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買了藥粉
買了藥粉
祁徽翻開書,看了一遍養豬技巧後,他就蹲到地上,将其中一只豬的嘴巴掰開。
他發現這豬看上去雖然還小,但已經過了長牙的時候,現在可以摻雜的喂它們一些顆粒性的飼料了。
祁徽剛剛看完豬牙齒之後,那小豬就掙開了他的手,自己在籠子裏拱來拱去,嘴裏不斷發出哼哧哼哧的豬叫,好似很厭煩被掰嘴一般。
他有些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剛起身就看到鄭循帶着七八個人走進了客棧大廳。
祁徽笑了笑,親自迎了上去:“鄭先生回來了?”
鄭循先看了眼那對寶貝豬崽子,然後對祁徽激動道:“回來了,我帶來了這位趙勝趙屠戶,他家是常年養豬、殺豬賣的,在養豬上,他很有一手。”
祁徽朝趙勝點頭,溫聲道:“趙屠戶好。”
趙勝看着這容貌清逸出塵,不似凡間中人的少年,心裏開始惴惴不安,面上慌裏慌張道:“公,公子好。”
他也覺得古怪得緊呢!
先前,這個做文士打扮的老頭、以及年輕的書生,打聽到他養豬好。
他們就說有筆養豬的大生意要和他做,并可以付給他豐厚的報酬。他家婆娘聽了那錢的數量,立即讓他跟着這兩人來了。
沒想到他們帶他來了揚州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客棧,還見了個神仙似的的公子。
趙勝十分拘謹,覺得自己被騙了。這樣的地方,這樣出彩的人物,哪裏需要養豬啊!
鄭循又指了指聚集在一起的七八個人,指着為首那個身形較高,渾身肌肉虬紮的大漢,給祁徽介紹:“這是王大,他和他的弟兄在揚州城常年給人造房子。”
王大身體魁梧,但他此刻也結結巴巴的對祁徽道:“公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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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客棧前所未見,這樣的公子也前所未見,王大不知道自己要給這樣的人建什麽樣的房子。
下一刻,祁徽朝他颔首,然後道:“正好,你們兄弟可以給我造豬圈。”
王大和他的弟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他們失聲道:“啥,您說啥玩意兒?造啥豬圈?”
這老頭和書生把他們兄弟全叫上了,結果只為了造一個豬圈?而且這位公子不像要養豬的啊,這事聽着怎麽就那麽玄乎呢?
祁徽擡手将桌上的一張圖紙拿了過來,遞給了王大。
“這是豬圈,你看看,若是沒有什麽問題就直接開始造。這個只需要造排水溝、排豬糞的溝,以及分隔好的豬欄、飼養人行走的走道就可以了。”
“我山下有兩畝地,已經被我撒白沙做了記號,勞煩你們先把它用籬笆圍起來,我等下去放豬,豬才不會跑丢。”
王大呆呆道:“您,您還要去放豬……”天爺咧!他想不出這位掌櫃放豬的樣子!
祁徽點頭,十分認真道:“豬崽有時候要曬太陽,我得空就會去放豬。”
他要造的豬圈也是有講究的,祁徽考慮到母豬發.情初期,卵巢發育不平衡,不能和公豬放在一起。
加上母豬産子後,也需要分欄飼養,所以他提前就在圖紙上畫好了五個分欄房,預先做準備。
更重要的是,這個泥土的地面不能動。若是飼養房的地面,為了幹淨和方便清洗,就做成青石板或水泥地,那對豬的生長很不好。
泥土裏有豬需要的微量元素,且泥土疏松,不會像堅硬光滑的青石板地面、水泥地面那樣,會磨損豬蹄子,讓豬劈叉,使豬得肢蹄病。
泥土還能保溫,冰涼的水泥地和青石板,在冬天容易使豬腹瀉、損傷腸道。
後世養豬的疫苗多,豬生病可以用來治療的藥物也多,所以就算是水泥地養豬,後世會有各種解決辦法。
祁徽卻只有這一對小豬崽子,他不敢拿它們的命做賭,就只能慎之又慎,把威脅豬命的風險減少到最少。
再細細同王大說完建立豬圈,需要注意的事項後,祁徽直接給了他們10兩銀子做買材料和付定金的錢。
他還承諾,等豬圈建成功後,又給他們8兩銀子作為工錢。
這工錢十分豐厚了!
