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歸汀
歸汀
禮汀今天情緒有一點低落。
也許走下私人飛機,看見從新幹線趕來的朱茵敏一行人的那一刻起。
禮汀還沒放下行李箱,就有了一些預感,然後委屈地逼自己和他保持了距離。
小貓執拗沒和他住一個房間。
到箱根以後,禮汀一直在房間窩着補覺。
直到天色将晚,才被那人來找他的聲音吵醒。
門被敲響幾次,她都不理會。
最後那人擔憂又莽撞地劃卡進來了。
他站在床頭,端詳她的模樣。
她和他擁抱入眠了太多次,嗅到他的氣息,什麽都沒想,伸出細白的手臂先要攬住他。
太想他了,好委屈。
禮汀惺忪的眼睫撲棱着,想要縮進他懷裏。
片刻才反應過來,她掙紮着想要抽離開,被人狠狠地禁锢在懷抱和床之間。
他不容拒絕地扼制住掙紮,用力地環緊她,幾乎要讓她融進身體裏。
“乖呀寶寶,抱會,一下午都沒回複我,我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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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鶴修長的脖頸上喉結滾了滾,下一瞬,密密匝匝的吻就落了下來。
蜿蜒到她的鎖骨,之前那人肆虐的痕跡還在。
禮汀下午哭了一小會兒,眼尾還是紅的。
她沒有像平時一樣寵溺地攬緊他。
柔細的手腕搭在床單上,她不想動。
但他一觸碰,她渾身顫抖地厲害,沒出息地翕動着腳,酥麻的癢一陣一陣的。
最後扶着他的手臂,喘.息着痙.攣起來,眼神渙散了,脫力地閉上眼睛。
“沒力氣了嗎。”他的聲音又啞又欲。
“江衍鶴!你是個混蛋,我讨厭你。”禮汀反應過來,雪白的腳掌用力蹬開他。
她的身體對他的觸碰越來越熟稔,像是被下了迷藥。
就像太宰治《奔跑吧,梅勒斯》裏永遠無法停下腳步的梅勒斯,明知道暴君在終點等待,還是一心選擇回去赴死。
是暴君,是掠奪狂,是讓她神魂颠倒的壞男人。
最近每晚都會被玩到徹底失去意識。
小貓氣得想哭,抵着他骨節鋒利的手腕,使勁咬下去,一副再也不要和他和解的模樣。
“你好讨厭,你每次都這樣,我不要你碰我。”
那人端立在側,任由她發洩着委屈。
下一刻,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輕柔地用鼻梁蹭刮了他之前留下的痕跡:“你一天沒理我...我很想你。”
“你說謊....你才沒有想我。”
禮汀把他一绺刺在她下颌的頭發撫開,軟軟地抱怨說:“我看見霍鴻羽的朋友圈了,說你上千萬的跑車眼睛都不眨地買,我還看見高煜在你的跑車面前,和好多長腿模特合影,你肯定和那些車模玩得很開心。”
“嗯?為什麽要加霍鴻羽的好友?”他眼神沉了沉,攬住她肩的手指驀地收緊。
禮汀不說話了,小小地哼了一聲,扭過頭。
她沒有告訴他,是因為想知道朱茵敏的情況,才加上的霍鴻羽。
這才是她最吃醋的事,原來他在京都赴宴,目的是見朱茵敏。
雖然全是自己一個人捕風捉影鬧脾氣,他也沒招呼朱茵敏半句。
明明他給了好多安全感。
不知道怎麽講出口,可是還是抑制不住委屈。
“跑車買了,上山找冠軍切磋指導車技。沒和車模碰面,他們拍照的是山下停的另一輛。”
那人撐起身,斂了漫不經心,就着昏暗光線,凝視她的眼睛:“我沒看她們一眼。”
禮汀在他的眼神裏,逐漸害羞起來,想躲:“可是我看見他們說來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都是長相身材特別好的。”
江衍鶴握拳虛抵着唇,聲音壓低,露出了一點笑意:“你就是因為這個事兒一天都沒理我?”
