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蕭妍一面試探着問話,一面留意着寶兒臉上的神色變化。見他默然不語,心中了然:自己果然是操之過急了些。
她莞爾一笑,正要說自己方才的話只是玩笑,結果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見陳寶兒安靜又順從的點了點頭。
!!這一下子就像是冷水滴入沸油,蕭妍的心裏一下子炸開了鍋。
她連忙把話吞了回去,強抑着激動拉過了陳寶兒的手。不想對方卻如同觸電般瑟縮了一下。這點細微的舉動讓蕭妍瞬間冷靜了不少:自己還是悠着點好,不要剛得了好處,就心急火燎的跟登徒子似的。
只聽她柔聲道:“別緊張,之前姚大夫也說你的身體不好,需要乾元信香調理,咱們兩這不是也算各取所長嘛。你放心吧,我這裏的居所側室中布置裏了長榻,你今夜先暫且委屈一下,明日我再派人修整。你我雖然同處一室,但并非同寝,不必感到拘束。”
蕭妍強壓住與小美人同床共枕一親香澤的沖動,裝模作樣滴給陳寶兒在自己屋子單獨劃分裏一塊領地。她很想把自己的床讓出來,又覺得這樣的舉動太過不合理,徒增陳寶兒的懷疑與壓力。
待到她躺回床上,原本原本疲憊不堪的身體變得莫名亢奮,總覺得空氣中飄蕩着若有似無的茶香。蕭妍輾轉反側,難以成寐,最後只能賭氣的用被子嚴嚴實實滴包住自己腦袋,以期望能将自己憋暈過去。
與她僅隔着一道木架雕花曲屏滴陳寶兒同樣失眠了,可他卻一動也不敢動。因為蕭妍是個內外功法都十分精深的高手,陳寶兒深怕自己惹出動靜打擾到了對方。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同意蕭的請求,但他很清楚并不單純只是因為對方的命令。不曉得為什麽,這種距離上的拉近陳寶兒非但不讨厭,甚至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渴望。他想與人親近,他想有人關心,蕭妍對他很好,他想離她更近一點,如果萬一真能幫到她就更好了。
到了第二天,彼此看見對方眼底一片青黑,不約而同的尴尬一笑,倒是很有默契的沒有提昨夜睡的不好。
就這樣陳侍君登堂入室,居然夜夜留宿樓主寝房的消息不胫而走。
兩日後,蕭妍與沈璎有事出門,一路上蕭樓主都表現滴愁眉不展,精神看起來也有些許的萎靡。
這一日陳寶兒未曾随侍在側,當真是稀罕的緊,聯系到樓主魂不守舍的模樣,沈堂主真是不多想都難。
“嗐……”
蕭樓主嘆了口氣,看上去是滿腹愁腸。對方既然已經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明顯,“貼心”下屬沈堂主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關心一下她,否則樓主恐怕是要給自己預備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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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最近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蕭妍側目,朝她意味不明的冷冷一瞥,閉上眼睛後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可是與陳侍君有關?”沈璎自己也十分好奇,對于這倆人的關系,她由于站的比旁人更近,所以多少知道些內情,并非是衆口相傳的那般如膠似漆。于是問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将自己這份平日深埋的好奇帶了進去。
蕭妍又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
沈璎有些為難,實在是看不明白向來喜歡單刀直入的蕭妍為何變得如此呃……隐晦,居然開始跟她玩起了這一套。
蕭妍到底什麽意思?到底是希望她問呢,還是希望她閉嘴?沈璎感覺自己進退維谷,十分棘手。
“若一個坤澤願意和一個乾元同處一室,同宿同起,這算是不是對這個乾元有意思?”
沈璎內心呵呵冷笑,心說瞧您說的這是什麽話啊。孤乾寡坤同處一室,還同宿……你倆這事都多久了,這特麽孩子估計都快有了吧。這時候居然還問有沒有意思?是不是有點馬後炮啊!
她心中腹诽,臉上卻是笑呵呵的岔開話題:“樓主啊,今天怎麽沒見陳侍君人呢?”
沈璎瞟着樓主眼底的烏青,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心說平日裏看你們兩個倒是正經的很,主仆之間恭敬有序,不像是外人傳說的那般夜夜笙歌,難道是自己之前看錯了?
蕭妍淡淡說了一句:“他跟來做什麽。”陳寶兒看上去精神不大好,再加上今天也并非外出游玩,蕭妍擔心吓着他。
她說這話是面無表情,沈璎不禁有些唏噓,莫非是蕭妍察覺到陳寶兒對她上了心,所以厭煩了?沈璎記得很清楚,就在不久前蕭樓主還是不近坤色的,好不容易對十分罕見的男坤澤有了獵奇之心,将人留在身邊,結果這才沒兩個月的功夫,就索然無味了麽?
她頓時覺得陳寶兒有點可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擺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的淡定模樣。
沒想到沈璎閉了嘴,蕭妍反倒是不依不饒起來。
“你說一個乾元到底如何才能讨得坤澤的歡心呢?”
