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似鶴
似鶴
禮汀如果沒有因為困倦昏厥過去,一定能看到小賈帶着微微憐憫的表情。
因為江衍鶴在他們這群知情人眼裏,是有朱砂痣和白月光的。
只是都在國外,沒有回來。
他們都認為,将來江衍鶴絕不可能和她這種身份來歷不明的人在一起。
他的朋友養雪貂,養爬寵,閑來無事,總想找個東西聊以慰藉。
一直以來。
江衍鶴家裏從來都沒有養過活物,也沒帶任何女生回來過夜。
仿佛對江衍鶴而言,對任何東西負責,都是一種會束縛住他自由的羁絆。
野性難馴或乖巧順從,其實都無足輕重。
長伴身側或者短暫相交,也沒有任何興奮感和刺激點。
江衍鶴和誰有來往,被媒體渲染暧昧上熱搜,挂上夜裏密會網紅的标簽,赴局随手豪擲千金,也不會把任何女生帶回家。
而且他慣常低調,不惹是非,這些花邊消息明旭新聞部和法務部擋下來了。
他嫌麻煩,怕事多,也沒搞出什麽轟轟烈烈的舉動過。
輿論下評論的網友,也純粹霧裏看花,找不出任何實際性的事。
家裏的傭人,看見兩人形影不離,聽見他讓她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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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定江衍鶴對她是養欲之恩,養寵物,或者當情人。
都不敢在正主面前妄意半句。
任由別人怎麽猜測他倆的關系。他從未宣誓主權,她不會開口炫耀。
兩人雖然算是同齡,但的确不是戀愛關系。
但是大家都知道,禮汀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畢竟豪門避忌很多,舉手投足都是媒體關注的重點,不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真的不以為意。
禮汀是江衍鶴第一個,還沒在一起,甚至,看起來他還想把她推給其他男生,就帶回家的人。
她對江衍鶴依戀黏糊的程度,傭人們都能看出來。
江衍鶴對她好或者壞,都不影響他們對她的态度。
傭人們個個都教養特別好,也不會嘴碎,從內心深處感激尊敬着江衍鶴。
禮汀來江家,對他們而言,就是家人。
每逢節日一起慶祝,會招呼她吃飯穿衣,詢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親人。
一個個真的對禮汀特別好,讓她感覺到舒服和安心。
所以陰差陽錯,她沒有看到他們憐憫的表情。
禮汀很自然地在這場幸福的幻夢裏,當好她甜蜜的角色。
所以即使她發現別人表情有異,也不會知曉。
可能他們在此刻就算真的告訴她。
江衍鶴和她不過泛泛。
她也不會相信。
之前和江衍鶴勉強稱得上交往的所有女生都不會相信。
人在執迷于自己相信的事物時,睜開雙眼也能做夢,覺得自己是特別的,被上天眷顧的那一位。
對于其他的一切勸阻的聲音都忽略不計。
只想情敵跟自己講恭喜。
從草莓園回家後,禮汀整晚睡得很不安穩。
自從圖書館開始,連續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
她昏睡了很久,不知道醒來到底是什麽時候了,窗簾拉下來,窗外漆黑一片,不見天光。
禮汀費力地想撐起身,但實在沒有力氣。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一些低燒,脖頸上的傷口從來沒有好好處理,再加上體質偏弱,平時白到有些病态的臉色在發燒的影響下。
面上潮熱得有些不正常。
“水,我想喝水...”
禮汀想伸手去探床頭是否有水,她渴得厲害,嘴唇都微微開裂,但實在沒有力氣再去觸碰到床頭的位置。
她意識昏沉中,隐隐約約感覺到有人隐約湊近她。
黑暗裏,禮汀奮力想睜開眼睛看清那個人是誰,無奈迷迷糊糊看不清晰。
“是你嗎......江......”
她輕聲詢問。
那人身上沒有染一絲煙草味,好像換了西裝,正打算出門。
他埋頭看她,領帶在禮汀胸襟前輕柔掃過。
就在那一瞬間,她被人摁住下颌,強行固定在枕頭上。
“你——嗚——”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吻就落在她的唇間。
兇猛強勢,充滿掠奪和獨占意味。
他幾乎吻得她渾身發抖,舌尖掠過牙床,追逐肆虐。
接着一顆冰涼的藥片就被人送進她的嘴裏。
禮汀被苦得蜷起舌頭,想抵觸出去,被他尖銳的犬齒刺破,由于感受到血腥味,她試圖躲開。
惠澤又清冽的溫水,也被那人一點點渡進她的嘴裏。
終于喝到了水,就像久旱的旅人遇到近在咫尺的綠洲。
禮汀渴求地伸出手指,捏住他的衣角。
那人不說話,吻走她唇邊滴落的水,低頭輕柔地在她脖頸和耳朵嗅了嗅,似是道別。
“別走——”禮汀用盡全力扯住他的衣角,Scabal的西服面料是真絲和羊絨精紡,在她手心滑過。
她往上虛抓了一下,手指搭在那人的腕骨上。
江衍鶴沒動,任由她握着。
但她沒什麽力氣,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人即将離開,手指漸漸滑落。
“你別不信我。”禮汀費力,嘗試把自己的心聲吐露給那個人:“我會......陪...”
