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滿級小孩呀
滿級小孩呀
平常的餐桌都是長方形的,但介餘子夜家的桌子不是,他家桌子是圓的,好大一張圓桌子。還兩層。上面那層是可以轉的。
“你家桌子真特別。”柴思前說。
“我這邊的朋友第一次見都會這麽說。”介餘子夜說:“我老家,太爺爺那邊,他們那邊稍大一點的飯店裏面都是這種桌子。”
“哼哼哈哈——”介途也說:“他們來了看見,還說你們這桌子哪個飯店偷來的。”
柴思前好奇,“平時都是在二樓吃飯,那樓下那個比這個還大的餐廳是幹嘛用的?”
介餘子夜說:“跟不太熟的人吃飯用的。”
他說:“這個房子大概是這樣的,一樓是迎客的公共區域,二樓三樓都是私人區域了。最上面露臺的一部分,和負一的大多部分是娛樂區。”
大家圍着桌子坐下,介餘子夜和餘介黎明站桌邊沒坐。
“哥哥們,你們吃多少米飯,大碗小碗?”
“大碗!”柴思前說:“我好餓。本來就餓,剛剛一活動更餓了。”
“我小碗。”岳律陽說。
“大碗。”項祎峥說。
然後介餘子夜就給柴思前和項祎峥搞來兩碗臉盆那麽大的米飯。
柴思前和項祎峥瞪着眼,靜靜瞪着自己面前的米飯。
這一刻,柴思前回想起了很多,想起鹽棉跟他說的話,想起游樂場鬼屋,想起自己幹活,想起那個兒童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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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餘子夜這人,他還就是個坑。
“這是什麽啊?”項祎峥在米裏面挖了一勺,那米一粒一粒輕飄飄的,看着像泡沫粒——
岳律陽見了就拿勺子在柴思前碗裏挖了一勺填自己嘴裏。
“噗哈哈哈哈哈哈……”
全桌人都笑了。
介途笑說:“是爆米花呦,小朋友。”
“這、這是爆米花?”柴思前有點不信。
“是用大米爆的大米花,小朋友們。”介餘子夜學自己爺爺說話。
餘歸程抿着嘴,沒太好意思笑出來。
他兩個兒子總喜歡跟關系親近的人玩點花活,看來,今天來的這三個男孩跟他兒子的關系不是一般的好呀。
笑完了介餘子夜就給柴思前跟項祎峥端來了兩碗正經米飯。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閑聊,餘歸程說起明天去摘草莓的事情,就問這群男孩,是要一起去嗎,還是有什麽別的安排。
介餘子夜說:“哥哥們,明天有空嗎?一起去摘草莓吧!”
“金主大大請客!”介行伸手呼啦着餘歸程插嘴進來。
柴思前笑着點頭,覺得這一家人還真有意思。
就有種——兒子不是兒子,老子不是老子,伴侶不是伴侶的感覺。
但他們又是那麽親密無間。
他們正聊着吃過飯再玩點什麽,介途突然插進來一句話。
“那鳥——那麽冷在水裏游了一圈,會不會感冒?我給它熬個藥吧?”
“哎呦。”夏曦吃着菜,也不看自己的伴侶,“你就別折騰它了。本來沒事,再讓你給折騰死了。”
“我不。我不管它它才會死。”介途說:“我連兒子都養得活,怎麽會養不活一只鳥。”
他說:“我已經決定了,到明天它再不吃東西我就采取措施了。”
“明天就給你偷走送野生動物救助中心。”介行接話。
岳律陽剛想說可以送救助中心的話憋了回去。
“噗噗噗——”“呼嗵呼嗵呼嗵——”“拂拂拂——”
“這是什麽聲音——”
大家向那有□□米的挑高看過去,就看到有個白白的東西從樓上掉下來,半空拐彎,撲到了他們這一層。
“槽——”
是那只鵝。
從一樓扔出去,怎麽從三樓下來了——
柴思前全身緊張。
空氣都凝固了。
大白鵝悠悠噠噠,抖抖屁股尖,走到餐桌邊,圍着桌子轉了一圈,把所有人都巡視了一遍,最後停了了柴思前腿邊。
“完了。”介餘子夜出聲。
柴思前還沒來得及反應“完了”這兩個字,大白鵝就示威般張開了翅膀。
過程呢——就不細說了。反正就是一片混亂。
柴思前原本就被咬破一個袖口的衣服,現在是徹底報廢了。
“大鵝是一種報複心極強,還欺軟怕硬的動物。”介餘子夜說:“你把它扔出門,它一定是記恨上你了。”
“不是你扔的嗎……”柴思前眼裏無光地看着介餘子夜。
介餘子夜相當自然地說:“因為你才扔的。”
在這個房子裏,男的,只有餘歸程的身高和身材跟柴思前差不多,就回房間拿了一件嶄新沒穿過襯衣給柴思前。
“很合身嗎。”餘歸程說:“明天再買件新上衣給你。”
“那倒不用了。”柴思前說:“這件就好。”
“還是用的。”餘歸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件是很久之前別人送的,它是一次性的。”
衣服是一次性的?柴思前愣了一下,就想起來前一段網上熱議的一件事,“哦!這衣服是不是不能水洗也不能幹洗?”
