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書名、關鍵詞

第53章 歸汀

歸汀

孟絲玟回到森林浴場的時候。

天幕已經完全黑了,只剩下澄澈的燈籠罩在溫泉池的水霧上方,四周寧靜一片。

“小汀?”

她擔憂地找了一圈禮汀,最終無人回應。

溫泉滴落下來的泉水,在石頭上發出汩汩的聲響,讓她感覺到濃重的不安。

剛進入俱樂部的門,裏面的人個個吞雲吐霧,火星明滅,煙霧缭繞。

孟絲玟往裏面走。

她試圖找到禮汀的身影,看看她是否一個人回來了。

剛走兩步就被人叫住了。

轉身一看,呼吸驀地一窒,是江衍鶴。

孟絲玟從來沒有見過,江衍鶴露出這種表情。

他在她的印象裏,永遠勝券在握,端坐于上位,帶着嘲諷的笑意,看別人為他上刀山火海。

不只是女人,那人向來對接近的女生敬而遠之,他更擅長讓男人擠破頭腦,挖空心思,想換取一個在他身邊的位置。

甚至都不是雄競,而是馴化為他雄競的人。

他今天在牌桌上贏麻了,被一群男女纏着,一直不讓他走。

Advertisement

江衍鶴把撂下錢和籌碼往桌前一推,冷冽的氣息,混着醺然的冰茶酒味:“你們玩,我有事,不想掃興。”

他發出的消息無人回應,全都石沉大海,她沒有理他,是第一次。

就算是下午禮汀吃醋和他鬧脾氣,都把他放在第一位,她會軟軟地叮囑他,注意安全。

江衍鶴心裏亂糟糟的,擡腿就往門外走,正好遇到了從外面進來,東張西望的孟絲玟。

“她呢?”

煙霧裏,江衍鶴眼神淩厲,看清孟絲玟只是一個人過來的,他微眯了眯眼,手指虛攏成拳,在袖口裏捏緊。

門口的警示燈發出紅光,給他整個人渡上一層紅色的邊,襯托着他的黑色衣服白皮膚,就像一把染着血的刀。

“小汀沒有回到這裏嗎,我和她在溫泉池石頭上分開的,我以為她回來了。”孟絲玟語氣慌張,她懇切地望向江衍鶴,想要告知他事情的嚴重性:“她不見了。”

聞言,江衍鶴什麽都沒有說,邁開長腿,急匆匆地往外走:“我會找到她。”

孟絲玟小跑着跟在後面。

兩人找了很久。

到處都沒有禮汀的人影,孟絲玟在長木階下面,帶着哭腔一直找。

沒有。

森林裏沒有。

會客室沒有。

硫磺味厚重到幾乎刺鼻,到處都是彌漫的濕霧。

江衍鶴身上的蟄伏的戾氣被一寸寸勾出來,他眼睛沉得幾乎不見光,渾身都是水和硫磺的藥味。

他全身濕透,袖子挽起來,露出凸起的腕骨,線條流暢。

黑暗裏,卻再也看不見戀人在手腕留下的勳章。

他知道禮汀怕水,幾乎把溫泉翻了一個遍,甚至把大石頭搬開找她。

鋒利的石塊刺破他的側腰,被水一泅,鑽心地疼,他也一聲不吭。

那個小粘人精,下午才躲在懷裏哭着說,貓貓被丢掉會死掉的。

甚至聲音顫抖着,細細聲講,說現在沒辦法再離開他一秒。

怎麽可能主動不見呢?

禮汀對別人都很冷淡,在他面前卻很黏人的,只黏他,把所有的時間和愛都給了他。

她幾乎沒有朋友,每天都乖巧地等他回家。

不只是京都,從很久前,她眼神清亮地搭上小毯子在沙發睡覺,手指塗着剛才寫題弄上去的筆油,見他回來了,軟聲說:“要哥哥抱。”

她從來不任性,從來不要求,甚至他連奢侈品都從來沒有給她買過。

說起來真是上天垂憐,明明倚靠錢和權能獲得一切。

偏偏他和最想得到的人,是靠愛情在維系。

很純粹的,不依附任何外物聯結的,是愛情。

“江衍鶴!我找到了!”

“江衍鶴——”

孟絲玟拿着柳枝環,急匆匆地奔向全身濕透的江衍鶴。

“我被人叫走的時候,編了一個柳條花環,戴在禮汀的頭發上,我剛才沿着四方閣往vip單間走,這個花環掉在一間房的門前。”

“立刻帶我去。”他眼神漆黑,往岩石上走,水流發出嘩嘩的聲響。

走廊上,燈影幢幢掠過,孟絲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身後的人渾身在滴水,宛如希伯來語裏的地獄冥河之主,他呼吸沉重,似野獸在壓抑着怒火。

過往,他身上總帶着清淡烏木和冰山泉水的味道,冷冽又充滿性意味。

但此刻不是,他帶着藥味和血腥氣。

到達那扇門,孟絲玟正打算敲門。

下一秒。

“嘭——”