“我看到了....高煜說的...他說..說你...”禮汀再次推拒了一下他攬緊她的手,很小幅度地,又像在留戀。
“說我什麽?”他伏低身體,陪她躺着,任由她躺在懷裏,有一搭玩着她的頭發。
“他說那幾輛跑車加起來幾千萬,你随便就買下來了,技術還好,那些車模....沒有得不到的....你還不是選妃....”
”禮汀眼睫濕潤,聲音越來越小。
“選什麽妃?”他眉梢微挑,嘴角掠了一點弧度:“不是烽火戲諸侯嗎?兩次,我都把和我比賽車的人往山上一晾。轉身開車就回來找你。怎麽着寶寶也不能再哭了,總得給本周幽王笑一笑吧,嗯?”
禮汀被他湊近呼吸的熱度燙到,慌張地縮了縮脖頸。
“汀汀是小狐貍精,是妲己,也是褒姒。”他攫取住她全部的心跳,俯身講:“魂都被你勾走了,你不在,我無心做任何事。”
“魂在我身上嗎?”禮汀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人也在。”他笑,聲音很輕,像絨毛在耳膜上掠過。
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
禮汀心尖一顫,臉燒起來,熱烘烘的。
她本來推拒着他,漸漸地不安地纏緊了,伸出手碰了碰之前他手腕的牙印。
剛才被她咬的。
很顯眼,像勳章,獨占之類的印記。
“你是我的。” 她眼睛亮了一點,目光灼灼,像碎星。
“當然是你的。”他重複了一遍。
那人指尖有些涼,懶怠地搭在身側,被禮汀用手掌一點一點穿過,纏覆住。
“你看,我被汀汀捏在手心裏呢。”
他太好看,松松系着長袍撐得風骨端雅,講話浮着欲和怠,尾音勾着倦啞,攝人魂魄。
“不許松手。”
“才不會把你放跑,你特別野,我怕抓不住。”
禮汀還是沒有消氣,咬着下唇,在他不經意間,再次咬了一下他的骨腕。
她又舍不得讓他疼,用舌尖抵抵,濕潤溫熱。
“小貓似的。”
禮汀羞憤又悸動,臉往他腹肌上一埋,縮起來不肯吱聲。
江衍鶴一只手輕柔地撫摸她的長發,揉着露出來半邊小小的耳朵尖。
瞧見她白又細的脖頸上他的痕跡。
他沾着點笑意:“魂都給你了,人也在這,怎麽,想給我套個項圈不是?”
【霍鴻羽:哥,一整天了你人影就沒一個,你對女人過敏嗎?我倒是被好多女人追問你的聯系方式,我全攔下來了,我容易嗎我。】
【J:陪她睡覺。】
【霍鴻羽: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怕了,高琬一來,就把那個瘟神程澤彬引過來了。明明知道他是個玩咖,媽的我連規勸的資格都沒有。我還要管着高煜,別把模特肚子給搞大了,朱茵敏把葉澤川他們幾個也帶來了,我簡直焦頭爛額。有個櫻花妹問你去哪裏了,朱茵敏說她引路,把那妹子帶走了現在都沒有回來。我真怕她把情敵都給刀了,你可把你的小情人兒看好了。】
【霍鴻羽:手癢了,我等下會和他們幾個打牌,你來嗎?】
霍鴻羽等了很久都沒見回複,他難得生出來幾分耐心。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瞧見禮汀患得患失的模樣,冷白手指在屏幕上摁着。
【J:嗯,可以玩兩把德撲,你把那些人都叫過來。】
【霍鴻羽:你想叫誰?一堆辣妹巴巴地求見你一面呢。折合下來,你随手買了一億多日元的跑車。我說全日本的車模都會為你瘋狂,你信不信....我花我爸的錢賣完屋企,再也不敢豪橫的。還得是你,賺這麽多錢十輩子都花不完。】
【J:少貧,瘋也沒用,我的魂剛被她勾了。】
【霍鴻羽:瞧瞧,這是我哥說的話嗎,整個被魇住似的,還得是你。一個個身材凹凸有致,他媽的你居然一眼就不看,人就沒了。然後隔幾個小時才理我一句,還是“陪她睡覺。”】
察覺到小貓在輕微地抖動,像是在哭。
江衍鶴注意力從屏幕挪開,揉着她耳朵尖的手指,覆蓋着她的手,從衣袍腰線裏探進去,柔軟的掌心摩挲着他的腹肌,手指漸漸回暖。
禮汀更深地環住他,汲取他身上的溫暖,還是忤逆着他,不肯離開一秒,也不願意擡頭看他。
“哭了。”他傾身,親吻她又白又淨的耳廓,把細碎的黑發撩撥到一邊,抿唇笑得有些寵溺:“誰又惹你了?”
