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歸汀
歸汀
春日薄晝短夜長,禮汀被他的手臂穩穩地圈着,攬緊。
她在他懷裏睡得昏天黑地,皮膚觸碰的地方,滲出了細密的汗。
奇怪的感覺逐漸疊加,到最後,已經很習慣他的存在了。
即使在最不适的時候,她也舍不得伸出細細的手指,抓撓他的背。
小貓對他的愛幾乎逾越了一切本性。
剛才結束了一次,禮汀呼出粘稠的空氣。
她整個人踩在雲裏,手向外虛虛推拒着他,本能又在迎合他,眼淚不受控制得往下掉。
江衍鶴沿着脊背撫慰她,低下頭吻她的眼淚,在她耳畔呼吸:“甜的。”
再來一次的話,她可能徹底承受不住了。
所以他狠狠壓抑了,看着她蒼白皮膚寸寸泛紅,就洶湧的別樣心思。
禮汀卻不知道,計劃得逞的空虛感,帶來巨大的難過。
心裏忐忑,她艱澀地把手指搭在他手臂上,環住他。
想被他安撫,她聲音細軟地說:“哥哥,再親我一下好不好。”
那人撐在她頭頂笑,很享受和她玩純愛的模樣,寵溺又縱容地說:“好啊。”
他專心吻她的時候。
Advertisement
禮汀掉下了一滴眼淚,從眼尾劃破,泅入烏黑的發絲。
他永遠也不知道,因為給他下藥這件事,她感到無比難過。
但她一點點也不後悔。
在他面前,她曾經小聲地和他講過:“我想要你愛的是我的靈魂。”
那現在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和他上床,做到昏天黑地的自己。
是不是再也沒有,他喜歡的靈魂了。
下藥的晚上,怎麽回憶,她都覺得恍惚着,再也想不起他當時的神情。
他反複問了幾次,問做了什麽壞事,可是都被她糊弄過去了。
被他寵溺着,保護起來的自己很壞,
被他縱容着做危險事情,想方設發引來其他人,讓他吃醋的自己也好壞。
明明從一開始,想辦法接近他就滿足了,到後來,越來越沒辦法滿足。
他幫她催吐,幫她緩解不适。
換來的就是自己的恩将仇報嗎,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得到他。
貪婪、嫉妒、驕傲、淫.欲,逢人就對別人炫耀他的存在。
身體還是孱弱的,纖細蒼白,弱不勝衣,可是每一寸都浸着淫.蕩和誘惑的毒。
“哥哥。”
他沒回答,只是揉了揉她的耳朵,把她更深地圈進懷裏。
禮汀壓抑住哭腔,用一種很清冷,很淡地聲音重複了一遍:“哥哥。”
幾乎是迅速,他察覺到她的情緒有異。
他躺下來,把她抱到他溫暖的胸膛上,手扶住她的脊椎,幫她揉捏着她的酸麻的脊背。
他嗓音微啞,浸滿青年欲望的低沉,說話時胸腔溫熱:“怎麽?”
禮汀搖搖頭,乖巧地倚着他,和他的皮膚緊緊相貼,安靜地聽他的心跳。
但她心裏想:“我可能不能陪你看櫻吹雪了。”
江衍鶴于她,就像堕入深海裏握住的小小氧氣瓶。
太愛了,完全離不開。
但是,想要逃走,離開他才能學會游泳。
不要再這樣壞下去了。
還沒吃晚飯。
霍鴻羽在房間,泡着單獨的溫泉。
他頭頂着一條青綠色毛巾,和顧家的顧堅白在一起打游戲。
等了許久,孟絲玟還不來給他擦背。
霍鴻羽手指碰翻了酒杯,酒液流入浴湯裏。
他一個人遍尋不到什麽情趣,越發浮躁起來。
再加上操作失誤,這把結束,會從宗師段位上掉下來。
“哪去了?”
霍鴻羽給孟絲玟發消息,對方回複地姍姍來遲:“在旅店外,做全身皮膚護理。”
高煜帶着一個長腿模特來找他。
他的手裏拎着葉家為了息事寧人,贈送的香槟,是價格昂貴的酩悅。
上一次高煜喝到這種香槟,還是在他未成年的時候,在他羽哥的游艇上喝的。
這次,又喝到香槟。
怎麽可能不來找他。
況且高煜很喜歡孟絲玟這個擅長拍照的好姐姐,她不愧是京影的,審美就是不錯。
霍鴻羽房間裏,溫泉煙霧缭繞。
高煜身邊的辣妹,一副搖滾甜心機車打扮,大冬天地裹着貂,穿着粉色虎皮小吊帶。
兩人安置在沙發上,高煜拿着酒瓶,來找霍鴻羽,準備獻寶。
“羽哥,怎麽就你一個人,玟玟姐呢?”