餘歸程點頭,“嗯。只能穿一次。”
這個插曲過後大家又回到了飯桌上,飯後就是小朋友們自己的玩耍時間,介餘子夜的家人就沒再參與。
然後這五個小朋友就開始在負一樓撒歡了。
項祎峥跟餘介黎明賽摩托。電玩城裏的那種摩托。介餘子夜跟岳律陽玩VR游戲。柴思前玩蹦床。
玩一會兒大家聚在一起吃喝喝從超市買來的那些零食和果酒。
“小十五,”柴思前一邊吃東西一邊說:“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就是你們家為什麽總有一股很奇怪的苦味呢?剛剛習慣聞不到了,現在這個味道又突然加重了。”
“這是草藥的味道。”介餘子夜說:“爺爺把他的藥室打開了。就在我們隔壁。草藥,你們有了解過嗎?”
“這個味道——怎麽感覺跟那時候那個防中暑的口服液有點雷同呢?”項祎峥說。
“不是雷同。”餘介黎明說:“本來就是。就是從雅蘭醫院給你們送的。雅蘭醫院從我太爺爺那邊進口的。如果讓我爺爺給你們現熬,效果比制藥公司生産的好。”
“東方醫學哇!”柴思前好奇,“我們能去看看嗎?”
他們從地毯上爬起來,一邊吃着小零食一邊往娛樂室外面走。這娛樂室有樓梯上到別墅院子裏,他們轉了個彎就看見了向上去的樓梯,樓梯邊有個休閑區域,休閑區域再裏面一點是個大泳池。泳池上面是玻璃,是院子裏魚池的底,一擡頭就能看見頭頂游動的魚。
樓梯左邊有個過道,他們往過道裏面走,又經過了浴室、汗蒸房、診療室,最裏面的就是藥室。
介途在藥室裏面正在把在露臺上晾曬好的藥材分文別類裝進不同的袋子裏,見自己孫子帶朋友過來,就沖他們招招手,讓他們都進來。
柴思前他們三個看什麽都稀罕,正忍着難聞的苦味四處看,介途就給他們每個人遞了個像口服液的小瓶子。
“嘗嘗。”
說實話,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他們還真有點不敢往嘴裏吃,但本着人家總不會害他們的信任,他們摳開瓶蓋,把東西倒進嘴裏。
嗯——嗯……
滿口清甜。
很難解釋的一種味道。
是一種并不膩的,帶着梨的清香的甜味。
玩累了。
睡吧。
介餘子夜和餘介黎明帶他們到三樓。
介餘子夜說三樓是獨屬他們的一層,是小十六出生後加蓋出來的。家裏還重新裝修過一次。之後他跟小十六就住在了三樓,他們的朋友來了也會住三樓,父母的朋友來了就住一樓。
三樓有兩間客房,項祎峥住一間,柴思前和岳律陽住一間,剛好。
第二天去草莓園,先讓柴思前和項祎峥吃驚的不是草莓紅的白的粉紅的,白裏透紅的,那麽的品種,而是他們去的時候開的車——
因為去的人多,普通的車一下坐不了九個人。
普通人:我們分開車坐。
有錢大佬:現買一輛能坐九個人的車。
餘歸程看着介餘子夜說:“你成年了車送你,和朋友出去玩的時候開。當然,你要先烤駕照。”
柴思前、項祎峥、岳律陽一邊吃早飯,一邊看介行戴着眼鏡終端在空中一通亂抓,然後說:
“好了。一會兒就來。”
“給我看看,你買了輛什麽車。”餘歸程說。
介行收起眼鏡,露出無害的微笑,“男孩子都喜歡的車!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沒過一個半小時,車行客戶經理西裝筆挺帶着三個跟班就找上門了。他們還來了車,和購車合同,還有作為購車贈品的一臺相機跟三個相機鏡頭。
他們站在院門口,不光是柴思前他們,連餘介黎明都驚呆了。
這是一輛8×8的大越野房車啊!