王大同祁徽在契書上摁了手印後,他拿着圖紙和5兩銀子,風風火火的帶着自己的兄弟去買材料,準備大幹一場!
雖然王大覺得,這個祁掌櫃建個豬圈,比普通人家建房子還要複雜麻煩。
豬欄除了泥土的地面,比人住的房子不好之外,這豬圈其餘的地方,竟樣樣都考慮得十分完備。
這都不像給豬住的,有些人還住不上這樣的房子呢。
王大心裏嘆息,可能就像說書的說的一樣,奇人異士都有些不可言說的怪癖。
比起某些讓人難以理解的怪癖,祁掌櫃喜歡養豬的愛好,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祁徽交代完王大後,他把神色惴惴不安的趙勝拉到豬籠子旁邊,指着這對白白.粉粉的大約克夏豬。
“這就是我們要養的豬了。因為現在豬圈還沒有建好,所以只能養在籠子裏喂食,等太陽暖和又不太烈的時候,我們再放他們到山下的地裏跑一跑。”
“過幾日豬圈建好了,我用醋消了毒,就可以把它們放到豬圈裏了。”
趙勝聽這位根本不像會養豬的祁掌櫃,把養豬的話說得一套一套的,還說什麽豬圈建好了還要用醋消毒的話。
這也實在太精細了。
趙勝往那籠子裏一瞧,心裏就更虛了,只能有些氣短道:“這豬顏色兒不大對,我沒見過這樣白的豬,怕養不好呢。”
“這是白皮豬。”祁徽笑着寬慰他:“沒事,這豬也沒那麽難養。你們平日裏喂豬,是不是喂麥麸、米糠之類的?”
趙勝點頭:“這兩樣東西在饑荒年間,人都可以吃的,喂這兩樣東西給豬吃最好了。但為了節省,我和兒子在春夏季節,還經常上山下地的打豬草給豬吃,那個豬草,豬也愛吃的。”
“這很對,豬草可以增加維生素,但麥麸、米糠連續吃兩個月以上,豬就會缺鈣了。”
趙勝一頭霧水:“圍生素?缺蓋?豬還缺什麽蓋子嗎?”
祁徽笑了一下:“不是蓋子,那是一種營養,缺了這種‘鈣’,豬就不容易長大。”
祁徽低頭看着兩只豬,心裏一邊盤算,一邊對趙勝道:“一會兒勞煩您去打豬草,先喂豬的第一頓,等之後我會改進一下配料,在麥麸或米糠裏,加入磨碎的雞蛋殼或者石灰石粉,來喂第二次豬。”
“等你看清楚了三斤米糠或麥麸裏要加多少石粉後,你以後就能配好飼料,幫我煮了喂豬了。”
主要是祁徽要經營客棧,并不能時時刻刻,都看着這兩頭小豬崽子。
他需要別人來幫他負擔一些活計。
當然了,他每天得空就一定會瞧一瞧它們的情況,随時掌握這兩豬崽子的生長情況。
趙勝本來養豬不算差的,但聽了這些養豬的門道後,他越發沒底了,只能賠笑心虛道:“公子,我以前養豬沒注意這些,最多是我愛幹淨,不喜豬糞水的味道,就會打掃得勤快一些。您讓我養這鐘我從未見過的豬,我怕自己養不好。”
愛幹淨真的是加分項啊,祁徽已經打算用趙勝了。
于是他道:“無事,需要注意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只要你聽過、看過一遍,你就知道了。”
“對了,我這客棧裏沒有米糠、麥麸,石灰石粉。等會兒勞煩你去你家,或去別處買幾十斤米糠麥麸、以及十斤石灰石來放着,我會給你1兩銀子去準備。”
祁徽接着說:“我每日都會查看豬的健康狀況,你這份差事需要早出晚歸,白日都在我這裏做工。”
“但你別擔心,我包吃包住,你的工錢還是日結的,一日就100文錢。等母豬平安生下豬崽子,我就給你包個2兩銀子的紅封!”