沒想到他羽哥頭上戴着綠毛巾,從煙霧裏看猶似一只扣在頭頂的綠帽子。
霍鴻羽正在狼狽地擦拭身上的酒液,看上去還有幾分猙獰。
“她不在,酒擦在我身上了,我他媽現在一看到酒就來氣。”
高煜:“我們準備去俱樂部,玩酒桌游戲,你來嗎,我姐姐也會來。”
霍鴻羽咬着牙拒絕道:“沒時間,因為我正準備出門和人玩強制愛。”
他搭了一件淺色花紋外套。
一邊走,一邊噴發膠,走路步步生風,又氣急敗壞地轉身拿了車鑰匙。
霍鴻羽叮囑高煜:“還有,你自己給我好好把握尺度,再意亂情迷,都得戴好套,要是你在這沾上什麽病了,他媽的自己回家找你姐夫哭去,我一天殚精竭慮的,還得照顧你。”
他趕到美容醫院的時候,孟絲玟剛做完全身護理,從樓梯上下來。
皮膚保養結束以後,她用圍巾把臉都遮擋了起來。
看見霍鴻羽和司機在門口等,她也不理會他們。
刷完卡。
她戴着墨鏡,裝作什麽都沒看到,從街沿下準備悄然離開。
“你幹什麽?”
她明知道,會被人反剪住雙手拖上車,但還是要做到最後的叛逆。
“你啊。”
她坐到車後座的時候。
他終于做了今天飛機上想對她做的事。
他看到她眉心的那顆痣,在美容院注射完水光針以後,更明顯了。
之前只覺得她的臉圓幼可愛。
可是那顆痣,在她擡起眼睛的一瞬間,讓他心尖一顫。
吻落下去的時候,氣氛甚至有些溫情脈脈。
兩人回到溫泉酒店。
他被一大群的,準備來和江衍鶴偶遇的美女,包圍着的時候。
孟絲玟冷眼旁觀,撇下他徑直往房間裏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
霍鴻羽老覺得,孟絲玟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閃。
平時這女人硬氣得很,說話句句帶刺。
今天在車上被他粗暴地親吻也沒有反抗,還溫軟地坐在一旁,沒有吱聲,還是第一次。
霍鴻羽趁她去給他準備料理的時候,查看她的手機。
他試圖做一個可恥的名偵探。
手機劃開:
【玟玟:小汀,你認真的?】
【玟玟:真要做到這一步嗎?】
【玟玟:霍鴻羽那裏應該還有一點,你想好,我下午回來的時候,就拿給你。】
【小汀:嗯,我确定。】
【小汀:我要給江衍鶴下藥。】
藥是什麽,霍鴻羽哪裏需要多想。
他和孟絲玟在一起的時候,兩人根本沒有生過病。
來京都以後,她沒怎麽反抗,他還沒給孟絲玟用過那種藥。
只是從國內上飛機的時候。
藥物單獨放在了一個小盒子裏。
現在盒子空了。
霍鴻羽緩慢地擡起頭,看着拿食盒,走過來的孟絲玟。
他單眼皮高鼻梁,面部輪廓硬朗,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他擡起眼睛凝視孟絲玟,發現對方眼神閃爍,她的嘴唇吓得泛起蒼白色。
“你居然給了禮汀催.情藥,準備下給江衍鶴?”
霍鴻羽先是笑得不行,還樂颠颠地問她:“為什麽突然想起,撮合江衍鶴和別的女人了,你想通了?”
江衍鶴....
江衍鶴!
