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宋苓煙又被江晏強制休了假,一來就是一整個學期,他請了專業教授一對一教她,沒想是金大的建築系金教授,宋苓煙與金教授有過一面之緣,她對教授口中說的故事很感興趣。
那些都是宋苓煙沒有接觸過的上一輩故事。
宋苓煙每次想開口問他,但金教授再也沒對她提起過,對她而言,只是盡到一個老師的責任。
宋苓煙休學也勤勤懇懇的完成教授布置的作業,她甚至比其他同學上完了更多的課程。
書房裏,宋苓煙趴在桌上寫作業,單手撐住下巴作思考,書房門被江晏推開,她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江晏将牛奶放在她手邊,宋苓煙才擡頭,眼角盛滿笑意,“江晏。”
“聽劉媽說你做了一下午作業,不悶嗎?”江晏撫她軟軟頭發,寵溺的問起來。
宋苓煙搖頭,“還好,你剛回來嗎?”
“走吧,出去吃晚飯,回頭再到院子裏散散步。”
江晏牽她手出門,劉媽笑眯眯的在門口守着,“苓煙小姐,我特意熬了你愛喝的湯,晚上多喝幾碗喲。”
“好。”宋苓煙感覺到江晏手心發燙,他向來手心冰冷的。
“怎麽?”江晏低頭注視她,宋苓煙身體僵僵的,她發現并不是他手心發熱,而是自己的,她耳垂又紅了,若不是長發遮擋在,她很難向江晏解釋自己的異樣。
宋苓煙想抽出手來,被江晏緊鎖着不放,“煙煙?”
她擡頭傻笑,“我,我去洗手吃飯。”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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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怪怪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對他發熱,雙腿甚至腰間都開始發軟,奇怪,一連好幾天她都是如此,每天早上醒來仿佛做了一場無休止的夢,春意盎然,讓她忍不住捂住發燙的臉。
有那樣一雙溫潤的手,劃過她的身體,她渴望着,得到他發出的邀請後,貼上去,火熱對上冰涼,忒舒服,可就在嬌聲呼出時,唇角被止住。
一切又恢複如常。
只有宋苓煙知道,她漸漸不敢看江晏,利用學習的空檔故意忽略他,可越是不見越是想念,就連那樣的夢境裏都開始有了他的樣子,起先是模糊,後來有了輪廓,再往後“他”更大膽,“叫我什麽?”
“江,江晏……”
“不,叫我,哥哥……”
宋苓煙吞口唾沫,害怕的低頭,“他”将她背過身去,呼吸掃在耳畔,“嗯?叫,哥哥……”
轟……
洗手間,宋苓煙捧一把冷水撲在臉上,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心卻跳動的厲害,她摸上跳動的心口,用勁命令他,“慢下來,快安靜下來!”
沒有用,她的心跳不聽使喚,她做不到不為他……心動。
宋苓煙慢慢吞吞的出去,來到桌子末端剛準備坐下,江晏從另一頭喊她名字,“煙煙,坐這麽遠做什麽?坐到我身邊來。”
宋苓煙雙腳更是不聽使喚,她在心裏告誡自己,別過去,就在原地!
“好。”雙腿是背叛者。
江晏親自為她布菜,宋苓煙拿起筷子,江晏忽然靠近,她吓得不敢動。
“怎,怎麽?”
江晏扯了面巾紙,神色自然的說道:“洗臉都不小心,頭發都打濕了,等會又着涼。”
哦,剛剛發洗臉打濕了,宋苓煙不在意道:“哪有這麽誇張。”
“你看,衣服都濕了。”
宋苓煙低頭,這才發現上衣領口那也是濕的,剛才只顧着去安撫跳動的心,卻忘了手還濕漉漉的。
江晏還想去給她擦衣領,宋苓煙慌忙搶過紙巾,“我自己來就好啦。”
她吃一口小喝一口水,右手碰到杯子,江晏的手也碰過來,包裹住她的小手,”吃完再喝。”
宋苓煙勉強吃幾口,怪他怎麽這麽多規矩,喝水都不可以了嘛!
她撅着嘴,不大樂意的瞥他幾眼,“你怎麽又戴上眼鏡了?”
江晏推了推眼鏡,“回來前有一場商務談判,為了不吓到對方,還沒取下來。”
“誰呀,這麽膽小?”
江晏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柔軟指頭,他揚眉反問:“你說呢?”
宋苓煙緊緊盯他,迅速挪開視線,“我,我吃飽了。”
“湯還沒喝呢。”
“我,我晚點喝。”
宋苓煙如兔子一樣快速奔到房門內,江晏心情頗好的喝完湯,放下碗,姚近進了客廳。
“哇,劉媽的手藝真沒得說,我正餓着呢。”
姚近是自己人,湊到桌旁狼吞虎咽,江晏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姚近,你這是幾輩子沒吃飯了?”
