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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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惟安拿着那冊子,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面無表情地問:“那你看過了嗎?”
紀雲汐颔首:“看過了。”
紀雲汐已經準備躺下了,躺下之前她看了看桌前站着的人,想了想,說了句:“你也可以看看,日後總用得上。”
現下麽,他身上還有蠱毒,得毒解了才行罷。
不過兩性知識,讓他早點了解了解還是有必要的。
吳惟安:“……”
夜,愈發深了。
房內燭火熄了一半,只剩下半邊還亮着。
燭火之下,勾勒出一道隽秀的身影,吳惟安坐在桌前,在回信。
其實這些信倒也不急着回。
他下意識看了眼床上。
紀雲汐早已睡下了,她躺在裏頭,側着身背對着他,沒什麽動靜。
聽着呼吸平穩,應是已經睡着了。
吳惟安收回視線,繼續回他的信。
半晌,外頭有人輕敲房門,晚香的聲音低低響起:“小姐,我有要事禀告。”
吳惟安擡頭,看了眼紀雲汐。她沒什麽動靜,整個人陷在被窩之中,小小一團。
白日裏看着說一不二,氣勢極盛的人,睡着了也就這麽小小一團。
他輕嘆口氣,起身開了門。
晚香見到吳惟安時,微微一愣。
吳惟安将侍女臉上的焦急看在眼裏,問:“何事?”
“這——”晚香朝裏看了眼,有些猶豫。
今晚是小姐的新婚夜,而且這個點了,晚香其實不想來打擾。
但這件事,他們不敢自作主張,也不敢等明日再來禀報。畢竟這樣的事情,她家小姐一向很重視。
前些年,郊外一家田莊的糧倉意外走水,管事将火撲滅後,因為已是下半夜,且那幾日紀雲汐染了風寒,他們便沒敢深夜打擾紀雲汐,想着第二日一早再禀告。
結果第二日起床,紀雲汐得知此事,發了大火。
在這之後,在紀雲汐手底下做事的人便知道,只要出事就要第一時間通知紀雲汐。
不管什麽時間,什麽場合。
但今時不同往日,日後小姐屋裏可不僅僅只有小姐一人了。
晚香看着吳惟安,一時之間有些不适應。
這事她應該直接和小姐說罷?
看穿一個婢女的心事不難,吳惟安淡淡道:“你家小姐睡着了。”
晚香和寶福不同,這些日子跟在小姐旁邊,她知道吳惟安不簡單。
故而她沒猶豫多久,道:“今夜有人擅闖賭坊,砸了我們的店,傷了我們不少人,還搶走了不少銀兩。”
吳惟安蹙着眉,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床上本睡得好好的人突然間坐了起來。
紀雲汐睡眼惺忪,頭也有些懵,但她好像聽到了有人砸她的店?
砸她的店?!
吳惟安:“……”
半個時辰後,穿戴整齊的紀雲汐人便到了德昌賭坊門外。
吳惟安在一旁陪着。
這個點,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
但德昌賭坊燈火通明,而且有吵鬧聲傳來。
方遠面色凝重地朝紀雲汐行禮:“三姑娘,今夜本不該打擾您和姑爺,但事出緊急——”
紀雲汐伸手打斷對方:“你做得對,發生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方遠當即帶着兩人往裏走,邊走邊彙報:“就在一個時辰前,突然間有蒙面的黑衣人闖進賭坊,他們手裏拿着錘子,不由分說便到處砸到處搶。店裏夥計上前想阻止,可那些黑衣人一個個膘肥體壯,我們的夥計不是對手。”
賭坊裏頭現下十分亂,桌子椅子籌碼掉了一地,店裏的夥計們一個個鼻青臉腫,嚴重的甚至手腳都被打斷,坐在那動也不能動。甚至還有客人也被殃及,受了傷坐那大罵,要求賭坊賠償的。
紀雲汐收回視線:“大夫呢?”
方遠回道:“現下太晚,醫館都已經關門。小的已經派人挨家挨戶去請大夫了,大夫們應該很快就能到。”
紀雲汐嗯了一聲,視線在這些人身上掃過,那張明豔的臉極冷,漆黑的雙眼裏更是結着冰霜。
今夜之事,不僅僅只是德昌一家賭坊受到重創,其他七家也一并遭了賊。
上京城一向安全,很少有人敢在天子腳下堂而皇之搶店的。
故而先頭,紀雲汐也只給賭坊裏請了普通打手,對付鬧事的客人足夠了。可對上有身手的江湖人士,便不夠看了。
而且劫店的這個時機,也選得很好。剛剛在她的新婚之夜,背後之人,是故意惡心她啊。
紀雲汐拳頭緊握,暗自吸了口氣。但她面上依舊沒太多表情,條理清晰地吩咐道:“先請大夫為大家醫治,藥費和相應的賠償我們出。客人的損失也給他們賠,你記得好好安撫他們的情緒。此事到底是我們沒做好防衛。另外,盡快理清店裏的損失,到底被搶了多少銀兩,店裏多少東西被損壞,我都要知道。”
方遠作揖:“是。”
紀雲汐又道:“其他七家賭坊,你也一并通知他們。”
方遠一并應下,急匆匆便辦事去了。
吳惟安剛剛一直在看方遠。見方遠離開,他将視線從對方身上收回,看了眼天色,對紀雲汐道:“回去罷,天都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