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炸開了鍋
何暮寧對着開闊明朗的江上風景,咬着顧沉親手做的美味三明治,喝着新鮮牛奶,心中美滋滋。
而此時的富人圈,已經被他們的官宣新聞炸開了鍋,尤其是富太太圈。
雲城不似海城體量那麽大,這個圈子裏的人低頭不見擡頭見,何家又愛出風頭,因此當初何暮寧回歸何家的時候,圈裏人便都知道了何暮寧的存在。
只是……大家對她的印象并不好。
都知道她從小跟媽媽生活在市井,但沒想到那次參加晚宴,她會這麽不給她父親面子,可見父女關系不和睦。去年顧沉相親連她的面也沒見,更是成為圈內笑談。
她确實一無所有,名下沒有房産、股份,也沒在公司任職。
加之孟欣蘭活躍在富太太圈,她本來就不喜歡何暮寧,跟富太太們聚會的時候,偶爾添油加醋說幾句,大家更覺得何暮寧是個小醜一般的角色,脾氣性格也不好,所以沒人喜歡她,也無人在乎她。
可是現在,公告宣布她是顧沉的新婚妻子?
會不會哪裏搞錯了???
拜托,那是顧沉哎,雲城中年富太太們心中的理想女婿。
公告發布時,孟欣蘭跟何雪婷都還在家裏沒出門,手機第一時間便收到了無數的問詢。
一個個都來求證:顧沉官宣的妻子是何暮寧,是你們家的那個何暮寧嗎?
孟欣蘭坐在客廳,一邊肯定地回複一邊不耐煩地吐槽:“這下好了,富豪太太們的女婿夢全都破碎了。”
何雪婷則道:“我這也有很多朋友來問,大家消息是真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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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轉發公告,能不快麽?”孟欣蘭問,“你的那些朋友都怎麽說?”
何雪婷看了看:
有人不屑地說:“顧沉為什麽選擇她啊!雲城沒別的女人了嗎?”
也有人猜測:“會不會只是協議婚姻?不是說顧家爺爺一直在催婚嗎?上次還住院了,想必是想讓老人放心。”
還有人唱衰:“反正我不看好,他們不會長久的……”
孟欣蘭聞言,冷冷地牽了一下唇角:“都差不多,有幾位太太還問我何暮寧用了什麽手段?我說我也想知道。”
何雪婷無語地搖了一下頭:“是呀,我也挺好奇,怎麽那麽迅速就領證了。”
孟欣蘭看了一眼女兒:“你是得跟她取取經,有她眼光一半好,我也不至于那麽操心。”
何雪婷氣得直哼:“媽,你能不能別總拿我跟她比。”
“別跟我撒氣,你要是有空,約幾個朋友,把何暮寧也約出來,探探口風。她那性子雖然一棍子也打不出個響來,但總能透露點什麽吧。”
何雪婷拿着手機起身出門:“知道了。都不一定能把她約出門。”
“那就努力約。”
何雪婷憤憤不平地離開家,自己開車去公司。
車子剛駛出莊園大門,股東群就發了一條小簡訊:【東昇集團最大股東何東昇先生的次女何暮寧,已于前日與長盛集團首席執行官顧沉先生領證結婚,祝福二人喜結良緣。】
何雪婷看得直翻白眼,知道了知道了,滿世界都知道她是何家人,她嫁給顧沉了。
不過冷靜想想,這種熱度,利字當頭的商人怎麽會錯過?
