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歸汀
歸汀
陳浩京不在身邊,翡姍從米蘭搭乘列車到布達佩斯來旅行。
翡姍在酒吧的霓虹迷幻中,給江衍鶴發消息。
“J,能來參加我學校學期末的八月節慶典嗎?”
直到半夜,對方都沒有回應。
她咬着吸管等待,順便拒絕了幾個搭讪的男生。
一整夜也沒有收到回複。
翡姍在淩晨三點,才跌跌撞撞地和臉頰上畫着油彩的匈牙利朋友,從酒吧出來。
即将放假的一群人瘋到了blue hour。
來旅行的一群人,在綠色的自由橋上用光了最後一張卡片相機。
“翡姍,這張照得好美!”
照片上的人,亞麻色的頭發染成了純金,眼睛比綠橋還要翡。
笑容放肆又青春,笑渦有果酒的甜。
翡姍很認真地選了一個濾鏡,然後看着圖片加載到100%。
顯示已經送達。
J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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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海岸附近濕潤的海霧,抽了一支致幻的煙。
那人還是沒有理會她。
兩天前,翡姍提出同樣的請求。
J:“我在莫爾塞姆進行跑車品控檢驗,讓陳浩京陪你去吧,我沒空。”
Sanve:“我不要陳浩京。他一天到晚只知道教育我。我只想你陪我過節日,難道你不是因為我來的意大利嗎?”
“他沒有回複你嗎?”
一旁的克莉絲汀瞧見她心神不寧,給她摻了俱樂部帶出來的最後一滴香槟:“他不來?”
翡姍:“他在法國,可能在忙吧。”
克莉絲汀:“我說你別對他執迷不悟了,你不是和指揮團裏的迪拜籍男生上過床嗎?就是他爸是駐英外交官的青年。我以為你都不在乎J了。”
“不一樣的,我從小就認定我會嫁給江衍鶴。”
翡姍篤定地說。
江衍鶴不來。
她練了三個月的大提琴沒有絲毫意義。
翡姍失落地說:“我不想回學校表演了。”
坐在她身邊的切爾西表示惋惜:“你都努力了三個月,就這樣随随便便地放棄,值得嗎?”
翡姍思忖片刻:“我心裏好亂,不知道為什麽他來意大利度假都不來找我,難道是發現我在外面和一群男生鬼混的事了?我不想等了,我現在就去莫爾塞姆找他。”
“現在?”切爾西有些驚訝。
翡姍點頭:“我現在就去,我會在八月節的晚上把他帶回米蘭,穿最漂亮的禮服裙,邀請他和我跳舞。”
她擡起手臂,把酒瓶抛進河裏。
“哐當——”
翡姍看着玻璃瓶蕩漾着流向遠處,眼神迷離:“去年J給我過成人禮的時候,我許下一個願望。”
去年十月的清晨。
成群的白鴿飛過阿爾瑪菲教堂圓頂。
少女恍惚看着在晨霧裏和母親告別的心上人。
江衍鶴即将坐上直升機,飛往位于尼斯的輪渡上。
翡姍悵惘地說:“陳浩京,你說我大學畢業就嫁給他,papa會允許嗎。”
陳浩京在笑,用一種溫柔又寂寞的眼神。
他說:“別忘了江衍鶴家裏,還留着巨大的翡翠珊瑚礁。老師一直以來,就想把你托付給他。”
翡姍說:“我希望無論J身邊來來往往多少人,和他結婚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或許是海難被他救下。
或者在更早以前。
第一次見到穿着白色球服,和幾個朋友坐在籃球場綠欄邊肆意笑着的江衍鶴。
汗水從他的額發上跌落下來,溢滿濃郁的荷爾蒙味道。
那時候,他身上鮮少有陰郁和倦怠,倒是看誰都覺得不耐煩。
少女忐忑地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江衍鶴沒接翡姍手上的水,有些懶散地笑着問:“你來替老師查崗?”
