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歸汀
歸汀
兩人在科莫湖過了一段靜谧的生活。
仁子阿姨給禮汀寄來了很多滋補的食材。
她是真的很喜歡禮汀,學會了中文,開始用wx和抖音,會在寄送食物之前,小心翼翼地給她拍打包視頻。
仁子阿姨像是知道那個壞男人把她囚禁起來一樣,讓她成為高塔上的公主。
她覺得禮汀耳根軟,任由他對她肆無忌憚的占有。
一直懸着心。
仁子擔憂江衍鶴照顧不好她,開始日日給他們做不同的料理,甚至提出來想要過來照顧他們生活的打算。
打來電話那天。
江衍鶴正把她抱在懷裏,禁锢着她,氣定神閑的回複國內工作的事宜。
仁子阿姨詢問禮汀,要不要讓她過來照顧。
禮汀往他懷裏拱了拱,小聲又認真地說:“哥哥把我照顧得很好,您寄過來的海鮮很鮮美,不勞煩您走一趟了,我和他九月就要回國了,也在這裏住不了多久啦。”
兩個人每天在房間裏荒唐無止境,渴慕對方到瀕死的地步。
禮汀總是會因為宛如升仙的感覺,溢出很誘惑的聲音。
她的眼裏只有他鋒利的喉結,和脖頸的汗。
最早,他會玩她的舌,感受薄疼和濕潤,摩挲小貓的齒痕持續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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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她已經學會不壓抑對他的情感,會低哼出來。
她的細碎呼吸,讓人如聞仙樂耳暫明。
他怎麽舍得被任何人聽到半點。
盡管有美食誘惑,禮汀依然拒絕了仁子阿姨。
江衍鶴聽完,心情愉悅,嘴角微揚。
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照耀進來,惠澤地落在他肌理流暢的背脊上。
他埋下頭,從身後攬住她,把她箍緊在懷裏。
頭埋進她側頸,呼出濕潤的氣流。
讓她安寧的冷香覆蓋住她。
他啄吻她的下颌,聲音低沉磁性地誇她:“好乖。”
自從那晚他捏着她的手指,手把手帶她刺了自己一刀以後。
禮汀感覺那個人忽然變得成熟又性感,他好像變得更加琢磨不透了一點。
青年的欲和桀骜會從他的一舉一動露骨地透出來。
她沒見過他在其他女人身邊的樣子,吃醋也只是自己偶爾的患得患失。
他把紳士和安全感做到了極致,所以面對他偶爾的壓迫和肆虐,她都完完全全地滿足他。
因為她自己也很迷戀和他肌膚觸碰的瞬間。
仁子阿姨還在叮囑她。
要給那個混蛋生寶寶的話,就要戒掉在夏天吃冷飲和喝冰咖啡的習慣。
“什麽寶寶!”禮汀害羞得複述了一遍,臉紅得要滴血。
他用指腹摁住她開合的唇,伏在她耳側,眼睛很蠱地凝視着她翕動的唇。
輕柔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角,言簡意赅地回應仁子:“這事兒還早,她還是小孩子,我不想讓她疼。”
禮汀臊得不行,想到昨天他把她抱在浴室,在水汽裏一點點幫她清理。
她在他臂彎裏舒服的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蜷在他懷裏,身上是幹燥的。
他的确從沒有讓她疼過,他知道她脆弱又怕疼,遇到手指上一點點小口子都會掉眼淚。
他把他的小愛哭鬼保護得很好,自己倒是經常受傷。
禮汀把柔細的手搭在他攬緊在她腰間的手臂上。
她反駁道:“我才不小了。”
她紅着臉,示意讓他看她綿軟的起伏。
那人倏忽笑了,很紳士地沒有揶揄她,反而被白白軟軟的人揉進懷裏,吻落在她的眉心上。
“怎麽這麽可愛啊。”
她背靠着他的心跳,手指搭着他的脈搏。
在他懷裏,時間仿佛更替了記錄的方式,不再是一秒記數,而是靠他的心跳記數。
就好像世間萬物的标準發生了改變。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會因為你很疼很疼,疼到掉眼淚的話,我願意為你疼——唔”
他捏着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唇。
從剛才的啄吻到急不可待地深入,他不斷地攪動她生澀的舌來确定她的存在。
圈住腰線的手像脅迫,躁動又暴戾地在她白又軟的皮膚上留下紅痕。
“誰準你疼?”他吻夠了,才放開戰栗的禮汀,低笑道:“難道我之前沒有讓你舒服嗎?”
