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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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打不過吳惟安。
二、他有把柄在吳惟安手裏。
所以圓臉管事剪了五日窗花,內心的戾氣都快要壓制不住了。
所以他只能看着吳惟安慘兮兮的樣子解解氣。
解完氣,圓臉管事便去了廚房,和毒娘子說了吳惟安的意思。
毒娘子一臉鄙夷:“小氣不死他!”
罵是這麽罵,但毒娘子還是有好好盯着那些酒樓來的大廚,确保他們沒有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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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喜宴之上,倒了一大片。
太子也喝得滿目通紅,拿着酒杯和紀明喜碰了碰後,一飲而盡,便倒了下去。
紀明喜依舊目光清明,他拿着酒杯,淺酌一口。看着太子府的下人,将太子扶了回去。
紀明雙也喝多了,坐在旁邊,昂首挺胸,一動不動。
紀明焱站在他身後,伸手搖了搖紀明雙,又搖了搖紀明雙。但不管紀明焱怎麽搖,紀明雙都和個不倒翁似的,最終都會恢複成昂首挺胸的模樣。
紀明焱啧啧稱奇。
紀明喜起身,将兩個弟弟帶了回去。
紀明焱拉着昂首挺胸的紀明雙,跟着大哥往府裏走。
走到一半,他忽而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一拍腦袋:“大哥,慘了!”
紀明喜被他吓一跳:“又怎麽了?”
紀明焱很是懊悔:“妹夫剛剛也喝醉了,我把他放一旁,本想着晚點給他送回去。但是我忘記了啊!”
而被忘記的‘醉得不省人事’的吳惟安,此刻已到了卧房之外。
亥時,前廳喧嚣已停,吳家安靜了下來。
房間內燭火很亮,比平日要亮堂得多,吳惟安站在門外看着,一時有些百感交集。
吳惟安四五歲時,便被師父帶着滿江湖跑。
同樣的年紀,其他孩子還庇護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每日開心吃喝便好。
可吳惟安,已經懂什麽是生,什麽是死,什麽是生計,什麽是活着。
他比同齡人經歷得多,看得多,心自然也老得多。
已經很少有人有事,能真正讓他心下波動了。
但這會,吳惟安還真有些緊張。
畢竟在吳惟安的認知之中,他不一定會娶媳婦。就算真娶媳婦,估摸着也會在很久以後。
他并不認為,僞裝之下畏畏縮縮的自己,能有女子看上他。
可不曾想到,他到上京城做成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先讨了個媳婦?
這世間事,真真難以預料啊。
說實話,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
哪怕他院中有四個下人,但很多時候,他到底去了何處,幹了何事,在不在房間,是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管的。
可從今以後,好像不太一樣了?
吳惟安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先前的決定對不對。
畢竟一個人的生活,和兩個人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樣的。
吳惟安非常享受一個人的日子,之所以決定成婚,是他權衡過後的結果。
可現下,他猶疑了。
吳惟安輕輕搖頭,長舒一口氣,推開了門。
紀雲汐早已洗漱完畢,穿着件桃紅色的寝衣,坐在美人榻前,一手撐着下巴,一手在下屬交上來的季報上寫寫畫畫。
她體态極好,坐在那,像是開着的一朵玉蓮。那張不施粉黛的臉上,非常認真。
吳惟安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郎服,再看了看他新夫人的桃紅色寝衣,才走了進去反手将門關上,輕嘆道:“你怎麽連衣服都換了?”
按理,她難道不應該坐在床邊等着,等他去揭紅蓋頭,兩人再一起喝杯合卺酒麽?
紀雲汐頭都沒擡,心思還在當鋪的生意上,但也聽到了他說的話,勉強分出一分心神敷衍他:“家裏還是寝衣舒适。”
“可今夜,是我們大婚。”吳惟安過去給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看她,“我還沒見過你穿嫁衣的模樣。”
畢竟他接她時,她披着紅蓋頭。
可現下等他回來,她紅蓋頭沒了,妝容也沒了,衣服更是換了。什麽都沒了。
紀雲汐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半晌才擡起頭問:“你剛剛說什麽?”
吳惟安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算了,沒什麽。”
既然他這麽說了,紀雲汐也沒問。
她一向都不是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往外看了看夜色,一邊收筆墨紙硯,一邊道:“寶福她們将熱水早就備好了,你快去隔壁浴房洗漱罷。夜深了,我困了。”
吳惟安:“哦。”
他便取了寝衣,去隔壁洗了澡,很快又回了卧房。
紀雲汐正坐在梳妝鏡前塗塗抹抹,吳惟安一走近便聞到淡淡的香。
他拿着東西目不斜視地路過,然後又折返,在看見旁邊放着的小冊子時,停下了腳步。
吳惟安一手擦着滴着水的長發,一手擡起那冊子,随口問:“這是什麽?”
那冊子外邊全黑,什麽都沒寫,看起來神秘兮兮的,弄得和武功秘籍似的。
紀雲汐做好最後一道護膚流程,從梳妝鏡前起身,微微打了個哈欠,朝床上走去,聞言斜了一眼,答道:“春宮圖。”
吳惟安:“……”
他用古怪的臉色看着爬上床的紀雲汐:“你為什麽會有這個?”
紀雲汐将被子攤開:“嬷嬷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