“你說什麽。”江衍鶴湊近她,把她的手腕捏在手心,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裏,啞聲問:“你再說一次。”
“我會永遠......永遠...陪在你身邊的。”禮汀眼淚從眼尾滾落進發梢裏:“你相信我,好不好。”
江衍鶴沒說話。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禮汀都快迷迷糊糊昏過去,才聽到那人淡淡的、似是嘆息,回應她:“你會害怕的。”
“我不會...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禮汀認真回應道。
江衍鶴單手她的手腕狠狠摁到床上,另一只手插入她被眼淚浸濕的頭發,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就像在發洩一樣,肆意又激烈地去吻她:“你什麽都不懂,你什麽都不知道。”
就像暴雨來臨時的海燕,狂妄又迅速地掠過浮浮漾漾的海面。
禮汀半翕着眼,看天花板上的黑暗。
她沒有力氣去反抗,因為在發燒,所以全身都很熱。甚至一點有氣無力地抗拒也沒有,只是實在沒有迎合的力氣。
“我知道你在騙我。”江衍鶴貼在她耳邊說。
隔了很久,他低聲繼續,艱難成調:“我會信的,這是你自己......送上來的,不能怪我。”
他說完,并沒有觀摩她的反應。
腳步聲消失,那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剛才的一切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
禮汀手指撫摸自己的嘴唇,還有那人留下的濕潤痕跡,是唯一和他唇齒相依的佐證,雖然只是喂藥。
她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揣摩透徹江衍鶴。
她欣賞他春風得意的模樣,見過他肆意冷笑的樣子,也意外地發現他有脆弱的那一面。
但是從頭到尾,從教學樓到半山別墅,江衍鶴漆黑眼睛裏究竟藏着什麽,她始終沒有看透。
那是多麽英俊的一雙眼睛,不知道幾代人舉世無雙的基因才會造就骨相那麽出塵的臉,能讓所有人想在神壇獻祭,沐春風或迎東風,青雲直上或引頸待戮。
父母叔輩人才輩出,個個身價顯赫,整整一座京域,任何事物,待價而沽。
他為什麽會在自己眼前這麽痛苦。
她完全想不明白,只能陷入黑甜的夢裏。
禮汀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
周圍漆黑一片,氣味有着讓她迷戀的熟悉。
禮汀适應了一下房間裏的黑暗,努力撐起身來,
她發現自己身處于江衍鶴的卧室。
嘴角微微上翹,打量過那人房間裏裝修寡淡地色調後。
她第一個反應,是檢查自己的衣着是否完整。
得到肯定答案,禮汀發現自己身邊并沒有睡過人的痕跡。
江衍鶴并沒有回來睡。
得到他的尊重,禮汀心裏卻微微有一些失落。
她仔細嗅着被單上他留下的氣息,很淡的烏木味道。
蜷縮起來,沉沉地閉上眼睛,試圖再眯一小會兒。
“為什麽又走掉了,我明明只有你一個人了......”
