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賣藥前
賣藥前
賈敏和林黛玉沐浴之後,都覺得渾身輕松舒适,有種徹底擺脫了病痛的感覺。
林黛玉因日日佩戴下品靈玉她的感受倒是沒有那麽深。
反倒是賈敏,她常年病痛纏身,經此一遭後,她冥冥中中有種脫胎換骨,如渙新生的感覺。
好像不止她的身體好了,連帶着她感覺自己境遇也好了起來。
這樣神奇的感覺,賈敏沒有隐瞞半分,将它全都告知了林如海。
第二日一大早,林如海将此話轉述給玄甲之後,他們兩人神色鄭重,親自将林如海進上的一瓶藥,以及一封密折送到驿站,令人八百裏加急送到京城。
做完這事,玄甲便主動向林如海提議,一同去來都來了客棧,将用藥後的效果告知祁掌櫃。
林如海自然應允。
他們帶上人,往來都來了客棧走去。
馬車剛剛靠近山腳,林如海和玄甲就聽到熱鬧的人聲裏,好似有敲打的聲音。
他們下意識掀開簾子,發現山下的一大片水田,此刻變成了一半水泥地,一半泥土地。
那泥土地裏正有七八個人在建房子。
林如海匆匆掃一眼:“奇了,我記得前幾日,這裏還是一片水田,裏面種了稻米。我這才一段時間沒來,竟然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他視線上移,本來是要去看來都來了客棧的,結果卻看到,天空上有兩個纏繞着荷花荷葉,模樣渾似長盒子的物件,正慢慢從天上往下降。
等這物件落地,它就自動開了門。
Advertisement
許多人從盒子裏面陸續走出,然後一旁站着的另一群人,又急忙走上上去,進入了那個能上天的盒子裏。
這稀奇古怪的事情,把林如海和玄甲看得目眩神迷。
玄甲立即提議:“大人,不如我們下去瞧瞧這個大盒子?小人長這樣大,還是第一回見這樣奇異的事物,只怕不止小人好奇,若是京中皇上聽聞此了物,也會想要多多了解的。”
林如海點頭,他立即叫停了馬車:“那我們就看一看,我想這東西也是祁弟弄出來,到時候也能問一問他。”
林如海和玄甲下了車,他們就看到那另一個盒子又落了地,裏面同樣出來十多個人。
其中有栖靈寺的僧人、有道士、有身穿錦衣的年輕士人、也有衣着簡單,身材魁梧的漢子。
林如海忙拉住一個有點眼熟的僧人,詢問道:“大師,敢問這盒子是個什麽物件?你們怎麽會從裏面出來呢?”
那僧人立即認出了林如海,他雙手合十。
“原來是林老爺。這盒子是最近一兩日才出現的,叫做什麽‘纜車游覽項目’。只要人在這纜車外的投幣框裏,投入了88文錢,就可以坐車上山或者下山。”
“這纜車速度挺快的,車裏的風景也十分美妙。人在空中,真的像臨空飛行一般。”
正好這一波人上完纜車了,林如海和玄甲看着開始升空的纜車,不由雙目放光,有些憧憬。
玄甲道:“大人,不如我們也坐纜車上山去?”
林如海也很好奇纜車,他自然點頭答應了。
于是兩人走到纜車邊,就參娃提醒要排隊乘坐,不能插隊。
等第二次纜車落下,林如海和玄甲這才投了錢,坐上了纜車。
纜車緩緩上升,他們看着窗外毫無遮擋的風景,享受着車裏舒适奇異的布置,只覺得心生豪情,萬般舒爽!
纜車到了之後,林如海和玄甲有些依依不舍的下了纜車。
看着新一批要下山的人,又迫不及待地坐進纜車裏後,他忍不住驚嘆道:“今日的經歷,真是奇異無比啊!”
玄甲也笑道:“這樣一來,我倒是更好奇那位神秘的祁掌櫃,他到底是什麽模樣,什麽性情了。”
“他模樣氣質不似凡人,但性情卻是極好的。”
林如海想起祁徽對他家恩惠,真誠又感激道,“過會兒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他是個極好相處的人。”
玄甲聽林如海言辭間,自然露出對祁掌櫃的親切感,他不由想起,祁掌櫃是将眼前的林如海當成兄長了的。
他打趣的笑着朝林如海拱了拱手,态度卻越發謙和了幾分:“那一會兒,就請大人為我引薦了。”
玄甲心想,這樣神鬼莫測的祁掌櫃,他一定是長了一副仙風道骨,清逸出塵的模樣,說不準他還有些仙人的淡漠和威嚴。
他心裏又期待了幾分。
“引薦肯定要引薦的,你太客氣了,我們這就去找他。”林如海說着,率先進了客棧的大門。
客棧裏有人在客人休息區用午飯,還有幾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往電梯裏走了出來。
林如海走遍大廳,也沒有見到祁徽的蹤影,卻見到鄭循和一個面容憨直的漢子走了過來。
那漢子手裏還提了一個有蓋子的木桶。
鄭循也見了林如海,他是京城鄭家的人,自然知道林家,也同林如海有過幾面。
更重要的是,他還聽祁掌櫃說自己認了個兄長,那個人就是林如海。
這林如海能得祁掌櫃的眼緣,還真是有福氣啊!
