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是種豬嗎?
他是種豬嗎?
新入王府的兩個通房,如花似玉,晉王去了一次,将她們過了明路就沒再去了。
許是別人越逼着他生孩子,他就越反感,連着小半月都是歇在前院書房。
新入府的人,還沒摸透晉王的脾氣,加上在宮中時也是個小管事,素來自信,不甘就此冷落沉寂,玲珑心肝琢磨着,去了前院。
一般來說後院女眷是不能去前院的,但最近王爺一直不去後院,彷佛看破了紅塵,無欲無求。
這怎麽能行?王爺不近女色,王府就沒子嗣,那不是斷子絕孫了?
本着一片好心,李得福急得出了昏招,放了那個新通房進去。
新通房也是個“藝高膽大”的,擔心不能成事,還貼心的帶了“補湯”,連衣裳也抹了香。
趙霖正埋首看輿圖,壓根沒擡頭,只是感覺到了有人進來,以為是李得福。
“東西放這,出去吧。”
新通房沒出去,而是上前吹滅了桌案上的燭火,整間屋子都變得昏暗起來。
趙霖不得不擡頭,看見了面前的女子。
深秋的夜裏,只穿了一件紅紗衣,矜持而又雀躍的望着他。
新通房見王爺盯着自己,沒有出聲趕出去,心中歡喜。
這一步她賭對了。
王爺定然是滿意她的,不然她早就被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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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認知無疑給了她很大的勇氣,她走到趙霖身後。
“王爺辛苦,奴替王爺按按…”
手剛搭上男人的肩,就被抓緊。
這麽急的嗎。
還沒竊喜完,眼前一黑,人就掉了個頭,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自打新通房進去後,李得福就提心吊擔的守在門前,聽見響聲後,心下一喜。
成了!
聽這響聲,還挺激烈的。
“李得福!給我滾進來!”
啥?
聽這話爺咋還發脾氣了?
他要不還是躲躲,等爺怒氣過了,再回來請罪?
這個作死的念頭只存在了一瞬,然後飛快的被掐死。
他這次真要是躲了,估計也不用再回來了。
貓着腰進了書房,餘光瞥見跪在地上的女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啥也不說,立馬跪下,做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往自己臉上拍。
“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黑了心肝,花了狗眼。”
趙霖有些複雜的看着李得福。
從他三歲進上書房時,李得福就跟在他身邊了,日夜不離,比父皇母妃陪他的時間更多。
李得福比他大十歲,從小的照料無微不至,如今更是周到。
許是因為太周到了,所以就忘記了分寸?
李得福一直跪着,他感覺到頭上一直有道冰冷的視線注視着他,沉默得越久,寒意越甚。
深秋的夜裏,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李得福,你知道錯哪了?”
李得福也是個精明人,這事肯定不是他放新通房這麽簡單,不然早發作了。
難道是想借機敲打敲打?
他最近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兒?
沒啊,和往常一樣,跟進跟出,啥都伺候啊,也就多念了幾句勸他去後院,去繁衍子嗣。
去後院?新通房?
李得福覺得他抓到了什麽。
“老奴不該擅作主張。”
他是奴才,以前主子小不知事,他可以大包大攬,可如今主子二十多,早需要他僭越拿主意。
他不是主子的長輩,不能替主子當家。
“但憑主子發落,奴才絕無怨言。”
過去他自诩是王爺身邊最親近的人,連王妃也不怎麽看在眼中。
越發的膨脹,才讓他今天作出了違抗王爺命令,私自放人的事。
“你自行去領三十板子吧。”
就三十板子?這麽輕飄飄的懲罰,王爺是決定要攆他出府了是嗎?
李得福沒忍住,紅了眼圈。
趙霖見他眼眶泛紅,有些于心不忍,提前把後半句說了。
“傷好後再回來伺候。”
???
傷好後再回來?那意思是不用出府,還能在王爺身邊伺候,不用伺候?
李得福回過神來,喜不自勝。
“謝謝爺,謝謝爺。”
李得福準備出去領板,早點領完早點回來當差,不然耽誤久了,後面那些兔崽子就在王爺邊上站穩了,到時候就沒他的位置。
“等等。”
“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趙霖描了一眼那新通房,“帶出去。”
李得福明白了,王爺都不願意和這位新通房說話,擺明了是不喜的,他居然還膽大的放她進屋去勾引王爺。
真是瘋了。
那新通房不甘願就此離開,但也不敢留下來。
方才那一摔,她都懷疑屁股摔成瓣了。
咬着唇,不甘不願的被拉出去了。
出去後,李得福立馬甩了手,“您以後好自為之吧。”
雖是笑着的,但這話說得不陰不陽的,無端的叫人冷飕飕的。
“李公公,您說什麽呀,我聽不明白。”
新通房不死心,還想再掙紮掙紮。
李得福收了笑,“安分過日子吧,不然就——別過了。”
太監天然就少了男人的陽剛之氣,夾着一股子怨氣,這話就顯得格外陰森。
新通房暫時被吓懵了,哆嗦着身子,一路跑回了屋子。
回去後,見自個屋子裏塞滿了人,都是通房,頓時明白過來,這群人都是來看她笑話的。
“都出去,我要睡覺了。”
衆人在這就是為了等消息,若是這新通房今晚不回來,那就表示成事了,以後她們也可以走條路争寵;若是人回來了,那就看看笑話呗。反正不虧。
**
趙霖有些煩躁,彷佛所有人都在逼他,逼他生孩子,父親逼,母親逼,妻子逼,下人也在逼。甚至還拿着藥來強他。
把他當成了什麽?種豬嗎?
