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頁
這一緘默,問題可就大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還難言之隐,太暧昧了。
孫戴安無法跟謝西然交差,謝西然見他跑了一趟就沒了下文,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他其實沒想往那方面猜,只是那天在機場傅語諾的眼神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所以他才想探清楚怎麽回事。
這件事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胸口,他沒信心從傅語諾那裏得到回答,于是從另一個人下手。
*
傅語諾收到消息,惴惴不安地在家等了一天,宋桀晚上才給她回了一個電話,安撫她沒事,說等衛計局調查結束了,他就可以恢複工作。
對方話裏話外都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傅語諾心裏愧疚,對謝西然的不滿更增添一分。
晚上,謝西然回到家,難得看到一樓亮着燈,有人在等他回來,這麽多天的頭一次。
其實就算是以前,傅語諾也很少主動等他回來,會為對方亮着一盞燈的,從來都只有他。
他們還住在南大家屬小區的時候,謝西然為了傅語諾走夜路不害怕,還自己動手修了樓周邊的幾盞路燈,這善舉受到鄰居的一致誇獎,還得了個社區的什麽什麽稱號,只有他自己知道,做這事純粹是為了私心,他其實并不高尚,他的善舉都是有目的的,不是為了傅語諾,就是為了自己的良心。
傅語諾在客廳看電視,謝西然脫下外套,主動走過去問:“還沒睡?”
她關了電視:“等你回來。”
他聞到一絲火|藥味:“什麽事?”
“是你投訴的宋桀?”
謝西然沒料到她特意等他回來是為了說這件事:“為什麽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傅語諾斬釘截鐵地說,“我太了解你了,這就是你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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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的一點好心情蕩然無存,謝西然不是很想繼續聊這事,他轉身要上樓,但傅語諾迅速地攔在他面前,一副不罷休的模樣。
“你非要現在跟我說這事?”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二點了,他今天忙了一天,很累。
“那你把投訴撤了!”
“可以,”謝西然說,“那你告訴我你們倆為什麽見面?怎麽認識的?”
他采取了最委婉的說法,沒有使用任何具有污蔑或引導傾向的字眼,但傅語諾的臉色很微妙地變了,她不願意告訴他。
這說明她和宋桀之間确實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讓我過去。”
“……你把投訴撤了!”
他有一瞬間的憤怒,但随即又覺得悲哀:“你們兩個,至少得有一個人告訴我你們沒有關系。”
“我……”見他提步上樓,傅語諾追上去,“我們确實沒什麽關系,我們只是認識而已!”
“嗯。”
“……你不相信我?”
“你們只是認識而已,所以需要背着我們見面,需要在大人安排的相親宴上假裝不認識,在你和我吵完架之後第一時間跑出去見他,嗯,你們确實只是認識而已,”謝西然推開房間的門,将公文包放在桌上,“阿諾,你覺得我像個傻子嗎?”
傅語諾的氣焰下去了一半,她跟在謝西然身後進屋,咬着唇,沒說話。
這模樣看起來太像理屈詞窮做賊心虛,謝西然一眼都不想看見,因為他從沒有打算責怪或逼問她,無論是今晚,還是以後。
比起責怪她,他更想視而不見,他更願意選擇容忍,只要她不在他眼前逼迫他提醒他,謝西然轉身去取衣物。
“叔叔……”傅語諾以為他要離開,頓時慌了神,急忙上前拉他,手臂不小心狠撞到書桌,“啪”地一聲,公文包掉落在地,幾份文件從敞開的包口滑了出來。
二人的視線同時定在地上。
傅語諾看到“江坤”兩個字:“這是什麽……”
她拾起文件,看清标題後臉色刷地一下白了,謝西然走過來,她立刻後退兩步,緊抓着文件不認識似的用力看,快速地翻到最末頁,她将文件摔在地上,厲聲質問他,“這是什麽!你把安普的股份給了江坤?!”
怒火蹭地蹿上心頭,汗水轉瞬覆上額頭、脊背,她分不清是身體更難受,還是心裏更難受,只知道她很憤怒,很惶恐,很無助……萬般情緒攪在一起,她失控了,她不住地重複:“你把安普的股份給了他,你竟然把安普的股份給了他?!”
謝西然的領帶已經解開,他想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但傅語諾很激烈地甩開,“為什麽,到底為什麽啊,你為什麽要把安普的股份給他?給錢給人脈還不夠嗎,到底有什麽事值得你把自己的心血也給他?!”
傅語諾眼眶發紅,有什麽不願意面對的答案在她的大腦裏紮根已久,此刻連着經絡和血液蠢蠢欲動,終于破體而出的那一刻,鮮血淋漓。
——太多人給過她暗示。
外婆說,我一看就知道他喜歡你媽,他肯定喜歡你媽,不然他怎麽會半輩子都搭在你身上?
江坤說,也不知你媽媽使了什麽狐媚手段,人都死了還吊着謝西然巴巴地養了你十幾年……我琢磨着你和江如長得是越來越像了,他看你的眼神都變了,別不是把你當成江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