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源

第30章 一次

第一次

陸揚閉着眼睛，他好像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之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毛毛躁躁的，兩個人險些連着椅子一起跌倒在地上。

陸揚趕緊摟住沈迦的腰，沈迦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都笑了，身體一起抖動，陸揚摸着沈迦的頭發，他的身心滿漲着，感覺沈迦的頭發是蜜色的、陽光是蜜色的、整個世界都是蜜色的。

“我們下樓去吧。”他在沈迦的耳邊說。

“嗯”沈迦的頭發磨蹭着陸揚的臉頰。

……

兩個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沙發越來越熱，汗液像一層無色的黏性不太好的膠水，把露出的皮膚和沙發皮黏連起來。

兩個人的身體和意識也開始不清晰、開始分不清邊界，像兩塊熱天被錯誤地拆掉糖紙，又被錯誤地放在一起的糖，開始融化、黏連。

然而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響了一次陸揚沒理，對方锲而不舍又按了一次，沈迦突然推開陸揚。

“是我買的菜”他突然想起來了。早上下的單。沈迦看一眼牆上的鐘，已經一點半了，比約定的排期晚了幾個鐘頭，但快遞員并沒打算放棄這兩個親吻到饑腸辘辘的人。

陸揚轉身仰躺了幾秒，等着身體裏的熱潮退去。

“我去取”，他把正要起身的沈迦按了回去。

陸揚取回東西，沈迦已經把米飯煮上了。說起來，搬進小桃源幾個月，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開火做飯。

久未做飯，但沈迦一點也不生疏，他做事情條理性很強，做飯也講究時間統籌，考慮到兩個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沈迦就做了個小炒黃牛肉，一道蘆筍蝦仁，一碗番茄蛋湯。米飯煮好的四十分鐘，三道菜就搞定了。

沈迦做飯的時候，陸揚一直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着。

“你幹嘛？監工啊”沈迦覺得他專注的樣子有點好笑。

陸揚搖搖頭。

他是真的看入迷了。沈迦用刀切開鮮紅的牛肉和白色的蒜瓣，白皙修長的手指從碗裏撈出浸了熱水的番茄然後剝掉薄皮，用筷子攪拌蛋液的時候手腕那麽靈活。沈迦的動作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随性、優雅和性感。如果他是一個大廚，那應該在全透明的廚房裏工作，陸揚可以趴在外面看一整天，也不會覺得無聊。

而且真的很好吃！

“飽受我媽摧殘的胃終于得到了解救！”陸揚狼吞虎咽的樣子讓沈迦想到自己的十八九歲，也和現在的陸揚一樣，吃飯都是風卷殘雲，而且晚上吃得再多，睡覺時候總是餓的。

但現在12歲的年齡差明顯擺在這裏。他的飯量下降到一碗，甚至開始細嚼慢咽。

當陸揚第三次捧着空碗跑進廚房，他忘了電飯鍋已經空了，聽到沈迦在他身後笑道：“下次煮三杯米。”

下午他們待在沙發上，把沒看完的比賽看完了。利物浦果然是一比二輸了。

終場哨響，安陽激動的聲音響起，他終于暴露自己的屬性，高呼曼聯奪冠。

球迷都知道安陽是曼聯死忠粉，不過他很專業，從來不在解說比賽過程中表露立場。

陸揚此時也掩飾不住得開心，撲到沈迦身上：“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

他貼上沈迦的臉，正要親上去，卻被沈迦推開了。

“慶祝什麽？”

“曼聯奪冠啊”

“那我為什麽要慶祝？”沈迦又往後退，再離開陸揚一點。

陸揚感覺大事不好，懷疑地看着他：“你？”

他們好像兩個對暗號的諜報人員。

沈迦忍住笑，頭歪在沙發上：拍了拍自己的心髒：“這顆心不屬于老特拉福德，它屬于安菲爾德”

暗號對錯友軍變敵軍，陸揚表情震撼得難以形容。

沈迦笑了起來，陸揚還想貼上來，被他用腳擋住腿，陸揚卻順勢抓住了他的腿，整個人壓到他身上。

他很重，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壓得沈迦喘不過氣，沈迦想推開他，但吃一碗飯的到底拼不過吃三碗飯的，陸揚這時伸出手，越過沈迦，旋開了落地燈。