活得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傳宗接代?
他甩了書,拂袖而去。
他不想去後院,朝着竹林走去。
明月幽篁,涼風陣陣,漸漸撫平心中的躁亂。
其實他并不厭惡孩子,但是不喜歡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更不喜歡被強迫着,被設計着、被陷害着生孩子。
他悠悠的超前走着,上了橋,走過了鵝卵石,發現前頭有個院子,“天音閣”。
天音閣裏住着誰?好像是沈妙。
對,是沈妙,那個愛哭的小美人。
他好些天沒來這了,也不知道那個小美人哭沒。那可是個多愁善感的癡情人(大霧)。
既然走到了,那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他翻了牆直接進院。
沈妙還沒睡,床上放了個小桌子,正捧着書看得入神。
趙霖一路噤聲,悄悄的進了屋子,見裏面的人埋首苦讀,着實驚訝了一番。
“這麽用功,是打算考女狀元不成?”
一聽這聲,沈妙吓得立即合上書。
“王爺怎麽來了?”
随後立即意識到不妥,斜了他一眼,“王爺怎麽也不出聲呀?您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尤其是這大晚上的。”
她捂着胸口嗔怪他。
美人就是美人,發脾氣也是美的,賞心悅目。
趙霖自覺坐在坐過去,将她攬入懷裏。這才看清桌上還擺了其它東西,一盅桃膠,一碟翠玉豆糕。
“倒是會享受。上次誰說見不到爺心裏難受,茶不思飯不想的?小騙子”
沈妙立即拈了一塊軟糕放進他嘴裏,搶先甩鍋:“明明是爺有了新人,樂不思蜀,還怪妾。”
這糕看着其貌不揚,但吃起來還不錯,軟軟甜甜的,跟懷裏這小家夥一樣可口。
趙霖的心情越發明朗,“剛在看什麽呢?爺也看看。”
沈妙立即緊張起來,比剛剛趙霖說她是“騙子”還要緊張。
“沒什麽,沒什麽,就是一些風俗地志。”
她把書卷成一筒,打算丢出去,卻被趙霖一把奪走。
“王爺,這個沒意思,不好看。”
沈妙站直了身子去搶,卻被趙霖反身壓下,兩條大長腿壓住她的下半身,一只手擒着兩只纖細的手腕。
沈妙眼見掙紮不得,只能将頭埋進被子裏。
太丢人了。
反應這麽大?
書皮是很普通的靛藍色,印有兩個大大的字,《論語》。
不是說是風俗地志嗎,怎麽和書名不一樣?
趙霖抱着重重的好奇心,翻開了第一頁。
看清圖中內容後,臉色立馬變得怪異,翻了幾頁,便跳到後面去,這才發現整本書都是這個風格。
準确的說這是一本畫冊,每頁都有精美的人物畫,還有應景的詩詞。
“玉爐冰簟… 晉江和諧…今日歡。”[1]
“似琵琶斜入抱…晉江和諧”[2]
……
難怪她那個反應。
論語不過是遮羞布,裏面就是一本避火圖。
真是個小騙子。
面前的人扭着身子,倒是将身段完美的呈現出來了,他又正巧得了“指點”,心頭一陣火熱。
“你倒是好學,但是有句話你可知曉?‘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早在他說“終覺淺”時,沈妙心頭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等到“要躬行”時,她就發覺有什麽東西掉了,涼悠悠的,而那個熟悉的小兄弟快速的擠到了門口,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嗚嗚嗚,妾害羞。”
反正臉遮着,做什麽表情也不怕。
聽到她說“害羞”,趙霖反而越發的興奮。
“不怕,我是你夫君,我帶你一起學習。”他掀開被子,看着的身下人,面如朝霞,嬌豔得好似灼灼桃花。
“不許閉眼,好好看着我。”
學習完第一個,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直到筋疲力盡,簡單沖洗後,兩個人才抱着彼此昏昏睡過去。
晚上胡天作地的鬧,早上自然起不來。
趙霖還有朝會,強撐着下了床,澆了捧冷水,才騎着馬出府。
臨走前,還在床邊囑咐了幾句。
沈妙睡得迷糊,沒聽清,隐約只記得幾個詞眼“今晚”“複習”。
等到月上柳梢頭,好老師趙霖再度來臨,将她哄上床,要她這樣那樣時,她才明白趙霖早上說的什麽。
“今晚我來檢查功課,在家要好好複習。”
沈妙:吐血~
能把這麽色情的事情說得如此正義凜然,也真的是個狠人。
**
冷寂的內室裏,周選侍聽着大丫頭的話,吃了一大驚。
“此事當真”
心中卻是一萬個祈禱,千萬不能是真的。
“千真萬确,奴婢發誓。”
丫頭沒給周氏留一點點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