趙勝已經被祁徽許諾的工錢鎮住了,包吃包住,一日純賺100文,母豬産崽子,還能淨賺2兩銀子!這幹得時間久了,得賺多少錢啊!
他看了眼那兩頭顏色奇奇怪怪的豬,咬牙答應了這份差事。
沒辦法,祁掌櫃他給得實在太多了。
既然主家出了這樣高的價錢,趙勝就打算把這兩小豬崽子,當成祖宗一樣伺候,讓母豬日後平安産崽。
趙勝連口水都沒喝,他摸了摸祁徽給的1兩銀子,再摸了摸自己的鐮刀,打算先上山割豬草喂豬,再去買其餘的東西。
他想着自己的工錢,幹活十分麻利,很快就備齊了東西,還額外帶來了麥稭稈。
祁徽還沒喂豬,豬就拉了。幸好客棧可以自潔,不需要他來鏟屎拖地。
祁徽将麥稭稈鋪到地上,趙勝怕兩只豬一起進食會亂跑,所以他先捉了一只豬出來,讓它在麥稭杆上吃豬草和喝水。
等它吃完,又把它抱到籠子裏去,換另一只小豬出來吃。
等兩只豬都吃完,就該放它們到松軟的土地上走一走,啃一啃土裏的微量元素。
祁徽就給了趙勝錢,讓他搬着豬籠,坐纜車下山放豬。
他自己則扒拉出,僅僅還剩下的五千多兩銀子。
祁徽心裏有些沉重,就這五千多兩銀子,怕是不太夠把整個私學建好。
就算私學勉勉強強建好了,他手裏也一分錢沒了。
祁徽等不到,他的那三張方子到達康熙的案頭了。
祁徽又開始翻個人小商城,這回,他打算找個能賣個三四萬兩銀子的東西。
賣了錢,他好建學校,好有做本錢去找周圍的村民談生意。
祁徽翻翻看個人小商城的商品,看到一堆黑色的碎末後,他停下了手,仔細查看商品詳情。
【養元丹碎末:價值20兩銀子。(注:來自修真界菜鳥丹修,煉廢的丹藥。其藥性頓減,在修真界屬于無用丹藥。但對于凡人來說,可以蘊養身體,固本培元,解毒消乏,使人神清氣爽,病痛消減。)服用方法:飯後兌溫水服用。】
祁徽看了眼那一小堆碎末,心裏估摸,它大約有一調羹食鹽那麽多。
他盯着碎末,腦子裏突然出現某個牌子的泡面,一年只用一頭牛的經典梗。
不知道這一調羹碎粉末,他把它們分成二三十份以後,還有沒有藥效。
祁徽直接問了系統:【系統,我打算把這粉末分成二三十份後,高價賣給別人,不過到分完藥後,一份藥粉的藥性還有多少?】
系統不答反問:【如果有效,宿主打算賣多少錢一份?】
祁徽:【世人誰不想無病無災呢,就算不能做到無病無災,只能讓人減少疼痛,神清氣爽,這東西價值就很高了。】
【如果我把藥粉分成二三十份,還有用的話,我當然是一份藥粉賣6666兩銀子了。統子,難道你不覺得6666,這個數字很吉利嗎?】
系統沉默了一下,才道:【宿主果然有奸商的潛質,這個粉末再次,它也來自修真界的,何況這個丹藥,用的藥材藥性比較好。】
【你把藥分成二三十份,藥性雖然會減少,但固本培元,修複身體的功能還是有一些的。不過這功能還剩多少,我也說不好,你最好實驗一下。】
祁徽詢問道:【那它對我有用嗎?】
他準備把自己當成實驗品,試試藥效。
系統卻道:【沒用。宿主的身體狀态,已經被調試過。宿主是凡人裏身體素質最完美的,這藥對你來說是雞肋。】
祁徽打算賭一把,要是成功的話,他能含淚爆賺兩三萬兩。
祁徽眼睛眨也不眨的花了二十兩銀子,然後又用一兩銀子,買了30個小拇指那麽大,帶着軟木塞的小玻璃瓶。