厚重的木門被人一腳踢開,轟鳴聲刺破空氣。

房間裏積壓的龌龊和不堪入目的隐私,悉數暴露在他們眼前。

鼻尖有飛.葉的氣味,江衍鶴攥緊了青白的指節。

他完全沒有和人交涉的心思,也沒有等待,身上壓抑的危險昭然若揭。

這是葉澤川的房間,門口放置着他從箱根收集來的日本武士刀。

地毯是青綠色的絲絨。

整個房間的色調澀暗,又寂滅。

禮汀趴在地毯上,手指摩挲地面,滲出了血,她腦袋還是眩暈的。

頸背帶出一道流暢的弧線,被情藥熏出了粉白的顏色,不盈一握。

她聲帶喊叫到撕裂,還在小聲嘟囔:“離我遠點。”

“走開啊——”

葉澤川剛才想要褪開她裙子領口時,遭到了激烈的反抗和踢打。

禮汀嘴裏發出破碎的音節,拼命反抗,她寧願死,也不要他觸碰。

江衍鶴走過來沉悶的腳步聲,一點點逼近。

葉澤川聽到了,這整個人像是被灼燙一般,擡手給了禮汀一耳光。

門開了,伴随着耳膜的轟鳴,葉澤川被人打翻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幻覺,飛.葉的瘾發作了。

剛才,他整個人抽搐起來,開始咳嗽起來,瘋狂吸鼻子。

上瘾後連帶的氣喘發作,渾身癢的鑽心蝕骨,他只能放開被迫禮汀。

江衍鶴進來,看見瑟縮在地毯上發抖的禮汀。

他心火将毀。

他愛憐地把她打橫抱起來,細致地放進放入常溫水的浴缸裏,把她身上搭着的黑衣服給她裹好。

“你身上也濕透了,換一件吧。”孟絲玟眼睛紅了。

那天,在雪山上,她被禮汀保護着,她卻沒有把她看好,她心裏愧疚。

江衍鶴沒有拒絕,他也擔心自己身上的藥味難聞,讓小貓不适應。

他接過孟絲玟遞給他的浴袍,露出勁窄的腰和寬肩,松松系上,束帶黑如永夜。

“哥哥...不要走。”

禮汀渾身都燙的發抖,雪白的手指想要勾出他的浴袍。

“難受嗎,乖一點,我等下過來,很快。”他長腿搭在浴缸前,給她放了一小半的水,這樣她就不會兀自沉溺到水裏去。

那人站在浴室面前,叮囑孟絲玟:“這裏安全了,你回去遇到任何人,無論誰問起來,都說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懂嗎?”

孟絲玟連忙點頭:“好。”

她垂着眼,帶上門,但她沒有離開。

“心之憂矣,如匪浣衣。”

好愧疚,她想守護他們,親眼見到這兩人安全才肯罷休。

她抱着臂站在走廊上,默默地回想着剛才高琬和她說的話。

眼睛通紅地發出一聲嘆息。

孟絲玟走後。

房間裏氣氛瞬間變得濕冷可怖。

江衍鶴修長一腳擡腿掃來,葉澤川還來不及慘叫,就被人貼着臉,狠狠踩在腳底。

被他當腳一踹,葉澤川鼻尖瞬間出血,呼吸不暢,幾乎窒息。

那人緩慢地欣賞着葉澤川從箱根收集來的武士刀,露出了一點柔戾的笑意:“很會享受,活得不錯。”

葉澤川不怎麽會使用武士刀,只當成某種危險的自殺刑具。

這麽多黑鐵鑲金,于他是葉公好龍。

“我看你是活得太悠閑了——”

江衍鶴一字一頓,對葉澤川來說,都是酷刑。

葉澤川還沒反應過來,遮住所有光線的是一雙嗜血般痛紅的深邃眼睛,撐在他頭頂。

他費力往上看,那人不見天光的眼睛裏,似乎有一面鏡子,映照出卑劣又泥濘不堪的自己。

下一秒,覆蓋在他頭上的脅迫感消失。

“刺啦——”

江衍鶴抽出來一把牆上挂着的武士刀,他修長手指翻轉,穩固地把長刺刀拿在手上。

“葉澤川,你知道嗎?死更是極樂,為了感謝你沒碰我的女人,我賞賜你,送你去嘗試的資格。”

他劍道四段,玩刀當如穿雲蛟龍,武神在月曜日親臨,誘得那把天價武士刀,瞬間認主。

那人眼梢掃過來,美到危險和異端,淩冽地寒光在他面龐上晃過,可怕到讓人屏住呼吸。

他清霁又柔和地笑了:“她會害怕,所以,我關燈了。”

他寧願自己滿身血腥,也不要一滴血染污她澄澈的眼睛。

月色從和風居室的楓樹窗邊一涪涪徜徉在地面,涼薄的春寒和溫泉的水霧在房間裏蒸騰起來。

類似契科夫所言:“不該說月色如何明亮,請展示碎玻璃片上的凜冽寒光。”

他向來不是色厲內荏,沉默着逐漸向他走過來,一步一步,宛如死神降臨。

江衍鶴融在黑暗裏,刀尖寒光流轉,猶似恫吓。

他手指上有薄薄的繭,因為對刀具過分熟悉,他摸到這是一把合金鋼。

那是一把三菱刀,刃寬大概2cm,刃長48cm,刀體淬入薄量的砷,有毒素,不過尚未開刃。

葉澤川已經開始發抖。

他脊背僵直,咬緊牙關,之前模糊的意識已經在瀕死的寒意中,變得恢複清醒。

“江衍鶴,你不會動我,因為你知道我家裏東京很有名望。我心裏明白,你們一家根正苗紅,一點從國內移民的打算都沒有,怎麽會不把法律當回事?”