禮汀不吭聲,沉默半晌。
他是最有耐心的獵手,任憑腕間昂貴時針發出噠噠聲響,把玩着她的頭發,等她先開口。
“貓貓被抛棄了會死掉吧。”禮汀悶在他懷裏,小聲說。
她說了沒來由地一句話。
“嗯?”
他不解地哼了一聲。
她眼睛裏有一汪湖水:“就是在寒冷的冬日,被丢棄掉的小貓,沒有主人,沒有家,沒有溫暖的食物。它只能在混着雪水的垃圾裏面翻找,會生很多病,毛發打結,會遇見扔石頭的讨厭自己的小孩子,小貓會害怕下雪和下雨,因為找不到地方,可以蜷縮起來睡覺了。”
他安靜地聽完,把她更深地攬緊,手臂撐着,壓覆在她身上。
禮汀窩在他懷裏,鼻尖還在顫抖:眼眶紅紅的,淚水流了下來:“小狗也是,別人都會害怕它呲牙,卻不知道那是它唯一保護自己的手段了。”
下午看着朋友圈裏面他們發的圖,禮汀很吃醋,可是她沒有貪玩,也沒有空閑起來。
她還趁着午休寫了一套托福真題試卷。
可是除了這樣一步步變好,還能怎麽一步登天不成。
因為江衍鶴太好了,誰和他在一起不會患得患失呀。
她被戒指套住也害怕,被佛前許願也憂慮。
禮汀趴在他身上,細聲細氣地嗚咽着:“就好像我身上的毛髒髒的,被遺棄在外面,在被哥哥撿回來了。給我撐傘、洗澡、喂我食物、教會我愛一個人。我好害怕有一天,庇護我的地方不見了,你也消失掉了。我又要一個人回到漆黑的陰暗的角落,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最開始你對我好壞,把我推得遠遠的,那時候我也很應激,總想咬你,撓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和你一次次相處以後,越來越離不開。”
她跌跌撞撞地告白結束,然後又想起了什麽。
禮汀糯糯地補充了一句:“我知道愛情是要一點欲擒故縱的,愛得太滿了可能會把人吓跑。我是來找你報恩的,但是我什麽都沒有做好,想試着為你做飯,陪你睡覺,給你一個家,你也不需要。但我很沒有出息,還是把一顆心交代出去了,很依賴你,沒辦法再離開你。”
那人聞言,似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
他用搭在她身邊的長腿護住她,将她摟在懷裏。
黑暗裏,他的英隽在如墨的深沉裏,變得更有壓迫感和沖擊力。
他懶笑了下,揉了揉她的頭發,鼻梁碾壓下來了,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唇角觸碰了一下她紅腫的眼尾。
“誰準你離開我的?”