翡姍臉都羞紅了,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是。
後來,那人的想法變得越來越難以猜忌。
包括傳聞裏說他和別人用了不好的手段,把她的父親監.禁起來了。
怎麽可能呢,他那麽尊重papa的。
他身邊的朋友換了一茬一茬,之前和他有過交集的人,再也看不見了。
媒體捕風捉影的小作文上,他身邊的女生也來來往往。
可是只有一點沒有變。
被Phalls挖來,擺放在他家裏的翡翠珊瑚礁,卻從來都沒有被移動過。
翡姍想,陪在J身邊的,只能是我。
“明天,我一定把他請到學校的演奏禮堂來。” 翡姍從綠橋上跳下來,脖頸上的撥片熠熠生輝。
身後的朋友甚至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歪頭對司機說:“請載我去費倫茨機場。”
回程這天晚上,一群女生關系團結了很多。
不知道為什麽,孟絲玟覺得今天禮汀的心情很差。
這幾天海風很大,隐隐約約有臺風欲來的前兆。
孟絲看見禮汀一個人喝了很多酒。
于是她汲着拖鞋走到船舷上,和禮汀靠在一起坐着聊天。
禮汀的白裙像游弋的貝殼,在海風裏舒展着,皮膚宛如珍珠一樣潤澤。
“玟玟,你還記得嗎,在疊翠山上,你問我知不知道江衍鶴心裏那個人究竟是誰。”
孟絲玟覺得夜晚的海風有點大。
于是她替禮汀搭了一件外套:“我記得,我當時以為是朱茵敏,為什麽汀汀會想到那麽久遠的事呀。”
“因為我一直都覺得我不在乎。”
禮汀嘗試着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可是事到如今,才發現,我做不到成全他和任何人。”
孟絲玟把禮汀攬進懷裏,感覺到禮汀身體很軟,很白。
蝴蝶骨也是小小一片,伶仃又單薄。
孟絲玟幫禮汀攏起劉海,感覺到掌心有些微微的濕潮。
她的脆弱纖細讓孟絲玟心裏一疼。
“發生了什麽?”
禮汀在她懷裏搖搖頭,依靠着孟絲玟:“什麽都沒有發生,只是我在胡思亂想。”
那天傍晚。
在門縫裏,歡歡喜喜坐在琴凳上等他回來抱住自己的女生,聽到了霍鴻羽他們說的話。
禮汀才知道,他心裏有個深埋很久的人。
在島上這幾天。
她已經做完了排除法。
還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禮汀難過地想,可能哥哥不在撒丁島的這幾天,就是去看那個女孩子了。
她甚至沒辦法對他開口。
因為一直都有被他好好地保護起來,被喜歡的一切包圍着。
和最初膽怯懦弱的小女孩不一樣。
每天睜眼就是一個甜蜜的愛情故事。
身邊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個黃粱夢,她總覺得不夠真切。
身邊的孟絲玟有些昏昏欲睡。
禮汀一點也沒喝醉。
她把孟絲玟扶到床上。
接着,她細致地給船舷裏睡下的女生一一蓋上了小毯子。
期間,沈琦涵沒睡着。
她看見禮汀幫她,把空調毯輕柔地拉到肩膀上。
“我眼線花了嗎?”沈琦涵睡眼惺忪地說:“你做的冰淇淋真的很好吃,意式burrta也超正宗。”
禮汀手指一頓,半蹲下來,溫柔地用一旁的卸妝棉幫她擦掉融化的眼線。
凝視她,認真地說:“以後還給你做。”
她理順裙擺,站起身來,裙邊掃在沈琦涵赤.裸的手臂上。
長長的頭發柔順又蓬松,動作間有清淡的香氣。
“好呀。”沈琦涵的心像被羽毛撓了一下。
“快睡吧。”禮汀眼睫覆蓋了一層陰影,細聲講話。
“對了....那個.....我沒有很吃醋。”
沈琦涵調整了一個睡姿,挪到小枕頭上:“如果很久以後,你和他舉辦婚禮,要邀請我去啊。”
