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對峙
對峙
凱金斯半阖着眼睑緩緩擡頭看向出現在大殿上的兩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扭曲讓他失去了一貫的聖潔，“加百利，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
加百利挽着穆靜姝出現在大殿上，視線瞟過凱金斯，嗤笑一聲。
凱金斯宛若一個垂暮的老頭被沙利法扶着不停的咳嗽着，視線緊緊鎖定加百利，“愛麗絲為了你不惜背叛教宗，你卻親手殺了她，加百利，咳咳，咳咳。”
加百利坐在教宗的椅子上，神情閑适的打量了下四周，對凱金斯的指控置若罔聞，“這裏和五十年前，沒什麽變化。”
五十年前他曾偷偷來到教宗想見愛麗絲一面，沒有見到愛麗絲卻見到了凱金斯，五十年前的凱金斯還是意氣風發的教宗聖子。
見過凱金斯之後，他對愛麗絲的愛就變了質。
沙利法和凱瑟琳臉上帶着敵意，穆靜姝上前隔開了幾人的視線，看向沙利法神情平靜，“今天我們前來，一是想和教宗商讨聯手對付魔族的事情，二是為了當年愛麗絲死亡的真相。”
穆靜姝說道這裏語氣微頓，看向凱金斯，“凱金斯閣下，抱歉在您還未痊愈時貿然拜訪。”
“你竟然還娶了別的女人為妻，”凱金斯伸手指着穆靜姝，眼底的仇恨一覽無餘。
穆靜姝嘆了口氣，回到座位坐下，餘光掃了眼面容嘲諷的加百利，擡頭看向凱金斯，“當年的事情，錯誤不能全部歸咎在鬼族身上，凱金斯閣下，您和愛麗絲聖女做過的事情不能因為她的死就當做不存在。”
大殿上除了沙利法、凱瑟琳還有西奧多和塞西爾，幾人都隐隐戒備着。
前日，塞西爾突然收到了穆靜姝想要會見教皇的來信，對于她突然提出要和加百利一同拜訪教宗的事情感到很驚訝，更令人驚訝的事情是，凱金斯教皇竟然也同意了會面。
凱金斯枯幹的手掌緊攥着胸口，看向加百利，突然詭異的大笑起來，“是，我們都是害死愛麗絲的兇手，愛麗絲對你一見鐘情，我為了讓她的愛得到回應，對你施加了情咒。”
“但加百利，你不要忘了，如果你真的對愛麗絲沒有好感，我的情咒不會直到現在才失效，”凱金斯推開沙利法，一步一步走向加百利，“你答應愛麗絲會讓兩族和平相處，你說要娶愛麗絲為妻，你承諾過要護她一聲無憂，結果你做了什麽？！”
凱金斯嘶聲怒吼，周圍一片冷寂，沙利法和凱瑟琳不曾想到五十年前，前代聖女竟然和鬼族的王相戀，并且教皇當年也曾推波助瀾。
加百利緩緩掀開眼睑，對上凱金斯仇恨的雙眸，語氣帶着兩分危險，“不僅僅是情咒那麽簡單吧？當年的我失去了理智，一心想變成人類和愛麗絲在一起，最後親手殺死了我的父親。”
“教宗損失了一個聖女，鬼族卻沒了王，我這五十年來，無時無刻腦海裏不再重複着當年的畫面，”加百利起身走到凱金斯身前，“如果沒有遇見穆靜姝，我就會再次愛上愛麗絲的轉世，然後心甘情願的死在她手上，這就是你為我寫好的劇本，凱金斯.辛西斯。”
加百利雙眼微眯，語氣中帶着駭人的威壓，周身流動的陰郁讓大殿的溫度驟然下降。
凱金斯神情僵硬，不自覺的後退半步，佝偻着身體不停的咳嗽起來。
周圍的幾人神色猶疑，當年愛麗絲的死對外宣稱是和鬼族的王同歸于盡，為了守護人類而獻身，但其中也有其他版本的流傳。
穆靜姝垂下雙眸，事情的真相已經明了了。
自從上次加百利向她敞開了心扉，穆靜姝也斟酌着向加百利說了《聖母》的事情。
她将她所知道的書裏關于他的劇情都告訴了他。
“你說這個世界是那個女人筆下的故事，”加百利看着她眉頭微皺，“你本該死于一年前的大火中。”
穆靜姝背對着他看向窗外，“是的，因為我擾亂了聖母的劇情，漣漪才會千方百計想殺掉我，包括清除所有和我接觸過人的記憶，讓我保護薔薇騎士團的安全。”
她沒想到他第一時間問的不是他的劇情，而是她的。
加百利眼底劃過一抹亮光，“那次你救他是因為迫不得已？”
穆靜姝回頭，神情無奈，“我不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加菲爾德和騎士團救過我的性命，我不能見死不救。”