“我是在認真和你講話。”
她依偎在他的臂彎裏,偏頭認真看他漆黑的眼眸:“我會理解你并且相信你,陪你一起面對任何問題。”
“好。”他輕輕撩開她汗濕的發,嘴角含笑:“小乖怎麽對我這麽好呀,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擁有你這個寶貝。”
禮汀擡頭看向他。
之前咬上去的牙印還在,她嘴角微微的揚起來。
“我當然對你好了,誰叫你是我的呢。”
他把她攬進懷裏:“仁子的話別放在心上,生育是權利不是義務,我舍不得你疼。”
“嗯!”
“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我希望你的疼痛是經過了你的深思熟慮,并且把正面價值反饋在你身上。”
江衍鶴拍着她的背脊,很寵溺地哄着她:“小乖還有漫長的人生和職業可以選擇,不只是生寶寶陪我睡覺這麽簡單。我把你束縛在我身邊,只是純粹地滿足我的占有欲。希望你相信,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我也不會幹涉你的自由意志。”
他溫柔地把玩她垂落的頭發:“如果汀汀有一天覺得,遠方比我更好,你不用在自由和我之間選一個,我是你的本體,你的構成部分,不是你的選擇項。
“我是你的構成部分。”
這句話實在太溫柔又太浪漫。
禮汀在他懷裏用力地點頭。
“可是我現在還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最幸福,我想做的所有事,你都有認真的包容我,陪伴我,我是個混蛋小孩,會逃跑,愛哭,嗎,沒有安全感,會在下藥做完愛立刻逃走,會為了吸引你注意踩壞掉的花架,會逃到荒蕪人煙的海島等你來救我,會在你重要的宴會上讓別人看到你的吻痕。我好任性,可是你一直在無條件地寵溺我。”
“因為你值得。”他眼尾與唇角的笑弧迷人:“我很喜歡你的任性,玩小把戲的模樣也古靈精怪地可愛。我每次把你救下來我都在想,汀汀真的好喜歡我啊。”
“哼,早就超越喜歡了,明明是愛你。”她越看越覺得他英俊,很響亮地吻在他唇角上;“啵——”
這是膽怯的小貓,最最勇敢得一次主動吻他了。
他肆意地笑起來: “嗯,這是我獲得最大的成就。”
“才不是,你很厲害的,你才這麽年輕,幾乎有了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數十萬的員工和世界各地的公司。”
禮汀仰起小臉,黑眼珠很乖地彙聚起來,凝望他:“我想變成配得上你的人,想幫助好多好多人。之前我總覺得,我的人生是一個狗血的愛情故事,在教室裏吃禮桃的醋,醒過來一路披荊斬棘,把圍繞在你身邊的女生打敗,然後和你在一起。現在呀,我要有更遠大的理想。”
“小笨蛋。我在你面前和女生講過話嗎?”他很欲又很野地低笑起來,寵溺地揉她的腦袋。
禮汀不講道理地在他懷裏拱拱:“我現在才知道,你特別特別好,把世界上最多的安全感全部給了我,我不用在患得患失和瞎想啦,我可以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回頭一看,我超級超級喜歡的人,還是我的構成部分耶。”