雖然長盛集團那邊表示何暮寧身家清白幹淨,無資産無負債,這種表述很拉路人好感,但她到底姓何,是何東昇的女兒。
股市一開市,随着消息确認,本地輿論發酵,操盤手操作,兩家集團的股價開始不同幅度地上升。
何東昇坐在辦公桌前,看着電腦上東昇股票的頁面,凝了凝神。
這個跟自己不對付的女兒,居然能得到顧沉的青睐,二人閃電式地領證,究竟是有什麽他不了解的內情?不過昨天吃飯時,顧沉對她百般維護,照顧備至,看向女兒的眼神充滿了愛意……倒不像是演出來的。
正想得出神,邝榮走過來說:“何總,會議已經準備好了。”
“嗯。”
整個雲城富人圈亂成一鍋粥,各種傳聞滿天飛,何暮寧卻像一個隐者,獨自安靜如雞地吃完早餐,随後去洗衣服。
打開洗衣機的門才發現,顧沉的衣服已經洗淨甩幹,便拿出來幫他晾曬。
雖然……晾曬某件貼身衣物的時候,覺得有點兒怪怪的……但是端正一下态度,也沒什麽。
只是翻到他的衣服牌子,發現果然都是好貴的大牌。這些大牌服裝,有的衣物只适合手洗,估計多洗幾次版型就會弄壞,不過料想他也只穿幾水就更換。
忙完,何暮寧回到房間,充滿鬥志地給上次畫的草稿勾線、上色。又瞄了一眼昨晚畫的那幅草稿,盡管有點兒拿顧沉當模特的意味,但是有模板參考,為什麽不采用……何暮寧心安理得起來。
她一向對畫畫十分沉浸,除了上洗手間、喝水之類的活動一下,其他的時間她能坐在電腦前一直畫下去……
十二點多,房間的門被敲了敲,她這才扭頭看向門口。
門是開着的,顧沉站在那兒,嘴角挂着笑看她。
“你怎麽回來了?”
他聳了一下肩膀,并沒有進來,只說:“公司的事忙完了,你今天沒有出門?”
“沒有。”何暮寧回過頭保存了一下畫稿,随後站起身,邊走邊說,“我一直在這兒畫畫。”
“沒吃午飯?”
“不餓,九點多才吃早餐。”
他有些無奈:“打算吃什麽?”
“準備點個外賣的。”何暮寧說道,“你吃過了?”
“我也沒有,爺爺那邊采購了一些進口新鮮食材和水果,司機剛好送過來,不如我們在家做飯吧。”
“可以。”
進口的蝦、三文魚、牛肉,都擺在廚房料理臺上,何暮寧看他挽袖子的模樣,便知他本質上是個料理高手。
“三文魚想怎麽吃?”他問,“生吃麽?”
何暮寧:“其實我不大喜歡吃生食。”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笑:“你在東京留學,不喜歡吃生食?”
“呵,有趣。”
何暮寧郁悶道:“我一直不大喜歡吃生食,在東京我也不怎麽吃壽司。”
“那麽香煎三文魚如何?”
“可以的。”
他在廚房裏,各種操作步驟都井井有條,何暮寧完全是個多餘的,于是默默退出了廚房。
擺桌、吃飯時,光是聞到三文魚香煎的味道,何暮寧便饞得不行,嘗過之後,忍不住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他擡眼看過來:“不好吃?”
“是太好吃了!”
“你之前說只會簡單烹饪,原來是扮豬吃虎,你根本是個料理高手。”
他卻笑:“你把我捧這麽高,不會是想以後都讓我下廚吧。”
“被你看穿了啊。”何暮寧呵呵,“有一說一,确實好吃,比我的手藝要強很多,連炒青菜都比我做的好吃。”
他好像不大經誇,笑容堆滿了臉,不過很快輕描淡寫地說:“下次嘗了你的手藝再評價不遲,現在我不接受戴高帽。”
吃過飯,何暮寧像昨晚一樣,主動負責收拾餐桌,把碗筷放在洗碗機裏清洗。
顧沉正坐在沙發處,接聽電話。
見她收拾完畢走出來,很快把電話挂了。
“過來坐。”
何暮寧覺得怪怪的,走到沙發邊,站着問:“有什麽事嗎?”
見她不坐,顧沉也只得站起身,問她:“今天有沒有人跟你說什麽?”
何暮寧一頭霧水:“誰?說什麽?”
她好奇地打開手機,微信裏安靜一片,畢竟她連何雪婷等人的微信都沒加,能有誰和她說什麽?
她搖頭,疑惑地問:“是發了公告之後,出了什麽事嗎?”
他的語氣很淡:“沒什麽,只是很多人都在打聽你是誰,東昇集團已經承認你是何總的女兒。”
“哦,就這……”何暮寧放下心來,“這不是很正常的麽?影響不到我。”
他看過來,輕笑了一聲:“你還挺淡定。”
“我一直就這麽淡定。”
“不過,托你的福,公司股價上漲得不錯。”他停了停,又說,“東昇集團也有上漲。”
“嗯,我猜到了,就當我還了他送我出國留學的情吧。”
顧沉看着她,從心底呼出一口氣。
仿佛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最終只說:“委屈你了。”
“委屈?我沒覺得委屈。”何暮寧還是覺得這個男人怪怪的,“這些不都是流程麽。”
他好像有些受不了,語氣極其低沉:“何暮寧,你的承受阈值是不是太高了些?”