鄭循有些羨慕的看了眼林如海,然後才上前兩步道:“林大人,我見你環顧四周,你是在找祁掌櫃嗎?他現在不在客棧裏。”
林如海笑着朝鄭循拱了拱手:“沒想到鄭老也在這裏。今日我找祁弟有些事情,不知道他去了何處,要何時才能回來?”
“他也沒去哪裏,我和趙勝剛好要下山找他,林大人與我們同去便是。”
鄭循說着,就帶着他們往外走。
一邊走,他還一邊對林如海道:“林大人方才上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嗎?祁掌櫃此時就在山下面的那片地裏放豬。”
林如海和玄甲猛然站住,臉上表情同時僵住。
林如海不自覺擡手揉了揉耳朵,又重新跟上鄭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想來是我昨夜沒有睡好,精神有些恍惚了。可否請鄭老再說一遍,我祁弟他在山下做什麽?”
鄭循想着山下的兩頭寶貝小豬崽子,他臉上忍不住帶了笑:“祁掌櫃在放豬啊!我們也是下山喂豬的。現在太陽溫暖,不像中午那麽熱,放小豬跑一跑正好能補鈣,又能開胃。”
“放,放豬?”
林如海臉上又是愕然,又是驚奇,又是不可思議。
各種表情轉化之下,他面容呆滞的投了錢,跟着鄭循和趙勝坐着纜車下了山。
等走近山下那片土地,林如海才看見祁掌櫃穿着一身利索樸素的短打,慢悠悠的跟走着。
他前面有兩只白白.粉粉,長得很像豬的小崽子正跑跑停停,還不時停下來,用豬鼻子拱一拱松軟的泥土。
雖然顏色不大對勁,但看上去确實是豬的模樣。
林如海神色恍然,口中喃喃道:“原來祁弟還真是放豬啊......”
可是,祁弟他不是下凡游歷的仙人嗎?下凡游歷的仙人,卻饒有興味的放着豬!這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怎麽就同時出現在了祁弟身上?!
難道這是他的癖好?
趙勝和鄭循,已經腳步輕快的走向了祁徽。
趙勝放下木桶:“公子,今天的豬食我已經煮好了,這是磨碎的米糠粉,裏面我按照你說的比例加了石灰石粉。豬食的溫度也剛剛放到合适,現在正适合豬崽子吃呢!”
祁徽滿意的點頭:“辛苦你了。”
下一刻,林如海就見到,他的祁弟不知道哪裏找來了兩個木盆子。
他把那桶裏的豬食,分別倒進兩個木盆裏,然後十分熟練的拿長鐵勺,砰砰砰的敲着空桶的邊緣,還揚聲道:“大白,小白,過來吃飯!”
這是祁徽剛取的名字,大白是那只公豬,小白是那只母豬。
那兩只正在撒歡的小豬崽子,就像聽懂了一樣,如同兩只狗崽子般跑了過來,埋頭在盆子裏吃唏哩呼嚕的吃着豬食。
林如海:“......我頭一次見,養豬還給豬起名字的。”
玄甲:“我也是第一次見仙人養豬的。”
祁掌櫃樣子倒是長得十分出彩,縱然他穿着一身短打,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一股子淡然仙氣。
可是他做的事情,卻半點和他的身份對不上。
林如海和玄甲,這兩個一直互相戒備的人,此刻對視了一眼,第一次從對方眼裏,找到了認同感。
祁徽聽到林如海的聲音,不由擡頭朝他看去:“賢兄,你來了!”
