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聲
第二十二聲
餘勍柃架好望遠鏡走回營地，李信其拿着一塊壓縮餅幹丢過來，他挑眉看着還沒他手掌大的餅幹，“哪兒拿的，頂飽嗎？”
李信其嘴裏嚼着餅幹含糊道，“子雞買的，烏覺得狠盯。” 自己買的，我覺得很頂。
餘勍柃想了好久才聽懂，一個沒忍住叉腰站着笑了半天，他坐到李信其旁邊靠着大樹，拆開包裝一把塞進嘴裏，掏出包裏的礦泉水灌了一口又遞給李信其叫他喝。
沖鋒衣已經被汗浸濕了個透頂，他雙手交叉兜頭将外套脫掉裝進包裏，只穿着一件白色無袖T恤。
李信其腮幫子被塞的鼓鼓的，眨巴着眼睛瞥餘勍柃，男人微仰起頭靠着樹幹閉目養神，雖然皮膚白皙但是肌肉飽滿，肩頸線條流暢硬朗甚至手上都有着青筋凸起。
他低下頭研究着餘勍柃手指為什麽白皙而又骨節分明，再一擡頭跟睜開眼的男人對上目光，“嘛呢？”
李信其咽下嘴裏的餅幹笑的燦爛，“哥，你這身材長相，咱嫂子應該更好看吧？”
餘勍柃悶笑一聲摟着他肩膀，“你嫂子啊？是挺好看的，不過我還在等她。”
李信其胳膊肘搗了他一下，語氣憤然，“可別虐狗了啊！”
餘勍柃看着逐漸黯淡的天空，盤旋的鳥群時不時響起幾聲不知名的叫聲，聲音淡然，“真沒騙你。” 偏頭癱在李信其身上，長嘆一聲，“我在等她勇敢跨過自己心裏的那一關。”
李信其作為一枚戀愛小白壓根聽不懂餘勍柃在說什麽，他只是握緊拳頭，“那哥你就加油等！” 說罷還拍拍餘勍柃肌肉包裹着的胳膊。
餘勍柃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李信其，咬牙切齒道 “可算知道你什麽牌子的呆木頭了。”
兩人就這麽打鬧着等到沙漠夜晚降臨，餘勍柃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望遠鏡走過去，李信其撈起兩瓶水跟着他，“哥，方位沒什麽錯的吧？”
餘勍柃嗯了一聲，“沒什麽問題，還挺漂亮的。”
李信其頓時嗷嗷叫着要看，餘勍柃将望遠鏡掰到他那個方向，掏出信號一格的手機拍了一張星星閃爍的夜空。
其實他能收到殷姿發的，但他這邊就是他媽的發不出去，餘勍柃撓着眉心看手機裏十幾條發送失敗的消息心裏有些煩躁，身處樹林附近他不敢吸煙，只好掏出褲子兜裏剩下的酸梅糖含着。
李信其看了一會發現的新星囔囔要畫下來記錄，随後拍了一下餘勍柃。
“這顆星星也歸哥你吧。”
餘勍柃雙手插兜往營地走去，聽此擺擺手，“放到零星計劃裏頭，當第一個成員。”
李信其連忙點頭，仰頭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了，有點困，下半夜你睡。”
餘勍柃直接将他塞進帳篷裏，清冷的聲音傳進來，“趕緊睡。”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順着月亮淡淡的光芒映到帳篷上，他走到望遠鏡附近又拍了幾張照片存起來，環巡一周手腳并用爬上附近不算高的樹上躺着，遠方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沙漠，一只腳放下來晃蕩着，手摩挲着屏保上的少女。
“今天的星星，好像比以前的都要好看。”
……
“餘勍柃！”
他偏頭看着窗戶外邊舉起手站着的殷姿，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抓過她的手擦拭着，眉頭微蹙。
“玩什麽了你，一手灰。”
殷姿另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撈起桌子上他的外套穿上，“帶你去看。”
兩個常年霸榜第一第二的學霸又一次逃了課，餘勍柃停下腳步看着地上窩裏的流浪貓，滿頭是灰，他輕聲喵了一下，殷姿蹲在他旁邊，“可愛嗎？”
背脊寬闊的少年伸手去摸紙箱裏的小貓滿目柔情，身材纖細苗條的少女依偎在他旁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蹲在這個角落裏。
餘勍柃一手撈起殷姿一只胳膊就能摟住的腰肢将她抱起，手放在她腰上。
