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陸一炀的夢很淺,感覺睡了,又好像被無數個演唱會現場和向日葵還有齊淩溫熱的嘴唇交疊撕扯。
等鬧鐘響的時候,陸一炀覺得自己睡了個假覺。
木然的坐在床上翻翻手機。
朋友圈,微信群和qq群裏是好多認識不認識的人發來的贊美和圍觀。
班級群裏發了他們昨天的演唱會視頻。齊淩跟着發了個舉起的大拇指的表情包。
陸一炀摸了摸齊淩的微信頭像。
把臉蒙在被子裏傻笑了起來。
——他有男朋友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
有些事情不一樣了,但是好像事情又是一樣的。
你看齊淩。
這個人依舊渣渣的連告白都先把醜話說在前面。
什麽叫“不能陪你走很長的路”。
陸一炀不喜歡這句話。
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他就無可救藥的喜歡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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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自己。
也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早上六點半要起床去學校。
微信裏也沒有收到“男朋友”更多的私信。
倒是一晚上沒睡好,整個人除了被子裏的某個地方比較精神外,哪裏都不精神。
陸一炀這次沒有一覺睡過去再睜眼已經天荒地老錯過上課。
他順利的上了學,站在三中的校門口,感覺不太對勁。
為什麽今天學校門口沒有張老頭
7點20的校門口為何如此安靜
當陸一炀風中淩亂的發現今天是周六,學校統一的周末自習課九點半才開始。
他開始對着校門口絕望的傻笑。
完了。
多了個男朋友,腦子沒了。
等陸一炀的在教室裏睡的昏天黑地到自然醒。
他發現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校服。
校服的背後是個太陽。
教室裏零零散散坐着幾位來參加周末自習的同學。
大家的位置坐的随意,幾個抄作業的連坐的方向都很随意。
周末的自習向來查的不嚴格,準時出席,不要早退,別吵就行。
身邊的王望安和他一樣趴着在睡覺。
身後的齊淩正支着下巴很淡定的在做英語選擇題。
“幾點了?”陸一炀揉揉眼睛,轉頭趴在齊淩的位置上小聲問。
“十點半。”齊淩頭都沒擡。抽了作業,給陸一炀空出一團位置趴着:“你昨晚幹什麽了?”
“想你呗。”陸一炀還在困倦的餘韻裏。腦袋枕在手上,手随意耷拉在齊淩的卷子上,輕輕的用只有齊淩能聽到的聲音說。
他食指指尖指向的地方,剛好是一道閱讀題的正确選項。
齊淩其實也一晚上沒睡好。
今天沒有早訓,他可以在家裏睡懶覺。
但是實在是太想陸一炀了,所以來學校找他。
天知道昨天他說出那些肉麻的告白情話的時候,要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冷靜,她的心髒都快不會跳了。
他沒談過戀愛,但是看過戀愛的人。
那些人都膩膩歪歪的,會親吻會擁抱會牽手,什麽時候都想在一起。
容易歇斯底裏,又因為一個眼神一句話,變得快樂忘我。
齊淩在觀察自己。
還行吧。
大概是自己總是想的太負面,所以情緒控制的還算穩定。
當陸一炀回到了三中,當他們又可以一起上學放學,又能一擡眼就看到那個背影,當他又被陽光照得肆意張揚,齊淩就莫名的充滿了勇氣和沖動。
陸一炀就趴在自己的課桌上,露出睡得紅彤彤的耳朵。
大概和自己一樣,太激動一晚上睡不好,這個人的呼吸很快有了節律,身體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齊淩抽了一套物理卷子蓋在陸一炀的手上。
把自己的手伸了進卷子裏,握上了陸一炀的手指。
陸一炀的指尖有薄薄的繭子,是這半個月練吉他新練出來的。
陸一炀的指尖皮膚和自己手指輕輕摩擦,齊淩覺得好玩,就勾勾手指逗逗他。
手指的主人睡意被打擾,縮了縮手,被齊淩抓住了,捏在手心裏。
然後一張物理卷子下。
兩只手就再也沒有松開過。
等陸一炀一覺睡醒。
教室裏只剩下低頭刷手機齊淩。
“原來有男朋友的感覺是這樣的。”陸一炀揉揉臉。
緊了緊被抓着的手。
“教室有監控。”齊淩把手抽了回來。
“我去過監控室,沒聲音,只有畫面。”陸一炀擡頭笑:“所以男朋友,下午我們翹課吧。”
“我本來就不參加周末的自習。”齊淩配合的在收拾書包了。
“我下午排了節托福課。”陸一炀也麻利的拉出根本沒打開過的書包:“自習假請好了。”
“所以我們去幹什麽?”齊淩問。
陸一炀想了想,翻出手機點了個網址,假裝認真看了會兒:“《校園耽美文套路》建議我們:看電影,拜菩薩,去鬼屋,玩真心話大冒險,還可以——滾床單。”
齊淩眨眨眼睛假裝淡定:“你确定最後一條我們能做?”
