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番外：上周目宰
番外：上周目宰
半個月後，接納了小團子的太宰治得到了又軟又暖的抱枕，可以用于趴桌面的時候墊臉。
這日，太宰治似是想起什麽，突然起身朝着門走去。
“我要出趟門。日向，要事都交給你處理了，以後不用再過問我了。你也該坐上首領的位置了。”他掃了眼想要跟着一起走的小團子，眼神示意它留在辦公室。
接受到信號的小團子默默趴回去，揮了揮爪，表示自己不會偷偷跟上去。它還沒學會發聲，所有的表達都只能依靠肢體動作。
被告知要趕緊繼位首領的日向一驚，不由自主的坐起身，“首……”
被開啓的大門合上，半側着臉面對他們太宰治被門掩蓋了身形。
沉悶的關門聲落下，日向只好吞下未說完的話。頹唐地坐回沙發上，他擡起手遮住臉，眼裏情緒晦暗不明。
“呼……”他從胸腔中吐出一口氣，忽然感覺臉頰被柔軟的物體蹭了蹭。他放下手側目看去，果然看到了雪白雪白的小團子。
小團子用臉蹭了蹭他，藍寶石的雙眼流露出擔憂的情緒。
他扯着嘴角露出笑，擡手安撫小團子，“我沒事，謝謝你。”
首領嗎，這個責任要擔任多久？
小團子不放心他的狀态，趴在他的肩頭蹭了好一會，才跳下他的肩頭。它扯出一張空白的紙，用爪子指着文件，又指白紙。
日向盯着它按住文字的爪子，再看向它示意的白紙，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是想學文字了嗎？”
小團子肯定點頭。
它渴望學習的姿态，日向莫名感到有些熟悉。他還記得，他曾經待在實驗室的時候，他和1號隔着玻璃，能看到彼此的動作卻無法聽到對方的聲音。
那時為了能夠對話，他用着指尖在玻璃上書寫，一點一點教會1號文字。
但1號，在他們逃離實驗室那日，在漫天的火光中保護他而死。他們這些幸存的實驗體異能者們則是被太宰治首領帶了回來。
想起1號，日向的目光一點點柔和下來，聲音裏含着難以言說的悲傷，“……好，我教你。”
……
河邊，渾身濕透的太宰治躺着地面。感受到冬日暖陽的耀眼，他緩慢睜開眼，眼底的失望滿到幾乎溢出。
他皺着眉起身，一臉的不開心，拖着身上的水走回路面，滴落的水在地面連成了一條線。
【先去換身衣服吧，現在是冬天會感冒的。他們不會想看到你這副模樣。】書默默提醒，無奈嘆氣。
他這樣子，讓書想起了他仗着死不掉四處造作，屢次陷入危機的事情。認真想想，他過了一個半月還沒花式研究死亡方式，已經算克制了。
聽到書的聲音，太宰治腳步一頓，先去把濕衣服換下，才去墓園。而濕潤的頭發不在他的處理範圍內，便放着不管了。
來到墓園，他一擡首便看到盡頭繁盛的樹。樹下，有兩個墓碑并排靠在一起。
他遙遙看着兩個墓碑，輕輕眨眼，神情微微放松，只是鳶色的眼瞳依舊昏暗無光。他邁開腿走到兩個墓碑前面，在距離他們一臂遠的地方盤着腿坐下，靜靜地看着他們，只字不言。
暖陽落下，天色漸黑，冷風吹過樹梢。寂靜的墓園安靜無聲，只有太宰治一人從白日坐到黑夜。
人安靜，風也安靜。溫情和諧的氣氛圍繞在他與兩個墓碑之間。只是，他的背影給人一種很孤單的感覺。
像是他被孤零零地抛下，連帶着他的靈魂也脫了身體，只留下了一具軀殼。
不知過了多久，太宰治從地上坐起了身。風吹到他身上的樹葉随着動作落了一地。
站直身體後，他低頭垂眸，看着兩個并排和睦的墓碑，語氣溫和地說，“織田作、安吾，下次我再來看你們。”
他轉過身緩慢離開，身邊與來時一樣空蕩蕩的。
回到mafia大樓，太宰治走上樓娴熟地打開辦公室大門，目不偏移，筆直地走向首領的座椅，絲毫沒有和一旁的日向、小團子打招呼的想法。
“首領。”日向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出聲，不像是平常沒有人先開口絕不會說話的木頭人狀态。
似乎是因為小團子的出現，他的狀态在往好的方面轉變。
察覺到這一點，太宰治側過身看向他，被映入眼簾的畫面鎮住了。