霍鴻這才反應過來,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給江衍鶴下藥,那還不是找死。
要知道,那個人能分辨得出來催.情藥的味道,而且他一貫警惕,面對別人遞來的東西都非常抗拒,不會留下絲毫的痕跡,又怎麽會喝下催.情藥。
他們有個朋友,叫曹茜,給江衍鶴下過藥。
江衍鶴在賭桌上翻雲覆雨,在酒桌上也千杯不醉。
那天下了藥的酒,是怎麽換到自己面前的,霍鴻羽完全不知道。
這時候霍鴻羽本來也葷素不忌,卻沒想到這件事鬧大了。
霍鴻羽他爹,直接給他停了一個多月的卡。
被遣送到美國的他,得到了江衍鶴的救濟。
那人語氣淡淡,說之前感謝替他擋下一劫。
其實兩人高中就認識,關系也很好。
但江衍鶴和莫家的莫浠,以及賀泠京關系要好一點。
莫浠為人狡猾,遺傳他爸爸,撈偏門到現在京商前列,人也聰明。
另一個,賀家沒落過。
但是賀泠京是一個偏執狂,孤僻又兇橫,誰都知道他不好惹。
十六歲就會開飛機的,除了從小精英教育的江衍鶴。
還有賀泠京。
在海霓高中的時候,她和朋友去海島郊游失蹤。
賀泠京沒拿到駕駛證,他就敢駕着私人飛機去救她。
這一群人裏面,就江衍鶴性格最好,最大方,豪擲千金。
看起來冷淡英漠,會笑着旁觀別人為他發瘋,但他萬事周全,絕無讓人诟病的地方。
他性格惡劣,全是因為Phallus常年規訓他,壓抑他的本性。
霍鴻羽甚至知道,官山道31號的那座翡翠珊瑚礁。
Phallus非要讓江衍鶴牢牢記住,要好好對待翡珊,才搞來這麽一樽請不走的風水山。
至于禮汀。
這個妹妹,霍鴻羽高中就見過。
想到這裏,霍鴻羽害怕兩人在催.情藥的事情上,遭遇不必要的誤會。
思忖片刻,他還是決定給江衍鶴打電話。
撥給江衍鶴,響了幾聲,很快被接起來了。
那人情緒浮躁,對霍鴻羽的不切入正題,也感到不耐煩:“別煩老子。”
霍鴻羽繞着彎,說了下午外面一堆等着見他的女人。
他顯然更不耐煩了。
霍鴻羽:“鶴哥,葉澤川這件事還鬧得挺大的,你萬事小心,哪怕周圍的人.....”
他拐彎抹角到這個份上。
江衍鶴一定會聽明白的吧。
那人根本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反而随意地挂了電話。
酒店裏有銀灰色的細漁網制成的衣服。
霍鴻羽眯着眼,觀賞半跪着的孟絲玟系好肩帶。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J:你學制不是三年嗎,年末會實習?】
【霍鴻羽:本來說去加州實習的,回國不依靠我爸沒辦法找工作,怎麽,哥哥打算收了我嗎。】
【J:之前說好去意大利,我沒忘,你陪我去,叫上許轶和禮銳頌,回來了,我就收你。事兒沒平息之前,我心裏浮躁。】
【霍鴻羽:哥哥,愛了。好的,收到。需要我貢獻幾輛跑車嗎?】
【J:錢我多的是,你只需要陪他們玩。】
【霍鴻羽:我辦事,你放心。再說我還就指着看你帶我去度假了,這次的事,會鬧的很大嗎?】
【J:不會,不想髒手,送他們自刀就成。】
【霍鴻羽:行,但我得先說好,要是這段時間我的人做了什麽錯事,你要放我一馬。】
再擡起眼,孟絲玟仰頭,擔憂地詢問:“怎麽了?”
霍鴻羽挑了挑眉,打算繼續吓她:“江衍鶴能聞出來催.情藥的味道,之前有個給他下藥的女的,被他換了杯子,最後鬧得很大,你說呢?”
孟絲玟嗫嚅道:“他....那個人...如果他知道酒杯裏被下了藥,還喝掉的話,會發生什麽?”
“靠這種方法接近他爸的女明星,也只有被封殺一條路,鳳冠寶珠演古裝的那個女星樊筠夕,不知道是從哪打聽到了江明旭的喜好,為了那年的電視獎大滿貫影後,大冬天穿着禮服裙去了江家。察覺到不對,下大雪直接把人給趕出來了,牛逼嗎?這種家庭,能上催.情藥的當?”