她小聲地嘆了口氣。
那天的吻,恍若一場天亮就破碎地夢境。
接下來幾天,江衍鶴都沒有回家住。
他總是這樣,突然出現,突然消失,揣摩不透。
這裏明明是他家,卻像一個旅館。
已經入秋,這幾天天氣降溫,空氣中有點寒露沁涼。
禮汀整理了幾套卷子塞進透明文件袋。
回學校一套一套地寫。
她把江衍鶴那天給她寫的那套卷子,放在最上面。
每天一打開,就能看見對方鋒利淩冽的字體。
她嘴角上揚,輕柔地拂過他留下的筆跡。
拿出很薄的草稿紙,貼緊在上面,很認真得臨摹了幾個單詞。
包括他的名字,“江—— 衍——鶴”
他的字有一種鋒芒畢露的好看,化鶴歸山那種孤高。
但江衍鶴那個人卻像野霧燈一樣,懶得受人矚目,卻成為旅人心尖唯一的神殿。
禮汀安穩收好,然後更努力地寫雅思和CATTI的口筆譯試題卷。
未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呢。
禮汀在給自己改錯的間隙,會想以後要走的路。
京域大學是國內top名校。
同專業同學都拼命內卷,找學校留學交換,去外企刷簡歷。
畢業想進外交部,想進跨國大企業。
禮汀也存了一定要與禮至宸抗衡的心思。
但是她更想長久地留在江衍鶴身邊,安安穩穩地,可以陪他去很多地方。
盡管江衍鶴能力出衆,明旭控股旗下很多産業,都是業內頂尖。
好多名校出身或着QS前列的海歸回來,夢寐以求想進他家的産業。
但禮汀的目标很小,小到眼裏只容得下他一個人,
不是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只想和他兩個人去世界各地看看。
禮汀會甜蜜地暢想很久以後發生的事,也許在異國,在邊陲。
安靜躲在他身後欣賞他。
看全世界她最最喜歡的江衍鶴和別人交涉。
再下意識,頻繁回頭找她。
她就在他目光織成的繭裏,很安穩地躲進去長眠。
好想給他這個世界上全部的浪漫。
好像這種甜蜜,比去他的公司就職,做江家雷厲風行的女主人,更讓人嘴角上揚。
“這種人生規劃是不是非常沒有出息呀。”
試題卷寫完一張。
禮汀稍微有點困倦,不想改正錯題。
她把臉埋進手肘裏,露出清透微彎的眼睛。
看學校自習室外面蔚藍渺遠的天空。
她想起江衍鶴那句:“人要自行判斷應該走的路,不能依附別人決定。”
看了遠處的很久,直到眼眶酸澀。
拿起手機,在患得患失裏試圖給江衍鶴發微信。
想了很久,在聊天框敲了一大段文字。
又失落地覺得自己太粘人,發太多不太好,複制到備忘錄删删改改。
可是簡潔的問候,更讓禮汀覺得索然無味。
最後她什麽都沒發。
聊天框還停留在很早之前。
暮夏淩晨的幾條。
禮汀:【家裏的月下美人開了,超級好聞,空氣都是昙花清香!大家都在游廊那邊看,但是你沒有回來。】
禮汀:【圖片】
禮汀:【我是不是拍的特別好看!好興奮啊,我完全睡不着,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昙花開欸。】
禮汀:【哥哥,鳥鳥,你看見了嗎,真的好好看!o(*////▽////*)q】
她只有隔着屏幕,才敢這麽放肆地胡亂稱呼他。
喜歡一個人,仿佛要把所有的甜蜜外號安置在他身上一樣。
隔了很久。
J:【看到了。】
沒有你好看。
那人冷白手指在屏幕停頓片刻,回複得言簡意赅。
禮汀:【嗯!很晚了,早點睡!】
禮汀:【晚安安呀鳥鳥】
禮汀:【小兔蓋被子動畫表情】
J:【晚安。】
那天以後。
江衍鶴真的再也沒有回家,也沒有給她發任何消息。
禮汀下樓遇到湯叔,她欲言又止,最後什麽都沒有問。
吻過以後,他徹底消失了。
禮汀試圖去經管系區域,裝作不經意地到處走走,嘗試偶遇他。
旁敲側擊地打聽關于江衍鶴的消息。
被陌生的經管系同學告知:“江衍鶴啊,請假了,好像有事出國了。”
這麽近,那麽遠。
禮汀放下了找尋他的念頭。
從患得患失裏抽離出來。
她只能埋頭在試卷上。
“把心思放在江衍鶴身上,江衍鶴不會是我的,但是把這個單詞記住了,這個單詞就是我的。”
禮汀把這句話寫到便利貼上,看書看得很累。
心煩意亂不想再看了,用這句話鼓勵自己。
“我喜歡的人,特別特別厲害。”禮汀想。
自己也不能沒出息,想要自立,站在他身邊去,想要和他一樣好的人。
到那個時候,是不是就可以從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緒裏走出來。
不再敏感,社恐,小心翼翼。
內心澄澈,堅定,擁有治愈和幫助別人的能力。
接近一周,江衍鶴一直沒有回來,官山道31號都冷冷清清的。
禮汀嘗試着從自我掙紮的困局裏走出來。
她開始做閱讀,看英文的原版雜志選錄,勾畫出那些生僻單詞,做練習。
如果愛一個人,不追求獨占,不計較患得患失忽冷忽熱。
不在乎自己愛他愛到一百分,他施舍的是一百個人均分。
這樣也許,會覺得滿足吧。
深夜。
周圍安安靜靜的,禮汀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向江衍鶴吐露心聲,但是最後沒有說出口的話。
有點想要把最近一段時間的心情錄制下來的念頭。
因為太久了,真的很想找人聊聊天,于是說做就做。
她躲進自己的房間,放下窗簾,摁亮燈。
禮汀洗完澡,用浴巾擦着頭發,想了想,從衣櫃裏取出江衍鶴高中的校服。
安心地穿上,微微笑了起來,就好像他陪伴着自己。