毛絨絨的小團子用兩只爪子舉着比自己還高的紙板，亮亮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紙板上寫着兩行字，字體圓圓的、寬寬的、帶着些可愛，顯然是初學者的字跡。只見上面這樣寫着。
太宰。
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太宰治看清字跡的瞬間，聽到了日向的聲音。日向的聲音和小團子寫的“歡迎回來”重疊到了一起，像是小團子借助日向的聲音對他說出了這句話。
他有些恍惚，腦海中響起書欣喜又驚訝的呼喊，日向的話語也緊接着跟上。
【是小團子寫的字!】
“它想在你回來的時候對你說歡迎回來。但它還不能說話，只能由我代勞了。”日向的話語剛落下，小團子便用力點頭，生怕他沒看清。
它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溫暖他，希望他能變得開心一點。
它由心中散發出的善意，太宰治感受到了，也在感受到的瞬間被灼傷了。
他下意識向後退，碰地一聲關上門，辦公室裏又只剩下了日向和小團子。
一人一團子呆住了。自覺自己搞砸了的日向心情低落下來，很快察覺又到軟乎乎的爪子輕柔地撫摸着他的腦袋，似是在安慰他。
“謝謝你，小團子。”他抱起頭頂的小團子放到懷裏揉，低落的情緒回升。
聽到這話，小團子擡起爪爪拍拍他的手背。不用謝，不難過。
另一邊，跑出去的太宰治躲了起來，心髒不安地跳動，生怕下一秒小團子就出現了。等了一會沒發現小團子，他才放心下來。
【太宰！你看到了沒有，小團子學會寫字了！】書深知自己不能随意探究他的內心，狀态良好地無視他複雜的心情。祂開心極了，有種自己養的小孩長大了的感覺。
之前的小團子只有本能反應，只對情緒的波動有反應，對事和物都沒有概念，如今卻自己主動學文字。老父親書，喜極而泣。
太宰治剛冷靜下來，因祂一句話想起剛才的畫面，身體再次變得僵硬。
……
‘太宰。’小團子一只爪舉着本子，另一只爪抓着太宰治的袖子。
被扯了袖子，單手撐着臉的太宰治仍一動不動，假裝不知道。小團子也不氣餒，勾着衣袖的爪子左右搖晃，像是在說:看我，看我看我!
一人一團子僵持不下，最終太宰治先敗下陣來，側目看去。
見他看清了本子上的字，小團子收回勾住他袖子的爪子，用爪爪給本子翻頁。
‘蟹肉罐頭，你喜歡嗎？’
看到小團子這樣問自己，他就明白又是書去和它說的。他懶洋洋的開口，心不在焉的說，“是哦。”
他面上不顯，心裏卻在和書對線，【你又說了有關我的多少事？】
書頗為心虛，神色游離，【可是，小團子都來拜托我了。要是我什麽都不說，它也太可憐了。】
太宰治頓時無語，眼裏明晃晃地寫着“我看透你了”。沒等他再和書說些什麽，便感覺手臂被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住了。
他疑惑地低頭看去，小團子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蟹肉罐頭推給他。蟹肉罐頭後面的本子這樣寫着。
‘給你的歉禮，不生氣。’
這個罐頭還是日向給它買來的。
自己別扭了好幾天的太宰治一怔，發出像是笑又不是笑的呼氣聲，收下了它給的蟹肉罐頭，“我沒生氣。”
聽到這話，它歪了歪腦袋，翻開新的一頁紙，拿起筆在上面寫，寫完之後再舉起給太宰治看。
‘我靠近你，你會避開，心情開心又不開心。我不懂。’
等太宰治讀完，它掀起這頁，露出下一頁的字。
‘日向說，這是生氣。所以，我來和好。’
看完它寫的字，太宰治理解了它的心理路徑，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他抿着嘴，似乎是在糾結着什麽，臉色又一點點軟和下來，用手揉揉它的腦袋。
“就算是和好，也應該是由我來向你道歉。”
他可沒有欺負小孩子的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