戀人士一樣，都有很多的感想和過來人經驗要分享，語重心長地說，“不要在學生會裏面找人談戀愛，這裏只有兩種人，不是人精，就是人渣。”
鄧清點點頭說：“好的。”
“我跟你說州行，千萬不要找學生會的。”基本是同時，但是不同地點，李晟說了一句差不多的戀愛感悟。
林州行說：“為什麽。”
“多尴尬，分手了還得見面。”
“如果同班，不也是一樣。”
“你說的對，所以同班也不行。”李晟最終總結，“兔子不吃窩邊草。”
不過，林州行卻說：“如果再也不見面，就不會有其他可能性。”
李晟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林州行看見教室門口鄧清抱着筆記本走進來，李晟突然說：“你知道嗎，是她提的分手。”
鄧清在兩個人面前坐下，李晟震驚地問：“就你一個人？”
“嗯。”鄧清鎮定自若地攤開筆記本，“我代表組織部。”
李晟調整了一下表情：“稍微等一會兒，外聯的其他人還沒到。”
“好。”
“等一下你做會議記錄。”
“好。”
簡短的回答過後鄧清一言不發，眼前的兩位一個是不理人的百樂少爺，一個是自家部長的渣男前任，她沒有閑聊的興致，但林州行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牛津布襯衫，卷起袖子到小臂處，細白腕子上帶着一支黑勞迪，和那天晚上懶洋洋的樣子很不一樣，和球場上也不一樣，鄧清多看了他兩眼。
林州行挪了一下凳子，傾身靠近桌面，看着鄧清，開口說：“其實我……”
他這話讓下課鈴聲打斷，然後突然進來一大堆人，外聯有好幾個新生幹事正好在旁邊教室上課，一下課就過來開會，嘻嘻哈哈的互相打招呼，鄧清擡頭回望他，帶着一點點疑惑和探究的眼神，可是會議馬上開始了，林州行沒再繼續下去。
全是外聯的人，開起會來思維發散吵吵嚷嚷，天馬行空，李晟沒有專程介紹這是組織部的誰誰，甚至連名字都沒問，鄧清覺得被忽視，不覺得生氣，但态度冷淡起來，散了會合上筆記本轉身就走，速度極快，李晟追了幾步才追上，想要喊住，卻尴尬極了，只好出聲叫：“啊……那個誰，喂，你等一下？”
誰？哪個誰？
鄧清腳步沒停，忽然有一個聲音，帶着一點點笑意，在她身後喊道：“鄧清！”
她停下腳步，發現是林州行。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林州行笑了笑，沒答話，三言兩句，還真的有點說不清是怎麽知道的。
李晟趕上來，自顧自說起話來：“你回去問問你部長，以後都是你來和我對接嗎？”
“你直接問她吧。”
李晟有點不爽：“她把我拉黑了啊。”
“哦。”鄧清很無辜地說，“那我也不知道。”
“好吧。”李晟睜圓了眼睛，嘆了一口氣，但也沒辦法，抓抓頭發走了，想一想也是，這只是一個新幹事，哪知道那麽多。
她無辜的樣子是裝的，雖然表情不明顯，但是林州行看得出來，她現在是在故意給李晟釘子碰，敏感又厲害，一點虧不肯吃，所以他說：“為什麽裝不認識。”
鄧清又是那副無辜表情，杏眼彎彎：“我們認識嗎？”
“是不認識。”林州行不滿意，“你都不問我的名字。”
“林州行。”
“你知道？”林州行輕輕笑了一聲，所以她也像他一樣，在私下留心嗎？他難免得意，那麽……
林州行正要再開口，鄧清卻說：“當然，你很有名。”
“為什麽？”
“有錢。”
笑意頓消，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很令人滿意的反應，笑意轉移到了鄧清的嘴角，她跑開了，像一只詭計得逞的狐貍，林州行站在原地，有點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被這麽溫和的諷刺過，她臉上的表情不是挑釁、也不是鄙夷，既不羨慕，也不會有任何心理上的預設，仿佛只是念出了商品上的價簽一樣。
你在乎我對我感興趣，于是我來到了櫥窗前，架子上的小熊等在那裏，身上唯一鮮明的标簽就是“有錢”，還需要努力啊林州行，他認為她在這樣對他說。
除了有錢，你身上還有其他東西，能夠留住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