孟絲玟身體顫了顫,擔憂的陰影,逐漸在心裏擴大。
她後悔了,不應該任由禮汀去下藥的。
早知道就好好勸住她了。
孟絲玟心裏難過,這兩人為什麽這麽多波折呢。
他剛從葉澤川手裏,把禮汀救出來,就又造成新的誤會。
來箱根這麽久,朱茵敏可不像這群人,有什麽度假的心思。
自從那天,穿着大振袖和服,對他逼婚以後。
朱茵敏一直都沒有過心裏的那道坎。
她很想找機會和他聊聊,把禮汀,還有未來的事情說清楚。
收到送來的甜食禮盒,推開房間門的時候。
朱茵敏意外地發現,屋外最初盛開的淺粉色櫻花,和下了一夜,終于變得細微的雪花冰晶一起,堆滿了那條長長的走廊。
很驚喜,時間仿佛回到了之前遠遠合照的櫻花路。
房間裏的景觀火爐,發出噼啪聲。
同來的表妹由美,一邊漫不經心地挑選名牌手袋的圖樣,一邊慫恿她:“你叫上衍鶴哥哥一起走走呀,培養一下感情。要知道上次櫻吹雪,還是他陪你在倫敦的邱園看的呢!”
朱茵敏來箱根,就沒和那人碰上一面。
她想了想,在景觀湖外面徘徊,看到在雪後,湖泊裏飄落着很多水杉的葉子。
想到那天不知好歹的禮汀,也只有她才對旅店贈送的馬卡龍感興趣。
上不了臺面的人,永遠都上不了臺面。
“你讓最近的一家法餐準備一下,我中午會和他去吃鮑魚惠靈頓。”
由美放下手裏的名冊圖,咬了一口手上的巧克力布朗尼:“好耶,我也不想一天到晚,關在房間裏悶着,自從姓葉的走了以後,連個和我逛奢品店的人都沒有了。”
朱茵敏提着打包好的鑽石馬提尼。
她穿過走廊,來到江衍鶴的私人vip森林浴場的房間門前。
“江衍鶴,你在嗎,小鶴,我知道你在裏面!”
朱茵敏摁着客房門牌下方的門鈴。
她在來之前,詢問過溫泉房間的負責人。
對方恭敬地和她說,今天一早并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去。
朱茵敏在門口等了很久,她從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她篤定江衍鶴一定會出來。
朱茵敏一直都深切地知道。
Phallus虧欠着朱家,他的賬只能江衍鶴來還。
所以他就算再不耐煩,也會像蒸發的水滴一樣,升入屬于她的天空。
沒人回應。
朱茵敏屏住呼吸等待了很久,手上裝着鑽石馬提尼的袋子,都滲出了細汗。
門緩慢打開,縫隙裏是一張英俊的臉。
那人個子很高,似乎剛睡醒的模樣,懶怠地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手裏夾着煙,煙霧在他手上缭繞上升。
朱茵敏在他不怎麽耐煩地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迷戀地用嗅覺探詢他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的煙草味很淡,徒留薄霧遮住了他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冷漠又充滿着距離感。
但不得不承認,他身上的有一點淺淺的腥味混着荷爾蒙的味道。
朱茵敏說不清她現在什麽心情。
就好像看見了一種發情期,并沒有得到滿足的野獸。
對任何看見他的生物,散發着濃烈的誘惑。
她心裏感覺到一些隐秘的快感。
即使和蔣嘉禾在床上纏綿的時候,也沒得到的,讓人身體發軟的感覺。
那種,被他身上的性張力絕對吸引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的興奮感。
她忍不住向他身後望去,充滿了窺探和好奇的眼神。
“你來這裏做什麽?”他語氣不善。
“和由美一起,打包了好吃的甜品,想讓你也嘗嘗。”朱茵敏提起馬提尼,好奇地往四周往了一下:“小鶴為什麽不請我進去坐坐呢,我們吃完甜品,一起去外面走走。”
“你在找什麽?”
江衍鶴擋住門後,眼神落在她臉上,像飄在她臉上的雪,毫無溫度,刺激得她心髒一縮。
“因為我之前看到了小鶴身邊那個女生,她在外面和我吵架,态度很惡劣,說的話淫.亂又下流.....”朱茵敏說到這裏,不悅地蹙眉。
不等他開口,她又自顧自地對着他發表長篇獨白:“我很擔心她一直糾纏着小鶴,如果你沒辦法擺脫的話,我可以幫你。要知道,我和你認識這麽多年。雖然前幾天的事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但小鶴要知道,我們注定是一對,因為你老師虧欠着——”
“說夠了沒,我什麽時候賦予你資格來對我的私生活指指點點?”
