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夢境
夢境
「天衣無縫」忽然發動,織田作的眼前閃過熟悉的畫面。是他和太宰、安吾聚在lupin酒吧的場景。
愣了一下,織田作再次眨眼卻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發生了變化。
“怎麽了?織田作。”
聽到太宰的聲音,織田作轉頭望過去。他看見太宰的右眼又纏上了繃帶,身上穿着港口mafia的标志性黑大衣。
“……太宰?”織田作眨眨眼,臉上透出一絲茫然,“你怎麽穿上這身衣服了?”他記得太宰身上的黑大衣早就被燒了,怎麽可能再次出現。
看到他的茫然的神情,發覺他大概是喝醉了。太宰治的嘴邊溢出笑聲,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噗~我穿的一直是這身衣服。”
把相機架好在玻璃杯上,坂口安吾眼裏帶笑。他擡起頭無奈地說道,“織田作先生,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扶起下滑的眼鏡,坂口安吾走到織田作右側的座位上坐下。
看着他們生動的神情,織田作有一瞬間的迷惑,這就像是回到了過去。回過神來,他明白這不是現實,他也沒有回到過去。只是有一點讓他感到不解,如果這裏是複刻他記憶,那麽為什麽會是他坐在中間?
他明明記得那天拍照的時候,是太宰坐在中間。
看向太宰治,織田作試探性問出曾經說過的話,“怎麽突然想起拍照了?”*
認真地看着太宰治,他看到太宰治閉着眼,說出的答案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我覺得今天要是不拍,就無法留下我們曾在此把酒言歡的事實。”*
“一切終會消散。”*
還沒等織田作想清楚這裏究竟是什麽情況,他的耳朵裏再次傳入太宰治的聲音,“織田作,看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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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擡眼望向前方,織田作茫然的眼神被相機記錄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閃光燈亮起有消失。不知為何竟有一種落寞的味道,像極了分離前的告別。
看着安吾起身去拿相機,織田作不由自主地抿嘴。即使知道他現在說出的話不會被太宰治和安吾聽到,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不會消散,因為我們是朋友。即使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以後我們三人還會再次來到這裏。”
他說的這些話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卻又像是說給他們聽。
直起彎下的腰,背對着他們的安吾握緊了手中的相機。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很柔軟的表情,雜糅着喜悅、無奈還有一絲感傷。他內心也期望着,他們是朋友的這個事實永遠也不要改變。
但安吾知道,這大概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希望是如此吧。”太宰治放緩聲音,半掩着眼簾。在暖光的襯托下,顯得有些溫情。
抑制住心底萌生的難過,安吾轉過身,神色無奈地說,“太宰君、織田作先生,難得聚一聚就不要表現得那麽傷感了吧。與其想着日後怎樣,不如過好當下。”
“正好相機也在這裏,我們多拍幾張照片,把現在記錄一下。”安吾晃了晃手中的相機說道。
擺好姿勢,太宰治笑嘻嘻地說,“安吾~你可要把我拍得帥氣一些哦~”
在安吾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間,織田作的視野陡然變黑。畫面一轉,換了個場景。
熟悉的面包車停在空地上,後面緊随着追殺的車輛。機動聲逐漸擴大,危機逼近。
看到這一幕,織田作瞳孔驟縮,內心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毫不猶豫地向面包車撲去。
“不要——”
伴随着巨大的響聲,面包車爆炸了。熊熊燃燒的面包車火花四濺。
同一時間,撲過去的織田作猛地想起孩子們還好好的。這時候的他們被禮用異能力轉移到偵探社內,沒有一個人受到傷害。唯有禮因為能量輸出過多,虛脫了。
大腦冷靜了下來,織田作發現有些不對勁。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沒有一絲痕跡。把視線移向地面,他看到火花在地上烙下了黑點,可黑點的上方是他的手。
意識到了什麽,織田作試探着觸碰冒火的面包車。果不其然,他的手毫無障礙地穿過了火焰和車。
這時奇怪的事再次發生,時間仿佛被加速一般快速流轉。織田作如同看電影一樣,看着眼前的畫面不斷刷新。
而這個電影的主人公是——禮。
……
“織田作什麽時候才能醒來。”盯着眼前打着哈欠的飛松和澤,禮郁悶地問。
和禮一起坐在織田作的身邊,太宰治也盯着飛松,眼神傳達出同樣的意思。
被偵探社衆人圍着看管,飛松和澤絲毫沒感到拘束。他擺擺手說道:“你們也不用那麽擔心。既然是夢境,那麽總會有清醒的那一刻。”
“通常情況下,中了「幻像」的人會看到自己的心結,或是害怕的事物。不過他似乎是兩者都有,确實特殊了一點。”
聽到他的話,中島敦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的夢境是孤兒院。”還看到了院長……
想到父母争吵自己的事,清水泉的眼神暗了暗。
坐在衆人中間,亂步撇嘴,扭過頭不看飛松和澤。他也想起了他的父母。夢境的父母和記憶中的一樣溫柔,只是他現在沒辦法再看到他們了。
想起父母的死,亂步感到一陣沉悶,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知道他也中過「幻像」,福澤谕吉明白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福澤谕吉伸出手揉揉他的頭,無聲地安慰他。
“害怕的事嗎。”禮重複了一次這句話。她好像知道織田作看到的是什麽了。他大概是看到了孩子們死去的場景,所以才不願意醒來。因為他該去找紀德複仇了。
扭頭看向織田作,太宰治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到他蹙着眉,睡得很不安穩,太宰治擔憂了起來。
“織田先生都已經睡了半天,真的沒問題的?”宮澤賢治擔憂地問。
一旁的國木田獨步和與謝野晶子睜着個眼睛,眼裏寫着同樣的疑問。
“我都說了……”
還沒飛松和澤說完話,谷崎潤一郎驚喜的聲音響起了,“織田先生醒了!”抱着他手臂的直美也跟着喊道,“各位!織田先生已經醒了!”
最先看到織田作醒來的太宰治緊張地問,“織田作,你感覺怎麽樣?”
“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禮随後說道。
從夢境中醒來,織田作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太宰治的臉。織田作坐直起身,看到被太宰治擋住一半身體的禮,心底湧現出無限的難過與心疼。
“嗯,我醒了。”織田作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只是比平常低沉了幾分。
然而太宰治、禮和亂步都察覺到他的情緒并不好。
發現織田作一直盯着自己看,禮不解地歪頭問道,“織田作,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聽到她的話,織田作點點頭。接過太宰治遞來的水杯,他喝下一些水潤潤嗓,繼續說道,“太宰、小禮,我準備寫小說了。我想你們來監督我,這一次我想要把它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