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可疑的結案(倒v結束)
可疑的結案(倒v結束)
游沁的回答平穩,完整,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當天就被放回家了。
還沒有來得及對游沁的手機,或者家裏進行必要的搜查,他們就迅速鎖定了王嵘出事前經常聯系的一個電話號碼,那是個剛畢業的男大學生,失魂落魄的,文子佳只問了一句:“你認識王嵘嗎?”他就全部交代了。
他是單親家庭,他爸爸是個體戶,做小生意,自從認識了王嵘開始迷信起了保險,聽他的推銷買了一年一投的壽險。
王嵘說知道他用錢謹慎,一年一投不僅省錢,照樣能保。結果他父親今年害了急病,保險公司審核不過,不續保了,直到死都沒拿到一分錢。
“所以你就拿刀要去殺了他嗎?”文子佳問。
“我拿刀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大學生哽咽了,“沒想到他那人就是滾刀肉,我氣不過,想着捅他一刀,和他同歸于盡!”他露出胳膊給文子佳看,上面是扭打的青紫痕跡。
“你為什麽會知道他那時候在港口呢?”
大學生猶豫了一下:“我和他女朋友吵架,讓她給錢,他女朋友就說你看上什麽拿什麽吧,還把她的手機随手摔給我。後來她不理我了,我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有定位軟件。”
文子佳皺眉:“你就起了想要跟蹤報複的想法?”
大學生沒回答。
文子佳換了個問題:“你和游沁很熟悉嗎?”
“只是認識,他公司不讓外人進,我只好去他家,他也不在家,游沁會招待我。”
“警官,我主動交代這些,會不會從寬處理?”他着急地問。
“當然。”文子佳點了點頭,等到監視器關了,準備把大學生押出去,文子佳忽然問他,“游沁和王嵘的關系怎麽樣,有讓你幫忙殺人的意思嗎?”
大學生顯然沒懂她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愣愣地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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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佳輕輕地曲起指節碰了碰自己的鼻下,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流過鼻血了,可還是很懼怕。
她拿紙杯接了一杯水,咽下一顆膠囊,靜靜地靠在牆邊,感到一陣失重。
那只屬于游沁的手機就握在她手裏,只有一張海浪拍岸,雲霞蒸蔚的鎖屏,沒有設置任何密碼。
文子佳明明是記得的,上次案件他們拿到的游沁的手機,有着手勢密碼,是一個S型。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既定好的位置,攝像機移動,調度,拍攝并未中斷。
到底是打開,還是不打開呢?
文子佳沉重地一呼一吸,她手指輕輕一滑,鎖屏變作屏保,不出意料,這是個非常幹淨的手機。
聊天記錄,購物記錄都幹幹淨淨,無可指摘。
定位軟件放在首頁,大膽的無懈可擊。
她最近還有寫作嗎?
文子佳想。手機裏的辦公軟件沒有登錄賬號,她抿了抿嘴唇,轉而打開了便簽軟件。
這裏面是滿當當的便簽,只不過不是她小說的內容,大部分都是一句一句的随記。
定期清理也剩下好多,轉移功能就是這點不好。
我看見你了。
又去海洋館了。
新書寫了一個開頭,不知道你有沒有看第二部。
還是一樣的唇膏,太戀舊了。
好起來吧。
又去海洋館了。
又去海洋館了。
文子佳咬着牙,長長的睫毛發着抖,墜下來一滴淚珠。
“卡。”趙霜濃趕緊掐斷,“別哭了,不能哭。”
江雪荷當然知道文子佳不是那種嚎啕大哭的類型,這裏也不必涕泗橫流,趕忙拿手捂住臉,可繃不住淚水直往下流,她拔腿就往化妝間跑。
天可憐見,沾了淚水的手擰化妝間那個過時的小圓把手比螞蟻搬秤砣還費勁,自己那個小助理正千裏迢迢地要從海對岸跑過來幫自己,一只纖細的手替自己把門擰開了,
白寄凊:“你小助理真不靠譜。”
“哪有。”江雪荷一邊用紙巾着急忙慌地捂住自己滿臉的淚,一邊還不忘護短,“小姑娘貪玩點很正常,平時她都很負責任。”
白寄凊笑了,拿紙巾擦着自己的手,江雪荷瞥見了她的動作,還有點略帶哽咽:“不好意思。”
“沒事。”白寄凊語氣溫柔,她摸了摸江雪荷的膝蓋,腕上的兩只手镯發出清脆的叮當一聲。
鄭滢氣喘籲籲地跑到了門口,內心天人交戰,她知道這時候不方便進去,但正是因為不方便,所以她必須得進去。哪怕犧牲小我,也要成就自家姐姐感情純淨的大義!