陸一炀挑眉:“別急,還有一個月我就18了。”
齊淩被說的心髒砰砰跳,翻了個白眼。他沒想過陸一炀說起這些來臉不紅心不跳,語氣裏還帶着真誠的期待。
陸一炀見齊淩臉紅了,心裏甜滋滋的:“我有個問題昨天沒來得及想問你。”
齊淩的腦子裏已經出現關于某個不可描述運動的場景。
見陸一炀探頭到了自己面前,不自覺的往後揚了揚。背後是椅背,他沒有地方可以躲了。
“你要是放開了考,能考幾分?”陸一炀盯着齊淩的眼睛看。
“幹什麽?”齊淩沒想到他問這個。
“我吧……不想男朋友太笨。如果你是真的笨,我們下午還可以按照校園耽美文套路裏的建議,我給你上上補習課。”陸一炀是被齊淩補習補到年級第一,如今大言不慚要角色互換,他倒是沒什麽壓力的繼續逗人玩。
齊淩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紅着耳朵小聲的:“不想被虐到自閉就別問。”
陸一炀一臉假裝放心的表情:“哦,那我帶你去滑冰!”他把太陽的校服丢給齊淩,書包往背後一甩,伸出手來一個邀請的手勢:“上次我們沒去成,我心心念念很久了。”
陸一炀這麽一個成績差了一點就要瘋狂折騰,必須補上的人,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怎麽好好的管過學習。
一開始是忙着藝術節的演出,緊接着是多了個男朋友太過興奮,大腦基本都在天上飛。
于是等他周六晚上約會完回到家,本想收收心好好做做周末練習卷。
畢竟現在他是有男朋友的人,自己的男朋友一不小心就要渣自己,他可松懈不得。
陸一炀到家,看到自家的燈是亮着的時候,有些恍惚。
沒想到陸大鑫回來了。
“爸!”陸一炀眼睛都亮了。
陸大鑫在客廳茶幾上舒服的坐着,因為個頭太高,大長腿支棱着,一只手拿了個外賣盒子撐着腿,吃着外賣,手機裏正放着藝術節陸一炀的表演視頻。
“我媽說要下個月,你今天怎麽就……回來了,我都不知道。”陸一炀高興的不行。
從小他和老爸陸大鑫就無話不談,親如兄弟。
一點也沒有青春期父子間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尴尬勁兒。
陸大鑫年輕的時候長的帥,爸媽都是公務員,工作在機關單位特別穩定,家庭條件放在當年是很多女孩子眼紅的水平。
陸大鑫當年追楊伊費了很大的勁,又是砸錢又是搞浪漫,好不容易娶回了家,以為從此萬事大吉可以專心搞事業。
婚後陸大鑫在外地做生意,整日整日的不在家,楊伊産後不甘心,想有自己的事業,不想在家帶孩子和公婆住。
于是異地的婚姻很快沒有了多少溫情,只剩下無休止的争吵和矛盾。
等陸大鑫在深圳闖出了名堂,陸一炀三歲不到,楊伊執意和他離了婚。
陸一炀歸陸大鑫。
楊伊沒多久就再婚了一所高中的副校長。
陸一炀從小不缺錢花,也沒太缺愛,他總能自己把自己安排的挺好,有時候在網上看到關于單親家庭的描述,他都有一種錯覺:感覺父母感情特別好的宋慕星更像單親家庭出來的。那個人缺愛缺關注,還特別敏感……
陸一炀的記憶裏,老爸一直是個很仗義的人。小時候他皮,爸爸從來不打他罵他,每次回來就帶他到處吃吃玩玩,爺爺奶奶老師鄰居再怎麽告狀,老爸就是一句:“兒子你看你多牛逼把他們氣成這樣。”然後打着哈哈各種道歉,幫陸一炀把事情糊弄過去。
所以陸一炀和陸大鑫一直很親近。包括這次的入獄的事,陸一炀都沒多問,電話裏陸大鑫和陸一炀說自己是天災被連坐帶進去了,他就相信老爸,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別給大人添麻煩。
陸大鑫的頭發剃的很短,人挺精神的,感覺比進去前壯了些。
“我就想着出獄又不是什麽好事情,就自己回來了,沒提前告訴你。要是早一天還能看到你的演出。”只見老爸呼哧呼哧吃完面條。抽了紙巾擦了把嘴,把手機拿了起來,擡頭問陸一炀:“對了,我得問問你,你和你小男朋友是什麽回事。他長啥樣?成年了嗎?成績好不?以後和你一起出國讀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