何暮寧點點頭:“可能是我根本不在乎吧。”
顧沉:“……”
他凝了凝,只好道:“也對,對于那些不在乎的人與事,怎麽可能會覺得難過或委屈。”
“是吧是吧。”
“但我挺在乎。”他忽然丢出一句,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表情也變得認真,“畢竟你是我妻子。”
這話聽得何暮寧心頭忽跳,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顧沉又道:“我們突然結婚的事,的确讓很多人感到震驚,導致傳言紛紛,不過見你這麽淡定,我也能放心一些。”
何暮寧悶聲:“嗯,別人怎麽傳言,真的影響不到我。”
他輕呵:“那就好,你要午休麽?”
“要的,我去眯一會兒。”
她的确不在乎那些外人怎麽說,但顧沉作為一個男人,多少還是要面子的吧。
聽見自己的妻子被別人讨論,他自然會生氣。
妻子什麽的……
她從來都覺得他們是室友關系,只是當聽見這個這個詞語從他口中說出,如此有擲地有聲,如此铿锵有力,心裏還是免不了有所牽動。
躺在床上輾轉一番,何暮寧沒睡着,心情有些難以形容,只好通過畫畫來疏解情緒。
三點多出門去喝水,在客廳茶幾處發現了一張字條:
【下午我有事外出,你醒過來之後別走太遠,晚點我回來接你去吃晚飯。】
何暮寧有些驚訝,他居然沒發微信,是怕吵醒她嗎?
不過他的字幹淨潇灑,十分漂亮,跟他的人一樣。
剛才悶悶的情緒,這會兒緩了許多,又很想回複他。于是拿着他留在茶幾上的簽字筆,畫了一只小鴨子敬禮的卡通畫,配上“Yes,sir!”的字。
這才心情愉悅地去冰箱找酸奶喝,再回卧室繼續上色。
時間飛快,大約下午六點,顧沉又回來了。聽見客廳動靜後,何暮寧走了出去,見他正拿着那張紙端詳,臉上挂着笑。
“回來了?”
“嗯,回公司開了個會。”他揚了揚手裏的紙,饒有興致地問,“畫得很可愛,不過為什麽是小鴨子,而不是其他的小動物?”
何暮寧說道:“其他小動物也可以,但當時第一時間想起了小黃鴨的表情包。”
他笑:“這算是你給我畫的第一幅畫,我得好好收着。”
何暮寧:“……”
忽然覺得這個人童心未泯,跟之前別人流傳的高傲形象完全不同,不禁笑他:“你喜歡看這種東西啊?”
“你畫的,我當然喜歡看。”
何暮寧定了定,心中卻默默想,他要是知道她把他當模特畫霸總角色,會不會接受不了?
顧沉看了她一眼:“你忙完了?”
“差不多。”
“那我們去吃飯罷。”
“我收拾一下。”
吃飯的時候,他說:“我舅舅前段時間在海城表哥家,今天剛好回雲城,他知道我結婚的事,把我罵了一通,說我沒把他當舅舅。所以我明天得帶你去向他老人家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何暮寧問,“你舅舅很嚴厲嗎?”
“放心,舅舅人很好。只是婚姻大事,沒有提前跟他這個至親長輩說一聲,他老人家向來注重禮節,所以心中有些不适。”
“哦,那去呗。”
由于沒午睡,晚上何暮寧睡得早了一些。
翌日早上起床,一打開門,聞到一股皮蛋粥的味道。
顧沉正在廚房裏煮粥,何暮寧扶着廚房的門,瞄了一眼。
穿着深色襯衫的男人,袖子挽起,露出勁瘦的手腕……何暮寧不由呆愣,為什麽這個男人熬個粥也這麽帥。忽地男人轉過頭,見她頭發有些散亂,眼睛仍有困意,不禁笑:“快去梳洗,等下喝粥了。”
“哦……好。”
他笑了笑,回頭往鍋裏放蔥花。
吃過早餐,想着要去見未曾謀面、有些生氣的舅舅,不能太随意了,因此何暮寧化了點兒淡妝,塗了口紅,又穿了一條款式很優雅的裙子,顯示自己對舅舅的尊重。
走到客廳時,顧沉的眼神掃過來,面色怔了怔,抿着唇說:“舅舅、舅媽見到你,肯定會誇我眼光好。”
何暮寧有些不好意思:“我擔心口紅塗得有些豔,長輩不喜歡,要不我換個淺點兒的顏色。”
“不用,這樣有點兒色彩。”
話雖如此,何暮寧還是覺得太豔紅了,便又溜回卧室,把口紅擦掉,換了個啞光淺一些的顏色。
後來顧沉說:“這樣也好看,淡妝濃抹總相宜。”
驅車去舅舅家的路上,何暮寧擔心自己說話太耿直,心裏一直給自己暗示,待會兒不要亂說話,不想回答的,保持微笑就好了。
顧沉看過來:“你很緊張?”
