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下雨了呀
光天化日下雨了呀
牟笑在自己房間裏背明天要上的課,就聽見客廳裏傳來了響動,不用想就是項祎峥來了。把他這當公共澡堂子洗澡來了。簡直進他房子比進自己家還自然。
他現在都懶得管。
随他去吧。
畢竟學校學生裏就這一個Alpha,得當個稀罕物對待。
他在給自己的放任找借口。
他想把那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人當不存在,他卧室門被敲響了。
這項祎峥是天天在他這找存在感!
他開門,一箱草莓怼他臉上。
“給你。”
項祎峥露出讨好的笑臉。
牟笑一口氣憋了回去。
“謝謝。”
周一上午前兩節就是他的課,他到班裏,人到得很齊,每人桌上一盒草莓也很齊。他站着講課,下面學生也聽得很認真。一邊認真聽他講課,一邊認真吃草莓。
課講一半,他搬個椅子坐下了,項祎峥的一盒草莓到了他手裏。
他吃着草莓,一邊含糊地說:“說哪兒了——哦,我們繼續……”
Advertisement
項祎峥頓了一下,這會兒反應過來了,“給了你一箱了!”
牟笑身為一個東方人,很有東方邏輯地說:“我們什麽關系?你跟我誰跟誰?你的就是我的。計較什麽?”
全班人都看向了項祎峥。
“等、等一下!”項祎峥指了一下牟笑,又感覺不禮貌又把手收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跟你什麽關系了?”
牟笑眯眼笑着,“就是有我房門密碼,可以随便出入我的房間,用我的浴室的關系呀。”
“我槽!”其他人還沒說什麽,項祎峥自己先驚了。
“你這個話要非這麽說的話——”他頓住,“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解釋好……”
下課十分鐘,牟笑出去上廁所,一班的人全圍在了項祎峥周圍。
柴思前首先開口,開口歪曲事實,“你竟然為了不挂科就進人老師的屋?鄙視你。”
“鄙、鄙視你妹!”項祎峥回嘴,“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你知不知道!這門課壓根不考試!”
柴思前繼續,“那你就是真愛?你給人家送一箱草莓。我們都一盒。”
“柴思前,你最好善良。”項祎峥說。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開始鼓掌。
鼓着掌來了一句:“真愛呦!”
繼續上課。
岳律陽越過柴思前的桌子,把一顆形狀很可愛的草莓放在了項祎峥的桌子上。
項祎峥看着草莓,“幹嘛?”
岳律陽指指草莓,問:“你看這是什麽形狀?”
項祎峥說:“草莓的形狀。”
“不。”岳律陽說:“這是真愛的形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都笑了。
項祎峥把“真愛”丢岳律陽臉上,“真愛”掉桌上,岳律陽撿起來吃了。
“幹嘛呢?”牟笑笑着說:“那個Alpha,不要欺負同學。”
歡聲笑語的思修課上完,愛笑親人的老師走了,換來了板着死人臉活像讨債鬼的速寫老師。
這讨債的一上來就說:“周五出去,準備好三天的錢,周日才回來。”
行。
周五就看看你帶我們去幹嘛。
上午四節課上完,項祎峥帶着全班人馬半路又集結了其他班的人一道往食堂走,可以說人緣相當之好。大多都是軍訓那時候打下的基礎,昨天晚上又用草莓混了一圈。
走出教學樓,外面就下雨了。
太陽高挂,晴空萬裏,怎麽會下雨?1
是下照片雨了——
學生們紛紛接住空中或撿起落在地上的照片,他們看到了岳律陽。
沒有穿衣服的岳律陽——
被幾人摁在不同房間裏,或室外的岳律陽——
那時候的岳律陽還有完完整整的兩條腿。
腿很漂亮。
憤怒的情緒讓項祎峥抓着照片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校園躁動起來,保安和宿管都沖向了學校大門,老師都站到了走廊上或來到了校園裏,或打電話或四處張望。
學校上空的二十幾架無人機全被學校航拍社團的無人機給撞了下來。
一片混亂中,人心躁動,全校人都或多或少都受了影響,在這裏面最沒受影響,最平靜的那個人,竟然是岳律陽。
“早知道有人要找麻煩,就等他呢,心裏都有底了,你說我情緒怎麽樣?我還激動得起來嗎?我就想說,他可算還是來了。”
柴思前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岳律陽說:“學校應該會讓我無限期休學吧。”
“為什麽?!”柴思前激動起來,“是別人找你麻煩,你修什麽學!”
“是學校讓我休學。”岳律陽說:“我在阿斯塔羅斯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太有損學校形象,影響太惡劣了,知道的人也太多了,學校就以我心理受到創傷為由,讓我休學回家了。”
“槽!”柴思前氣得要命,“什麽世道!不解決問題,只解決惹出問題的人!”
