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信
相信
聽到太宰說禮為了他們去找森鷗外做了交易。織田作皺眉，非常不贊同禮這麽做。他很擔心禮，不知道禮究竟是付出怎樣沉重的代價才撤下追殺令。
雖然很想現在就問，但是現在的狀況不适合談這件事。而且太宰的情況也讓他很擔心，除去面對他會死亡的事，他很少能見到這樣情緒外露的太宰。沒有僞裝，是真的在難過和生氣的太宰。
安靜地看着中也，太宰治在等待，但等的并不是中也的回答。與其說他在等中也的回答，不如說他是等一個契機。
在等，一種可能性。
“就算我是最後一個知道又怎麽樣？禮醬有她的考慮。再說了我也有錯。我沒有告訴她我是港口mafia的幹部，她要怎麽跟我說這件事？”中原中也實在是不能理解，太宰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顧慮和擔憂。他覺得太宰就是想得太多，才這也擔心那也擔心。
既然是朋友的話，就應該相信對方。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太宰治笑了。這個笑容籠罩着淡淡的紗，讓人看不真切，帶着說不出的道不明的情緒。像是釋然又像是哀傷。
想要相信，所以相信嗎？我是不是也可以稍微相信一下……
對于太宰治來說，立場和身份真的不重要。而欺騙與隐瞞，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可是比起這些，他更想要被堅定的選擇。
他一直在等安吾來找他們，一直在等安吾的道歉……
追逐着時間的步伐，向上攀登的太陽将巷子口照得更亮。
零星幾點光亮沾染了太宰治的衣角和發梢，卻又被無情的風吹出太宰的身外。即使如此，光亮依舊不放棄，繼續奮力靠近他，努力照亮太宰治的四周。
燃燒在胸中的火焰逐漸熄滅。太宰治清楚中也不是他，禮也不是安吾。
他們兩人不會發展成他們三人的狀況。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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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
中也的話音才剛落下，織田作和禮的聲音就同時響起，“你怎麽了？”兩人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擔憂。
啧了一聲，中原中也皺眉，像是有些不爽，“喂，混蛋太宰，這不像你。”
“給我打起精神來。”看着太宰治，他一臉嫌棄，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他感到不适的事，“別露出一副被遺棄的模樣，看得我連揍你的欲望都沒有了。”
一旁站着的芥川龍之介已經變成了雕像。他目光呆滞，兩眼無神。整個人都陷入了太宰先生在難過，我該怎麽辦的思緒漩渦中。
接二連三的沖擊終于還是引發了太宰治的情緒爆發。怒火散去後，藏匿在他心底的悲傷暴露在空氣中。以致使太宰治雖然是笑着的，但他身上圍繞着的悲傷與難過讓在場的四人都察覺得到。
一個眨眼的時間，太宰治已經将暴露出來的情緒收斂得一幹二淨。他拿出往日嬉皮笑臉，“織田作~別擔心~我怎麽可能會有事呢~”他的嘴角挂着笑容，眼眸中卻空無一物，沒有一絲笑意。
“只是有些感慨中也不愧是個單細胞生物，什麽都能相信呢~”他雙手向兩邊擺開，一副很無奈的模樣。
“話說，中也~”說着說着，太宰治拉開雙腿紮起馬步，與中也保持在同一高度上。他身體稍稍前傾，湊近中也，“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好可怕，好可怕，沒想到黏糊糊的蛞蝓居然會擔心我？！嘶~想想就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禮的擔憂被太宰治故意忽略了。
茫然地收回看向太宰的視線，禮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不然她為什麽會感覺太宰好像在生她的氣？
這話聽得中原中也怒火直線上升，他就知道太宰治露出和平常不一樣的表情一定沒什麽好事。真是浪費他的感情，白擔心了。
“哈？說誰單細胞生物？！”
“你個青花魚，肚子裏一堆壞水。就你會算計！我看你遲早有一天會翻車！”往前跨出半步，中原中也怒目而視，“到時候我一定會狠狠嘲笑你！”