他發.洩似地更兇橫地把她揉在懷裏,尾音帶着質問:“下午躲着不見我,就窩在這裏瞎想?”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掠奪走周圍所有的氧,給她呼吸的空隙更是狹窄逼仄。
他身上好熱,衣袍上被她哭濕的地方黏膩稠悶。
禮汀慌亂地想要躲避開,細白的牙把下唇咬的快出血:“才沒有想你,我只是在講貓貓。”
“沒有想我嗎,為什麽這麽委屈。”
他固定住她的後頸,手掌往下,攏着她的脊骨,揉了揉。
“是從很久之前就勾走我魂魄的小狐貍,是我唯一的女朋友,是汀汀。”
是從十三年前,就讓我着迷的小貓貓。他想。
禮汀軟在他的懷裏,本來激烈反抗,後來被他揉得很舒服,微微眯了一點眼睛,沒有再反抗了。
那人戒指被她脖頸的體溫烤的溫熱,以至于抵在她脊椎的時候,禮汀心髒凝滞了一秒。
“這裏。”他手指劃過他的下颌,緩慢下移,指腹掠過的地方好性感,最後抵在脖頸上。
禮汀看完全程,眼睛都忘記眨,小小地吞咽着口水。
他好帥,讓人移不開眼睛。
江衍鶴把她抱起來,放在門口的櫥窗。
在暗紋木質門和他之間,禮汀安穩地找到了一個适宜的位置。
那人指着脖頸起伏的喉結處:“咬我,或者是給我留下痕跡,怎麽都好,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可以随時這麽做。”
小貓被他蠱惑,嗷嗚一口咬上去,牙齒刺入他的皮膚,血腥味在嘴裏彌漫起來,還不夠,還想要更多,還想要得到整個他。
很疼。
但他什麽都沒說,撐着牆面,安靜地等她烙下标記。
他眼睛漆黑,手指卷着禮汀的長發,摩挲着發尾,發出沙沙地聲響。
禮汀睫毛顫了顫,眼睛清淩地欣賞着她弄出來的情.欲紅痕和牙印。
那麽英俊的人,獨屬于她,禮汀終于滿意。
“以後一直可以持續下去嗎?随時都可以嗎?”她松垮地捏着他的衣擺,還是有一點點不安:“想要給你做一輩子标記。”
他沉聲笑:“我拒絕過你嗎?”
禮汀笑着點頭,剛才細聲細氣嗚咽的人,終于被哄好了:“要親。”
柔細的肩膀依偎在他的胸膛,任由他的手指一寸寸摩挲着蝴蝶骨的凸起。
她渴求地張開嘴,唇舌交纏,充滿情.欲和依戀地長吻。
禮汀不知道他的反應,她身上快樂的漣漪洶湧如潮汐,僅僅是因為被吻住。
“眼睛怎麽還紅着?”他柔聲問。
禮汀今天穿了一條刺繡蝴蝶紋的白色長裙,外面松松搭着一件江衍鶴的外套。
走過長長的苔藓斜坡,木質走廊下,地燈柔光照亮她的腳踝。
顯得小腿纖柔又白,剛踏出幾步,她的脊背一顫,被江衍鶴抱起來了。
“愛哭鬼。”他聲音微沉。
天色将暗,把周圍的樓閣映照成幽藍色,周圍小山麓蒼翠,長階下不同品種的樹顏色各異,櫻樹在熱氣的氤氲下,枝頭已經呈現淺粉。
遠處霍鴻羽和孟絲玟還在等他們。
高琬也來了,程頤的哥哥程澤彬也來了,幾個人之間的氛圍完全是修羅場。
霍鴻羽不想和高琬的未婚夫程澤宇會面。
一來箱根,就把孟絲玟拖去看箱根的賽車登山賽,一行人剛回來不久。
禮汀倚在他懷裏,看着他脖頸上被她弄出咬痕的喉結,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她笑得甜甜,埋在他懷裏揚起蕩漾的幅度,被那人看到了她微卷的白色發旋,寵溺地揉了一下。
