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8.
岑致被迫加入了這個諧音梗名字組合。
岑致:【……】
于鹿看着她的回應,在群裏“哈哈哈”了一整頁,占滿了她的手機屏幕,最後才切回來,說:【好聽吧?阿致。】
于鹿:【這是我們在車上的時候商量出來的。】
【無聊。】
岑致又覺得語氣有點生硬了,轉移話題說起了正事:【周三我不在@不擇手段,我把單子寄給你吧。】
不擇手段:【那你這樣不就知道我地址了嗎?】
岑致:【?】
岑致:【就只能你知道我的工作地址是嗎?】
【我公司的工作地址很公開,你可以搜得到。】
段如槿說得倒也沒錯,她所在的“尋速娛樂”是圈內大名鼎鼎的公司,總部在海城有一棟樓,的确是對外公開的,經常還有粉絲過去蹲點看看能不能碰見自己喜歡的藝人。
岑致:【那我拍給你,你跟醫生說就行,而且她們的系統會錄入的,否則要身份證做什麽?】
不擇手段:【可我沒有紀念了,這張單子我還要留作紀念的。】
不擇手段:【所以我只能接受面交,地點你定我定都可以。】
岑致閉了閉眼,吸了口氣,才故作鎮定地敲了一個字當作回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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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後又敲了句:【到時候再說。】
【好。】
從群聊裏切出來,岑致才終于覺得空氣新鮮了一些,她把手機放下,雙手揉着自己的眼睛,仔細回憶起來這過去24小時,很難不懷疑她遇到了靈異事件。
也讓她更堅定地覺得段如槿不放心她。
或許所謂的還會再見也是想要測試她到底會不會像嘴裏說的那樣不會說出去。
但說真的,岑致覺得實在是有些荒謬,那都是五年前剛畢業時的事情了,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不是嗎?更何況那會兒她跟段如槿都成年了,她們也就睡了這一晚,又有什麽?
一直到晚上回到家這個問題也還萦繞在岑致的腦海裏。
段如槿的那張疫苗單在下午就被她拿出來了,整整齊齊地“落”在了面包車的副駕駛上,現在她把它放在茶幾上看着就煩,最後鎖進了電視機底下的櫃子裏。
眼不見為淨。
但讓岑致遺憾的是段如槿的工作性質注定讓她逃不開,她洗完澡在床上刷着微博,就連她那麽簡單的微博號都能在首頁刷到關注的一些博主轉發有關段如槿的事情。
其中轉發量最高的一條是別人投稿的私信,說在朋友的生日聚會結果來了段如槿,好幾張圖片,還給別人都打了馬賽克。
即使是這樣,段如槿也仿佛跟其他人有壁似的,那天那麽簡單的裝扮也讓她在人群裏很突出。
評論區和轉發區又在對段如槿的美貌表達震驚。
【長這麽牛比我艹!】
【drj真的是大美女級別,要往哪個方向拜能長成這樣啊?】
【老婆的身材我直接斯哈斯哈。】
【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讓我下輩子當段如槿吧qaq】
……
岑致看得眉頭皺起。
倒不是說她覺得這些話太誇張了或者怎麽,而是因為當時于鹿是嚴禁了偷拍的,而這幾張照片又的确是偷拍的視角,看起來都卡着角度不被人發現拍的。
岑致唇線抿直,點開了微信。
這才發現于鹿在聚會的微信群裏已經開始抓人了,經過層層篩查,最後确定了人選,是一個粉絲兩三萬的新起的美食博主,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男大學生,跟于鹿有參加同一個活動過。
于鹿氣得直接把人艾特出來直接開罵,倒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那個男生更暴躁:【你有病吧?你把她帶來不就是為了炫耀消費她的嗎?你都居心叵測了我拍個照又怎麽了?裝什麽啊傻逼!】
其他遵循了規則的人:【?】
随後群裏就成了戰場,大家也不管什麽身份不身份的了,紛紛圍攻起來,尤其是小十她們幾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更猛烈,最後把這個男生噴到退群了。
岑致一向不在群裏說話,很安靜,這次她也選擇了給于鹿單獨發消息過去。
是一張踩小人的壁紙。
岑致:【或許你需要。】
【我很需要。】
【也不知道如槿知道這件事嗎,我去問問她。】
岑致倏然問:【你跟段如槿怎麽認識的?】
【就我前幾個月不是去了南城出差了大半個月嗎?實際上我是去一個電視劇的劇組客串去了,演裏面的一個廚師,如槿是女主角。】