“不多,也就三天吧。”
“怎麽,”江晏笑他,“在蘇大夫那吃了癟,連飯都沒撈到幾口嗎?”
姚近拿筷子的手抖了抖,垂頭喪氣,“哪是幾口飯的事,我現在才明白女人的心眼可真小,我都努力這麽久了,她還不回頭看看我,冰山一樣,捂不熱啊!”
江晏頗有興致的看他,“你也不瞧瞧之前做的事,她現在能對你說話你就得燒高香了。”
“是是是,是我混蛋,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姚近也沒顧得上吃飯,覺得江晏今天有點不尋常,“你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鬧哪樣,想做我感情路上的人生導師?”
“那你還真得承認我就是你人生導師。”
“靠,你在這等着我呢!”姚近惡狠狠的扒完飯,筷子一丢,再猛灌一杯水,“姓江的,你現在春風得意,也沒必要這樣炫耀吧。”
“不好意思,被你看出來了。”
姚近豎起大拇指,露出不失禮貌的笑,“你牛。”
姚近沒呆多久,進了江晏的書房談了幾件要事,說起秦氏小少爺,頗為擔憂,“那位放棄了清大,聽說是準備出國,要派人盯着嗎?”
江晏正面對窗外,一輪月色逐漸上升夜空,姚近繼續道:“他父親都成不了事,更何況他,再說我們不是不動秦氏,只是将時間推遲而已,秦家小少爺就是個小角色,不值一提。”
“越是這樣不值一提的角色越是讓人擔心呢。”江晏單手插進褲帶,另一只放在窗臺上,單指敲擊窗臺表面,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微微偏頭吩咐,“你知道怎麽做的。”
姚近自信的點頭,“明白。”
任何人都不能放過,只要與宋苓煙有關的人,一個都不能忽視!
江晏敲響宋苓煙房門時,她正收到秦遠的短信。
——宋苓煙,我明晚8點的飛機去美國,你能來送我嗎?我有些事想跟你說,關于你父親,你也知道我最近行動受限,我聯系不到你,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你,宋苓煙,拜托了,這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
宋苓煙咬唇,不得其解,他的消息是從他父親那裏得知的嗎?連江晏都沒有說過的消息,他是真的知道嗎?宋苓煙想很久,到底去不去?
“煙煙,出去散散步。”
江晏出現在門口,穿着溫和妥帖的居家服,宋苓煙帶上門同他一起下樓。
小區裏人挺多的,江晏帶着宋苓煙走上鵝卵石鋪的小路,周邊的桂花已經到了花謝期,地上的金黃還隐約可見,落在泥土裏只等來年的新一輪盛開。
江晏有帶上一件外套,宋苓煙穿上覺得溫度剛好,江晏總是知道她需要什麽,打個噴嚏怕冷了,動動手就知道她要拿什麽,是不是她此時莫名加快的心跳也能知道原因呢?
宋苓煙可不敢跟他說。
他為她做的夠多了,就連這個小區都是他安排的。
“江晏,這裏的人都認得你,對吧。”
他也沒打算瞞她,“嗯,的确是這樣。”
“你比爸爸還要做得多,他不過是做了一棟誰都進不去的城堡保護我,你是讓所有人在演戲。”
江晏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他看向宋苓煙的側臉,“煙煙,我不得不那樣做。”
有很多人都在打她的主意。
宋苓煙點頭,“我明白。”
“只是有點奇怪。”宋苓煙看着遠處歡鬧的人群,“不知是真是假,我生活的環境都是被你們排練好的,我在這裏是真的存在的嗎?”