“是嗎?”江衍鶴輕聲笑,似竹節發出清冽脆響,把刀尖置于地面,薄薄地陷入地板上,他半跪下來。

他眼底笑意剎那消散,只剩下無盡地兇凜,冷白的面容美的近乎邪典:“可惜,你沒辦法和一個死人追溯法律。”

“什麽?你瘋....了?你居然為了她願意去死?”葉澤川牙關顫抖,發出咯咯的脆響,身子抖得宛如篩糠。

“死哪有淩遲可怕?”

那人渾身蒙着戾氣,刺刀刮過地面,發出類似古琴弦的迸裂之聲:“你如果剛才解開她的領口,看過她的皮膚,我一定把你的眼睛剜出來,一刀一刀地旋轉着,挪動着,抽出來。”

葉澤川心髒被捏緊一般害怕:“不要.....我沒有....”

他的冷汗從身體各處湧出來:“我真沒碰她,之後我瘾犯了....只是給她下了藥。”

江衍鶴臉上看不出一點愠怒:“嗯?下藥,我就能輕輕放過嗎?”

他的尾音宛如嘆息,又似乎在商量,不,根本不是商量,是極為冷靜地在衡量。

那人起身踱步,随意地把那把軍刺放在酒架上。

櫥櫃的酒架上搭着宛如血污顏色的法蘭絨的酒布。

葡萄酒瓶是圓柱形,刀尖沒有放穩,劃拉傾倒下來,将一瓶名貴的康帝掃蕩在地上。

因為沒有放出分酒器均衡,所以落在地上的酒漬發出氣泡破裂的細微刺啦聲,混着刀尖跌落在地的巨大轟鳴。

瓊漿玉液飛濺到葉澤川的身上,似噴濺的鮮血血珠。

到處都是酒液的氣味,葡萄發酵的薰氣,讓人頭腦發昏。

葉澤川暈厥了短短幾秒。

緊接着,他就被端站在上方的人,用紅酒澆醒。

“啊啊啊...咳咳....別殺我。”葉澤川聽見刀掉到地上的悶響,費力地抱住頭,整個人縮成一直被雨淋濕的醜陋鹌鹑。

“為什麽要怕我呢?”江衍鶴在他頭頂哼笑了一聲,眼裏充斥着同歸于盡的瘋戾,手指劃過葉澤川脖頸的青筋:“你不是和朱茵敏,上趕着要來貼附我嗎?”

下一秒,他又嫌棄葉澤川的冷汗弄髒了他的手,于是拿起另一瓶康帝,勉強沖刷了一下他的骨節。

像是儀式感一樣,直到他的整雙手都覆蓋滿烏紅的酒液。

血一樣的酒漬濺落在他冷白的手指上,美得讓人屏住呼吸

價值高昂的康帝舍不得離開,沁入江衍鶴手心冰涼的紋路裏。它們悉數纏繞着他的薄繭,再留戀不舍地濺落下來。

整個房間的刀,都待價而沽,渴求地等待着他的臨幸。

甚至房間裏的空氣,全是嚣張又瘋狂的酒液味道,像某種領地的絕對入侵。

江衍鶴是永遠的施予者,是勝券在握的掌權人,他統治着房間的一切,聲音懶撒地笑。

“糟糕,你的刀被酒弄髒了,我們今晚換一把刑具吧。我保證很溫柔,就像你進入你的情人一樣溫柔。”

房間裏,空氣中溢滿酒泡沫破裂的香味,讓人酩酊,陷入想要為他赴死的眩暈。

江衍鶴起身離開,眼光一寸寸掠過牆上的各式刀具。

宛如岸邊踱步的野鶴,就着月色,重新挑選适宜的那一束水面長枝,以供栖息。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葉澤川艱難地哀嚎着:“你看上哪把刀,我全部送給你,給我一個活口吧,小鶴,求求你。”

“你碰了我的女人,這破刀也配和她比?”