加百利對她的答案頗為不滿，起身環住她的腰身，下颌搭在她的肩膀上，“以後不準為了別的男人拼命。”
“恕難從命，加百利大人。”穆靜姝語氣敷衍。
加百利手掌微微用力将她轉過身面對着自己，雙目直視她幹淨透亮的雙眸，“如果非救不可，我替你去做。”
穆靜姝不自然的別開視線，“你就不問問你自己的事情嗎？還有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根據你的劇情，我已經知道當年在我身上都發生了什麽，”加百利嗤笑一聲帶着嘲諷，“教宗還真是敢做。”
“至于你為什麽知道這些，”加百利俯身在她睫毛上落下一吻，“我等你主動告訴我。”
穆靜姝唇角開合了幾次最終沉默了，她還無法完全信任他。
穆靜姝起身走到加百利身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加百利不經意間釋放的殺氣成功讓整個大殿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掌心裏的溫暖讓加百利平靜了些，回首看向她，手指穿過她的指間，五指相扣。
穆靜姝眉心微蹙看向凱金斯，“加菲爾的魔核本該封印在教宗，卻出現在阿克曼家族的地下室，這也是閣下的傑作吧。”
“你因為不甘心妹妹的死，想利用加菲爾除掉鬼族，不惜挑起三族大戰，凱金斯教皇是否考慮過這場戰争中無辜的平民？”穆靜姝語氣肅穆，“沒有誰應該成為你計劃裏的犧牲品，你愧對民衆對您的信任和尊崇。”
沙利法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向凱金斯，凱瑟琳驚怒的轉向穆靜姝，“你說謊，教皇大人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就是為了這個世界，才會犧牲了我最心愛的妹妹，”凱金斯面容扭曲，一把推開沙利法，“愛麗絲說想要一個和平幸福的世界，她說她甘願犧牲自己來換取和平，所有人都把她當做叛徒，将她趕出了教宗，她慘死在鬼族手上，還被教宗視為恥辱，有誰還記得愛麗絲當年為了守護人類的付出？你們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沙利法神情震驚的看着教皇，他是第一時間發現加菲爾魔核不翼而飛的人，教皇大人卻讓他隐瞞了這個消息，想到上次戰役教皇大人說的話，他無法置信他尊崇了二十年的教皇大人竟然為了複仇，将所有人類置于險境。
凱瑟琳崩潰的跪坐在地，看着凱金斯喃喃喚道，“祖父，您在說什麽？這不是真的，是他們在誣陷您對嗎？”
想起上次九死一生的記憶，她沒想到這一切的導/火/索竟然是她的祖父，她的人生信條，她所追從的祖父，在這一刻崩塌了。
雷納多視線落在穆靜姝和加百利十指相扣的手上，胸口莫名有些沉悶。
塞西爾神情複雜，他沒想到她竟然能改變了加百利，那個冷血君王，不過是一個動作，就讓他收斂了殺氣。
凱金斯神情激動，眼底帶着孤注一擲，死死的盯着加百利兩人，手中權杖用力敲擊了下地面，穆靜姝兩人周身瞬間金光流轉，伴随着出現繁複的聖咒印。
“我要你們兩人去給愛麗絲陪葬！”
凱金斯怒吼一聲，口鼻中開始流出鮮血。
衆人被突然其來的變故驚得措手不及。
穆靜姝來時就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她和加百利牽着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動着華光，神情平靜的看着癫狂的凱金斯。
“教皇大人，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沙利法面帶焦急的想奪過他手中的法杖。
“祖父，你在做什麽？你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施展神聖術了！”凱瑟琳驚恐的看着祖父慘白的臉，起身跌跌撞撞的跑過去。
凱金斯掃了眼凱瑟琳，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決絕的再次敲擊了三次地面，大殿中所有人立刻被金色的鎖鏈禁锢在原地。
