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婚姻危機
二十七 婚姻危機
二十七婚姻危機
婚姻到底應該怎麽經營?
其實這個問題賈琮也不太清楚答案。如果他清楚的話,他上輩子就不會落到婚姻失敗沖動自殺的地步,也不會有機會成為賈琮了。
二十四年了,很多的前世記憶早就模糊了,連前世的父母家人的相貌都有點模糊了。反倒是前世的婚姻,這陣子賈琮倒常常回想起來。
前世,她和老公是戀愛結婚,感情極好。依稀還記得新婚時的甜蜜,老公對她溫柔體貼,小心呵護,那時的她在單位上和朋友面前都是一副溫柔淑女樣,到了老公面前就有點小姐脾氣,時不時讓老公來哄哄他,她記得老公曾經說過就喜歡她在他面前的嬌氣任性,那讓他覺得她是真實的。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等她發現老公在外有了人,哭着追問原因時,老公卻說他已經不想再遷就她了,他在忙了一天後也希望有人溫柔體貼地照顧他。
為什麽?她記得她苦苦地追問那個變了心的男人,又苦苦地追問自己,為什麽一切會變了?為什麽當初最愛的特點到了最後卻成了變心的理由?
當年的她總是怪着男人的負心薄幸、見異思遷,也不曾回頭想想自己在婚姻中是否存在過錯。
或許,現在知道了。
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人的需求總是不斷改變的,一個人在婚姻中對伴侶的要求也是不斷變化的,如果另一方不能及時地進行相應的調整,那麽隔壑就會産生,如若夫妻不能進行溝通協調,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婚姻慢慢地松垮,乃至解體。
命運總是在不同的時刻開着同樣的玩笑。
賈琮覺察到,如果不注意,他的婚姻将再次出現問題。
諷刺的是:他現在處在的是前世老公的位置上。
前世五年的婚姻對賈琮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即便是他刻意地遺忘,但潛意識裏他還是按着以前老公對她的方式來對待傅蕊。
即便他與傅蕊的婚姻不是因愛情而結合,把他們連在一起的是一紙聖旨,但賈琮和傅蕊之間還是存在感情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來自同一地方而産生的相互依賴與歸屬感,還有朋友之間的友情,把對方視為親人的親情。
賈琮自婚後,努力地對傅蕊好。他與傅蕊都是不喜歡丫鬟近身服侍的人,所以,他們兩人的房間除了每天的清潔打掃外,丫鬟們是不會入內的。賈琮雖不能為傅蕊下廚,但總是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努力地照顧她,早起為她準備好要換的衣服,幫她梳個頭什麽的也是常事,吃飯時也記得把傅蕊愛吃的菜放在她面前,下地時記得給傅蕊帶上遮陽的帽子擋風的外套,每月傅蕊不方便時也記得交待廚房給傅蕊做補血的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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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到底他還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讓傅蕊如此地沒有安全感,動不動就懷疑這懷疑那的?
記得上次一大清早,丫鬟給他們送洗臉水來,賈琮順手幫丫鬟打了下簾子,丫鬟含笑致了謝後就出去了。結果傅蕊卻開始不依不饒,說是賈琮起了外心了,想讨小老婆了什麽的。
天地良心,賈琮可從沒想過要過三妻四妾的日子,這在他看來完全是不能接受的。可傅蕊硬是不信,結果鬧得那天大家早飯都吃得不開心。
賈琮也就奇怪了,傅蕊在外人面前一向冷靜寡語,到了他面前就好象變了個人似的,刁鑽任性,還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威脅要揍他,至于枕頭什麽的早就跟賈琮關系親密得很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賈琮記得,前世的自己在老公面前也頗有點不依不饒,夫妻之間有點什麽口角總要老公來送個花帶個小禮物什麽的來哄她才會開顏。當時的她覺得是夫妻間的小情趣。沒想到現在的賈琮因為這種情趣已經感到很頭大了。
或許,自己當年還是做錯了的。将心比心,賈琮真正感受到,哄一天老婆不難,哄一個月老婆也不難,半年一年就有點困難,長年累月的下去只怕是聖人都要煩了。
或許,夫妻之間好好溝通一下相處之道才是維系婚姻的必要手段吧。
成親半年,傅蕊倒是覺得日子過得很不錯。
丈夫體貼,時常敲打一下也還是有必要的。工作順心,新收的十幾個孩子裏也有兩個不錯的苗子。
所以,在初夏的一天傍晚散步途中,賈琮鄭重其事地與傅蕊說要溝通一下兩人婚姻中的問題,傅蕊是驚愕的。
“問題?”傅蕊挑起一邊眉頭問道:“婆婆是不是又來信問我有沒有懷孕啊?”
