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用餐完畢,蕭妍自有一番事務要去處理。作為樓主親随,陳寶兒理當陪同前往。只是見他精神不振,又覺得他排不上什麽用場,蕭妍幹脆讓陳寶兒先行回轉,說是留人在院中聽候調遣。說白了就是給陳寶兒放上半天假,讓他自己養養精神。
就在陳寶兒回去的路上,碰上了一個人。
“好久不見。”來人輕笑一聲,如同扶風的弱柳一般飄然出現。他腰肢纖細,看上去比尋常男子要清瘦,從遠處看倒是與陳寶兒的身形有幾分相似。只是他步态柔軟,倒是比身為坤澤的陳寶兒更加多了幾分柔媚。
原來是西苑中的另一名侍君薛采。陳寶兒與他有過數面之緣,此人曾經在陳寶兒初來乍到的時候,開口警告過他不要對蕭妍有非分之想。
薛侍君平時為人其實并不怎麽高調,除了行止作風稍稍異于常人,也算是個不愛惹事的家夥。除了當初對陳寶兒的一番随口的打壓,并沒有其它實際的舉動,估計也就是應情應景的随便端端威風。
薛采勾着嘴角,眼神冷冷清清,假笑的十分随便:“數日未見,還未曾恭喜你獲得了樓主青睐。”
陳寶兒:“薛侍君玩笑了,我不過是跟在樓主身邊,平日裏勝任灑掃的雜事而已。”
薛采垂眸:“久聞樓主不喜乾坤之道,從來不令坤澤靠近身前。本以為我這身份能夠長久,卻不曾想花枝獨盛,卻無人折攀。”他嘆了口氣,語态之中倒是沒有多少幽怨。
陳寶兒隐約聽懂了對方的意思,仿佛是在試探蕭妍是否真像外人傳聞的那般“色即是空”,可對方嘴上說着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神色倒是平靜的很,不見半點的遺憾。
“樓主她興許只是太忙了。”想到蕭妍的舉動,陳寶兒自己也是不大理解。說她不正經,蕭妍的的确确沒有趁人之危。說她正經,又幾次三番的做些輕浮舉動,看上去也不像是多麽心如止水的人。
薛采生的不算明豔,卻自有一股獨特韻味,堪稱是風姿卓絕。他身段窈窕勝似女子,行止動作之間柔軟中帶着一絲勁韌,是個氣質獨到的美人。唯一不足便是個中庸,但能看出是自幼受到訓練,絕不會比天底下任何一個坤澤少了妩媚。從某些角度來講,薛采卻絕對算的上是個萬一挑一的妙人。
只是将這樣的人留在後院之中不聞不問,絲毫不為之所動,陳寶兒感覺到蕭妍有些不正常。
薛采又問了幾句蕭樓主的近況,就像是失寵的妾侍在默默關心自己曾經過去的良人。陳寶兒一一作答,卻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二人你來我往了幾個回合,薛采意識到陳寶兒的謹慎,亦或是根本所知不多,意興闌珊的停止了發問。他眼風一掃,落在了陳寶兒別在腰側的匕首上,狀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陳侍君緣何要身佩利刃,可是樓主賞的。”
陳寶兒下意識伸手捂住匕首的鞘,解釋道:“這是樓主賜我的,還沒有來得及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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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采笑了笑,眼底卻是幽幽發冷:“東西不錯,你且好好收着。”說話間他淡淡瞧了一眼陳寶兒腰間的匕首輕聲說了一句,“時候不早,就不耽誤你的功夫,我先走了。”
陳寶兒覺得薛采的态度疏離又刻意,明明白白的透着幾分古怪。這裏并不是向西苑去的必經之地,若說是偶遇實在有幾分牽強。他不覺得對方是為了拈酸吃醋故意來試探自己,反倒像是在打聽蕭妍的近況與動向。主人的行蹤,是下人交流傳遞的禁忌,陳寶兒并不敢多說什麽。
這本來不算什麽大事,幾天後卻傳出薛侍君離開煙雨樓的消息。自此以後,蕭妍的後院徹底只剩下名不符實的陳寶兒一枝獨秀。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不少人不明詳情的人都猜測薛采是得罪了蕭妍。甚至有好事之徒不知道從哪裏得知薛采離開之前曾“碰巧”遇上了陳寶兒,兩人直接似有争執,最後不歡而散。說不定薛侍君得罪的并不是蕭妍,而是蕭妍身邊近日榮升的新寵。
這樣一來,家大業大、名滿江湖且年齡已經老大不小的煙雨樓主蕭妍,在江湖上又多了一條傳聞。
向來冷漠無情的鐵血樓主,居然為了一個嫁過人的小寡夫遣散後院,萬千寵愛集于一人之身,不僅如此還要日夜随身相伴,片刻不能離身。
陳寶兒不知道,他已經成為衆人眼中的幸運兒,時來運轉的代稱。
一個身世不大好卻芊芊弱質的小人物,被叱咤風雲的江湖豪客瞧上以後愛不釋手,每天過着沒羞沒臊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總歸充斥着數不清的旖旎幻想。作為主角之一的陳寶兒每日的生活卻依舊枯燥乏味,不過對于蕭妍親随侍從的職責倒是越發勝任了起來。
這些傳聞當事人都并不知情,可是沈忠作為八面玲珑的左護法兼任大總管自然是對種種話本般的精彩故事耳熟能詳。近些日子,他對陳寶兒越發滿意,連帶每次看見對方的時候,都忍不住面露慈祥的輝光。
沈忠心裏清楚,雖然外面充斥着各種奇聞樂見的傳聞,乃至于爛俗的豔情故事,但實際上這兩人的關系還十分的“膚淺”。他一面感慨蕭妍是塊石頭,守着軟玉溫香不知憐惜。一邊又為陳寶兒怒其不争,不理解對方明明已經是嫁過人的“過來人”為什麽不懂得半點情趣。
看來兩人若想要實質進展,還需要自己推波助瀾。于是乎大總管一番操作,總算找到了由頭将二位安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