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又在渣我

第38章

第 38 章

作為一個高二學生的家長，要說陸大鑫不在乎自己兒子公然在自己面前出櫃，還能和顏悅色的舉雙手贊成，是絕對不可能的。

陸大鑫沒回來的時候就在裏面糾結了一陣子。回來了以後觀察了幾天，又上網查了幾天，還和自己的鐵哥們委婉的資訊了幾天，甚至和楊伊都通了幾次電話認真讨論了幾輪，就彼此的觀察進行深入的讨論和意見交流。

他表面冷靜的不行，實則心裏糾結的好幾天睡不好。

其實兒子每天都很正常，沒有奇裝異服，沒有不思進取。每天自律的起床上學，回家做作業，別人家長操心的手機沉迷問題自家兒子毫無端倪。陸一炀到了晚上十一點準時睡覺，睡前還順帶手開個洗衣機，收個衣服，整理下房間。

陸大鑫不是不想和陸一炀好好聊聊，是感覺也沒啥好聊的。

他問啥陸一炀都坦誠的告訴他。

那個男孩叫齊淩。

成績好，籃球打的好，畫畫畫的好，反正哪裏都很好。

情人眼裏出西施呀。陸大鑫更糾結了，很怕自己兒子被荷爾蒙沖昏頭腦，失了智。

三天後。陸大鑫在麒麟街街口的老年棋盤室，看到個長腿帥哥抱着一中的校服，很耐心的教一個大爺如何進行智能手機淘寶退款的操作。

男生修長的大腿上被一個一歲多剛學會走路的小女孩死死的抱着。

小女孩大眼睛有點機警的看着自己，要哭不哭的瞪了很久。

最後還是哭了。

齊淩哄了一下駱思千。

看到一個頭發很短的中年男人正愣愣的看着他。

“那個，你是我兒子的……”陸大鑫感覺此時此刻比當年自己追楊伊的時候還緊張，男人清了清嗓子：“你是齊淩吧。我是陸一炀的爸爸……”

在齊淩抱着女孩轉頭看向自己的時候。

陸大鑫有一點知道為什麽自己兒子那麽篤定的要去驚世駭俗的出櫃早戀。

男孩子長的真好看，熱心還接地氣。

就是這個成績吧……

陸一炀生日的那天，陸大鑫在家做了一桌好吃的。

他也算是來來回回做了一個月的功課，把兒子在三中的底摸的透透的，也遠程安排好了香港那邊的生意。準備下個月就過去重新開始事業。

生活還要繼續，兒子還要讀書。錢還是要賺的。

吃飯的時候陸大鑫還是很貼心的提了嘴：“哎，那個齊淩成績是不是沒你好？”

陸一炀給了陸大鑫一個他沒看懂的表情。

若有所思的像是在盤算着什麽。

等晚上齊淩帶他去105度吃生日蛋糕的時候，陸一炀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把太陽圖案的蛋糕塞在嘴裏，感覺時機挺不錯，于是咽下蛋糕，帶點點委屈的說：“完了，我爸擔心你成績不好，以後要拖我後腿。”

吧臺對面站着的齊淩果不其然送了他一個白眼。

齊淩伸出了一只手，手掌朝天向他搖了搖：“來，你把之前的補習費用結一下。你上培訓班好幾百一小時吧，你就按一道題5分鐘算，我們按微信聊天記錄結賬打款……”

陸一炀被男朋友瞪了一眼，縮了縮脖子，撐着腦袋的手抓住齊淩的手，乖乖的搖了搖：“……馬上要月考了，我感覺蘇美麗每天盯着我快把我搞毛了。我就是擔心……你看哦，我現在不是沉迷早戀，要是這次月考沒考好，我們B班的平均分不好的話……”

齊淩一聽就知道陸一炀在想什麽，擡起眸子去看陸一炀閃躲的眼睛。

“蠢一點的男朋友不好嗎？”齊淩好心的給他一個機會。

“哪裏好了？”陸一炀繼續着自己的計劃：“我觀察了一下，其實蘇麗也沒有每次都通知家長我們的成績。你媽媽不知道不就好了……就是……我想看看我男朋友到底多厲害嘛……”

陸一炀順便擡手抹了一下齊淩嘴唇邊的奶油。搞點暧昧的氣氛，這個話題比較容易推進。

“我媽……像不太在乎這個了。”齊淩說。

“啊？不是說你媽會把你看成你哥？害怕你和哥哥一樣？”

齊淩搖頭：“有一次她把我看成哥哥，說我成績很好，以後要去Z大的。”

“沒有不接受？”

“好像并沒有。”

陸一炀眼睛都亮了：“那試試呀！哎呀，你不會是害怕考不過我，所以不敢吧……我現在作文都能寫到30分了……”

齊淩對激将法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是陸一炀嘚瑟的樣子看得他有點不爽。齊淩揮了揮手機：“那行，你這幾道題就不講了，你自己想辦法弄明白。”

陸一炀一聽就着急：“不行呀，明天就考試了，我錯題集裏最後幾道題！”

“男朋友~~~”

“齊淩~~~”

“我錯了~~~”

“人家今天生日~~”