江衍鶴把玩着剛從牆上抽出的小刀,攏在手心把玩。

這把刀已經開刃,刀柄是風林火山的細紋,應該是德川家族的名刀。

葉澤川看他握着小刀一步步走近,已經吓得魂飛魄散:“我沒有玩她,她很激烈地反抗我,我臉上手上都是抓痕。”

小貓心裏只有一個人,怎麽可能容得下別人竊玉偷香。

江衍鶴眯了眯幽深的眼睛:“我告訴你,你補償不了我的愧和痛,更不應該用一堆破刀來和她類比,她剛才遭遇的恐慌,我要你百倍奉還。”

就在這一瞬間。

“撲哧——”是皮肉被利刃捅破的聲音。

葉澤川的手心被江衍鶴捅了一個對穿,深深地陷入原木地板裏。

那把小刺刀快準狠地,斜着穿透他的掌紋生命線。

他想被釘死在案板上的魚,使勁哀嚎起來:“啊——”

他的手指痙攣起來,血液從指腹間流出來,混合着剛才那人打碎的酒瓶流出的酒液。

太痛了,他差點失禁。

“剛才就用這只手碰她的嗎?”

溫熱的血在暴露在春寒料峭的空氣裏的那一刻起,葉澤川身上溫度散盡。

江衍鶴不笑了,他的眼神驟變成陰冷和恐怖,宛如毒蛇蜿蜒着吐着信子。

葉澤川幾乎發不出聲音:“再也不敢碰她了....不敢....”

下一刻,另一只手也被人擒住,放置在地板上。

但是這一次,江衍鶴,并沒有刺穿他,反而用刀尖,玩弄似的刮挲着他的手心。

“你好像,有些事瞞着我。”

他修長的腿扼制住葉澤川的脖頸,牙齒咬住帶着血腥味刀柄。

他換了只手,姿态閑适,仿佛手指尖夾住的刀鞘,只是一根被燃盡的煙頭。

江衍鶴極為清醒,情緒沒怎麽起伏:“你知道些什麽,說!為什麽會那天守在金閣寺外面,創造偶遇?”

葉澤川瞳孔驀得緊縮,他沒想到眼前的惡鬼般若。

居然,居然連這麽細微的東西,也能洞悉到。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你...我知道她和你的關系....江衍鶴...你媽媽康佩帼永遠不會同意她和你在一起的,要知道你和她——”

“閉嘴!”江衍鶴像是忽然失去冷靜一般,猛地擡手用刀鞘給了葉澤川狠狠一戳:“別說了。”

他掐住葉澤川的脖子,眼睛血紅蒙戾:“你還知道些什麽,海難的事也知道嗎?”

“什麽海難?”葉澤川恍然:“這對朱家是禁忌,我打聽不到.....但是你和禮汀....我知道她媽媽..是...”

“啊——”他話音未落,猛地哀嚎起來,身體一陣一陣抽搐:“小鶴,我求你,放過我。”

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江衍鶴釘在地面。

手筋被割裂,痛得讓人恍惚,血水還來不及流下來,那人刺傷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我和禮汀怎麽了?”江衍鶴起身,拿起置于淨瓶裏的一簇白梅,他沾着血的手指,輕柔地撫摸過花瓣,似情人耳語:“你也要祝福我們嗎?”

他感覺他身體裏面的血,都被腐蝕地生鏽了,再也無法循環。

原來,多了一個人知道,他和禮汀不可能。

葉澤川不知道江衍鶴心裏想法,他只覺得無盡地恐懼,他身體已經失血,再加上身體被瘾性藥物支配。

他一邊抽搐着咳嗽,一邊祈求:“我沒告訴禮汀,我也沒告訴任何人。”

“你想我誇你?”

身後月色一寸寸,将窗棂上和風楓葉圖,投影在房間的牆面上,就好像很多蝴蝶一樣的投影,傾碾似地飛滿整間屋子。

江衍鶴眼底的嗜血再無隐藏,他臉色蒼白,笑得瘋戾,無人知道他心尖刺痛。

“你說,為什麽別人幹的事,都要悉數報應到我身上呢?”

江衍鶴挂着懶怠的笑容,嗓音幾乎從喉間逼出,幾近撕心裂肺。

再次蹲在葉澤川身邊,他猛地抽出小刀。

“好痛——”

沾着血跡的刀刃從手指之間被突兀地拔.出來,葉澤川幾乎感受不到手掌的存在了。

他太陽穴的神經突突地痙攣着。

“答應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懂了嗎?”

江衍鶴拽下裝飾用的鳳尾草,捏成一團,混着手裏的蘭葉樹枝片,勉強給葉澤川的手止了血。

“我絕對不會說,我用生命保證。”葉澤川的魂魄都在顫栗,他不知道眼前的魔王又要做出什麽恐怖的舉動,只能任由他替自己止血。

“你可能以為我瘋了,但我清醒地不得了。”江衍鶴溫柔地替他一點點擦拭幹淨血液:“我不是沖動殺人或者激情犯罪,我是正當防衛。”

下一秒。

那人把小刀刀柄往葉澤川的手一送,捏緊他的手,猛地插進自己的肩頭。

刀鋒尖銳,劃破他穿着的黑色浴袍,露出猙獰的傷口和慘白的皮肉。

“你在幹什麽!”葉澤川尖叫起來:“你為什麽要捅自己!”