坐在電腦前,點了錄制鍵。
“一直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講起。”
“就一個月記錄一次吧,江衍鶴,我的小鳥,你好呀,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會看到。”
“可能,在塵封很多年以後的某一天吧。”
“你可以覺得我是為了謝策清,才接近你的,那種心思不純的壞女人。”
“其實我根本不是的。”禮汀垂下眼睑。
“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你了。”
“那天是我媽媽的忌日,我爸帶我上游輪,也根本不是為了祭奠她。目的地是帶我上岸前,讓我簽字同意,把媽媽投入所有遺産的慈善基金會,并入禮家打理。”
“我不相信他,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公開真實的財報年報,也不會遞交新一年的幫助貧困孩子的計劃書,只會買賣高價古董,給他公司的新項目融資。”
“其實在你從海難救下我之前,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你看過泰坦尼克號嗎,我每次都會因為傑克的那句話掉眼淚。”
“贏得那張船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它讓我認識到了你。”
“我是自卑敏感的人,我一直想,如果我真的遇到喜歡的人,可能這一生都沒辦法講出口。”
禮汀聲音逐漸顫抖起來,她說一句就需要整理一下情緒,最後捂住眼睛。
“被你帶到家裏的那個晚上,我是不是很大膽。那些話,那段結草銜環,想和你擁有一個家的說辭。我已經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預演過上千遍了。每一次說的時候,都會聲音顫抖,不知不覺滿眼淚水,人在非常真誠地情況下,是會哭的吧。”
“我沒有裝哦,或者像你說的,在演戲。我很坦誠地把自己剖開給你看,但看到你,我就害羞緊張心悸。我又把自己縮回殼裏去了。”
“我記得你呢,江衍鶴,在船上那天。我吃了暈船藥,腳步虛浮,從樓梯上下來,摔在你面前。”
“你正周圍人講話,我跌坐在你的腳畔。人群喧鬧,我尴尬地想攥緊地底。你彎下腰看我,笑起來太英俊了,你的臉離我特別近,有種得天獨厚的自信的感覺。”
“人缺乏什麽就會迷戀什麽。”
“那天,你扶我站起來,輕聲問我沒事嗎?輪船上那麽多人,我已經不在乎別人了,目所能及之處只有你。”
“你特別特別厲害,強大,充滿決斷力,有幾個八卦娛樂的娛樂記者跟着你偷拍,你居然絲毫不畏懼。”
“在視線密集的,被衆人仰視着的地方,接受着所有人的仰慕。”
“而我卻一直縮在陰暗角落,生怕被別人認出我的母親是方蘭洲,覺得我丢她的臉。”
“我好想好想,成為你那麽好的人,所以在船上,我的目光就追随着你。”
“後來,輪船傾覆的時候,我看到你朝我游過來。”
“你知道嗎?其實愛一個人,不是愛上他的光環,而是這個光......”
禮汀竭力克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而是這束光,照在我的頭頂上。”
“我沒有朋友,也不算有家人,我真的不知道有一天,我消失了會不會有人知道。但是江衍鶴,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
“我有的時候,會看外國文學描繪愛情。原來,愛情充滿了排他性的,同樣的時間地點認識別的人,都不會産生和那個人一樣的效果。”
“世界上,有很多平凡的情侶,有的只是适宜在一起生活。”
但有的是那種可遇不可求的神仙愛情,逾越了理性。比愛這個世界,但更用力地愛着這個人。”
“我真的沒有見過一次,但我也想看一看,到底那種愛情究竟是什麽樣的。”
“付出會有回報,愛別人就可以得到愛,偷偷哭的小孩不用隔着櫥窗看別人一家幸福,能賣出自己的火柴。”
“就像全天下所有女生,相信她喜歡的男孩子,不會辜負她。”
“可我就是篤定你。”
禮汀像是祈禱一般,吐息柔和地呼喚着她心尖的人的名字:“江——衍——鶴。”
她眼尾泅着薄紅,一字一頓地認真講話,像在夏日詩行裏,偷偷在寒露夜晚念出來的灼熱情詩。
“你不會讓我輸掉的,對不對。”
她終于忍不住,并起膝蓋,把頭埋進手臂裏。
只有沒有人看到的,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地方,她才能原諒自己的不堅強,勇于面對真實的自己。
禮汀只發出了輕微的,極其小聲的哭泣聲。
“被愛,到底是什麽樣的。”
“我真的......真的......好想知道。”
哪怕一生只有一次。
也願意。
“江衍鶴,你現在在哪裏呢,今年月光昙花再也不會開了,我再也找不到理由......發消息找你。”
“我很想你。”
或許,能把你們看哭嗎...(如果能的話,我也會感動成流淚鼠鼠頭)
明天多更一點。
感激各位小天使訂閱,特別特別特別特別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