沈璎一聽這話,雙眼睜的溜圓。前一刻還覺得蕭妍沒心沒肺,把人便宜占完了,還以一副我不想談情,但是我的小情人好像喜歡上我了,于是找借口讓他離我遠點的苦惱模樣,怎麽才一眨眼的功夫搖身一變成了為情所困,不得要領不知道該如何讨情人歡心的苦情乾元了呢。
沈璎默默搖頭,突然感覺到今日的樓主似乎有些陌生啊。
“呃……這個嘛,您也知道的,屬下在這個方面經驗着實有限啊。”
蕭妍瞪了她一眼,露出一個你在浪費我感情的眼神。
“看來回去之後我得和沈護法提一下,你也該長長這方面的見識。”
沈璎幹笑一聲:“樓主這您就不厚道了啊,在這種事情上屬下的确是沒有經驗,可仔細想一想,屬下現在雖然是成事不足,可敗事還是綽綽有餘的。”
蕭妍冷笑:“你什麽意思?”
沈璎硬着頭皮答道:“陳侍君平日裏鮮少與人親近,可屬下自認還能和他說上兩句話,您也是知道的,屬下能力低微,若是自顧不暇,腦子就會不夠用,說話的時候就容易胡言亂語。所以我叔叔那裏,還請樓主美言一二。”
蕭妍眼冷哼一聲,并打算不和她一般見識。反倒是好奇沈璎平日裏和陳寶兒都說起過什麽,陳寶兒有沒有在沈璎面前提起過自己。
“你和他能說的上話,那他有沒有和你說起過我?”
沈璎:“呵呵,我和他都是您的下屬,就算閑聊也不敢妄議您的是非啊。”
蕭妍不禁有些失望,腹诽道:平時樓裏那些碎嘴的議論的還少嗎。
“下次你不妨主動的問上一問。”她盯着沈璎勾起嘴角,笑的有些瘆人,“切記,莫要太過明顯。”
什麽意思?沈璎怎麽感覺有點不懂。難不成是她想的那樣嗎:堂堂煙雨樓樓主,居然讓自己身邊的得力戰将,幹這種打聽坤澤內心動向的狗血事?而且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旁敲側擊!
這真的是少年繼任樓主之位,為了名副其實多年來肩扛重壓、說一不二、殺伐決斷的蕭樓主嗎?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沈璎知道對方因為先天的緣故,內力常常走岔,偶爾會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據說走火入魔的高手,極有可能伴随怔忡失智之舉……可蕭妍此時看着又不像啊。
看對方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樣,莫非蕭妍對陳寶兒室動了真心,而且還一直沒能得手!
沈璎試探道:“樓主啊,這陳侍君的身份實乃您的妾侍,按理來說應該對您言聽計從的。您若想知道他心中所想,何不直接開口去問,說不定他還為您對他的關注感到意外驚喜呢。”
蕭妍一聽,十分嫌棄的白了對方一眼,露出一個“孺子愚鈍,不可教也”的失望表情,一甩手臂,先行一步懶得與沈璎廢話。她覺得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居然會異想天開的找沈璎這種感情上根本不開竅的呆女子讨論這種事,簡直是愚蠢至極。
看着對方一臉嫌棄,沈璎徹底悟道了。蕭樓主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情窦初開的第一回就栽的徹徹底底。
兩人要去的地方是一處很深的巷子,熟悉這裏的人都知道,此處多為一些“暗門子”營生的私妓。兩人一乾元一中庸,一路上十分低調,穿街過巷的來到這種地方,實在是容易讓人産生一些不好的聯想。
沈璎敲了一戶的門,按理來說這樣的生意如果門戶緊閉說明其中已有客人,其他知情識趣的便不會打擾。
很顯然沈璎的字典裏沒有這四個字,而是将門敲了兩遍,仔細一聽聲音都是一模一樣。
不過一會兒,門栓從裏面打開,蕭妍和沈璎一前一後進入裏光線幽暗的內室。迎接二人的并不是千嬌百媚的美人,而是之前随蕭妍一并入城的煙雨樓弟子。
原來蕭妍要見的人是薛采。
不過是幾日的功夫,曾經風采照人的薛侍君像是變了一個人。只見他面有菜色,嘴唇更是呈現出奇異的烏青,一副身中奇毒的模樣。
蕭妍見到他先是幽幽一笑:“我聽說通明聖教之下有一部專門從事暗殺,被江湖人稱之為修羅道。生死所趨之處,好鬥而不為天地所容。這樣以自身犧牲為教主殉義的地方,沒想到居然還能培養出薛公子這樣貪生怕死的人才。”
薛采原本正在閉目養神,聽見對方的話終于睜開雙眼。聽到對方如此損他,他不以為恥,反而露出一個沾沾自得的微笑。
“這天下哪有讓所有人甘為他人犧牲的信念與教義,其中是何緣故,想必樓主知道的不比我少。”薛采一說完,緊跟着抑制不住咳嗽裏起來,平靜了一陣,方才繼續說道,“蕭樓主既然有此見地,必然心中了然的很,某至今還留在這裏的原因,是為了求生而不是為了赴死。樓主将某晾了這麽多天,是不是也該多少拿出一點誠意。”
說到這裏,薛采擡起頭與蕭妍四目相對,面容憔悴卻氣勢斐然,與蕭妍争鋒之下竟是不落其下。
蕭妍:“當日你在山上故意賣出破綻失手被擒,為的就是脫離修羅道的掌控吧。不過你又怎麽能确定,我手上有遏制摧心蠱的方法,就算有,又憑什麽放過一個屢次意圖行刺自己的殺手呢。”
薛采面沉如水,眼神中帶着一絲化不開的仇恨:“就憑我和你一樣,都想要通明教主令狐無咎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