是的,孩子是邢夫人極其關心的一個話題,在成親三個月後的第一次回賈家過年時,邢夫人就關切地詢問傅蕊有沒有好消息,還張羅着要賈琮帶傅蕊好好去看看大夫,調養好身體,盡早生下一個寶貝孫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邢夫人如今膝下有二子,賈琏已四十開外,李氏也有二十六七歲了,生育可能性實在是極低。邢夫人就把抱孫子的希望全放在了賈琮身上,賈琮也不小了,二十四了,就算李柱成親得晚,到他這個年紀也有了一子一女了。邢夫人急得很,甚至偷偷跟賈琮建議讓他納兩房小妾。
賈琮倒沒太在意孩子問題,畢竟傅蕊年紀不大,才二十而已。再加上以前在北地吃了不少苦,月經不調,一來月事就腹痛不已,就算不為了生育着想,也是需要吃中藥好好的調養一番再說。
“那倒沒有,孩子還早着了。我的意思是你日後能不能對我心平氣和一些,別總那麽氣鼓鼓的?”
“哦,有意見?怎麽,看上哪個溫柔似水的姑娘了,告訴我,我也不是那小氣的主。”
賈琮很無奈:“你看,你又來了。難道在你心中我是個喜歡勾三搭四的人不成?你何曾見過我對哪個姑娘特別一些?我平日裏對她們都客氣有禮,不曾與任何一個多說過一個字啊。”
“是嗎?諒你也不敢。不過,那群小姑娘裏倒有不少對你春心萌動的,你真的不想讨上兩房小妾?現在可是你的合法權利哦。”
“好了,傅蕊,我鄭重地再說一遍,我從沒想過要過三妻四妾的生活。不說我來自二十一世紀,就說我這輩子也是庶出,吃夠了庶出的苦,你也是,難道你認為我願意自己以後的子女再與自己遭受同樣的命運嗎?”
“哦,你是看準了我這以後要做嫡母的是個惡毒的,所以才會認定以後的庶子女也會吃苦喽。”
“你……”賈琮氣得想掉頭就走,這般無理取鬧,真是溝通不下去。“算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你好好想想,我對你怎麽樣,你對我是什麽樣的态度,我的要求真的過分嗎?我先回去了,還要去給趙二寶他們解答疑問。”
傅蕊看着賈琮轉身離去,自己茫然地繼續向前走,是啊,他的要求真的過分嗎?她為什麽總是疑心重重呢?
