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差生文具多
差生文具多
618年中大促,陸揚清空購物車的後果,是此後很長時間裏,淘寶京東給他的“猜您會喜歡”都是某一類特殊商品。
陸揚這天回家洗完澡,蹲在臺燈下,看着塞滿一抽屜的小東西,摩拳擦掌。他早就計劃好了,這周末要和沈迦約會,然後晚上,就順理成章地,這樣那樣...
陸揚正在YY,沈迦過來敲門,他趕緊合上抽屜,跑過去就是一個熊抱,頭發還濕着,水答答地往下滴。
“怎麽不擦頭發?”
沈迦去取了毛巾,包住陸揚的頭擦着水,陸揚便又摟住他的腰親了起來,直到頭發都快幹了,還咬着不肯松口。
陸揚現在家就是這樣,成天就像只熱鐵皮屋頂上的貓,上蹿下跳精力過剩,和沈迦在一起不超過三分鐘就要動手動腳。每天早上出門之前還要按着親半天,沈迦也就慣着他,為了不遲到,還得留出接吻的時間。
熱戀嘛,是這樣的。
沈迦讓陸揚到餐廳,說給他看一樣東西,陸揚拿出來,竟是一紙體檢報告,上面有他的HIV和各種傳染病化驗結果。
陸揚一下懵了,沈迦拍了拍他的腦袋,笑了:“我也覺得這樣很傻,但是,因為以前我——”
沈迦想到和張永安那一次,還是覺得難受,當然,他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陸揚。
沈迦頓了頓,認真地看着陸揚:“陸揚,我想要在坦誠、安全的前提下和你交往,你可以原諒我的潔癖嗎?”
陸揚看着沈迦真誠的眼睛,萬分感動但也覺得很無厘頭,“老子可還是個處男呢”,他心裏想,但這話說出來不就滅了氣勢?
陸揚急于自證清白,第二天就去機構做了全面檢查,當天下午出了加急電子報告,他當即就把報告發給了沈迦。
晚上回去他更纏着沈迦不放了,咬着沈迦的耳朵對他說:“我發現我又長高了一公分。”
沈迦失笑:“果然還在發育,你怎麽連身高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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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一着急,就選了最全的套餐,也沒仔細看查什麽”。
“反正我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幹幹淨淨,你就放心享用吧。”
陸揚又去啄沈迦的臉頰和嘴唇,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享用誰。
“周六我要加班,這個周日,好不好我們先去劃船,再打打球,然後再去看電影——”
“劃船?”
“嗯,普羅旺斯旁邊那條河,我剛搬來時候去玩過”
“你劃過沒有?不是電動的,是手動的,那種船”,陸揚又問。
沈迦想了想說劃過。
陸揚頓了頓,腦中馬上閃過沈迦和張永安一起劃船的畫面,連地點都給安排好了,就在S市中心公園那片湖裏。
沈迦像是看透了陸揚在想什麽,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跟我爸媽,在老家的兒童公園裏。”
陸揚這才開心地笑了。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周日早上,沈迦就接到印刷廠的電話,他們趕工的一批重要的書,出了問題。
印廠在遠郊,且跟小桃源在地圖對角線上,沈迦開車過去花了好幾個鐘頭。這家印廠本來開在市裏,但因為污染企業政策性搬遷,越搬越遠,就搬到了現在的地方。
沈迦到的時候,看到張永安正和印廠老板站在牆邊抽煙,他一眼看到沈迦,拿着煙的手停了一下,對沈迦點了點頭,朝他走了過來。
“你放心吧,老薛這裏我基本搞定了”老薛就是這個印廠的老板,就是因為他臨時變卦,要加塞進來印別的東西,談好的價格也要上提,才搞得大周末的大家都要跑過來滅火。
“你怎麽搞定的?”
“投其所好。”張永安彈了彈手裏的煙蒂,“怎麽搞定的你就不用管了,現在就是讓顧潮那小子,不要再沒事兒找事兒”
張永安正說着,從裏面傳出來争吵聲,其中一人正是顧潮的聲音。
兩人尋聲進去,顧潮果然正拿着好幾張打樣紙,和胖胖的印制主管吵着。
顧潮設計的封面是藍色的,藍色本來就很難調,他要的又是一種很特殊的藍色。調了好幾遍,顧潮都說不是他要的。
胖主管快被他逼瘋了,忍不住脫口而出,讓顧潮不要要求那麽高。
這話剛好踩了顧潮的雷區,眼看他要發飙,沈迦正想勸架,張永安卻先發話了。
“再調調色吧老李”張永安拿起幾張樣稿:“我也覺得跟設計稿差得有點多”
其他三人愣住了,誰都沒想到張永安會這麽說。
要知道,張永安以前,對顧潮要的顏色和工藝從來都是唱反調,沈迦記得有一次,一個封面,顧潮要做燙金,張永安為了控制成本,沒跟顧潮商量,就改了印金,就為了這事兒兩人都大吵了一架,而且上綱上線到攻擊對方的品位和家庭背景。
所以張永安今天站顧潮,這事兒就很蹊跷。
幾人折騰到下午兩點多,終于調出了顧潮想要的藍色,也終于可以坐下來扒一碗盒飯。
沈迦之前一直在忙,吃飯時候才有空看手機,看到陸揚發了好多條私信,說終于抓住了吃番茄的小偷,還有照片為證。沈迦點開照片,上面果然有一只鳥的殘影。
沈迦看着照片發笑,正跟陸揚聊着,他突然電話打了過來,沈迦走到一邊接電話。
陸揚正站在餐廳的窗戶邊上,拿起一只盤子裏被啃壞的番茄。
“被鳥啃過的番茄,你說我還能吃嗎?”