“明明是你捅我。”江衍鶴語氣淡漠地說着着,手指放開包裹着葉澤川的手。

“哐當——”刀柄掉下來,葉澤川手指脫力,撐不住刀柄的重量,像翻了肚子的死魚一樣費力地試圖撐起來,他最終失敗,只能靠在江衍鶴腳畔。

“我一早就清楚我和她永遠沒有可能,不用你提醒我。”江衍鶴鼻息都帶着濃厚的血腥味,清冽地嘆息:“但你和她說了又怎樣?”

“不會...沒好處的事我絕不會做。”葉澤川打了個寒戰,瑟縮了一下脖頸。

他眼睛血紅,像是羅剎一樣幽微地出現在葉澤川上方:“沒有人能阻止我得到她,何況那人已經死了,我瞞她一輩子不就好了嗎?”

“可是你要是說出去。”

耳廓邊,江衍鶴聲線壓低,氣息灼燙地撩過來:“你們隅田川不是有一個說法嗎,就是誰敢忤逆我,我就把他丢入東京灣喂魚。”

“求你放過我....我真的會做一個啞巴,我會讓這件事石沉大海,朱茵敏還沒問我,我也沒有和她詳細說。”

葉澤川篩糠似的顫抖起來,哀恸地祈求江衍鶴給他一線生機。

“你怕什麽?”江衍鶴近乎慈悲地笑起來:“為什麽澤川哥要這麽恐懼呢?你看,你剛狠狠刺了我肩膀一刀,兇器也是你的,刀上還有你的指紋。”

“我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罷了。”

江衍鶴笑得眼睫像蝴蝶一樣顫抖,明明點下地獄暗火的是他。

但是脆弱的,絕望的,讓人幾乎垂憐的,讓人心髒都為之刺痛的也是他。

他太美,美得宛如虛妄,宛如夢幻泡影。

他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也沒有讓葉澤川拿捏住把柄。

剛才葉澤川說了什麽?

他說:“我知道,禮汀的媽媽方蘭洲,就是你爸爸江明旭的白月光。你媽媽康佩帼絕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葉澤川的聲音,在江衍鶴的大腦裏,逐漸替換成Phallus的告誡:“方蘭洲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雖然方蘭洲已經死了,但是你們江家的男人,在她心裏是非常靠不住吧。”

Phallus沒有任何情緒,卻讓人撕心裂肺:“小鶴,你要知道,方蘭洲當年拒絕你爸爸多狠心,那個小姑娘也是一樣的,她們都是沒有心的。”

看着眼前犀利冷酷黑衣少年,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Phallus聲音冷肅,接着說:“一切絕無可能,你知道你媽媽對你爸爸有白月光這件事,感到深惡痛絕。還好她不知道禮汀的存在。如果你娶她,你媽媽餘生都會活在煎熬裏,所以小鶴不會的吧。”

畢竟,誰能容忍自己男人一輩子唯一的白月光,死了都不肯善罷甘休,搶走江明旭餘生的全部思念,讓他尋覓了一輩子替身。

緊接着,白月光的女兒又轉頭過來,糾纏自己的兒子呢。

沒有可能的。

不能讓康佩帼一輩子生活在煎熬中。

他就算眷念她進入骨子裏,卻又怎麽可以碰禮汀。

不只是海難,更是父輩那代就注定的陰差陽錯,遲早有一天,兩人會被外力拆散。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那就讓他安靜背負這種痛苦,不告訴他最愛的人。

把她藏起來,保護她。

為什麽老天連這一點資格,都不肯給他呢。

“禮汀,見信如晤,對不起,”

終究還是無法在信紙說出,深埋了十三年的原因。

太害怕失去她。

也許擁有她的經歷朝生暮死短暫如蜉蝣。

但他會漫長又篤定地愛着她,直到永遠。

“還是很難受嗎?”

禮汀細白的手腕浮在水波裏,小聲地喘息着,她身上纏繞的着刺繡蝴蝶紋的白色長裙,上部分是扣起來的三顆胸扣。

江衍鶴詢問着,他的手指下滑,一點一點,順着手下的起伏,幫她解開纏覆的布料:“呼吸暢通一點了嗎?”

“嗯,好多了。”

禮汀的皮膚很白,昏暗的浴室裏滿目皚皚的雪色。

那人視線侵占欲十足地掃過光滑如絲綢的鎖骨皮膚。

她的身上布滿着他之前宣誓占有欲時印下的吻痕,激烈又放肆。

“要...哥哥...剛才喝了酒,就變得很奇怪。”禮汀輕柔地喘息着。

江衍鶴眼睛漆黑,喉結上下滾動。

他探身把她摟進懷裏,旋即讓她被迫擡起頭,順勢掌控她的後頸。

另一手緩慢地撫了撫她的臉,帶繭的手指輕柔地刮過她的眼睛,眼神掠過她濕潤的唇角。

“小貓要哥哥做什麽?”