傅蕊其實心裏也知道賈琮并沒有做錯過什麽,只是她實在不想再去相信一個人,世上還有人可以真正信任嗎?父母親人血脈之親都不可信,何況他人呢?在遙遠的從前,她也曾死心塌地地信任愛戀過一個男人,後來不也被輕易放棄。信任這種感覺太危險了,與其将來承受背叛的痛苦,還不如早早就築好心防。
只是,以賈琮平日裏溫和的脾氣,如此鄭重地提出要求,她若是置之不理,反倒顯得自己不講理了。算了,日後少說兩句也好。
夫妻之間的第一次溝通不歡而散,到底傅蕊還是收斂了一些,賈琮其實要求也不高,她敬他一尺,他就敬她一丈。歸根結底,到底有幾分香火情,兩人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能和和氣氣地過下去是再好不過了。
這邊小兩口還在磕磕碰碰地摸索着夫妻相處之道,那邊邢夫人可有了新的打算。
邢夫人也是急紅了眼,眼看着賈環的兒子都快百天了,自己卻還是見不到孫子的影。
本來,因為賈琮傅蕊替皇上辦差,一年到頭就只有過年時節才能回到賈家,眼不見為淨,邢夫人倒也沒把心思全放在賈琮他們那邊。
只是,事情出了變化。
李氏也進門有一年多了,肚子絲毫沒有動靜。
邢夫人雖與賈琏不親,但俗話說的好,兒子不是親的,孫子可是親的。再加上李氏一直很得邢夫人的心,倒也真心希望李氏能得一兒半女傍身,故時常詢問有無好消息。
李氏倒也恭敬,從無厭煩,只每次恭敬地回答“還沒有”罷了。
邢夫人見王氏生下一子,雖也為賈環高興,但卻也開始有了另一層顧慮,如今賈家的這份家業可說全是賈琮出的本,後來壯大起來也大半靠賈琮。賈環雖還算好,但畢竟是二房的人,到時這家業要怎麽分,分多少給賈環都還不清楚。邢夫人自然知道賈琮的為人,本依着她的意思,就應早早把賈環分出去,少少給一點就行了,可這麽多年看下來,賈琮卻不是個能開口趕賈環出去的性子。邢夫人還在時,倒是可以替賈琮攥着這份家業,可萬一她不在了,賈琮又在外辦差,只怕這份家業會落到何人手上,還未可知。加上賈環已有了兒子,大房如再沒添孫子,到時恐怕就難說了。
于是乎,邢夫人一邊立逼着賈琏帶李氏到城裏醫館裏看大夫,看看到底是要如何調養一番,方能生下孩子,一邊着人給賈琮送信,滿紙都是早生孩子的話。
從城裏回來的賈琏李氏臉色都不好看,邢夫人只道是李氏身子出了問題,媳婦再好不能延續香火也是枉然,當即打起了家裏兩個丫鬟的主意,挑了個看起來好生養的就要塞與賈琏作小。
李氏倒是一貫地聽話,只乖乖地答應把丫鬟收進房。一貫風流好色的賈琏倒是開口拒絕了。
邢夫人就納悶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年的賈琏貪花好色,即便房裏有一尊母老虎鎮着,也照樣有一屁股的風流債。幾年流放回來,雖也改了許多,但從他冒着被邢夫人痛罵的危險,硬把李氏贖回來,就知道骨子裏還是那個賈琏。可如今送到嘴邊的肉居然也不吃?難道這李氏比當年的鳳辣子手段還高一些?
存了這個念想,邢夫人就對李氏開始不順眼起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己不能生,居然迷得男人站出來替她擋,真是看不出來啊。身為婆婆,存心要對付媳婦,雞蛋裏也能挑出骨頭來。
李氏的日子不好過起來,但她還是那麽溫柔體貼,對邢夫人依然恭敬周到,盡管受了邢夫人的氣,也從不曾在賈琏面前吐過一字半語。
倒是王氏,看在眼裏,回到自己院裏跟賈環略提了提,賈環就找機會告訴了賈琏。
賈琏本就心中有愧,見李氏如此,更是不忍嬌妻替他受過,遂忍羞告訴邢夫人,說是自己在北地受了磨難,以後子嗣已是無望了。
邢夫人大驚,怎麽會如此?她雖不待見賈琏,倒也不希望他落得如此下場,破天荒主動掏出銀子讓賈琏去求醫。
賈琏慘笑,說是已在城中各大醫館都瞧過了,異口同詞,他也才真正死了心。
自那以後,邢夫人因着同病相憐,對李氏更好了三分,家中事務也移了一部分給李氏掌管。賈琏就更不用說,本就因着李氏容貌性情,愛憐有加,如今又有了一分愧疚,更是無所不應。
既然賈琏這邊已徹底沒了希望,邢夫人就一門心思關心起了傅蕊的肚子。
到了年底,賈琮傅蕊回家準備過年,邢夫人失望地得知沒有好消息後,轉身就推出了一項大禮:小妾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