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頁
這是實話,不會有第二個人像他一樣将一生都奉獻給她,所以她不可以辜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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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輪抵達吉隆坡,謝西然要上岸去談一樁生意,孫戴安早早等在渡口,接了人往雲頂酒店送。
傅語諾本不想下船,可謝西然要看到她,她就只好跟着他們走。
男人談事少不了香槟、美女、橋牌,傅語諾不湊熱鬧,乖乖地窩在房間裏等人,中間想起來給何筝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何筝看到莫名其妙的外國號碼,想也沒想就掐掉,一直打到第三個電話才連接上,聽到傅語諾的聲音,何筝驚呼:“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她打電話到謝家電話一直沒人接電話,傅語諾的手機也關機,害她擔心了半天。
傅語諾嘆氣:“手機不在我這,被叔叔沒收了。”
“為什麽沒收你手機?”
“因為我不乖。”
“你怎麽不乖了?”不抽煙不喝酒不亂搞,每天不是學校就是家,閑下來喜歡看書彈琴練字,傅語諾還不乖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乖小孩了,“你叔叔是不是對你要求太高了?”
可傅語諾聽起來不僅沒有不滿,還很甘願:“沒有啦,我确實讓他不高興了。”
何筝更奇怪了:“你怎麽讓他不高興了?”
她思索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可能是我前幾天太晚回家了?”
九點回家也叫晚?她可是個二十一歲的成年人了,何筝無語:“你叔叔真是把你當小孩了。”
傅語諾嗯一聲,也沒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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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我有時候覺得,”何筝頓了頓,“你像個小奴隸……”
“嗯?”
“也不能這麽形容,”何筝抓耳撓腮地選擇措辭,“……就是覺得你完全就是初高中生的狀态,你也太聽家長的話了,我初中的時候都沒你這麽聽話。”
“就比如你之前跟我說過你有機會去諾丁漢,可你居然因為謝叔叔說不去就不去,”何筝惋惜,“諾丁漢诶,雖然南大也不差,可你是學鋼琴的,在國內和在國外簡直差了一個天地,何況那還是諾丁漢……我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能怎麽想,傅語諾說:“因為我覺得,我叔叔比較重要。”
何筝失語,明明她是為對方着想,可怎麽莫名覺得她像個拆散情侶的惡毒婆婆?
“呃……是啦,金錢名利什麽的,确實比不過親人。”何筝着補道。
傅語諾想起來:“對了,你上次說知凡又出事了,他怎麽樣了?”
“你說那個啊,是我搞錯了。”
那天病房的門鎖着,何筝聽到裏面有許知凡的哭聲,又聽人說剛才進去了幾個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是褚衛找人來報複,吓了她一跳,結果沒想到是許知凡姐姐和鄉下家裏來的親戚。
鬧了個大烏龍不成,還害她又傷了手,這會兒正綁着繃帶吊着手臂呢。
“許知凡家裏人太可怕了。”何筝啧道。
傅語諾不關心別人的家事,只問她:“你的手怎麽樣?”
“沒什麽,醫生說不嚴重,很快就好。”
謝西然這樁生意談得夠久,兩個女孩的電話粥都煲夠了他還沒回來,傅語諾無事可做,出門閑逛。
酒店花園後面的舞池有一群人在開派對,舞臺邊是一組弦樂四重奏,旋律動聽,激昂悅耳,小提手閉目凝神,分外投入。
舞臺中央是貼身舞蹈的男男女女,新古典風格的樂章裏,舞蹈并不過激,下身貼近又分開,欲拒還迎的暧昧,配合着紅藍調的燈光,女人的肩蹭過男人的胸膛,情動的火光擦着眼波過去,暗潮湧動。
傅語諾圍觀出了興致,張望一下發現舞臺上有一架三角大鋼琴,鋼琴師正擦着汗休息,她走上前。
“Can I ?”
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鋼琴師紳士地讓出位置,表示歡迎她演奏。
傅語諾喜滋滋地大膽接手了鋼琴,待提琴手結束最後一個休止符,她以輕盈的觸鍵開啓了新的樂章,幹淨的音符,憂郁的曲調,笨重的施坦威鋼琴在她指下低低哀鳴,泣泣私語。
謝西然不會彈鋼琴,這首《1440》是她教給他的第一首完整的曲子。
那是她的十八歲成人禮,學校辦了一場舞會。
她在學校的大禮堂和男同學搭肩勾手跳華爾茲,他作為代表家長坐在觀衆席第一排,她越過男同學的肩膀看他,他的視線追随着她的每一個轉身每一個微笑,他像天底下最慈愛的父親。
晚上回到家裏,她酒勁未退,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跳華爾茲,早在禮堂的時候她就想和他跳舞。
謝西然白天穿了一套筆挺的西裝,黑色西褲包裹着修長的腿,胸前別一枚銀色領針,站在臺上發言時儒雅英俊,氣宇不凡,傅語諾在臺下看到無數觊觎的愛慕的眼神,她當時就想把他拉下來,把他藏起來,或者拉着他跳她成人的第一支舞。
謝西然試圖拒絕,可怎麽拗得過不依不饒耍着酒瘋的傅語諾。
音響裏流出Olafur Arnalds的琴音,男人謹慎地扶住少女的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