她的角度只看見禮汀一绺黑發和皓白的耳廓。
“嗯,到時候會邀請你去吃冰淇淋。”
禮汀轉過頭來對她一笑,眉梢漾着溫柔。
“我也去。”周思淼在一旁搭話。
“你也去啊。”程頤翻了一個身,踢踢一旁的李絮:“你還不趕快棄暗投明。”
“不要鬧啦,早點休息吧。”禮汀調整了空調溫度,站在門口替她們熄滅了壁燈。
四周牆壁并沒有陷入黑暗,反而漾起一圈一圈的水波。
她逆着光的樣子有種讓人呼吸一窒的美。
圓月在海波裏晃出明滅的光澤,輝映到房間裏來。
禮汀在門邊說了告別的話。
“禮物是我真心送的,我不想他成為我們之間的隔閡。能和你們有共同喜歡的男孩子,我覺得很幸福。就好像回憶人生的某個階段的時候,回想起和一群女生一起心動過害羞過的時刻,永遠難忘當時的悸動。”
“我一直覺得,如果一個人溫柔有力量的話,這個世界一定會回饋她同樣的力量。所以我不想和你們之間充斥着排擠和嫉妒的情緒,回饋的也全是負面的碰撞。我不是一個很擅長和別人做朋友的人。李絮是我的高中同學,她一定知道,我是一個沉默的,獨來獨往的人,我當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人打交道。是哥哥幫我鏈接起這個世界的橋梁。我不知道你們當中的一些女孩子,是因為什麽理由喜歡上他。但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好有魄力,我也想要勇敢一些。萬一有一天,這個世界下起了尖刀,我可以毫無懼色地走進裏面去,走入他的傘下,而不是膽怯地在家裏發抖。我真的很喜歡他,不想把他讓給別人,但是如果你們需要力量的話,我可以陪伴你們,聽你們傾訴。他是我的後盾,我也想成為你們身前小小的盾牌。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和你們當朋友。”
禮汀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我說了好多話,是不是把你們睡意打消掉了,晚安呀。”
封簌的聲音在幽藍的波紋裏響起:“小汀,晚安。”
“晚安。”
“晚安。”
房間裏響起不同的聲線。
除了生悶氣,睡在另一個房間裏的禮桃。
每個女孩子都和她道了晚安。
禮汀回複她們的晚安的時候,眼睛有微微的濕潤。
除了眼淚失禁的體質沒有改。
自己真的有變得比之前更溫柔有力量。
禮汀想,也許島上給予禮物時,被她們喜歡是建立在物質以上。
她在事後想起來覺得有收編她們的嫌疑。
現在,自己發自內心說出這段話,希望她們真的會稍微喜歡自己一點吧。
站在甲板上,禮汀安安靜靜地吹着海風,聽着腳畔的海浪翻湧。
駕駛游艇的詹森看見女生站在月光下的栅欄上,水藍色的光線繞在她的裙擺上。
他叮囑道:“禮小姐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日出的時候,我們就回撒丁島了,過兩天臺風就要登陸了,現在甲板上風特別大。”
“我知道。”
禮汀雪白的腳掌在半空中晃了晃:“您也去休息一下吧,女孩子們都睡了。您可以使用按摩浴缸,稍微放松,安心地睡一覺。”
詹森笑着說好。
和詹森道別後,禮汀徘徊在甲板上。
她眯起眼睛,看着遠處的海平面。
斯裏蘭卡島越來越遠,馬上要臺風天了。
今天臨走之前。
島上來度假的人們都拆掉帳篷,計劃着返程。
禮汀她們一行人的游艇,已經是最後幾個離開的了。
周圍只有海浪嘩嘩的聲音。
唯一陪伴自己的,只有寂寥的月色。
就着月光,她拿出手機,給江衍鶴發消息。
“哥哥,很晚了,你睡了嗎?”