江衍鶴微微眯着眼,散漫的語氣,逐漸變得淩冽起來。
“別以為能威脅到我,我告訴你,他的債我會還,但也僅限于此,讓你爸好好等着。”
他本來把那個蒼白脆弱的人束着,搞得她都快化掉了。
突然被人打斷的滋味,讓他煩躁得不行,露出一點青年的急切和桀骜。
朱茵敏臉色變得難堪:“你難道不想和我結婚嗎.....你別忘了…”
“我上次就說了,你再折騰出這種事,朋友都沒得做,事實上不是我老師留下這檔子破事,我恨不得和你死生不相往來,懂嗎?”
他的語氣還算平靜,态度冷靜強勢。
見朱茵敏伸出手來拉扯他,想要看他身後。
江衍鶴眼底蟄伏着不耐煩,在煙草濃郁的白霧裏,咬字殘忍:“所以你現在,趕緊滾,消失在我的視線。”
“不可以對女孩子說這種話。”
聲音細弱,是從他身後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朱茵敏越過他的手臂,徑直向後望去。
禮汀黑發綢緞般散落下來,松松地穿了一件他的外套。
下地的時候,纖細的雙腿有點不穩,差點跌倒在地毯上。
她乳白色的皮膚都像被狠狠亵玩過一樣,消瘦單薄的肩膀,沒辦法撐起衣服的重量。
赤.裸的腳掌緩慢地穿過地面,她走過的地方,帶着一點濕潤的稠,從上面跌落下來。
任誰一看,都知道那個是專屬于他的東西。
她柔柔地站在江衍鶴身邊,伸出滿是吻痕的手腕攬住他。
當着朱茵敏的面,埋頭蹭了一下:“不要對別人這麽沒有禮貌。”
瞬間,她又松開了。
察覺到禮汀松開,江衍鶴眼神一沉,留戀地看着她。
“他不懂事。”
禮汀嘴唇被蹂.躏地像豔麗的花瓣,脆弱地輕輕顫抖,聲音有點啞。
她撩動黑發,露出滿是痕跡的脖頸,糜麗又纖弱的,在空氣中就像會折斷一樣。
那人觀察着她,眼睛裏浸滿欲,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了。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呼吸漸沉。
禮汀凝視着朱茵敏的眼睛,蒼白又輕柔地開口。
“讓你久等了,我說過他一看見我的身體,就迷戀到瘋狂的地步。看到誰,都會和別人鬧矛盾。剛才他對你說讓你滾這種傷害你的話,我替他向你道歉。”
江衍鶴想要拉她,被她顫抖着眼睫躲開。
她向朱茵敏道歉鞠躬的時候,露出鎖骨下的皮膚晶瑩如雪,執拗地不要觸碰他的模樣,讓他心髒抽疼。
這一抹雪,昨晚還在他的懷裏被炙烤融化。
現在卻凝結起來,要裝的不熟悉的樣子。
他的角度,能看見她瑩白的耳垂,和下面漂亮修長的天鵝頸幅度。
被他折磨到迷離的眼睛,此刻清澈脆弱。
眼尾微紅,帶着薄薄水光,黑色的睫毛顫抖,像水霧中的蜻蜓。
擋在江衍鶴面前,替他道歉的。
這一生,他只遇到了一個人。
她拖着被他嘬和咬到到處都是痕跡的蒼白身.軀,還要幫他維持禮節。
不行了,沒辦法維持理智了,她就是催.情藥。
她顫抖着灑下催.情藥的白葡萄酒。
被他打翻倒在地毯上。
她不知道。
他一口都沒喝。
卻因為她渴求地說一直想勾引他,徹底燒灼了理智。
此刻,好想當着朱茵敏的面,狠狠宣誓主權。
把她束在懷裏,開始下一輪。
不可以,為他,給別人道歉。
讓她不可以,再對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講話。
不可以,再看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一眼。
只能徹徹底底地屬于他。
他把禮汀抱起來,她好輕,像羽毛一樣倚着他。
他單手攬着她,蒙住她的眼睛:“不許你看別人,誰準你下床的。”
“你不講道理,欺負人。”她說完,伸出手攬住他,任由他蒙住自己眼睛。
“誰讓你給她道歉,她算什麽?”他心疼地說。
那人咬字冷漠,看向門口的朱茵敏。
她已經完全震撼了,目光呆滞,不相信這是她認識的江衍鶴,不相信他語氣裏的寵溺和占有。
見朱茵敏不動。
他眼底溫情瞬間消弭,充滿了威脅和壓迫。
“你還打算進來繼續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