暖黃的燈光照着他的臉，他湊過來，“那你懲罰我吧”

“什麽？”

沈迦話沒說完，嘴巴就被陸揚堵住了。

陸揚胡亂啃着他的嘴唇，嘴裏含含糊糊的，說着“唔，罰我，罰我吧”

沈迦用膝蓋頂陸揚的肚子，陸揚嗷了一聲，卻壓得更緊，沈迦又去拍他，可手感太好，打變成了摸，摸着摸着，就變了調情。

……

終于平息之後，陸揚起身去拿紙巾，擦着擦着又去逗沈迦，被沈迦打開。

“別弄了，你再弄今天沒完了，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沈迦推開陸揚。

陸揚只好趴在床上壓一壓，頭枕在胳膊上，扭頭看着沈迦：“我也不想，我就是看到你就受不了，”

他竟一臉委屈，沈迦不禁嗤笑。

“真的！”陸揚終于壓了下去，翻身坐了起來，但他這時候仍然正襟危坐的樣子也着實好笑。

“我都想着你——”

“我什麽？”

“想着你，像現在這樣”陸揚挪過去。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去blt超市，你買了那盆番茄”陸揚一邊說一邊手在沈迦身上摸個不停。

“怎麽？”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那裏，那時候我就想問你要電話的，可是那次把你給弄丢了”

“你怎麽跑到那裏買東西？”沈迦馬上抓住了重點。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陸揚突然擡頭捧住沈迦的臉，看着他。

“讓我猜一下，你爸媽家是不是住在這附近”

看着陸揚驚呆的樣子，沈迦失笑。

有什麽事能瞞得過聰明人呢，陸揚那次周末回來，說從家裏帶的楊梅，那新鮮滴水的楊梅，一看就是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從那時候沈迦就開始懷疑了。

“在blt見到你的那天，我晚上騎着車到處找你，我想你肯定住這附近，但這麽多樓，怎麽找得到啊，沒想到後來幫我姐看房子，居然又碰上了，我就想，這是老天有眼，這次我不可能放你走。”

沈迦拍了拍陸揚的臉：“是我大意了，引狼入室”

陸揚一把抓住沈迦的手：“我就賴在你這兒了，別想趕我走”

陸揚把沈迦的手按在床上，俯身壓住他，猛地親了他一口。

“沈迦，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太喜歡了”

“你語文也太差了”沈迦忍不住又想逗他。

沈迦是開玩笑，陸揚卻格外認真，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是想和你結婚的那種喜歡”陸揚頓了頓，突然說。

什麽？！

小孩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別笑，我認真的，我查過，不必跑去美國和歐洲那麽遠，日本有一些地方也開放注冊，不過需要先取得本地居住資格，我表姐在東京，我下次問問她”

“你！”沈迦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結婚，他不是沒有想過。上一段感情十幾年，裝修小桃源的時候像婚房一樣用心，是打算和張永安在這裏住很多年的。誰知道突生變故一拍兩散。現在認識小孩才幾個月，還比他小這麽多，他都覺得發展得實在太快了，結果這小孩說想和他結婚。

沈迦心裏有一種酸酸脹脹的感覺。他摸着陸揚高挺的鼻梁、嘴唇上自己咬出來的印子，他又把頭埋進陸揚的脖子下面，一邊摩挲着他的鎖骨，一邊鼻吸着他身體的氣味。

“你那天晚上找我了？”

“嗯”陸揚用下巴磨着沈迦的頭發。

“去哪裏找了？”

“我家在香榭麗苑，我就騎着車，經過了聖瓊斯郡、聖布魯斯灣、普羅旺斯，又到了白金府邸、綠地香城、華潤新城——”

陸揚報地名把自己給報樂了：“唉，這些地産商什麽毛病，取這麽多亂七八糟的名字”

“你也病得不輕，還都背下來了”沈迦笑道。

“是啊，我家剛搬來的時候，東社區只有兩個小區，沒想到現在，有幾十個小區，住了□□萬人”陸揚一邊說着，一邊低頭，去找沈迦的嘴唇。

“還是小桃源最好。”陸揚喃喃說着，堵上沈迦的嘴。

“小桃源怎麽好了？”

“小桃源有你”

兩個人又親得不可開交。感覺又來了，然後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