系統界面變成了:【來都來了客棧二級:客棧累積招待客人:74人/200人,客棧累積經營性收益:140兩5錢銀/300兩銀】。
雖然他用了一些錢,但是因為纜車時時刻刻在運營,所以還剩下140兩5錢銀。
祁徽桌上出現了一張白紙,紙上放着一小堆黑色細小的粉末。
看上去平平無奇,沒什麽味道,很像普通的碳粉。
祁徽怕自己不小心碰灑了藥粉。
他小心翼翼把藥粉,先倒進一個盤子裏。
之後他端着盤子,将盤子放到了茶幾上,又拿了一根牙簽,慢慢分藥。
把這一小調羹藥分成三十分,其實不是什麽難事,難的是要把它分得均勻一些。
祁徽的操作和數沙子沒什麽區別了。
他真的如同一個最苛刻、最嚴謹、最一毛不拔的大奸商,恨不得在要賣的東西裏缺斤少兩,好花最少的材料,做出最多的成品。
祁徽分了三十個瓶子,每個玻璃瓶子的裏,藥粉的數量,看上去都只有兩顆米粒那般大小。
等他分完,突然發覺自己只分了藥粉的一半。
祁徽:“……”
系統顯然圍觀了全程,忍不住冒頭道:【宿主倒也不必如此,你真是比葛朗臺還葛朗臺,比一年一頭牛還誇張。一勺子東西,難道你想賣60份?】
賣60份太誇張了!
祁徽也覺得自己過了,他強行解釋了一句:【我這不是怕不夠分嘛。哪想到這一勺藥粉,竟然每個瓶子能分四粒米那麽多藥粉。】
他又重新把那另一半的藥粉分進每個瓶子,然後蓋上木軟塞,嗓音輕快道:“這下子完美了!”
他拿起其中三瓶:“我需要有人試驗一下,這麽少的藥粉能有多少效果。”
祁徽想了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藥粉不如先給林家送去。他們一家身體都不大好,特別是賈敏,原著裏她怕是沒兩年就走了,這藥說不定能成為她的轉機。”
林家一人一瓶,準備三瓶,他再再多拿了一瓶,留着備用。
祁徽擺弄着手裏的一瓶藥,若有所思道:“如果有效的話,作為臣子,林如海可能會送一瓶藥給康熙,我預先還要留一瓶給他用。”
他到底是黛玉的父親,也是他認的便宜哥哥。
祁徽在心裏同系統說自己的計劃。
【不過康熙是個活招牌,若是送了他藥,給他嘗了甜頭。我就可以先6666兩銀子賣出10瓶藥粉,等私學建好,我再适當出消息,說我要再文會上拍賣剩下的16瓶藥粉,價高者得!】
系統潑冷水:【如果效果不太好呢?】
祁徽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這有何難?大不了我重新分配藥粉數量,把所有藥粉裝10瓶,每瓶賣1萬兩銀子。只賣3瓶,剩下的3瓶用來拍賣,我也含淚賺它三五萬。】
系統:【可真有你的!】
祁徽:【過獎了,過獎了。】
此時正是黃昏,祁徽剛好聽到,有個青崖書院的學子要去寄信
這學生是給他送文章的那個,鄭循常常誇他文采斐然,人品高尚。
這倒是巧了,于是他起身寫信,把三瓶藥粉裝進盒子。
順道托這學生,将信和盒子送到林府裏。
林如海收到東西的時候,天色剛剛擦黑,他親切和藹的挽留學生,想讓他住上一晚。
可這學生卻記挂着,他在來都來了客棧訂的客房,所以婉拒了林如海。