“我很想你,給你打了兩個電話,但是你沒有接,我胡思亂想了很多。”
“我今天和別人說了好多話.....我上個月在你面前,表示很介意她們來這裏,但現在我很乖地和她們成為朋友了。”
“可是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理我。”
“......”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今天聽了阿fa的《假如讓我說下去》”
“假如讓我說下去的話。如果今天游艇傾覆你會來找我嗎?”
“萬一下暴雨你回來找我嗎。”
“如果今晚臺風登陸,你會接我的電話嗎?”
大顆大顆的晶瑩的眼淚,掉落在手機屏幕上。
禮汀接着打字:“我好害怕,擔心今晚有一個女孩子在你懷裏,和你擁抱着睡覺。來意大利以後,我老是患得患失,因為我們很久沒分開這麽長時間,我感到不安。”
“你為什麽不回複,我難過死了。”
“你總是生氣我用自己的命,賭你會不會來救我。這裏馬上要刮臺風了,我想一個人在斯裏蘭卡島等你.....我最後賭一次,我覺得你會來。可能會很危險,但我很迷戀和你殉情的感覺......我性格很糟糕吧。”
發出最後一句話,禮汀的手都滲出細密的汗水。
她回房間換了衣服。
繁複的,長長的裙擺在地上撒開,就像一只被扯下半邊羽翼的蝴蝶。
她把關機的手機插上充電線,鎖在房間裏。
她給孟絲玟發了自己已經安穩入眠,上岸前,請不要打擾的消息。
她赤腳走過白色的船舷,踏上一直安置在外的游艇梯。
一步,一步。
身後浪潮就像透明珍珠一樣飛濺起來。
禮汀觸及到冰涼的海水的時候,腳掌被瞬間的濕潤和懸浮感,帶來了一絲不适。
“嘩啦——”
她跌入海裏。
全世界都是水。
鹹腥苦澀。
接踵而至的是窒息的感覺。
臺風馬上要過境,
周圍的洋流充斥着洶湧和不安。
平時碧藍到澄澈的淺灘海水,也變得渾濁。
“我知道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永遠會來救我。”
“哥哥,我要你刻骨銘心地愛着我,深度超過你喜歡她十三年的長度。”
“如果你不來。我就會死,魂魄都會散在這裏,你永遠也找不到我。”
“我想賭一次。”
禮汀撫開貼在額角濕潤的黑發,轉過身,往遠處斯裏蘭卡島游去。
途中嗆了好多水。
她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在海水裏哭出來。
“哥哥,我等你。”
深夜,莫爾塞姆的中心廣場上,空曠的陳列着阿爾薩斯古建築的風格。
發動機瘋狂尖銳的呼嘯聲,劃破黑夜的寂靜。
坐在駕駛位的江衍鶴正在高速行駛的車內。
他穿着黑衣,平直狹長的鎖骨溢出細密的汗液,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包裹了緩沖護具。
頭頂也戴着頭盔,露出漆黑深邃的眼睛。
他的眼神專注又淩厲,卻十分游刃有餘地躲開了一個障礙物。
時速指針逼近220公裏。
江衍鶴也沒有絲毫踩剎車的打算。
修長的手指在雪亮的車燈的映照下,骨節鋒利漂亮,青色的血管微凸的筋骨一動,他繼續加速。
在時速250公裏時。
駛出中心廣場,來到了森林的濕潤黑土地上。
保持在四周無人的情況下。
目标是遠處疊起的巨大土堆。
他彈開安全帶,覆手解開車門,拉起手剎。
“咚——”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潇灑又酷,跳車的幅度渾然天成。
他迅速從高速運轉的跑車裏滾出來,巨大的慣性讓他在地上旋轉,裸露在外的冷白的皮膚,在地表摩挲。
用于防禦的護膝也被礫石磨破,終于在草垛裏碰撞停下。
“嘶。”
扶着樹站起身。
江衍鶴試圖活動了一下手腕。
他摘下頭盔,露出濕潤的黑發,和被熱氣炙烤到殷紅的薄唇。
除了渾身的擦傷,他的位置選得堪稱妙絕,沒有骨折。
“哐啷——”
“嘭——”
他下車以後價值上千萬的新款布加迪也沒有停下。
在眼前撞到巨型土坡上,車前蓋完全變形粉碎。
江衍鶴冷戾地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轉眼走開。
被他改裝後的車完美地令人窒息。
只要速度超越兩百公裏,剎車完全沒用。
想到即将落網的魚。
許轶和禮銳頌。
他抿唇一笑,晃了一下腦袋,被利石割傷的眼睑下方,在汗液的浸潤下有微微的刺痛感,更顯得淩厲混痞。
放置在膝蓋墊包的手機屏幕已經粉碎。
他剛打開手機,就聽見電話那頭的莫浠咬牙切齒地大罵起來。
“殺千刀的江衍鶴!你就是一個瘋子,沒有剎車的改裝跑車你也敢開,這條命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刺啦——”
尖銳的剎車聲傳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開車來的人是滿頭大汗的霍鴻羽。
“小鶴,小鶴!”