“現學現用。”
他的指腹摩挲過她發旋,把腦袋搭在她頭頂:“小乖想成為什麽呢。”
“之前不知道。”禮汀伸手圈住他結實的腰腹,微眯眼睛蹭了蹭:“現在看你參加金融峰會,我才為自己設立好目标,我想考AIIC,傳說國內只有幾十人能成為會議口譯員,想要努力變得超厲害,才不是為了配得上你哦,是為了讓你為我感到驕傲。”
“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那人唇角彎成月牙弧度。
小貓被英俊的男人誇到了天上,學得更加廢寝忘食。
當晚,她就練習聽力到了深夜。
她被他攬在懷裏,她也不忘捏着小語法本問他題。
學還無涯,欲海也是。
當晚被人抱在懷裏晃的時候,書都捏不穩。
她嬌嬌地罵他混蛋,然後安心地在他懷裏睡着了。
這段時間過得太過惬意。
江衍鶴在國內的生意,每秒就有千萬的流水進賬,被他悉數抛下。
他只屬于她一個人,把她摟在懷裏,看了很多異國的愛情電影。
兩人從《桃色公寓》看到《新橋戀人》。
最後卻停留在她選擇的第一部日本片,橋口亮輔的《周圍的事》。
她在他的懷裏哭到泣不成聲。
想起在日本恍如隔世的金閣寺,和第一次陪伴他寫英語試卷撲來的機械飛蛾。
想起最早前,她也喜歡舔舔他遞過來的骨節青白的手指。
金尾給翔子攆鼻涕的時候。
她好愛好愛的哥哥也在給她擦眼淚。
上天,如果這就是故事的結尾的話,禮汀也想很平靜地和他躺在家裏,一起曬太陽。
有一天,兩人做得狠了。
她抱着他的被子,在卧室睡得昏天黑地。
醒來的時候。
禮汀嗅到很濃烈的玫瑰花香,她推開窗一看。
滿園都是盛開的粉白玫瑰,能回想起之前在荷蘭看過的風車和花海。
那人把簡單的黑襯衣穿得驚心動魄,挽起袖子,露出帶着青筋的手臂,垂眼認真地在花園裏整理從米蘭機場運過來帶着晨露的上萬朵玫瑰花。
他知道她不喜歡撒丁島有旁人打擾,于是不假手于人,在科莫湖築起屬于她一個人的城堡。
盛夏的風從很遠的湖泊吹過來。
禮汀戴着耳機聽演講稿,看見他在下面整理植物。
她趴在木質的窗框前,很乖巧地觀賞了他一下午。
時光緩慢的走,幸福到掠過她發梢的微風,也舍不得打擾這對戀人。
晚飯後,兩人參加了一個高級珠寶展覽。
他給她買了幾千萬美元的鑽石,做成了幾支顏色糜麗的天價的choker。
小貓眼睛閃閃發亮,她真的好喜歡這個,choker映襯着她脖頸的暧昧吻痕,美到令人失語。
一起去湖畔散步,黃昏的潋滟波光倒映在湖泊裏。
禮汀看到遠處山下有人三三兩兩地喂馬吃草。
她覺得很新奇,停下腳步觀賞了一小會。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記在心裏。
當天晚上,禮汀坐在江衍鶴為她做的米白色秋千架上晃着小腿。
那人挂斷風投經理的來電,修長的身體站在她身後,垂下雙臂攬住她:“小乖對騎馬有興趣嗎,我明天帶你去。”
禮汀眨動的眼睫,微微忐忑地回應好,白皙透粉的小臉有點溫熱。
她用雪白腳掌一寸寸摩挲他的西褲。
小主人傲慢地說,打個賭,如果他教會他騎馬,她會在馬背上獎勵他。
“怎麽這麽會勾我?”江衍鶴幽深的眼神裏面比野火更熾烈,似乎下一刻就要燒灼她的皮膚:“今晚先讓我嘗嘗甜頭。”