林如海不勉強,只讓人送他回去。
他則去了書房,當着玄甲的面,揮退了其他人,先把信打開了。
信上言:
賢兄,小弟幾次觀察,發現賢兄一家,身體微恙。小弟剛巧想起,我有一固本培元、蘊養身體的藥粉還閑置未用,于是便搜羅出來,給你們三人飯後用溫水服用。
此藥擺放時日已久,弟不知藥效是否尚存。故想請兄長、嫂嫂、玉兒嘗試之後,兄當面詳細告知小弟藥效,小弟才好處理剩下的藥粉。
林如海看完信,心裏不由一跳。
他不動聲色,看向了老神在在的玄甲,淡笑自若的将信遞到了他的手上,态度一派光明磊落:“此乃祁掌櫃之信,玄甲請看。”
玄甲爽快接過信,迅速浏覽起來。
林如海則将盒子打開,見到裏面一層柔軟的絲帕上,放着三個晶瑩透明的玻璃瓶。
他拿起一瓶玻璃瓶,見到了裏面稀少的藥粉。
林如海将藥品遞給玄甲查看:“這一定就是我祁弟所說的藥品了。”
玄甲接過一看,沒看出什麽稀奇的。但他知道,這位祁掌櫃手裏的東西,就沒有不稀奇的!
他是皇上的人,皇上年紀越大,身上不适之處越多,此藥若是有效,便該給皇上用的。
只是,若把藥直接拿給了皇上,祁掌櫃那裏,他又不好應付。
林如海好似知道玄甲在想什麽,他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只從匣子裏拿了兩瓶藥粉出來,剩下一瓶小心翼翼放到玄甲身邊。
“若是此藥有效,那就沒有人比皇上,更配用它了。只是祁掌櫃身份特殊,我等也不好欺瞞、得罪他,況且他還要問我此藥的效果,我不敢胡亂編造。”
林如海細細撫摸着玻璃瓶,溫聲繼續說:“小女不會撒謊,下次祁掌櫃問她用藥否,她一定實話實說。可她年歲小嘴巴笨,恐怕這藥喝了,她也無法敘述出此藥的效果。”
林如海沒有停頓,直接道:“不過,我家夫人聰慧伶俐,只是她身子不好,因此也該留下一瓶與她。若她吃了有效,告訴我效果如何,我就将此話傳達給祁掌櫃。這樣一算,那我林家便只需要兩瓶藥了。”
玄甲聽出了林如海的意思,他意有所指的詢問:“那林大人的這一瓶藥粉,您打算如何處理呢?”
林如海正色道:“自然是進上。皇上日理萬機,為民辛苦,合該服用此藥!剛巧才用過晚飯,我讓妻女以溫水送服此藥,等驗證了此藥确實有效。那剩下的這一瓶藥粉,便盡早讓人呈到皇上面前!”
玄甲動容,又問林如海:“若是藥果有其效,但祁掌櫃卻發現大人身體尚未改善的痕跡,大人又要如何回他?”
林如海幽幽嘆了口氣,面上故作遺憾的模樣:“此藥外瓶為玻璃所制,甚是光滑。常言道‘百密一疏’,又說‘千慮一失’。若是我不小心将瓶子打碎,把藥粉盡撒,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玄甲聽林如海把事情前後都料理得清清楚楚,将皇上的存在也摘得幹幹淨淨。好似這其中沒有帝王強奪的痕跡,只有忠君之臣,殷切為皇上進藥的誠心。
玄甲這才痛快的将一個玻璃藥瓶,仔細貼身收好,一臉動容感激地朝林如海抱拳作揖。
“大人忠君高義!您對皇上之心,真可謂日月可鑒,小人定會将大人的拳拳忠君之心,悉數告知皇上!”