“你別激動。”岳律陽把一袋酸奶倒進裝滿草莓的保鮮盒裏,“等等看學校怎麽處理。”
“別吃了!發生這種事你怎麽還吃得下!”柴思前給岳律陽的水果撈搶走,“給我吃!”
學校裏都炸鍋了,他們縮在宿舍裏吃水果撈看偶像劇。
用岳律陽新買的投影儀看的。
他果然是為了看偶像劇花了寒假差不多全部兼職的錢買了個投影儀。
看了沒一會兒,柴思前的終端就響了。是牟笑的電話。
牟笑打電話問柴思前是不是和岳律陽都在宿舍,岳律陽的情緒怎麽樣。
柴思前吃着草莓看了眼身邊的岳律陽,“好着呢。正看無腦偶像劇吃水果撈呢。”
他們又聊了兩句,電話就挂了。
“項祎峥的‘真愛’來了。”
“哦。”岳律陽應了一聲。
“你這什麽反應?”柴思前被水果撈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牟笑這個老師我看挺好的,除了說話有點不靠譜——你好好跟他說!他會幫我們的。他不幫忙,要是也玩不解決問題就解決人那一套,我讓我兩個打手去揍他!”
“打手?”岳律陽微愣。
說起這個,柴思前是相當的自豪呀,“從小養到大的打手,指哪兒打哪兒!我忠誠的死士!”
“噗、咳——”岳律陽一口酸奶差點吐回盒子裏。
“槽!”柴思前趕快把盒子拿走。
岳律陽笑完了擦擦嘴,忽然說:“我今天還挺高興的。”
“有病!”柴思前把盒子裏的酸奶喝完,“高興個氣兒!嗚——草莓酸奶真好喝。”
“我說真的呢。”岳律陽說:“因為你們啊——你、項祎峥,班上的,還有一起的那幾個,看你們為我生氣,為我咒罵別人,為我撕照片——你們不知道這件事是怎樣的,你們就站在我這邊。”
他笑着,笑着就開始抹眼睛,“挺高興的……”
有人敲門,柴思前去開門。
牟笑一進門就看到窩在沙發裏哭得聲嘶力竭的岳律陽。
他看向門邊的柴思前,“你不是說他好着呢?這叫好着呢?!”
“聽說你來就給吓哭了。”柴思前說。
“走走走!趕快走!”牟笑把柴思前從屋裏推出去,“出去轉圈去!”
“啪——”
柴思前被關在了自己宿舍外面。
他下樓剛走到宿舍門口,又被宿管攔住了。
銀川問:“那小朋友還好嗎?”
“哭着呢。”柴思前說。
“你等我一下。”銀川回自己屋裏一趟,拿出一盒巧克力和一個小豬玩具給了柴思前,“不是給你的,給你室友。”
柴思前點頭。
銀川又拿過那個小豬玩具,“這不是個普通的玩具,我教教你怎麽玩啊。就——”“pia——”那小豬在地上被摔成了個餅,“這樣!”
“這樣這樣這樣——”他把小豬撿起來開始各種擰各種掐,“死!給老子死!死死死!我掐死你我掐死你!”那個小豬塑形效果頂好,很快就被捏成了個爹媽都不認識的扭曲形狀,“會了沒?就是這樣玩的。”
“……”柴思前搶過玩具走了。
然後花了好一會兒才給玩具捏回到原本的樣子。
他在校園裏随便走走,也不知道往哪兒走好,學生會的人在對那些照片進行地毯式搜索,再然後他就看到了項祎峥。
他湊過去,“還沒弄完?”
“沒呢。”項祎峥一邊找照片一邊說:“剛剛學生會各部都在開會,意思就是讓學生會的控制學校裏的輿論,自己也要做到不信不說不傳。要表露自己的同理心。各班班長現在也被叫去開會了。”
“學校這是在往下壓。”柴思前問:“那後面怎麽處理呢?”
“我也不知道。”項祎峥又找到一張照片,裝進袋子裏,“反正肯定是報警了。我見有穿警服的人來了。還抓了幾個人。學校保安和門衛抓住的。具體什麽情況還不知道,現在口風很嚴。”
柴思前問:“報警了?那會上新聞嗎?”
“應該會。”項祎峥說:“這麽大的事不太可能不上新聞。”
不會上新聞的。
現在警方對這類案件的受害者保護力度都很大,很注意受害者的隐私,一邊情況下是不見新聞的。除非案件很典型,有什麽社會意義需要讓大衆知道。就那也會給受害者套很厚的馬甲。
再有一個就是他們學校門衛是市局退休老幹部,這事直接捅市局去了。真引來記者,市局一個電話就能讓絕大多數新聞媒體都閉嘴。
剩下的那小部分,要是敢報道,要麽是小媒體打着不懼官威敢說敢講的旗號,想嘩衆取寵,要麽是有大人物背後指使。
而這次事件明顯沒有媒體想跟市總局對着幹,康克青大學的學生的手也很老實,沒随手發個小視頻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