“怎麽知道我喜歡貓？”
殷姿眨眨眼摟上他脖頸，“男朋友你真的真的真的很好懂的。”
餘勍柃抵着她額頭悶笑，穿着單薄的校服長袖摟上她，頭埋進肩窩蹭了蹭，“你也很好懂。” ，牙齒磨着鎖骨上的一塊皮膚，指尖輕點她鼻子呢喃着，“全他媽寫臉上了。”
殷姿被他磨的有些受不了，瑟縮着脖子，餘勍柃手指插進她指縫十指相扣，“喜歡夏天嗎女朋友。”
殷姿覺得他這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地搖搖頭想了一下又點點頭，餘勍柃湊到她耳邊低聲笑着，“我很喜歡，因為夏天生來，就是要溫暖冬天的。”
餘勍柃垂眉看着她笑，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生在寒冷潔白的冬天，而他生在仲夏烈焰的夏至，夏天生來，就是要溫暖冬天的。
殷姿倚着他，“冬天也可以溫暖夏天。”
餘勍柃嗯了聲，胸膛順着聲音微顫，“是互相溫暖。”
兩個笨拙的小朋友在遇見對方之前，渾身都是刺借此來保護自己，直到碰見和自己同樣鋒芒畢露的人才放下心防。
相似的人總是一樣的，哪怕對方是個瘋子，也會想要去貼近，去靠近，去拼湊起破碎的未來，愛也是。
……
餘勍柃一只手枕着頭倚上大樹看着樹葉稀疏透進來的月光，眼睛微阖着，另一只手緊捏着手機，突然他被驚醒，心髒猶如鼓點一樣砰砰直跳，手覆上胸膛深吸口氣，擡頭遠眺寬闊一望無際的沙漠。
看了看天色将白的暗夜，日出東方照耀九州大地，他的身影被映到沙地上小小的一個。
餘勍柃手臂撐着樹幹一躍而下，走到帳篷門口喊。
“老李？”
李信其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走出來，看見天泛起魚肚白望向餘勍柃聲音愧疚。
“京哥……怎麽不叫我啊……”
餘勍柃拍拍他的臉将他喚醒，“我不困，趕緊的趁天氣不熱收集資料回去。”
林烴玎套着防曬衣走出帳篷跟他打了個照面，沖他颔首點頭，“京哥，我去拿回記錄器。”
餘勍柃嗯了一聲走到測量天體的儀器面前，扛起它喊上李信其跟着林烴玎走到目的地，走之前他喊醒宋楊，“教授，其他人讓他們先睡着，我和老李還有林烴玎我們去弄，我怕等會兒天熱又中暑。”
宋楊撈起外套穿上跟着他，“一起。”
衆人收集數據回來時營地的人已經全部醒了，唐進攙扶着昨天暈倒的男人，餘勍柃蹙眉看着，“昨天你睡了，就沒喊你，今天晚上去湖裏洗洗吧，車上沒洗澡水了。”
男人癱在唐進身上點頭，“謝謝京哥。”
他撈了一下男人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我們換着來，唐進今天你拎那些。”
餘勍柃身形挺拔落拓，輕易地撈起一個成年男人，肩上又挎着一個設備包，男人撐着他肩膀，“京哥，你這一身肌肉絕了，皮膚還這麽白壓根看不出來。”
餘勍柃悶笑一聲，“行了，我晚上帶你去湖那邊洗洗，歇歇吧。”
到了晚上衆人一身疲憊，圍坐在篝火面前，餘勍柃抱臂套着外套散漫地癱在凳子上，輕狂肆意，他舔了一下嘴唇笑了幾聲，“你們這不行啊，要不後面拉練得了。”
頓時所有人眼神幽怨沖他哀嚎
“京哥你體力好不代表我們體力好啊——”
餘勍柃拿着木柴搗了幾下火，撈起暈倒的人衣領，“走，帶你去湖裏洗洗。”，男人連忙應聲
他們走後李信其偏頭看向宋楊，“京哥這，跟搶劫劇反派角色一樣。”
宋楊呼了一下他後腦勺，“還不是你們體力不行。”
李信其委屈巴巴地揉着後腦勺嘟囔，“教授你不也是體力不好嗎……”
“你說啥子？”
“啊？我沒說話啊！啊！教授手下留情啊！疼！”
餘勍柃聽着李信其的哀嚎無奈地笑了笑，走到背風處脫掉衣服露出上半身，男人剛脫掉衣服轉過身來，愣了一瞬。
這人背靠着月光散發出一圈圈白色的光暈，柔順的黑發有些淩亂，肌肉緊實的腰腹線條硬朗。
還有那個……側腰和鯊魚肌中間紋着的雙蛇頭蝴蝶紋身，他擡手捋了一把頭發，肌肉被扯着，腹肌愈發明顯。
“乖乖……總算知道宋葛為什麽喜歡他了，這也太他娘的野了……”
“愣着幹什麽，進去洗洗。 ”
“噢噢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