【就這樣認識了。】
岑致:【嗯。】
岑致:【我睡覺去了。】
但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子裏又是那一晚的回憶。
不僅是段如槿的表現不怎麽好,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也沒有經驗,憑着本能的摸索到最後還把段如槿給弄哭了,一直在喊她的名字,而她問段如槿哪裏不舒服,段如槿又說不出來,只是眼裏包着眼淚,說話還帶鼻音,哭得梨花帶雨的。
岑致又湊過去親着她的亮晶晶的眼。
那雙眼過了五年也沒什麽變化,依舊是那麽漂亮多情。
“……”岑致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入睡。
睡醒時昨晚看見的那條微博轉發已經過了一萬,并且原博還編輯上了一個話題#怎麽才能長段如槿這樣#,而這個話題毫無疑問地上了熱搜。
“毛孩子加油”群裏毫無動靜。
岑致低着眼睑,覺得自己也是很矛盾很割裂的一個人。
她心裏想着不跟段如槿有更多的牽扯,卻又在這樣的時刻想要也給段如槿發一張踩小人的壁紙過去。
她扯了扯唇,嘲笑自己一番起了床。
今天的工作本來沒什麽變化,但到了半夜又收到了馮星星打來的電話,說有一個老大爺打了電話過來,讓她們去接家裏剛死去的一只老狗。
這一忙就忙到了淩晨三點才再到家。
每次這種半夜出現的意外總是讓人疲憊,正好已經到了周二不需要上班,岑致才能不被鬧鐘吵醒一覺睡到下午一點。
而她的微信“新的好友”裏赫然躺着段如槿的好友申請。
岑致緩了緩,才意識到自己沒看錯,這的确是段如槿的頭像,是一朵可愛的雲朵,而她的正式ID叫“是小槿”。
申請好友的附言也很簡短:【有關明天面交事宜。】
一瞬間,岑致想說可以在“毛孩子加油”群裏聊這個,但指尖不聽使喚,同意了段如槿的好友申請。
她盯着添加好友的那一串系統的信息提示有些茫然。
段如槿這邊很快就發了消息過來,倒是很直擊主題:【明天什麽時間什麽地點?】
【我才睡醒。】
岑致抓了下自己的頭發:【晚點再說。】
【好。】
實際上是岑致也沒想好時間和地點,礙于段如槿的身份,她需要想一個不那麽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實在不行就在她的車裏得了,反正就取個疫苗單而已,幾秒鐘的事情。
打定主意,岑致準備在晚上給段如槿發了消息說明了這件事。
但段如槿的消息比她更早發送過來:【明天上午十一點,臨水路12號見。】
岑致皺着眉,打開地圖導航看了眼,這是一家小飯店的地址,距離她不過才五公裏的樣子。
行。
倒也符合她預想的條件。
可到了周三開着車上路的時候,岑致難免還在恍惚——
到底是怎麽又要跟段如槿見上第三面的?
早在五年前她就覺得她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她甚至沒再用之前的那個微信號,跟着溫凜來到了雲城這邊,跟那段大學時光像是切掉了所有的關聯,而段如槿也越來越紅,跟她更是兩個世界的人。
沒想到最沒可能再見的人現在又要見到了。
岑致看着前方的車流,沒什麽表情。
五公裏的距離她掐着點到達的,把車停在了路邊。
雲城的小雨在昨天徹底停了,但樹蔭下的一些地方還有些濕潤,枝葉随着微風而搖晃,這樣的天氣很舒服,岑致下了車站在車旁觀察着那家小飯館的動靜,同時也在給段如槿發消息問人到沒到。
段如槿:【我在對面的衛生院。】
【……】
岑致就知道沒那麽簡單!怪她昨晚沒認真看周邊的環境!
掉進陷阱了。
她穿過馬路來到了對面的衛生院,進了衛生院大門以後一眼就看見了在椅子上坐着的段如槿。
這家衛生院比之前去的那家人多了好幾倍,現在段如槿還拿着一個單子在排隊。
岑致來到她身邊站定,由高至低地看着她今天換的一頂漁夫帽的帽頂,把疫苗單遞出去:“好了,我走了。”
她假裝不知道段如槿害怕打針這件事。
因為她今天穿得仍然有些薄,她不想再經歷段如槿的氣息灑在自己腰上的感覺了。
很顯然段如槿不想放過她,一把拉過了她的手腕,仰着腦袋,仍然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不行。”
“你得把你的腰借給我。”
岑致沉吟,蹲下來,壓着聲音問:“不擇手段,你是不是還是不放心覺得我會說出去?”
她還是擔心會被人聽去,都喊的群聊名片。
“嗯?”
岑致吸一口氣,正色起來:“我明白了,給錢才是最讓人安心的,那你想給我多少封口費?一百萬嗎?”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