“我的生日願望就是……”

齊淩終于有反應了。

“你生日願望是什麽？”

陸一炀抓緊時間探頭在齊淩的臉頰上親了口。

陸一炀丢下吃蛋糕的勺子，抓着齊淩的雙手認真的：

“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可以和我走很長很長的路。未來怎麽樣鬼知道呢，但是我們那麽聰明，肯定可以搞定，你說對不？”

齊淩微微垂眸：“如果面對了，也解決不了呢？”

很快，目光就被陸一炀低頭鎖住了視線。

少年揚起認真的表情，眸子裏是屋子裏的燈光折射出的光芒：“那就繼續面對。我覺得我做什麽都會成功。你跟着我，蹭蹭好運氣？”

齊淩愣了幾秒。

展顏笑在了陸一炀奶油蛋糕味的親吻裏。

陸一炀生日的那天晚上，這人覺得生日願望光對着蠟燭許願不夠誠心。第二天一早五點半就拉着齊淩爬上了北山，去廟裏寄了紅繩又許了一遍了願望。

可能是心誠則靈。

陸一炀那句：我覺得我做什麽都能成功。

在四月的月考成績面前，被瘋狂打臉。

他考了年級第二。

被第一名狂甩66分。

連分數都是那麽的紮心。

年級第一是分分鐘把他虐成渣渣的自己的男朋友齊淩。

蘇美麗低調的想假裝無事發生。

但是齊淩的成績實在在三中太過礙眼。

B班一整天都亂糟糟的炸翻天。

齊淩倒是很冷靜。放學了拿着成績單去給楊惠蘭簽字。

“你成績就是好。”楊惠蘭今年春天只零星犯過幾次病，比去年的時候好了很多。

齊淩嗯了一聲。小聲的問：“媽，以後我考Z大好不好？”

“你當然要去Z大，你不是很早就和我說過？你和小程都能保送去Z大……”

楊惠蘭看着齊淩的成績單很是高興。

當他掃到成績單上的名字。

眉頭皺了很久。

“哎，這是你弟弟的成績單吧。他什麽時候成績那麽好了？齊楊呀，你弟弟好像最近交了個男朋友。長的很帥的一個小夥，你說會不會影響學習……他腦子沒你好使，肯定是不行的。”

楊惠蘭開始碎碎念起來。

被門口的齊雲喊了一聲。就出去給小千喂飯。

那張成績單，被齊淩的汗水弄的又皺又濕，他在房間裏坐了很久。

他開始後悔，又慶幸，又懷疑，又害怕，又帶着期待。

70：你在哪

Leon：在家。

70：我現在能來嗎？

Leon：怎麽了？

70：慰問受傷兒童

Leon：那你得慰問到高考結束

70：……你那麽脆弱？

Leon：嗯

70：我在你家門口

70：開門

陸一炀沒想到齊淩白天給了他一次暴擊，這會兒說來就來。

他見到人，發現齊淩的眼睛有點紅。

心裏一緊：“你怎麽了。”

“唔——”

陸一炀突然就被齊淩抱了個滿懷。

是那種後背被緊緊禁锢住的擁抱，力氣還很大。

陸一炀被齊淩抱的往後退了兩步。

“怎麽……怎麽了？”他第一感覺是情況不妙，會不會齊淩家人又為難他，畢竟這個成績有點逆天。

他也顧不得自己幾分鐘前還在自閉，把埋在他肩膀的臉拉開了距離看了看。

“沒事沒事，你都考那麽高了，我都沒哭，你難過什麽……”陸一炀又把人摟住，拍了拍齊淩的後背。

這人的肩膀和後背都很結實，那腰又細又軟，一只手就能摟住。

“陸一炀。”齊淩側頭親了親陸一炀的脖頸，用自己的頭發蹭了蹭陸一炀的短發。

“嗯？”

“我喜歡你。”齊淩小聲的。

“嗯。我也喜歡你的。你別有太大壓力哦，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都扛得住，就是……別難過……”陸一炀越說話越溫柔。心都要被這樣的齊淩弄化了。以前這個人難過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第一次見到柔軟的齊淩，陸一炀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咳——咳——那個……”陸大鑫聽到家門口的聲響，手機裏翻着班主任發來的成績單。還在感嘆那個齊淩的成績怎麽那麽不穩定，怎麽突然就這麽高了？

陸大鑫穿着拖鞋走出房門，就看到兒子正抱着個人。

他的嘴比腦子先動，咳了兩聲提醒了一下。

陸大鑫話還沒說完。

陸一炀已經完成了把人護在身後，拉人離開，順便關門的一系列動作。

手機還在茶幾上沒拿。

“我也沒要幹什麽呀。那麽緊張做什麽。”陸大鑫抓抓短發，感覺自己是不是該早點去香港搞點正事做做。

都是飽經風霜，見過也經歷過大事的人了。他和普通的爹還真的不一樣。

如果自己兒子都搞不定這些事，那別人家的小孩更不行。

加油呗，兒子。

齊淩自然不會告訴陸一炀楊惠蘭的反應。

他害怕如果媽媽只是一時的糊塗 ，之後清醒了又會排斥。他不想給了希望，又最後渣了別人。

特別是陸一炀。

陸一炀帶着他離開了麒麟街。

他們就在鳳栖路上随意的走着。

兩人挨得不近也不遠。

陸一炀還穿着白天的校服。背後是兩個少年在地鐵站臺等着車。

四月傍晚的春風吹在臉上，癢癢的。

不知道周圍是什麽花開着。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馬路上有熙熙攘攘晚高峰奔波的人群。