等她回頭索吻,嘗試着想要吻他。

他鉗住她的下颌,齒端粗砺地咬噬她的唇珠,像摩挲微澀的糖,與她唇舌交纏。

禮汀手指纏起來,和他嚴絲合縫地勾連,額間滲出細微的汗水,嘴角微微張開:“哥哥...要...讓我壞掉…”

“很想嗎?”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

“嗯…沒辦法離開…我不要那個人碰我…”禮汀細細地手指纏過來,眼睛微眯着,下意識纏住江衍鶴的肩膀。

“乖。”

那人卻在禮汀觸碰過來的那一剎那,瞬間清醒。

剛才肩膀上被刺刀捅傷的地方,被她手指上跌落的水一浸,疼得滿頭冷汗,眼皮痙攣着狂跳。

但江衍鶴沉默着,不肯悶哼出一句,不能讓她再擔心。

禮汀在眩暈中,似乎看出來他的不适,把他拉下來,輕柔地吻着他的眼睛,鼻梁,一遍一遍。

她渾身滾燙,嘴唇卻沁涼,急切又憐惜地想讓他放松下來。

江衍鶴在疼痛中感覺到一陣躁動,他并不是沒有情.欲,只能用力抿緊唇線。

“你受傷了....很疼嗎?”

禮汀微微睜開眼,她注意到他肩頭的傷痕,手指從他濡濕的下颌滑下去。

觸碰到了肩膀上溫熱的血,勾起她剛喝下不久的情藥躁動,她努力撐起身,水流被她撩撥出劃拉的聲響。

禮汀開始小口小口地舔舐他肩頭傷口上的血痕。

“剛才哥哥走掉了,我還以為你不要貓貓了,吹吹就不痛了哦。”

“怎麽舍得不要你,嗯?我怎麽忍心,沒找到你之前,我都要瘋掉了。”

破損的皮膚沒有塗藥,禮汀知道江衍鶴在痛。

她的唾液一點點滲進他的皮膚裏,再輕柔地喘息着吹氣,肩膀上傷及骨頭的傷痕上,有微弱又濕熱的觸感。

是她輕柔又愛憐地吻。

手指尖忐忑地覆蓋上肩頭的傷痕,一點點,刺激着他的靈魂。

江衍鶴半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浴袍從肩頭散落下來,松垮地勾連在他的胸膛前。

剛才他幾近癫狂的瘋戾情緒,正在緩慢地被她治愈,血還是在往外湧,只是程度很輕了,沒有剛才汩汩流淌下來的态勢。

鐵鏽在禮汀嘴裏彌漫開來,像含着一團燃燒的火,屬于那個人的肩頭的血,鼻腔裏逐漸溢滿荷爾蒙和血腥的味道。

禮汀什麽也沒有問,她知道他總是這樣擅長以暴制暴。

她只需要輕柔地纏在他身上,為他落下眼淚,再近乎膜拜和迷戀地治愈他就好。

他太好看,美到痛,傷口的白和豔,骨峰的起伏和皮膚的濕熱,都很澀情。

這些觸手可及的意向,卻讓她逐漸變得意識不清醒,又加上剛才喝下了情藥的清酒。

禮汀小口吞咽着嘴裏的血腥味,逐漸感受到了一絲怪異和暧昧的感覺。

逐漸地,禮汀眼神渙散了,一陣陣悸動的感覺,緩慢從脊椎爬升上來。

身體好奇怪,已經沒辦法治愈他了。

想要被他抱緊,太想了。

她就像依附着他生長的潮濕青綠的苔藓,濕滑地成片生長,逐漸長滿住無人問津的岩石。

好渴。

舔走他鎖骨上的血,還是渴。

他的冰涼的手指貼着她的白淨的前額,很燙。

他看見禮汀臉頰緋紅,浴室常溫的水,已經被她的體溫泡的溫熱,又被他肩膀上跌落下來的血水染紅。

如果有黃粱之水,聯結孟婆橋的道路,不知道是不是這種豔紅又幽深的顏色。

如果兩人在這種水裏宛如交頸鴛鴦,明天醒來什麽都不會記住就好了。

他肩頭的劇痛逐漸緩解,創面有一點類似灼傷的刺痛,被他忽略掉。

想要給予她的心思越來越強烈,捏着她的後頸,和她唇齒交纏。

她軟軟的舌尖主動探上來,害怕他離開似地一遍遍舔舐着他的牙龈。

唾液裏還有輕微地血腥味。

禮汀不斷地掉着眼淚:“你肯定很疼。”

她感受到了他肩膀的疼痛,心疼到顫抖的地步,不敢再觸碰他身上鮮明的傷口。

“嗚....哥哥,嗚.....我也想為你疼。”

“身體...控制不了..好癢...想成為你一個人的..任由你玩…”

她好愛他,小幅度晃動着腦袋,簡直不能再忍了。

但他是誰。

是江衍鶴,他永遠完全瘋戾,絕對清醒。

江衍鶴聲音冷然,他勒令她張嘴,聲音裏沒有一絲情.欲。

禮汀乖巧地張開小小的紅唇。

“任由我玩?”