林如海也做出謙遜真誠的模樣。
他虛虛扶起玄甲,語氣铿锵道:“此乃臣子本分,臣日日夜夜,無不希望聖主身體康健,福壽綿長!只願此藥能一解微臣心願!”
他表完忠心,扶起玄甲後,神色輕松了一些:“那現在我就去讓妻女服用此藥,若是有效,我會立即來告知你。”
玄甲點頭,連聲道好。
這林如海好生上道,他讓自己好做,等來日回京述職,他就在皇上面前好好替林家美言幾句。
林如海笑着對他輕輕颔首,然後拿着藥,自往後院走去。
走出書房,他臉色就一點點暗了下來,眼底也沉沉的,看上去并不開懷。
這情緒只是一瞬,林如海臉上,複又露出了溫和輕松的笑意。
一路走到賈敏的院子,林如海揮退衆人,這才拿出兩瓶藥粉,将方才之事,對賈敏一一輕聲密語的說了。
賈敏聽着,她仍然怕隔牆有耳,只能附在林如海耳邊,用氣音,極小聲道:“還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呢。這東西還是祁弟的一片心意,再怎麽樣,那人也不能如此吧?”
林如海笑容無奈:“夫人,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什麽,只有別人雙手奉上的份。”
賈敏苦笑:“老爺,我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我不過覺得心裏委屈,便悄悄與老爺白抱怨兩句罷了!這些閑話,到了外邊兒,我是萬萬不敢說的。”
她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皇帝要的東西,他們只有雙手奉上的份兒。
可賈敏是覺得,若是這東西原本是他家的,那送了也就送了。
但這東西偏偏是祁徽送來的,不論東西的價值幾何,單單只論人家的一片心意,他們也該好好珍惜,萬萬就沒有将東西,反手送給別人的理兒。
只是上頭那位,他們真是不能得罪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賈敏只好對林如海道:“老爺私下裏尋到機會,便将此事告知祁弟,向他好好賠罪後,還要告訴他,你身邊還有個玄甲站着。”
這也好讓祁弟知道,老爺有自己的無奈。
再有,他知道老爺身邊有皇上的人,日後行事更方便些。
林如海點頭:“我知道,此事原就要找機會說的。”
他繼續道:“夫人讓拂冬帶了玉兒來,你們兩先把藥給吃了,今夜也一起安寝。我就在偏院裏睡下了,若是此藥有效,夫人可以讓人去偏院叫我過來。”
賈敏點頭,她微微提高了嗓音,讓丫鬟去叫林黛玉過來。
母女兩都用溫水服了藥,洗漱完畢後,就香甜的睡去了。
直到睡到半夜間,賈敏和林黛玉才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
她們不适的醒來,立即叫人掌燈。
燭光之下,賈敏突然發現自己皮膚上,沾了一層灰撲撲的灰塵。
身上氣味的确不好聞,但她又能真切的感受到,她一貫虛弱又沉重的身子,現在輕松了很多,身上也有了精神。
林黛玉日日佩戴這下品靈玉,她身上倒是沒什麽灰塵,但是她流了些汗,覺得渾身黏膩得難受。
賈敏顧不得尴尬,連忙對丫鬟吩咐:“你們速速備熱水來,我們要重新沐浴更衣。”
她實在忍受不了,拉着黛玉往盥洗室裏走去了。
賈敏的院子裏突然燈火通明,有人大半夜進進出出的走動,本就淺眠的林如海,招人前來詢問原因之後,他立即起身穿衣穿鞋,往偏廳走去。
看來那藥,确實是有奇效。
今天寫了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