夕陽變換出了很好看的顏色。

灑在身上，有了暖意。

“我爸媽其實的不太管我。特別是我爸，他初中的時候疑神疑鬼了很久，發現宋慕星不是我的男朋友，就對我沒任何要求了。”陸一炀等齊淩的眼睛不再紅了，慢悠悠的說。

“嗯。”

“所以，我這裏沒啥事。以後我們一起考Z大好不好？你閉着眼睛就能考，我努力一把，問題也不大。”陸一炀挺自信的。

“不了。”被齊淩一口否定。

陸一炀咽了口口水。

這渣渣的劇情是不是來的有點快。還好自己身經百戰已經沒那麽容易心梗了。

“好。”他抓抓腦袋，先應着，然後伺機而動，想辦法把人哄回來。

“你那個殘疾的語文，在Z大很多通識課考試都費勁。而且你也在準備AP和托福吧。”齊淩走的慢慢的，轉頭看他。

陸一炀偷偷松了口氣。還好，這次齊淩沒那麽決絕。

“你去港大。我應該……可以考Z大。”齊淩彎了彎眉眼。

“異地呀。”陸一炀心裏一喜，嘴裏卻有點小委屈。

“我得照顧我媽。怎麽，你去了香港是回不來了？”齊淩問。

“哦，沒一定呢。”陸一炀憋着笑。

“行，那就異地戀。戀到天荒地老。”齊淩語氣挺認真的。

陸一炀确認齊淩這次沒有送他渣男大禮包。

心裏已經要樂開花了。

“那說好了呀，我們一起高考，然後你在這裏讀書，我申請港大。還有一年多，我覺得沒準我考的比你高。”陸一炀一個高興，快走兩步走到了齊淩的面前面對着人，後退着走，在夕陽裏笑的肆無忌憚。

“哪裏來的自信，就你這28分的作文嗎？”齊淩也笑出了一排牙齒。

“我覺得我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你看我都已經從7分寫到28分了。”陸一炀拉起齊淩的手搖了搖：“我男朋友最牛逼了。”

齊淩被逗笑了。

在陸一炀快撞到共享單車的時候把人拉回了身側。

手就這麽牽着。沒有再放開。

也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屁孩，沒多大的能耐，也沒有看見未來的能力。

但是此時此刻，牽着手的兩人就是相信着彼此。

他們都那麽聰明。

有什麽是需要害怕的呢？

只需要在陽關下沐浴着希望和憧憬，帶着兩顆聰明的腦瓜，有着願意努力堅持的毅力，還有對彼此的喜歡和愛，往前走就行了。

不要懷疑。

不要回頭。

夕陽把陸一炀背後的那副畫照耀的異常明豔清晰。

兩人牽着手漫無目的的走了會，發現逛了一圈走到了麒麟街的另一頭。

街口，兩個麒麟的雕塑生動的擺在那裏，張着嘴威風凜凜，栩栩如生。

少年們的對話輕輕柔柔，吹散在了晚風裏。

“這周再陪我去冰場好不”

“不要，我全程被你牽着像遛狗，很蠢。”

“那……我陪你打球？”

“我每天早訓還不夠累呀。”

“那……我們周末做什麽？笑笑上課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半小時可以約會喲。”

“不知道。”

“我看《耽美校園文套路大全》裏，我們就差滾床單這個情節沒有安排了。”

“那就就幹這個吧。”

“額……你怎麽那麽直白，都不婉轉一下？”

“我第一次見到你照片的時候就這麽想了。”

“我去，你那麽早就對我有這方面的……觊觎？”

“你會寫’觊觎’這兩個字嗎？”

“不會呀。”

“快說，你對我的照片有什麽不可描述的幻想……”

“那時候我想，這個帥哥，是我未來的男朋友，就好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我在知乎上看到一段話，所以寫了這個故事：

‘男生是擔不起“愛情”的，只能稱得上“愛意”。當一個男生為了追求愛情付出的時候，他就會慢慢成長為一個男人，他會為了你們倆去努力，去付出，去忍耐。這個時候，你需要做的，就是抛棄沉沒成本，堅信你們倆能走到一起，并且不斷努力。’

其實十七八歲的孩子，很多都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在哪裏。讀書廢去了他們全部的精力。但是世界上總有人把十七八歲的生活過的有滋有味跌宕起伏，他們會在這個年紀遇到喜歡的人，有能力去争取靠近。一起牽手走向美好的未來。

未來是怎麽樣，沒有人知道。

但是作為過來人，我發現，自己變強了，那麽你會帶着身邊的人一起變強，你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你會擁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巅峰，讓所有人羨慕。

感恩。後面可能還會有個番外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