林如海快步走到祁徽身邊,笑道:“今日來找你說點事,沒想到祁弟竟然在養豬,我見到後都被吓了一跳。”
祁徽眼神在玄甲身上掃過,心裏對他的身份就有了點猜測。
他也不瞞着林如海:“我養豬是因為這兩只豬崽比較特殊。它們和我們本土的黑皮豬不同,它們很能長肉。”
“母豬長到八月就可以配種産崽,小豬長160天就能長到400公斤出欄。可惜這種豬,我手裏只有兩頭,它們都是種豬,我不放心,就親自養它們了。”
林如海和玄甲方才還不能理解,祁徽養豬的事。
但是現在,一聽祁徽說,這豬的生長期只需要160天,它們就可以長到400公斤!
他們立即盯住了兩頭吃得香甜的小豬崽子,眼睛裏帶着激動和重視的光芒。
這是多好的豬啊!
若是這豬能順利産子,生下10只小豬崽子,小豬崽子長大又重新生子,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子孫孫無窮匮也!
那百姓豈不是都能有肉吃了!
這兩只小豬崽子可真是好寶貝啊!
玄甲也激動起來,他心想,看來過會兒還要再用八百裏加急送密折子,将祁掌櫃養豬之事,詳詳細細、完完全全的告知皇上!
那兩只小豬崽子胃口好,很快就吃完了豬食。它們剛才運動過,現在吃飽了,就乖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祁徽對趙勝道:“我有點事兒,你先看着大白和小白,等會兒喂它們一點清水喝。”
“太陽大了,依然把它們挪到籠子裏,然後帶回客棧。這豬圈修得挺快的,後天大概能修好,大後天我消消毒,就可以把它們放進豬圈裏了。”
趙勝已經知道,自己養着的不是普通的豬崽子了。他心裏有個誰都沒告訴的猜測,他懷疑養着的豬,很可能是祁掌櫃帶到人間的仙豬!
一旦他養好了,一代代母豬,生出無數豬崽子來,那好多人都能吃上肉!
趙勝一開始是為了工錢努力幹活,現在他養豬卻養出了一種自豪感來,覺得自己是為天下人吃肉而養豬!
趙勝更加小心認真的養豬了。
他朝祁徽鄭重道:“掌櫃的放心,我都曉得的。這兩豬崽子,我一定好好伺候它們,再等五個月,您就等着抱小豬崽子吧!”
這兩小豬崽子确實三個月多一點,再等五個月母豬也産崽子了。
祁徽想象了一下,母豬正常情況下一胎十寶的盛況。
他不由勉勵了趙勝兩句,看趙勝越發打了雞血一般,一疊聲承諾自己會好好幹活後,祁徽才對同樣激動的林如海道:“兄長先随我回去吧,我有些事請,想請你幫忙。”
林如海想到那三瓶仙藥的事情,還要交代。
他戀戀不舍的看了眼兩只小豬崽子,對祁徽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訴你。”
祁徽要和林如海說的事情比較多,所以他直接帶着他和玄甲上了自己的三樓客廳。
他泡了茶,姿态随性的倒了一杯茶,遞給林如海後,目光就轉向依舊站在林如海身後,看向明明主人要談事情,卻不主動退下的玄甲。
祁徽很直白地對林如海道:“這位小哥不是兄長的人。他是誰的人?是兄長親自告知我,還是我自己猜一猜?”
這人一看,就和林府裏面那些知情識趣,又十分會看人眼色的仆從不同。
祁徽猜測他可能是康熙的人,但他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所以直接開口,炸一炸玄甲,想讓他主動吐露自己的身份。
林如海知道祁徽性子直率,只能笑了笑,為難的看了眼玄甲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反正玄甲的身份,不應該是他當着玄甲的面洩露的。
玄甲聽到祁徽篤定的語氣,想到他那些神秘莫測的手段,下意識就認為,祁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不由苦笑了一下,指了指上方,又做了個拱手的姿勢,道:“祁掌櫃不用猜了,小人覺得,您定然已經知道,小人是那位的人了。”
他還真是康熙的人。
祁徽确定了心裏所想,便對玄甲道:“你果然是皇帝的人,不過,無論你是誰的人,我都無所謂。”
他身上有絕對防禦,就算是康熙帝,那也對他構不成什麽威脅。
相反的,玄甲在林如海身邊,反而是一件好事情。無論是對林如海,還是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情。
玄甲對祁徽謙遜的說:“您神通廣大,我一介凡人,也沒什麽壞心,自然對您沒什麽影響。”
祁徽對他可有可無的點了頭,态度很是淡漠。
随即他又笑問林如海:“昨日我讓人給兄長送去了三瓶閑置已久的藥粉,不知道兄長一家用了可有效果?”