到達俱樂部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了好多人。
禮汀甚至在房間的角落看見咬着煙和人玩酒局游戲的葉澤川。
他最近連續一段時間,分享京都周圍的美食,說想帶禮汀去吃。
被女生悉數謝絕了。
禮汀下午一直在房間看書,不知道随行的青年男女居然這麽多。
沒換和服的人,大多數衣品極好,穿得十分時髦,紋身和鉚釘細鏈環襯,是一群她完全不認識的酷哥。
身上有紋身和各處身體釘,閃閃發光。
這群人都是霍鴻羽的朋友。
中途也來了幾個穿着的長腿辣妹,說是下午慕名而來的,想來看看豪擲一億日元買跑車的大佬。
一群女孩子站在走廊上,笑得春意萌動,胸前波瀾起伏,就像為了吸引誰注意一樣。
江衍鶴修長手指把玩着砝碼,撩起眼皮看了一下霍鴻羽。
他眼睛微眯,本來狹長幽深,現在半威脅地吊起眼梢,更是如捕獵的狼。
霍鴻羽很自覺,走到門邊對那些成群結隊的辣妹說:“對不起,他不在這裏。”
禮汀不安地往他壞裏縮了縮,她安靜呆在江衍鶴懷裏,探出彎彎眼睛,看他玩德撲。
那人沉郁又冷靜,最擅長盲位防守,會利用位置做隔離,在計算和判斷後設立基準線。
漸漸地,禮汀發現,他幾乎逢賭必贏,一切盡在掌握,身前籌碼越來越多,嘴角彎着點幅度,幾乎很少有人敢flat-call 3b。
大家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麽,更無法看透他會為了什麽牌情緒起伏。
江衍鶴一貫是周圍所有人的焦點。
疏遠冷遇的外表下是又美又瘋的英漠酷哥,最喜歡看別人為他刀尖嘗蜜。
禮汀看不懂德撲,怕他餓,乖巧地在旁邊,喂他吃松葉蟹腿。
有點迷戀地看他吃東西的英俊模樣。
他吞噬的動作好性感,透着欲,挂着紅痕的喉結上下滾動,讓禮汀心髒悸動。
霍鴻羽擔心她打擾江衍鶴玩牌。
趁着禮汀用木質小勺舀了一些綢魚湯,小口小口地喝着。
霍鴻羽給禮汀小聲介紹,江衍鶴爸媽就是拉斯維加斯認識的,從小狠狠接受了這方面的薰陶。
小時候,他父母見他最喜歡刺激的玩意兒,怕他染上什麽惡習,特意找了WPT冠軍教他玩德撲。
那人是紙醉金迷中的翻雲覆雨手,看別人為他亡命奔走孤注一擲,厲害得不得了。
霍鴻羽示意小粘人精,不要再影響他的發揮。
禮汀小聲哦,在他臂彎裏蹭了蹭,然後走掉。
孟絲玟和那個女生,都看見了江衍鶴脖子上的痕跡。
江衍鶴和霍鴻羽的共友很少。
在他們這群靠父蔭這輩子都不愁的人裏面,江衍鶴是最風生水起的,甚至他名下十多家公司的第一桶金,都是他自己賺的錢。
這些人眼睛都在天上,可江衍鶴算是唯一被他們追捧的男神式的人物。
他們性開放,都約着一起玩過。
唯獨江衍鶴對癫狂地情.事幾乎沒什麽興趣,也向來注重隐私。
禮汀是他第一個帶過去的女生。
實在是偏愛,是特殊,也是唯一。
她剛一起身,就被幾個女孩子拉到一邊去了。
女孩子們,繞着她不斷詢問:“恭喜呀,我的天啊,完全不敢相信鶴哥居然會把人帶出來,你們好恩愛啊,我看到同樣的戒指了。”
“J一看就是那種壞男人,肯定很兇吧,會把你操哭的那種是嗎?”
一個女生臉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紅:“你脖子上的情.事痕跡,全是他弄出來的.....欸,他在床上是不是很野,你會受不了嗎?”