江衍鶴知道她隔日會騎馬,他有了她在馬背上會被掂弄得不舒服的隐憂,于是當晚他格外克制。
自從他在禮桃面前和她解開當時她吃過的醋。
這幾天她漸漸不以純摯和清冷作為妝容的主色調了。
她今天穿了玫瑰紫的紗質連衣裙,眼影和臉頰暈開淡粉色,脖頸上纏着他定制的鑽石choker,挂着碎流蘇的耳夾。
禮汀只帶耳夾,之前是因為沒心思。
到後來,那人劃卡給她買很多幾百萬的耳夾随意搭配,卻不舍得她打耳洞。
女孩子總是越寵越可愛,今天禮汀打扮得格外甜美。
到腰的黑發尾部卷起來,配着漂亮眼睛和纖長睫毛。
從質地冷感的清純美人變得更甜美豔麗。
駛來的路上,偌大的馬場通道沒看到有一輛外來車。
上面有“Corse private”的标志。
路上江衍鶴接了一個電話,關于醫藥公司股權變更的。
他挂斷電話後,擡眸望向禮汀,輕輕地把她摟進臂彎裏。
“今晚,我可能要回一趟東京。”
“一定要去嗎?”禮汀有點慌亂,垂眼藏進他懷裏:“不想離開你。”
一想到一個人要待在科莫湖那麽大的別墅裏就感覺不安。
江衍鶴撫摸了一下她的長發,在她頭頂說:“嗯,很快就回來。”
禮汀有點煎熬的攪着手指,眼睫沾水光:“大概什麽時候呀。”
“後天下午。”
他把唇貼到她的發旋,輕吻了一下:“朱鄂一直追着我不放,讓我替老師償還他。早年老師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為了一個樓盤的地皮在養老院放火,朱鄂家裏一個長輩死在大火裏。我答應他要替他融資上百億美元,不然他就要讓他做一輩子苦力。”
禮汀眼睫抖了一下,心髒要被融化掉一樣疼。
為什麽別人作的惡,非要哥哥償還。
她把他的手拉到她的手心裏。
小小的兩只雪白手掌黏黏地纏着他的手指:“是不是逼你結婚,然後被他們一家人榨幹剩餘價值呀。”
他問:“把我讓給別人,汀汀怕不怕?”
“我才不要!”
他的手指在她的掌心,像羽毛一般,很撩地細細摩挲着。
禮汀心尖一顫,小聲地抱怨他了一聲,又微微笑起來。
江衍鶴:“我把手裏的股份賣給許興洲,轉股的錢悉數給了朱鄂,明天就去簽訂協議。羅彬在六月起就在京域找好了一個陣容雄厚的律師團。我拉攏了東京的葉家,資金足夠把其他産業都發展地很好。以後和朱鄂生死不相往來。”
“我以後會安心給寶寶賺一輩子錢。你想怎麽花就這麽花,明年我們飛去世界各地參加珠寶拍賣好不好。”
她纖細的腰和到腳踝的長裙,領口的鎖骨白皙伶仃起伏玲珑有致,正專心致志地和他的手指相互糾纏。
她的聲音有點感動的顫抖:“原來哥哥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這麽多事。”
江衍鶴長舒一口氣,頗有些輕松暢快:“和朱鄂一拍兩散,我就再也不用擔心他們是否會逼婚。”
“等我們回國,我們以你的名義,注資陳兮月阿姨的珠寶店。我在拍下玉海的海域,壟斷國內珍珠的進出口。這樣,你爸爸會來求汀汀的。”
“你真好呀,原來我和你說的所有心願,你都有牢牢記在心裏。”
她甜蜜地翹起嘴角,嬌嬌地說:“那我就批準你離開兩天哦,一定要及時趕回來。”
“我會的。”
他掌心灼熱,鎖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臂撐住椅背,把她桎梏在車背上,激烈地掠奪走稀薄的空氣。