提起這事,林如海直接起身,朝祁徽行了個禮。
“有用,有用!我要謝謝祁弟!你嫂嫂和玉兒用了之後,身體表面就有點泥垢。”
“沐浴完後,你嫂嫂感覺自己的病都好了,人也精神了。玉兒也是,她現在吃的香,睡得甜的,連大夫都說她很是康健!”
祁徽沒想到那四個米粒大小的藥粉,竟然還保存了這樣大的作用。
這一波,他真的爆賺了!
祁徽扶起林如海,同他一起坐下,道:“兄長同我客氣了,我們是一家人,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不值得什麽。但是它若能對你們有用,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林如海心裏十分感動,再三的謝了祁徽。
祁徽這時才故作不知的詢問林如海:“既然那藥效果甚佳,為何兄長眼下青黑,神色中依舊有些病态?”
站在一旁的玄甲,暗暗捏緊了袖口。
明明官員家的好東西,送點給皇上也沒什麽。這本是榮耀的事情,但不知怎麽,他現在有些心虛。
卻聽林如海愧疚道:“為兄對不住賢弟,那仙藥如此珍貴。但愚兄那日精神不濟,又因為裝藥的玻璃瓶子光滑,我便不慎将其中一瓶仙藥打碎弄灑了。”
林如海是要将皇帝拉扯出來,可是他心裏也是真的愧疚和心疼。
一來是他愧疚自己辜負了祁徽的一番好意,二來是他的身子确實不大好。他已年過半百,可女兒卻還小,若是他吃了那藥,指不定可以看着女兒長大成人。
他心疼自己把藥送給了皇帝,可是那當頭上,如果他不向皇上表忠心,只怕他林家的情形會變得更加嚴重。
祁徽不着痕跡的擡眼,瞥過玄甲衣料上的暗紋,安撫性的朝林如海笑了一下。
“賢兄不用愧疚,我手裏還有幾瓶藥的。等會兒你同我一道用午飯,用完午飯,你就用溫水再服下藥就可以了。”
林如海連忙拒絕,真誠道:“使不得,使不得!這仙藥如此珍貴,我失手打算了一瓶,本來已辜負了祁弟的心意,如今我又怎麽好意思再服用一瓶。”
“兄長多慮了,不過幾瓶子藥罷了,沒什麽的。我手裏還有好多瓶呢!”祁徽渾似不在意一般,當着玄甲的面,去抱來了一個木盒子,将木盒子打開。
盒子一開,林如海和玄甲就看到,他們認為珍貴無比,舉世難得的仙藥,此刻被祁徽随意放在木箱子裏。
他還滿滿當當的放了一箱子!
不知該說祁掌櫃財大氣粗,還是該說他暴殄天物!
他們被震撼到了!
祁徽随意拿出一瓶,放到了林如海身邊,笑道:“你看吧,我就說這東西沒什麽的。它對我也沒什麽用,我再送兄長一瓶,剩下的藥,我打算全都賣了。”
賣了!這樣的仙藥竟然要全賣了!
林如海和玄甲不由屏住了呼吸!
祁徽看了玄甲一眼,語氣淡淡道:“雖然此藥于我無用,但對凡人來說,應該很有用的。”
他随手撫摸玻璃瓶:“剩下的26瓶藥粉,其中10瓶,我會以6666兩銀子賣出去。剩下的16瓶,我會建一個私學,等私學建好了,我就辦一個文會,到時候我會在文會上拍賣這16瓶藥粉,價高者得。”
他說完,又笑着問林如海:“6666兩銀子,已經算很便宜了吧?”
林如海實話實說:“很便宜了!這樣珍貴的仙藥,本來就是無價之寶!”
他們這些人家,一年下來耗費的靈芝、人參、燕窩……數量上雖數不清楚,但價值上絕對超過了6666兩銀子了。
況且,它們的效果還不上這仙藥。
林如海覺得祁徽賣得有點虧,便道:“祁弟,不若再提高一點價格?”
祁徽搖頭,面上做出不在意錢財的模樣,只随口道:“不了,6666這數字吉利得很,我很喜歡。前邊這10瓶就這樣賣。兄長人緣好,人脈廣,勞煩你幫我宣傳一二,只要誰能出得起6666兩銀子,那我就賣給他。”
前邊這幾瓶,定價不能比拍賣的高。因為他要盡快把它們分散賣出去,然後讓世人看到藥的效果,以此打gg吸引人來文會上。
這些吸引來的人都是客人,做生意當然是客人越多越好。更重要的是,客人裏有祁徽需要的老師。
祁徽希望人來得多一些,方便他挑選。
玄甲此刻,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祁徽話音一落,他就搶着問道:“敢問祁掌櫃,這10瓶仙藥,你能全賣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