下一刻,他的手指刮蹭過她牙龈。

手指節似乎帶了一點狠戾地,觸碰到她的舌尖。

他眼神卻溫柔無比:“所以現在我們開始催吐。”

他控制着她的身體,從柔嫩的喉管到食道。

“把剛才他給你喝的酒,吐出來。我完全無法忍受你為別的男人留下的痕跡情動,哪怕是一點點。”

禮汀沒有掙紮,卻感受到胃部的一陣痙攣,胃酸回流。

難過的心緒從心髒一寸寸爬升上來。

嘴角黏膜被他的手指勾起一陣刺痛。

她眼睛濕潤,狼狽地伏在他懷裏,嘔出清亮的,纏繞着唾液銀絲的水。

嘔吐出情藥的過程,胃痛痙攣持續不斷。

禮汀不斷的咳嗽,閉上眼睛,感覺到那人柔和地撫弄她的黑發長發。

她渾身一顫,失落地翕動着眼睫。

那人還是沒有碰她。

剛才喝下去的酒,混着胃酸被一點點吐出來。

他手指上,都是她嘴裏勾出來的銀絲。

他開始吻她,舔舐走她嘴角的細線,強勢又不容拒絕。

江衍鶴渾身帶着薄怒和狠戾:“我恨我沒有保護好你,汀汀,胃痙攣很疼嗎,我心髒為你疼十倍,以後不可以離開我一秒。”

我已經捅了我自己一刀,用來記住沒有保護好你的教訓。

他在她耳畔,壓低安慰她的聲線,卻像對待一個他最為珍惜的易碎品:“為什麽要給我這種不能得到整個你的感覺呢?你現在不清醒,還是被別人下的藥,我絕不可能上你。我要你清醒地為我悸動,為我瘋狂,不是被藥物的催情作用。今晚我會陪着你,把情藥一點點消耗掉。你從頭到尾,每一寸,都應該是我的,被我支配,明白嗎?”

他只喜歡在她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看她眨着迷戀的眼神為他獻祭,而不是受情藥的影響。

任何外物控制,都不能完全地滿足他的占有欲,他不屑。

伏筆1:Phallus說“禮汀是沒有心的。”

伏筆埋在第32章,遺忘的小天使可以返回看一下。

補充一下,41章的伏筆:禮汀冬至掃墓時遇到的男人就是江明旭,爹回京域了,所以哥哥沒有再管公司的事。而且冬至那天,哥哥還回了祖宅,也是因為江明旭回來了。

20章的伏筆:方蘭洲是電影明星,江明旭喜歡的女人是亞裔,白月光找導演和他說,他們沒有可能的。

禮汀的媽媽是江衍鶴爸爸的白月光這件事,一切有跡可循。

甚至包括,汀包含在衍裏,确實狠狠互相深愛過呢。

哪怕是後來,方蘭洲也難以忘記江明旭,但是知道不可能,所以她一直拒絕,從頭到尾地徹底地拒絕。

也許太純粹地愛着一個人,就像苛求花心浪子專一,也是一種以死句讀的悲劇吧,他的确永遠難忘她,但是這真的值得嗎?

小禮的視角,根本不知道方蘭洲和江明旭的這些事,所以第三章她一直都以為母親是被禮至宸逼死的,其實不是,情深不壽,不在作話說啦。

方蘭洲愛江明旭就像小禮愛江衍鶴一樣,很深愛,但是愛情是獨占,怎麽能容忍別人呢,所以她很清醒地離開了,并很早就開始拒絕他。

小禮被哥哥帶回家住,深愛着哥哥,有點宿命論式的重蹈覆轍(注定會愛上江家的渣蘇壞男人吧,笑)

小說裏說着快樂狗血,現實裏還是要獨善其身。

愛自己終身浪漫啦,哇咔咔:)

另外我很喜歡哥哥的媽媽康佩帼,希望到時候你們也會喜歡上教育出那麽好的他的母親。

不要對她有偏見,也不用心疼她!

女性的潇灑在事業上,男人算什麽!

哥哥認識小禮的經過,之後會寫。樹一定會認真對待這本的,也感激看到這裏的你們。

另外,小禮的媽媽方蘭洲在很久之前,就在一直拒絕渣爹,沒有破壞過任何家庭。

+A -A

同類推薦

  1.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157.6萬字
  2.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96.5萬字
  3.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48.9萬字
  4.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87.4萬字
  5.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現代言情 已完結 560.7萬字
  6.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9.7萬字
  7.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52.4萬字
  8.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3.5萬字
  9. 我的前半生