一個短發女生推了推玳瑁眼鏡,嘴角翹起來:“哇..你手腕上有捆綁的痕跡...J..ドS!...好性感啊他,是不是欲死了。”
禮汀看着遠處牌桌上,眼神沉郁,仔細觀摩別人情緒的江衍鶴。
看見他把玩籌碼時,手腕還有她的咬痕。
那人雲淡風輕,眼睛似春風藏情,懶倦随意,感受到她的眼神,嘴角微上揚。
似是挑釁。
他居然還能分神勾引她,禮汀更是羞憤得不得了。
她別扭又害羞,恨他每天幾乎要把她玩壞,讓她深陷欲望沼澤。
更對日本女孩子大張旗鼓地談論那人的欲和狠,感到淺淺地驚訝。
孟絲玟瞧見她難以招架,無奈地笑了笑。
她借口說帶禮汀去看插花技藝,把禮汀從狼窩裏解救出來了。
兩人在森林浴場的木質長階上踱步,最後在石頭堆砌的溫泉畔停了下來。
瞧着周圍都沒人了,禮汀才放下心來。
眼前是巨大的環形溫泉湖泊,裏面的水因為定期清理,都幹淨澄澈。
湖面出現女生的臉,她用細細地手指捂住自己的眼睛:“好羞恥,好多人。”
禮汀身上搭的黑外套,随着她的動作掉落在圓形巨石上,袖口被水浸濕了。
孟絲玟溫柔地幫她拉起來,擰幹水:“她們羨慕你都羨慕不過來呢,江衍鶴可不是只是優質男孩子,他家裏是首富欸,頂着這個光環,怎麽都會被人注意呀。”
“我寧願他很粘我,沒有出息,傻傻的,每天窩在我身邊睡覺覺,當我的小狗。”禮汀垂下眼,黯然地說:“我才不是因為他的光環愛上他的。”
“說什麽傻話。”孟絲玟揉了揉她的頭發。
禮汀感覺到她指尖一顫。
遠遠的,她看見高琬和高煜正在斜對面二樓的木質雕欄前聊天。
孟絲玟裝作不在意他們,摘下一截被湖邊溫熱的氣候,氤氲到長出新綠的柳樹枝丫。
她開始靈巧地編織着花環。
小貓軟軟嗚咽:“她們說...他很厲害....但我不知道和誰講...其實他沒有和我做那種事。”
禮汀說完有一點微微的委屈:“他很壞,別人看着我身上的痕跡,都知道我屬于他,但他卻不碰我。”
下一瞬,坐在石頭上的女生,就被站着的孟絲玟攬緊在懷裏:“小汀,能和你成為這樣的關系,聽你講和他有關的事,我很開心。我曾經也深深喜歡過他,但我知道他對你的感情,發現你是個更值得被珍惜的女孩子以後,漸漸地我覺得能和你們當個朋友,守護陪伴着也不錯。他沒随便就對你發洩欲望,在我眼裏,他就像我高中為他着迷的時候一樣,他還是那個讓人迷戀的男生,他珍惜着你。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斷,也堅信你在他心裏的位置。答應我,要相信他,好不好。”
禮汀眼睛紅了,仰臉吸着氣:“玟玟,我實在沒有人講,很多時候,他明明沒有讓我受過一點點委屈。可是我一想到和他的差距,就會沒有安全感。”
孟絲玟笑着給她攏了攏外套:“我還以為你挺通透,怎麽突然撒起嬌來了,別擔心呀,我陪你相信他好不好,以後你可以和我講。”
禮汀軟軟點頭。
孟絲玟嗅到她身上的水生香,露出一點笑意。
她真的很喜歡禮汀,撇開曾經是情敵關系不談,又軟又白又乖,講話細聲細氣,很會照顧別人的情緒。
那天Pub裏就覺得她身上好香,順着汗水滲透出來,會讓人極其想要靠近她。
女生一旦認定眼前的女生,是自己欣賞的類型,便想要無條件寵溺她,想看她笑,和她接近也開心。
孟絲玟也喜歡看她穿一襲白裙的模樣,各式裙裾從來不重樣,卻每一件都被她穿得宛如缥缈仙女。
她露出來細瘦的腳踝,脖頸上泛着情.欲痕跡地紅,眼尾也倦麗,勾人魂魄地美。
這是江衍鶴喜歡的人,可是孟絲玟也好喜歡。
她在心裏祈求老天不要拆散他們,能稍微再善待他們一點。
孟絲玟現在心态恬淡的,畢竟事業運被霍鴻羽全盤操控着,讓她年後再進組。
她也沒有什麽需要争搶的念頭。
現在只想安穩地陪着禮汀,懶得去應對霍鴻羽陰晴不定的脾氣。
但高琬不打算放過她。
孟絲玟編好花環,瞭望過去,不知道在遠處和風樓榭上,高琬和高煜兩人聊了什麽。
高琬今天紮着雙馬尾,穿着顏色絢爛的和服。
她瞧孟絲玟望過來嗎,往下面一揮手:“聽說你是小羽哥哥帶來的人,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孟絲玟擔憂地看着禮汀:“我要是過去,你一個人在這裏沒關系嗎?”