兩人的距離湊得很近，只差兩個拳頭的距離，他們就能碰到彼此。
“那可真遺憾啊~你大概是等不到那天了~”
兩個二十歲的成年人幼稚得跟個小孩子一樣在吵架。沒過一會，中原中也收到來自森歐外的電話。沒辦法，中也只好停下争吵接通電話。
“中也君，看來你是遇上了太宰君。”收到下屬電話彙報的森歐外如此說道。
瞪了一眼一副是自己勝利了，在得意洋洋的太宰治。中原中也說道：“是的，BOSS。”
“看來你已經從他的口中得知禮醬的狀況了。”
停頓了幾秒鐘，中原中也繼續回道：“……是。”
“那麽，麻煩你給禮醬傳遞一句話……”
聽着森歐外的囑咐，中原中也皺眉，煩躁地将帽子向下按。挂斷電話，他看向禮，內心有些擔憂。
“禮醬。”
聽到中也在喊自己，禮從回憶中抽身。思考了幾秒鐘，大概猜到森歐外的想法，她的內心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BOSS讓我給你傳一句話，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果不其然，在中也話音落下之後。禮感受到一道熾熱的視線，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她知道，這分別來自織田作和太宰治。
“麻煩你轉告他，我時刻不敢忘記！”禮說出口的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裏面。
森歐外明知道她現在的處境不好過，還非要再來那麽一句話給她添堵。對此，禮只想感嘆一句。真不愧是你，森、先、生！
嘆了口氣，中原中也揉了揉她的頭，“雖然不知道你和BOSS究竟做了什麽約定……但是，BOSS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有必要你可以尋求太宰的幫助。”
斜了一眼太宰治，中也用眼神警告他，“當然，平常一定要遠離太宰這家夥！”
看出中也的想法，知道中也是怕自己把禮給帶壞。太宰治沒有說話，默認自己會遠離禮。在他意識到禮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
放棄不可能會留在他身邊的人。
收回小心翼翼探出的手，太宰治縮回自己的一隅之地。他閉上雙眼，不聽、不看、不想。在四周豎起高牆，隔絕禮向他傳來的善意，也隔絕随着善意一同而來的光芒。
禮被他拒之門外。
沒想到太宰居然沒有挑事，乖乖同意了。中原中也不由得警惕起來，語重心長地說，“禮醬，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
“太宰也是一個好孩子。”看着中也不信任的目光，織田作忍不住替太宰說了一句。
猛地擡頭，中原中也一臉詫異，臉上就差寫上個大寫的“你怕不是個眼瞎”。他甚至有些好奇織田作究竟是加了多少層的濾鏡，才能把太宰這個黑泥成精的人說成是好孩子。
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目光，織田作非常無奈，“我是說真的。”
不行，這人沒救了。中原中也這樣想着，越發擔心禮現在處在的環境。他憂心忡忡地說：“禮醬，要不你來我們這吧。”想到禮會和太宰治長期相處，他就克制不住地擔憂禮的身心狀況。
搖搖頭，禮拒絕了他的邀請：“我還是更想留在偵探社。”
對于禮的拒絕，中原中也沒有過多糾結，反正他也只是應BOSS的要求詢問一下而已。禮過于純粹，港口mafia不适合她。畢竟港口mafia并不是一個适合生存的地方更何況她身體不好還帶着病。
即使有他在，他也無法确保能護禮周全，除非他能一直把禮帶在身側。但是港口mafia的一切行動聽從森鷗外的命令。中也并不認為他把禮帶進mafia後，禮就能夠在他的手下一直待着。
既然如此，那禮還是待在偵探社比較好，至少環境比mafia要好一些。雖然有太宰治在，讓他很擔心。但是……
“我不知道你在武裝偵探社是什麽樣的處境。但是如果有一天不願意待在那裏，或者受到欺負，你随時都可以來找我。”
還沒等禮回答，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巷子口響起。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帥氣的帽子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