英俊鋒利的下颌距離極近,視野之處盡是他好看的眉眼。
“還要親。”禮汀感覺酥麻的感覺從小腿逐漸攀爬上來,被他愛着的感覺就像上瘾,想給他更多,然後被厚愛。
她吸吸鼻子,覆在他肩頭,感受着他的溫暖和男香的尾調冷香,充斥着嚣張的荷爾蒙味道,安靜地閉着眼睛。
真不舍得離開他一秒呀。
兩人在車裏相擁了很久交換呼吸和體溫。
司機不忍打擾他倆的黏糊勁兒,提前下了車。
江衍鶴半眯着眼睛,感覺到她香甜的吐息有幾分急促。
他克制住了肆虐的動作,輕柔地拍打她脊背。
禮汀舒服地揚起嘴角,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他雄厚的心跳。
他摩挲着她的後頸,凝視她微紅的眼睛,沙啞又認真地說:“等下次我陪你回國,我會正大光明地把你介紹給我家裏的長輩,我們畢業就結婚。”
聽到這裏,禮汀有點撒嬌地甜笑道:“不聽不聽,這就求婚了呀,一點也不浪漫。”
擡頭往他的時候,她眼睛裏有碎星:“下一次,換我給你求婚怎麽樣。”
“有什麽不一樣嗎?”
他沉聲笑,熱氣燎在她耳廓上:“一想到朱家徹底和我沒關系了,我就迫不及待想娶你。”
“地點我來選呀,誰叫我是你的主人呢?”
她圈着他的脖頸,可愛的眼珠圓滾滾地轉了一圈。
“想穿好多好多婚紗裙給你看,要把你好看哭。”
“誰的小新娘這麽好看?”
他托着她的脊背,唇角含笑:“原來是我的。”
“哼,我喜歡你才便宜你,惹到我的話我就不嫁了。”
禮汀被他鬧得臉紅透了,發絲貼在後頸上,擔心精致的妝暈開,嘴裏嬌嬌地鬧着脾氣。
他先下車,然後傾身把禮汀從車裏抱了出來。
小貓捶打了一下他的脊背。
兩人對視而笑,甜蜜又美好的模樣。
“小汀!”孟絲玟正牽着一匹棕色的馬在栅欄裏面等她。
她穿着幹練利落的褲裝。
初見時雙馬尾已經被她盤起來,孟絲玟戴着一頂牛仔的帽子,看上去酷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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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人在游艇那晚道別以後。
孟絲玟一直擔憂禮汀的近況。
她追問了霍鴻羽幾次,對方回答得有些含糊。
“江衍鶴在呢,你沒必要擔憂她。”
孟絲玟沒說話。
于是當晚她就收拾行李,說要回國參加《溺幻》的宣發,不想和他在撒丁島浪費時間。
孟絲玟的事業心一向很重。
霍鴻羽只能拖住她的行李箱,強硬地回絕到:“不許回國,我帶你去找她。”
孟絲玟這才滿意地放下行李。
晚上霍鴻羽對她非常溫柔。
換成別的女人,早就軟成水了,但孟絲玟依然不哼一聲。
霍鴻羽吻她眉尖的痣,手指下滑,用力掐着她的下颌,逼她發出聲音。
孟絲玟終于說話了。
她說,我這樣像高琬嗎?
霍鴻羽嘭地一拳錘在床頭。
他下床抽了幾支煙,又悉數掐滅,煩躁地說,你別折磨我了。
“我怎麽敢折磨過你呢。” 孟絲玟蜷緊身體,把臉埋進枕頭。
“我很久都沒有提起,你把江衍鶴當性幻想對象的事。為什麽還把我的過去,拖出來翻來覆去地講?”