禮汀笑了笑:“你去呀,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露天洞穴裏泡溫泉玩。”
孟絲玟把身上做的柳條花環,往她最喜歡的女孩子頭上一戴。
禮汀黑發鑲嵌了一道青翠的環,她安靜看着她,白色裙擺被風吹得蕩漾在小腿間,就像山間精靈一樣可愛。
孟絲玟笑起來:“你看《西游記》嗎?這是我臨走前給你身上畫的小圈,辟邪的,小汀不能被妖魔鬼怪帶走哦,一定要等我,我會盡量早一點回來。”
禮汀點頭,小幅度地晃,她很乖,舍不得把花環搖下來。
孟絲玟給她理順了柔軟的黑發,把長發落在脊背發絲攏到一起,看女生之前洇透衣襟的淚水已經半幹了。
她存了一絲不放心,還是和穿着木屐下來的高琬一起,往會客室的方向去了。
禮汀抱着膝蓋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夜露砸下來,寒意沁涼。
她轉身往四方閣下走,哪裏有巨大的玻璃水箱,四周很暗,只有頂燈的白光,水箱裏的水是幽深的藍色,像戀人的正藍染劍道服。
“冷嗎?”
“想不想進來喝一點清酒?”
葉澤川在她身後,距離她很近關切地問他。
他身上有一種日式長雪茄的煙草味,臉出現在玻璃水箱的那端,像是眩暈一樣的蕩漾着。
一圈又一圈。
四周的影子驟然晃了起來,暗綠的水草和絢爛多姿的海葵,在燈下搖曳出漂亮的氣泡。
眩暈。
天旋地轉。
好像被誰抱起來了。
是那個人嗎。
不是。
好陌生的味道。
好害怕,不要,我不要。
珊瑚礁和海葵魚好可愛,想要給哥哥看,想躲在他懷裏撒嬌。
禮汀沒來由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在官山道別墅初次相擁那天,是一個太陽雨天氣,四五點的光景,落了大雨。
聽到他在樓上講電話,她撐着青綠色的傘等他出來。
追他的千層套路,就是抓住一切機會制造偶遇。
那人應承她,要搞一點水母給她養養。
當時是她怎麽回答他的。
“水母色彩缤紛的,特別可愛,好開心!我可以養很多很多種類的水母嗎?”
他說:“嗯。”
他應允的所有事裏面,這件沒有做到。
好委屈。
想要給他看這裏的珊瑚礁,熱帶小魚,還有暗綠水草。
然後要撲進他懷裏,撒嬌說,想要養在兩個人的家裏。
想要躲在他懷裏軟軟的抱怨他,給他親,想看他笑。
不要喝酒,我不要喝別人給的東西。
他會吃醋的。
還有,我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他好珍惜我,我也要珍惜自己,想要把第一次給他,想要為他疼,完完全全染上他的氣息,想要徹底和他屬于彼此。
葉澤川誘惑道:“你的身體太冷了,喝一些櫻花釀制的和風醇清酒,讓身體回暖,好不好。”
“啪嗒——”孟絲玟做的柳枝環從她的黑發滾落在地上,染上塵土。
禮汀細白的手指頓了頓。
緩慢地捏起酒杯。
她眼睫微微地顫抖,嘴唇泛着淡淡的粉色,被酒液濡濕,小口吞咽,沒喝完的滾落到脖頸裏。
酒液微熏又潮熱。
想要他,想要那個人順着脖頸的濕潤一點點舔下去。
想要為他破碎,想要每一寸都在春水裏浮泛。
想要看他為我瘋狂的模樣。
不要別人。
禮汀拼命地掙脫開葉澤川的桎梏:“離我遠點,不要碰我,你好惡心。”
她赤.裸着雪白的腳,噠噠地往門口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過去。
江衍鶴。
想被你一寸一寸地撫摸。
想要望着天花板為你沉湎欲望裏。
沒辦法再被手指滿足掉了,我想要整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