“洗洗再吃”沈迦失笑,這時旁邊張永安喊了一下沈迦。
陸揚聽到了,頓了頓,沒說話。
“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沈迦說。
“這麽忙?”
“嗯”
“那我過去找你!”
“行了,明天上午就回去了,”沈迦想了一想,補充一句:“顧潮也在”
“歐”陸揚明顯是失望了,抓起番茄啃了一口。
“在吃什麽?”沈迦聽到聲音。
“番茄”
“沒洗?”
“不想洗”陸揚說。
沈迦要挂電話了,又聽到電話那頭的喃喃自語。
“味道好奇怪,我不會中毒了吧”陸揚說。
沈迦笑着挂了電話,看着窗外,剛剛還是大太陽,現在卻開始落雨,他看着院子裏停着的汽車,突然發現問題所在:只有兩臺車,他和張永安的。
這裏不通地鐵,就算有顧潮也從來不坐地鐵,所以,他是怎麽來的?
沈迦看着那邊的張永安和顧潮,顧潮低頭刷手機,張永安坐在他對面抽悶煙。
這倆一定有鬼,沈迦心想。
陸揚這晚十二點多睡的,睡前給沈迦發了信他沒回,看來真的很忙。
睡到半夜他突然聽到門響,還以為幻聽,跑去客廳,真看到沈迦推門進來。
他沖過去抓住沈迦,發現他的胳膊是濕的。
“在下雨。”沈迦換鞋,嗓子有點啞。
窗戶隔音太好,陸揚打開餐廳的燈,雨很大,斜拍在窗戶上。
“這麽大雨,開車太危險了。”沈迦去換衣服,陸揚就跟他屁股後面。
“怎麽不等到明天?”陸揚把熱好的牛奶遞給沈迦。
“等不急了”沈迦指着餐桌上已經開始變紅的番茄:“怕你中毒”
陸揚樂了,拿起番茄又啃了一大口。
“還吃!洗了沒有?”
“我以毒攻毒!”陸揚大口嚼着,汁水沁紅了嘴唇。
天氣預報不是一般的不準,說是小到中雨,結果瓢潑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周一,沈迦因為周末加班,本就準備在家休息一天,陸揚正要出門,突然接到公司通知,今日全市特大暴雨,多處地鐵站進水,部分路段也出現積水,為了安全起見,居家辦公一天。
陸揚刷了一下微信,一個東社區生活公號發了好幾張現場圖片,溫藻浜漲水,吞沒了通往輕軌站的路,高速路匝口也封閉了。家庭群裏,老陸和徐女士都在狂甩圖:河水漫過了臺階、老陸冒着雨加固徐女士的花棚、三哥因為不能去會情人而獨自蹲在門廳凝視雨幕的憂郁背影。
陸揚又點進專業群,全都在吐槽S市的市政排水,陸揚也參與了一下,批判了溫藻浜旁邊建于70年代的橋,與城市輕軌如何不配套,導致一下大雨,東社區居民就去不了輕軌站,典型的要面子不要裏子。
吐槽完大家又開始發大雨裏困在各處的日常:蹲宿舍刷劇的、跑T大人工湖邊上撒野揚言要跳下去裸泳抓魚的、在租屋裏蓬頭垢面趕項目的。
陸揚放下手機,看着窗外,吵吵嚷嚷的世界被隔絕在外面,想到現在房子裏只有他和沈迦,他心裏湧上一股暖意。
陸揚去了沈迦的卧室,裏面窗簾拉着,光線很暗。沈迦側躺着,很薄的毛巾被輕輕搭在腰上,兩只手交疊擱在面前,睡着的時候眉毛還微微皺着,看起來很乖。
陸揚輕聲爬上床,剛躺到沈迦對面,沈迦就醒了,睜開眼睛。
“醒了?”陸揚伸手摸着沈迦的臉。
“你怎麽,在這裏?”沈迦看了下床頭櫃的鐘,又想起來什麽:“你不上班?”
“今天是——星期天?”沈迦坐起身來,想一想又覺得不對,側身要去拿手機,懵懵的樣子。
陸揚笑着摟住他:“今天周一,但是放假了”
陸揚把沈迦壓回到床上,打開臺燈,在燈下看着他。
“雨太大了,我們被困在這裏了”陸揚說。
“哦”沈迦拿起遙控器,把窗簾打開一截,果然看到密集的雨點敲打在窗戶上。
“要不要做點什麽?”陸揚吻了一下沈迦的嘴唇,身體貼了上去。
沈迦沒說話,關上窗簾,一只手扣住陸揚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陸揚手撐在床上,說你等一下,然後沖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抱了一堆盒子和瓶瓶罐罐,堆在床頭櫃上。
沈迦笑得直不起腰:“你還真是差生文具多!”“誰說我是差生!”陸揚不滿道,取過一只盒子,上面全是日文,完全看不懂。
“我來看”沈迦忍住笑,取過來,用日語念出了瓶子上的說明:“還是薄荷味的。”
“你還會日語?”陸揚一邊拆盒子,一邊摸着沈迦的脖子,輕輕地吻他。
“會一點點”
“肯定不止,”陸揚捧着沈迦的臉,迷戀地看着他:“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想知道?”
“嗯”
“那要看你的表現”沈迦說着,主動湊上去,勾住陸揚的脖子,把他往下拉,嘴巴從他的臉頰移到耳邊,輕聲在他耳邊對他說:“別緊張,來吧”。
這句耳語帶有強烈的魔力,沈迦白皙的面孔上翻出粉色,臺燈暖色的光給他的身體覆上亞光的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