霍鴻羽坐在床沿:“我以為這件事我們已經過去了。”
“沒有。我在江衍鶴有喜歡的人以後,我已經放棄他了,而且當時你在我最難熬的時候扶了我一把,我當時其實有一點對你動心。現在不是有個笑話嗎,初中喜歡混混,高中喜歡體育生,大學喜歡rapper。我就是這種人。連被經紀人送人,都會喜歡上嫖我的男人。”
“說不清是哪天開始死心的。”孟絲玟長長地嘆了口氣。
“甚至到後來,高琬已經不是我和你之間的一根刺了,我心裏是有一杆秤的,你漸漸放下她的過程,我一直都看在眼裏,我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但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心理平衡。”
孟絲玟坐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霍鴻羽面前掉眼淚。
她語氣惆悵的說:“可能從一開始,我們的關系就不平等,霍鴻羽,你永遠學不會尊重我。”
“你身價不菲,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你可以對我召之即來,呼之即去。可以逼迫我整容,在酒吧裏把我拖走,下一次呢,我又會在什麽地方激怒你呢,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猜了。”
孟絲玟別過頭:“我很累了。”
“讓你成為影後的話,你就會覺得我們關系平等嗎。”
霍鴻羽說:“我可以看一下國內那個獎項比較水,然後暗箱操作一下,其實很簡單的,我——”
“霍鴻羽,我們分手吧。”
她無奈地笑了:“你永遠都不會懂得平等的含義,你也不明白什麽才是真正地愛一個人,每年都有新鮮的人進入演藝圈,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像高琬的人,何必執着于我呢。”
“要是沒有我,誰他媽能給你資源?”
霍鴻羽咬牙切齒:“我不管你,你他媽的在這個吃人的地方混的下去嗎。為了錢去拍綜藝,你的夢想你不要了?”
“混不下去的話,我就去當演話劇,或者去經營茶館。”孟絲玟陷入溫柔的暢想:“我想和以後的對象有一個小孩,性格不能像你這麽偏激,要像我以後的愛人一樣愛笑溫吞。我母親就是教師,她對我的态度總是很嚴厲,我對我的小孩不會這樣。她只要沒出息地被我愛着就好。我好喜歡禮汀呀,我想有一個像她一樣白又軟的女兒,嬌嬌的很愛哭,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卻溫柔有力量。”
“陪在你身邊的人,不能是我嗎?”
“不一樣的,你有屬于你的人生。”
孟絲玟搖頭,眼神柔和地看他:“你應該和你門當戶對的女生在一起,八卦媒體提到你們的結婚消息都會說,天造地設的一對,真般配呀。”
“誰他媽想和她們結婚?”
霍鴻羽:“那些女的一個個都是玩咖,結了婚我和她們各玩各的,就像我爸媽一樣,開始各自混蛋的人生嗎?”
孟絲玟不說話了,她別過臉去:“我給你媽媽買的營養品記得拿給她,就說是你自己的心意。”
“那你呢。”
“我打算明天去找小汀,然後回國,有什麽資源要我試鏡我都去,我不挑。”
“那我呢?”霍鴻羽有點啞:“你把一切都安排得這麽妥當,你考慮過我一絲一毫嗎?”
“你總說我折磨你,以後我不會再折磨你了,上來睡覺吧。”
孟絲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這是我和你的最後一晚。其實你睡在我身邊我很安心——”
她語氣有點哽咽,然後及時收斂住了。
霍鴻羽也許永遠也不明白。
明明呆在他身邊有那麽優厚的資源,自己為什麽要選擇和他徹底了斷。
在漫長的相處時間裏,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動心呢。
但就是這一點動心,讓她沒辦法再持續這段關系。
她想靠自己獲得獎項,就算沒有獲獎,也被身邊愛人攬進懷裏,感覺到有他足矣。
但是她和霍鴻羽沒辦法到這一步。
他不能理解她的細膩,不明白她從骨子深處的自卑和僞裝。
霍鴻羽不可能和她長久地走下去。
他不會懂得尊重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