車三米多高,輪子就一米三,車長十三米!
餘介黎明看着這車看着看着就哭了。
氣哭了。
“一千四百萬買這麽個破車!怎麽不給我呢!我都要窮死了!”
柴思前、項祎峥、岳律陽瞪眼看熱鬧。
“你沒錢你賺吶。”介行來了一句。
十四歲的小孩哭得更兇了。
“你們這是什麽行為你們知道嗎!奢靡!奢靡!是揮霍!是浪費!是窮奢極欲!”
“沒花你錢。”介行說。
“啊!!!”十四歲的小小少年撲進了自己爺爺懷裏。
介途摟着小小少年,“明知道孩子現在很困難,你還刺激他。孩子不就是公司快倒閉了嗎。倒閉就倒閉吧,你刺激他幹嘛。”
柴思前、項祎峥、岳律陽伸着脖子瞪眼看熱鬧。
餘介黎明聽着自己爺爺的話,眼淚都哭幹了。
瞬間感覺沒愛了。
他們開着剛買到手的車出發,車裏面空間很大,有床有浴室、洗手池這些房車必備的設施,但它還是個一般房車沒有的東西。它車尾部是個向外面探出去的陽臺,陽臺有頂棚,還有桌椅。
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喝着下午茶,看看沿途的風景——
啧。
這享受的。
當然,今天看不了風景。
因為草莓園就在郊區,他們就市區到郊區跑個來回,沿途有個屁的風景。
在車裏,其他人都在搶話筒唱歌,項祎峥到了介餘子夜的旁邊。
“剛剛就好奇得想問你。”
介餘子夜用力撕扯着一條牛肉幹,含糊着回應,“哥哥你問——嗷!”他回頭朝車頭那邊看,“爺爺!這個牛肉幹你弄的根本咬不動!”
“胡說!”車頭那邊也喊:“你奶奶都說好吃!”
介餘子夜嘆氣繼續嚼牛肉條。
他瞥了眼身邊的項祎峥,突然有了注意,“哥哥,你吃不吃?我分你一半?來,我分你。”
自說自話說完,他開始用力撕扯牛肉條。
用力——撕——扯——扭——
沒斷。
“哥哥,你抓那邊。”介餘子夜把自己沒咬過的那頭遞給項祎峥,兩人開始拽——
用——力——
放棄。
“不行你用牙咬吧。”項祎峥說。
“那哥哥不要嫌我。我咬了啊?”介餘子夜說。
“咬咬咬。”項祎峥說。
介餘子夜用牙把牛肉條撕成兩段,給了項祎峥一段,“哥哥你剛剛想說什麽?”
“嗯——”被這麽一打岔,項祎峥忘了之前想問什麽了。他想了一小會兒,想起來了,“哦。途說小十六的公司快倒閉了,是小十六自己的公司?未成年也能開公司?”
“哦,這個啊。”介餘子夜說:“是十六的公司。他是股東。未成年的情況下可以開公司當股東,法律上擔任法人沒有年齡限制,但又必須有完全民事能力,所以還是不行。我們公司都挂別人那裏,因為年齡問題,當高管也是不行的,即便占股很高,也不能擔任董事長。所以,我們的公司表面看上去跟我們沒有大關系,但實際上就是我們自己的。也是我們自己在管理。”
“牛啊——”項祎峥有點晃神,“你就是滿級小孩啊!”
“哪有啊。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介餘子夜說:“哥哥你可能覺得我們家裏有錢,這些事情失敗就失敗了,失敗了大不了重頭再來,是,是我們失敗了也沒關系。但還有別人呢?一家公司倒閉了不要緊,可牽連在裏面的人呢?”
他說:“所以我們也是像走鋼絲一樣很小心。什麽都不懂,也要試着往前走。”
項祎峥沉默半晌,說:
“真活該你坐這一千多萬的車出去玩。”
“說起家裏有錢,我都會感覺不好意思——”介餘子夜腼腆地笑着,想起什麽事,就說:“綿綿想開服裝工作室。他想賣自己設計的衣服,我想請哥哥你們幫忙,就是到時候幫幫他。當模特拍個照什麽的。綿綿不想用數字人代替真人模特。”
“沒問題!”項祎峥笑着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