“姐。”她怯怯地叫了一聲,挪到江雪荷身旁。
白寄凊瞟了她一眼,臉上不顯山不露水,拿胳膊肘支在化妝臺上,望着江雪荷。
江雪荷還在垂着眼睛擦淚,毫不知情,鄭滢可是被看得渾身都要發毛了。
“姐,我再給你拿包濕巾?”她問江雪荷。
“不用。”江雪荷堪堪止住了想哭的欲望,把情緒從文子佳身上抽了出來,匆匆地對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還好,只是眼妝略微發花,稍微補補不影響拍攝。
除了這些大情節之外,整部電影還有豐沛的細節和個人戲份。
這些都會在大戲外穿插補拍,通常難度不高,也不需要那麽嚴苛的全情投入。
她心裏稍稍放松了點。
江雪荷終于把目光移到白寄凊臉上:“謝謝。”
白寄凊沒回話,坐直身子,用指腹輕輕抹過江雪荷的眼下:“有點花了。”
她的手指冰涼,簡直像一段冰淩小小地擦了過去。
江雪荷心裏一抖,下意識地就要捉住白寄凊的手腕,但那兩支手镯叮當作響,壓住了她的條件反射:“不要緊,一會補補。”
“不過花了也好看。”白寄凊認真地說,“江姐,你很适合這類角色。我一直覺得,自白的第一女主是你。”
這話說的,江雪荷馬上打斷:“自白既是你,也是我,不是嗎?”
白寄凊似乎很喜歡她這樣滴水不漏的說話方式,笑道:“我只是說說自己的感想,你不用這麽敏感。”
江雪荷果然不說話了。吳文老師也是當年中戲的面試老師,她對學生的評價從來不是秘密。她說江雪荷美是勉強算美,只不過太平和,沒有辨識度,沒有情緒感,沒有神秘的故事可供大家想象。
然而從白寄凊現在的角度望過去,她像一支靜默的絹花,就要這樣沉默着,雅觀着,永恒開放。
吳文老師當年是怎樣評價白寄凊的?
江雪荷也知道。盛放的玫瑰,盛放的海棠,盛放的牡丹,總之是實打實的真花,真的總比假的強,不是嗎?
兩人默了一會,白寄凊拿出手機,找出一個視頻來,是張呈回去後發給她的。
裏面白糖爽對着逗貓棒興致缺缺,有一下沒一下地甩着松鼠一樣的大尾巴。背景音裏張呈說:“壞了,白糖叛變了,可能在思念雪荷姐。”
江雪荷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她當然不覺得這位寶咪是因為自己才不玩逗貓棒的,不過白寄凊這份心意她領了:“那下次我可以陪它玩嗎?”
“那當然啦。”白寄凊說,“它就是很嬌氣,有很多玩具呢,就是不玩,可能也是喜新厭舊,想吸吸新人了。”
“現在還有地方賣獅子貓嗎?”江雪荷問。
“它是我撿的。”白寄凊回憶了一下,“那天下的很大雨,我沒去市裏,回的近郊的雲缦,它就蜷在鐵門邊的花叢裏避雨。”
真會找地方。江雪荷心裏一閃念,白寄凊接着說:“一見有人去它就站起來,倆大眼睛直看你,喵喵叫,特別可憐。我拍照片發給張呈,張呈說這貓成精了,想賴上我。”
“後來果然,自從我好吃好喝供着它之後,這貓就再也不讨好我了!”
白寄凊憤憤不平:“除了想吃飯從來沒開過金口。”
江雪荷想着那畫面都覺得很窩心:“它和你有緣分。”
白寄凊高興地點點頭,索性把平板拿過來,又翻出許多視頻給江雪荷看。
從白糖爽幼年時期到現在一應俱全,可愛的人百爪撓心,就連鄭滢都湊了過來。
她放了一段白糖爽剛撿回來沒多久的,瘦的小小一條,毛已經很軟很蓬,臉小,就顯得異瞳色的眼睛又圓又大,叫起來聲音短促,嗲聲嗲氣的,在地上撲着彩色的毛絨小球。
過了一會,白寄凊把它摟到膝蓋上,喂它吃貓條,它應該是剛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對突如其來的幸福比較難以置信,吃的很急,有點狼狽。
白寄凊就在鏡頭裏笑,露出一點粉白的臉頰,嘴唇紅潤,是個标準的花瓣一樣的唇形。
“它長得有點像你。”江雪荷福至心靈,大概是寵物随主人,她忽然觀察出一些相似來。
“是嗎?”白寄凊興趣顯然沒在這事身上,她興致勃勃,“江姐,你知道白糖爽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嗎?”
她剛問完,猛然發覺這問題似乎只能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裏蒙倒一片了。
真是關公門前耍大刀。江雪荷說:“是五毛一根的冰棍白糖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