“啊?沒有啊。”
“放心,只是去見舅舅,不是見國舅。”他扯着笑,“舅舅不是外甥、外甥女最親近的親戚嗎?”
何暮寧道:“也不一定,有的舅舅就挺吸血的。”
他頓住:“你是說你舅舅?”
“嗯,我兩個小舅舅都吸我媽的血,所以我沒跟他們聯系了。”她坦白地道。
那會兒媽媽在南方的一家公司做采購,收入本來是可以的,但是負擔十分重。既要撫養她長大,又要贍養老人,外公外婆生病、去世,兩個舅舅互相推責,誰也不管,都靠媽媽出錢,導致媽媽自己要動手術了就沒錢。
這些事情,何暮寧沒跟顧沉提過。
不過顧沉好像略有耳聞,他平靜地說道:“不來往是對的,以後他們要是來找你,不用怕,我拿棍子把他們趕出去。”
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哄小孩子,何暮寧憋不住笑:“他們沒有我的任何聯系方式,甚至都不知道我被何家認回了,也沒那臉來找我。”
跟他說說話,緊張的情緒消失不見,車子緩緩駛進一個別墅小區。
看着小區大門、內部環境,何暮寧感覺十分熟悉,以前她好像來過這兒。
不禁問:“顧沉,你舅舅叫什麽名字啊?”
“周家安。”他開着車,臉色也有些奇怪,像在盡量保持平靜。
“姓周?”何暮寧頗是不解,“可是我記得你媽媽姓謝。”
“你是說謝敏媽媽?”他淡笑地看她。
何暮寧登時反應過來:“你父母也離婚了?”
“并沒有。”
“那是兄妹倆一個跟爸姓,一個跟媽姓?”
“也不是。”他笑。
“?”何暮寧覺得蹊跷。
有關顧沉的家庭情況,她從來沒有打聽過,爺爺也沒提過,像是默認她知道。
他收起笑容,垂了一下眼眸,這才用十分平淡的口吻說:“我母親叫周家潔,她在我一歲多的時候就去世了。”
啊這,怎麽會是這樣?
他看過來,無奈地問:“你這什麽表情。”
“那謝敏是……”何暮寧聲音十分小,有點難以開口。
“當然也是我媽媽啊,想什麽呢,她照顧我長大,對我有養育之恩。”
他像在講述一件習以為常,讓人不必在意的事,語氣盡量保持平淡,何暮寧卻聽得心驚肉跳。
顧沉的家庭情況,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他媽媽從來不催婚,想必也是出于尊重不便催,因此爺爺才着急張羅他的婚姻大事。
忽地一個念頭從腦海閃過,何暮寧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謝敏會不會是只想把所有的愛都給顧沉一人,才沒要自己的孩子?
難怪那天晚上他抱着她,不理解何東昇那樣對待她……是了,他從小在被愛包圍的家庭環境中長大,自然無法忍受何東昇那樣對她。
顧沉沒再多言,把車停在某棟別墅大門外,下車後,伸手按向門鈴。
何暮寧站在一旁,看着他挺拔的身影,一時說不出話。
随着門打開,一個打扮得體的媽媽輩婦女笑容溫暖地說:“小沉來啦。”
再将目光打量何暮寧。
“舅媽。”顧沉禮貌地打招呼,拉過何暮寧的手,“這就是你外甥媳婦何暮寧。”
何暮寧來不及叫舅媽,她一眼便看到了趴在院子裏的那只懶懶散散的沙皮狗,那只沙皮狗一看見她,也騰地爬起身跑了過來。
“我來過這裏!”何暮寧驚呼。
思來想去,提前發V章了,下章有吻戲,幾分鐘後馬上發,評論不時掉落紅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