“你說愛麗絲當年的犧牲是為了兩族的和平，”穆靜姝語氣平靜，“閣下現在做的卻完全背離了愛麗絲的初衷，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從艾麗絲死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今天，”凱金斯面如死灰，身形搖搖欲墜，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穆靜姝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加百利哼笑一聲，“雖然當初對愛麗絲的愛不過是虛假的，但是我發過誓，要守護她和她的家人，凱金斯，吾給你一次機會。”
“你的機會留給地獄的自己吧！”
凱金斯一口鮮血噴灑在法杖上，穆靜姝感覺到周身烈火的灼燒，腳下的地面變成了烈火凝聚的深淵，稍不留神就要被拉進深淵粉身碎骨。
加百利眼底殺氣四起，攥着穆靜姝的手掌凝聚起防禦護在兩人周圍，“我給過你機會，但你不該動我的王後。”
“不是虛假的愛麗絲，她是我刻在心上的女人。”
加百利雙眼血紅，伸出手掌，掌心低落的血液砸在大殿上，整個地面瞬間崩裂開來，無數藤蔓奔湧而出，頃刻間整個大殿開始搖搖欲墜。
凱金斯拄着法杖，雙眼怒睜，壓榨身體裏最後一點聖力負隅頑抗着。
穆靜姝閉上雙眼，感受着聖力流動的軌跡，精神化作利刃，飛速将一條條游弋的咒印毀了個粉碎。
凱金斯身形一僵，嘔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凱瑟琳早已泣不成聲，聖印被解開第一時間跑向凱金斯，“祖父，祖父你醒醒，祖父...”
加百利視線落在凱金斯身上，雙眼微眯，“我身為鬼族的王卻被人類玩弄于股掌之中，”
穆靜姝拉起加百利的手，看着他掌心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在迅速愈合，眉心微蹙，“你應該換一種攻擊方式。”
加百利微頓，側首看向她，挑了下眉，“擔心我？”
“血族的王不應該輕易流血。”穆靜姝別開視線，難得的臉上帶着幾分不自然。
加百利不自覺收斂了殺氣，唇角微揚。
穆靜姝松了口氣，凱金斯早就油盡燈枯了，但他今天不能死在加百利手上，“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回去吧。”
加百利眼底劃過一抹暗色，掃了眼殘破的大殿，神情戒備的沙利法幾人，還有生死不知的凱金斯，回首對上她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兩分哀求，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好。”
兩人消失在原地。
大殿上一片混亂，教皇昏倒在地生死不知，凱瑟琳哭喊着，沙利法不停的施加治愈術都收效甚微。
塞西爾雷納多一直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作為這場鬧劇的見證人，他們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默默離去了。
今天下班早，我來更一章，最近基本都是劇情發展，差不多再有十章應該就能完結了～最近工作還算順利，這周末應該能拿出整天的時間碼字了～暫定NP線：加菲爾德（加菲爾）、加百利、路易斯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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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碟醉墨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