霍鴻羽跑下來的時候,腳一軟,差點跌倒。
他找到渾身擦挂痕跡的江衍鶴,幾乎看到神跡一樣哭嚎起來:“天啊,你居然活着!小鶴,你吓死我了,你為什麽要自己去試這輛車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別啊哥,我還靠你給我找工作呢!”
霍鴻羽哆哆嗦嗦地牽起江衍鶴的衣擺。
确定他是個活人以後。
“你沒事就好。”霍鴻羽返回車裏猛灌了一口水,上氣不解下氣地說:“你牛逼,居然不聽我們勸阻,開沒有剎車的改裝車。我他媽這輩子都不敢做這麽離經叛道的事,莫浠也被你吓死了,他怕看到你血肉模糊的樣子,還在克勒貝爾廣場上等你。只有我豁出命來給你收屍,我算不算是你過命的兄弟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心有餘悸地去觀測江衍鶴的神情。
對方沒說話,正專心地用手指滑動着收到的消息。
“誰給你發那麽多消息啊,翡姍發的?這麽多,應該不是禮汀吧。”
霍鴻羽露出了八卦的神情:“你告訴我,你老師給你養大的小情人,是不是打算為你獻身啊。”
“讓莫浠調一輛直升機過來。”
江衍鶴神色冷峻。
他英隽的下颌都繃緊了:“立刻,馬上!”
霍鴻羽接通電話,聽到耳畔傳來莫浠心有餘悸的罵聲。
他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浠哥,小鶴要一輛直升機,看樣子是要去接翡姍,享齊人之福了哈哈哈。”
“什麽齊人之福?”
江衍鶴擡手一把調笑的霍鴻羽抓過去。
他眼睛猩紅,拎住霍鴻羽的脖子,惡狠狠地對峙說:“誰讓你那天在她面前瞎說的?”
“我說什麽了....你的小情人是翡姍嗎?”霍鴻羽撐住身體:“我當時不是不知道小禮妹妹在門後面嗎?我只是在開玩笑....”
“不知道就沒有錯?”那人聲線涼薄。
“發生什麽了。難道是禮汀.....出事了。”
霍鴻羽收斂住笑容:“難道你現在就打算開飛機去找她,需要我陪你去嗎?”
“嗯,我要回意大利。”
江衍鶴身影壓迫感十足地覆蓋在他的頭頂。
他牙關咬緊,臉龐上的傷痕清晰可見,冷白的皮膚在黯紅的擦傷尤為矚目。
他手指猛地放開霍鴻羽的衣領:“滾,你別煩我。”
對方後退兩步,倚着草垛咳嗽起來:“小鶴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
江衍鶴眼神格外兇凜,嗓音澀啞不帶半分情感,轉身威脅道:“你在這裏給我盯着我設計的跑車Sieben改裝,以後再說任何我選妃,養情人之類的話。禮銳頌即将到來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我說到做到,不留絲毫情面。”
我真的能日更,最後信我一次T.T
順便62章裏提到過。
某人的擇偶标準,是絕對忠誠。
所有的女孩子裏面只有一個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