宋苓煙晃晃腦袋,看上去頗為失落。
江晏雙手按在她肩上,轉過她的身子,面對面的告訴她,“是真的,你的存在對我來說都有特殊的意義,煙煙,你不用擔心,也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讓他們離開,只要你高興。”
宋苓煙眨眨眼,腦袋抵在他身前,偷偷嘆氣,“我沒不喜歡,我只是還沒習慣。”
“好,不急,一切都依你。”
江晏對她太好了,以至于晚上又做了奇怪的夢。
“他”将她抱在窗臺上,月光透過“他”的眼鏡泛起光來,下一秒,她的眼上蒙起一層絲綢帶。
欲罷不能,然後有了最真實的反應。
“他”不罷休的捏住她的唇,“叫我。”
“江晏……哥哥……”
“真乖。”
一夜好眠。
又來了,“他”占據宋苓煙的夢,她再次面頰緋紅的驚醒,一道陽光灑在床頭,她烏黑長發上仿佛有精靈在跳舞,跟随她悸動的心一起舞動。
太害羞了。
宋苓煙蒙在被子裏想了好久,沖進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才出房門。
江晏一早就去了公司,他只留下一個司機,說是考慮到她最近學業太刻苦,可以出去轉一轉,買點東西逛逛街。
宋苓煙正想着怎麽找個理由去送秦遠,這下更好,她溫書到下午,六點半她直接趕去機場。
司機不問緣由,看上去很本分的在做事,宋苓煙想不論怎樣江晏都會知道她的行蹤,只要她早一點見到秦遠就不會有事發生。
機場裏人來人往,宋苓煙拿着手機給秦遠發消息,走到門口就遇上了他。
“宋苓煙。”
秦遠與她關系不遠不近,談不上多好,倒也沒有那麽差。
他欣喜的笑道:“感謝你過來,我們去VIP室聊吧。”
宋苓煙淡淡應聲,跟在他身後時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回頭一切正常。
當她路過一對親吻的情侶時,宋苓煙想起那樣一句話,在機場裏的真愛之吻總比在教堂裏要多,這裏經歷了數不清的離別與遇見,每一次離開都是為了更好的回來,分開再相遇,遇見又分開,總歸世事難料。
“宋苓煙,這邊。”
秦遠打斷她的思緒,她快走幾步,仿佛身後有一雙看不見的眼在跟着。
的确有那樣一雙眼,淩亂的發、酷潮的裝扮、一雙桃花眼格外惹人矚目,他自帶混血的模樣,亦正亦邪的笑挂在唇邊。
身旁走來一人,仔細看模樣與他不差分毫,竟然是雙胞胎,只是他是單眼皮,冷眼時帶着點狠勁,與先前的桃花眼不同,渾身都散發着冷漠的情緒。
一人正經,一人吊兒郎當,同樣一副面容,渾然不同的氣質。
“哥,看見沒?”桃花眼單手壓在另一人肩頭,對方壓低眉頭,将他的手不耐煩的推掉,“獵物到手。”
“no、no、no,你再仔細看。”桃花眼往前指道,“大魔頭的三個幫手,力大無窮的姚近在跟着。”
“等的不就是這刻麽?錢戰,你怕了?”
“我怕什麽,錢骁,你到底對宋苓煙感興趣還是大魔頭更感興趣?”
“你話太多了。”他撇開話題。
錢戰微眯雙眼,似乎懂了點什麽,“錢骁,大魔頭在紐約廢掉你一只胳膊,這事你可別忘了。”
“你閉嘴。”看似冷漠無情的人,實則容易動怒,桃花眼弟弟處處桶在他心口處,撒把鹽才高興。
“我就怕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故意去找麻煩哦。”
“錢戰,你找死!”哥哥怒火中燒,對他也動了拳頭,弟弟“噓噓”道,“小心,他看過來了。”
錢骁猛然擡頭,一道鋒利的視線射過來,他的拳頭沒有松開,只想在對方臉上來上一拳。
“老板,看什麽?”
姚近走了幾步沒見有不對勁的地方,倒是江晏嘴角歪笑,“無事,興許看花了眼。”
姚近聳聳肩。
江晏活動手腕,感受到那股強勢的怨氣,他就說怎麽感覺有熟悉的味道,原來是故人再見。
姚近與他并肩,提起錢氏那對逃走的雙胞胎兄弟,“說來也巧,秦遠要離開的消息放出來後,我們碰巧查到了錢氏那對雙胞胎的消息,不過他們行蹤不明,只知道是近日回了金城。”
“還有別的消息?”
“錢氏這對雙胞胎自上次出事後就逃的無影無蹤,仿佛錢氏與他倆無關,是不是錢家老爺子在他們身上放了些了不得的東西?”
“你有興趣?”
“我沒興趣,我是對錢氏那對雙胞胎感興趣。前些日子蘇迎發現我背後的刀傷,我才想起來我見過那對雙胞胎,在紐約那會,跟我們幹架來着,你不是還廢了哥哥一只胳膊,要是再見,鐵定當你是敵人。”
江晏偷笑,姚近滿頭問號,“你樹敵太多,還笑得出來?”
江晏反而拍拍他肩膀,“我在為你高興,有機會跟我說說,蘇大夫是怎麽看到你的刀傷的,嗯?”
一頭霧水的姚近,臉紅了。
樹敵太多麽,不多的,即便再多他也能解決掉。
就像他明知道宋苓煙會來見秦遠,明知道秦遠會告訴宋苓煙很多往事,他還是讓她來了,與其蒙在鼓裏不如一股腦的讓她知道清楚。
假使要逃……
呵,江晏雙眸緊盯前方,唇邊溢出冷笑,宋苓煙的眼淚即将要落下。
不可能的,她沒有機會逃走,永遠都沒有!
咳咳,這個叫我與他的夢間故事,應該沒人想看吧!
江老大就是這樣執着哦。
代表也一樣,很執着。想看的話,我會寫番外,要是沒人看我就不寫了。
這篇文真的寫得很順手啊,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