    我的前半生

    我和她的愛情起源于一個難以啓齒的交易……【每天更新2章,謝謝大家支持!】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2.8萬字
  10.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她18歲誤打誤撞成了帝國內年輕權貴的禮物,事後,逃之夭夭。
    數年後,她惡名狼藉,無人敢娶。
    兩只萌寶從天而降,說是她的種。她憤怒的反駁:“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先生,你搭讪的手法爛爆了。”男人邪佞:“爛不爛試過我的好,你才知道,爆不爆,看我心情。”人前他是‘一窮二白’的苦逼男,人後他是矜持腹黑,寵她入懷的總統大人……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74.0萬字
  11.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成為亞洲首富的小新娘,整個A市橫着走。
    渣男回頭求原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舊同學取笑她?甩你們一臉高富帥,360度秀恩愛。
    “這房子好美。”房産瞬間多了一車庫。“這明星好帥!”小鮮肉當晚宣布隐退。
    “老公,分手吧!”“99億,嫁給我!”“不嫁!”
    第一天,跟她告白的男人失蹤了。第二天,向她求婚的男人娶別人了。第三天,公司男同事全部離職了。第n天,她跪地求婚,“老公,娶我!”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8.8萬字
  12.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生無可戀的顧喬喬意外回到了十一年前。
    這是1986年,這個時候,她沒有被陷害,父母弟妹都還好好的活着,她沒有經歷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重活一世,她手撕蓮花,怒踹渣渣,用一雙素手,為家人雕刻出了燦爛人生。
    可是唯一遺憾的是已經嫁給了秦以澤,那個光風霁月如隔雲端的男子……
    新書:【重生後她帶着空間修古董】已經發布了,希望我的小可愛們繼續支持,不勝感激愛你們~小說關鍵詞: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無彈窗,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最新章節閱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86.8萬字
  13.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他過生日,她本想定做一個真人抱枕給他,沒想到卻誤買成了那什麽娃娃。
    某人一怒之下,将她壓在身下,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全方位地教育了一番以後,悠然道:“沒事的,就算你沒買錯,我也打算吃了你,所以,你不用內疚。”
    “哦……”她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到底為什麽要內疚啊!!
    作品标簽: 寵文、傲嬌、歡喜冤家

  14.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大叔,你……你……脫褲子幹嘛?”
    “你執意當男科醫生,我給你實習的機會。”
    “這裏是醫院,別鬧好不好?咱回家再……”
    “再怎樣?”他把她拉進懷裏,盅惑地笑問,“XXOO?”
    “XX你個頭!”她一把推開他,大聲喊道,“下一位!”
    “你今天的號我全約了!”
    “好,成全你,跟我來!”她狡黠一笑,将大叔帶進了德國進口機器采那啥房……
    那過程太激烈,她沒臉去醫院上班啦!
    “別氣了,老婆。不就一臺機器嗎?我賠!”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2.4萬字
  15. 分手偏偏愛上你

    分手偏偏愛上你

    豪華的大房間,一張雙人床,這是什麽情況?她揉着腰肢站起來,發現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兩張大紅的結婚證。一夜醉酒而已,難道就這麽從少女變成少婦?是誰經手的?當外表倜傥儒雅的男人推門進來,一步步靠近她,她驚慌失措:“我們什麽關系?你想做什麽?“”...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30.1萬字
  16.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導致未婚先孕,又衆叛親離,剛出生的孩子慘遭毒手,五年後,她強勢蛻變,還被個軟萌可愛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裏竟有一個大魔王。
    她嚴肅道:“不準幹涉我戀愛,不準誘惑我,給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點頭:“可以。”
    然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準備偷偷溜走,卻被大魔王現場抓包!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你不是說我想走随時都可以離開嗎?”
    某只不要臉的大魔王:“寶貝,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萌寶可愛神助攻,大魔王寵妻無節操!
    确認過眼神,這是篇甜的發齁的文!
    1V1,身心幹淨。
    作者自定義标簽:媽咪 一夜|情緣 言情 現代豪門 首席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4.3萬字
  17. 帝少的獨寵嬌妻

    帝少的獨寵嬌妻

    她被堂姐陷害,誤上帝少的床。 此後,他娶她,化身兇殘野獸,對她百般掠奪。 他是西港城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手握重權,行事淩厲果斷,在商界翻手雲覆手為雨。 程諾以為這樣沒有感情的婚姻,只要彼此相處融洽就可以了,可是當賀梓楷的小侄子站在自己面前時,程諾才慌了,自己居然嫁給了初戀的叔叔……

    現代言情 連載中 453.4萬字
  18. 裴太太,你已婚!

    裴太太,你已婚!

    ☆全本完,新書已開,書名《郁太太又在裝嬌弱》☆傅家大小姐傅芊芊是個廢柴學渣,一場蓄意的綁架,體內的靈魂變成了擁有第六感的黑鷹突擊隊隊長。惡毒繼母搶她母家的家産?送你去黃泉陪閻羅喝茶。閨蜜要搶她的渣男未婚夫?打包踹走,收好不送。☆☆強與強的對決,拼的是段數和演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0.0萬字
  19. 商戰教父

    商戰教父

    陳銘,标準的大纨绔,大衙內,家族實力堪稱彪悍。這樣的環境并沒有帶給他坐享其成的優越感,而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智商和武力值臨近妖孽化,并且從小就樹立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以及攻略整個華夏的宏大目标。麻衣如雪,江山如畫。我的女人,天下為聘!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43.0萬字
  20.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姓名:沐心
    性別:女
    職業:兼職燕西大學考古系老師。
    學生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熱衷于把古人挖出來的老師,更擅長把活人埋進去。
    麻煩來自于一次營救行動,真是天将災星,讓她認識了談昕
    作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談昕一直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掌握着生殺大權,人們只知道東林集團第一繼承人,清冷寡情,不近女色。
    可自從認識沐心後,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的男人是誰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87.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