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溫绛等嘉賓們被工作人員喊下來親自見證這光耀門楣的時刻。
傅明赫表示:“作為同胞,我非常自豪。”
對溫绛愛慕值+10086
景琛也表示:“可惜今天我沒去,不然這條街就要改叫景琛了。”
實則內心:我親愛的真棒,太厲害了,好想抱抱他,這是可以的麽?
聽着衆人贊揚,溫绛想笑。
只是他表面上表現得有些羞赧,心裏鼻子快翹上天。
你猜我今天為什麽答應那老神婆,還不就是在等這一刻。幸好我穿書過來遇到的是雲善初這種人,要是遇上我自己,勝負就難辨了。
霍卿章并未發表任何看法,只是默默跟着看,嘴角輕輕勾起。
果然,從認識溫绛那一刻起,他每一步都走在自己意料之外。可別人不知道,他看似堅強的外表下實則有一顆脆弱敏感的心,只是,他現在也一定很開心吧。
工作人員注意到霍卿章含笑的嘴角,忍不住打趣道:
“這下好了,溫老師身價暴漲,看來霍代表要多準備些彩禮咯~”
此話一出,集體陷入沉默。
霍卿章那為數不多的笑模樣也在此刻消失殆盡。
工作人員看着大家的沉默也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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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他只想坐着時光機穿回五分鐘前。
衆人心知肚明,一個不争的事實:
霍卿章想要的并非溫绛,而是他腹中的接班人,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喜歡溫绛,可以他的家庭出身必然會遭到家族衆人極力反對。
溫绛再好,只是個藝人,對于財團來講不過是玩物一件,他們要的一定是家世清白且身份地位對等的大財團聯姻,不可能把偌大亞士電子交給一個成日在鏡頭前抛頭露面的戲子。
甚至極有可能,他們會覺得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以此來質疑溫绛的基因,到最後連這個孩子都不要。
陳導悄悄掐了一把這嘴巴沒把門的工作人員,用眼神刀之。
溫绛卻表現得雲淡風輕,嘴角始終挂着笑,好像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就好像,他比這裏任何人都通透,早就明白霍卿章不會娶他進家門。
陳導忙岔開話題:“對了,前不久交給各位的表白卡會在明天上午公開,大家不要忘了這件事,而且,表白卡關乎最終選擇權哦。”
“到底是什麽選擇權,能別賣關子麽?”景琛道。
陳導:“不能。”
晚餐的餐桌,少了雲善初和艾瀾。
大家算起來,艾瀾好像已經兩天都沒出現過了。
而雲善初現在正邊哭邊給他老爹打電話,他老爹安慰他:
“初初別難過,你今天受的委屈日後我要那姓溫的一點不少全還給你。”
雲善初還是哭:“他現在有霍卿章做靠山,就連爸爸你都不是他的對手。”
雲爹神秘一笑:“我不是,可有人是,你就放心交給爸爸,爸爸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夜晚十二點。
溫绛從下午三點睡到七點,現在睡意全無,正在床上翻來覆去試圖翻累了就能睡着了。
他忽然想起那張表白卡,起身到桌前,提筆。
思來想去,還是沒想好該寫些什麽。
他望向窗外,下過雨後的夜晚看不見月亮,沒關緊的陽臺門漏進絲絲涼風。
他起身想要把門關好,但靠近陽臺的瞬間,聽到外面傳來似有若無的樂聲。
像是吉他的弦音,帶着一絲哀愁。
而這曲調,他非常耳熟。
非常非常,聽過無數次。
溫绛在陽臺站了許久,忽然披了衣服下了樓。
濕漉漉的草地拍打着赤.裸的腳背,溫绛這才發覺自己忘記穿襪子。
當他擡頭望去,黑漆漆的夜色下,反着水光的秋千輕輕晃動,上面坐了個男人,懷裏抱着吉他。
溫绛看了半天,最終擡腳走過去,在男人身邊坐下。
“艾老師,好久不見了。”溫绛道。
雖然只有兩天,可還是覺得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日子。
艾瀾撥弄琴弦的手停下,并沒看他,只是直直凝視着濕漉漉的草地:“嗯,好久不見。”
“艾老師是在哪裏學到的這首曲子。”溫绛問。
艾瀾倏然一怔,喉結滑動下:“你……聽過?”
“聽過很多次。”溫绛跟着哼哼兩聲,“熟悉到已經可以唱出來。”
“是……在哪裏聽到的。”
溫绛擡頭望着不沾一星的灰黑天際,似是陷入了回憶:
“高中時,音樂教室外。”
艾瀾猛然睜大雙眼。
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其實我不太願意回憶那段日子,是一段痛苦且難熬的日子,但那時候,我曾經有過一個非常好的朋友。”
“然後呢。”艾瀾有些急切地追問道。
“因為我爸爸生前遭遇不實罵名,同學都遠離我欺負我,可只有那位朋友孤注一擲相信我,總是第一個出現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溫绛縮了縮冰涼的腳趾,“可是那時膽小又自卑的我堅定認為,我會給他人帶來災難,會讓他和我一樣陷入深淵。”
“朋友就是,希望你和我一起時永遠開心,卻不想你和我一起難過,所以我開始慢慢疏遠他。”
艾瀾抱着吉他的手慢慢收緊,垂望着地面的眼睛黑沉不見底。
是這樣麽。
“臨近元旦時,學校組織晚會,請學生上臺表演節目,我知道,他報名了吉他表演,還給我發了短信說,這是專門為我寫的歌。”
“他課後會在音樂教室練習,每天,每一天,我都會去到音樂教室門口,坐在門口聽他練習,在練習結束時,又會立馬跑開。”
溫绛眼前的景象一點點模糊。
“那個時候,總會因為自己的懦弱和太過年輕而失去一些東西,想要彌補時,卻發現它已經倉促的結束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溫绛聽到了頭頂傳來關門的聲音。
頭頂的那扇門後,連接的是霍卿章的房間。
溫绛高三那年接受神秘人的資助去學習了表演,最後考進了頂尖戲劇學院,離開了那個灰暗逼仄的小鎮,認識了更多人,沉重背在身上的不實罵名也從那一天起徹底消失。
步入新的人生時,總也忍不住想回頭看看。
他小有名氣後,嘗試着打聽過朋友的消息,最後從別人口中得知他離開學校後沒有繼續讀書,而去混社會,因為故意傷人被判了六個月。
溫绛找到他服刑的監獄,去了很多次,可他始終不肯與他見面。
他不相信他是這種人,轉而從獄警那得知,朋友故意傷人的原因是,他在夜市賣燒烤時,有地痞撕了他攤位上的海報擦鼻涕,被他按着一頓暴揍,打的人胳膊脫臼,傷害已經造成,哪怕他爸爸是警察也救不了他。
溫绛問獄警:“什麽樣的海報值得他為此遭受牢獄之災。”
獄警直勾勾盯着溫绛,道:“你的。”
“我的?”
獄警點點頭:“是你參加電影拍攝的宣傳海報,那個吃飯的地痞撕來擦鼻子,剛好把你的臉撕成了兩半。”
那一刻,溫绛久久說不出話,內心翻湧着滔天巨浪。
他最後還是成了他的災難。
溫绛給他父母留了一筆錢,但溫绛知道這并不能彌補因為自己導致的惡果。
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就是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
從那以後,溫绛再也沒打聽過他任何消息。
回憶結束,溫绛對艾瀾笑笑:“無論如何,我希望他現在過得好,至少,比我好。”
這句話,不知是對記憶裏那個張揚的少年說的,還是對眼前這個衆星捧月的頂流說的。
對于那本《小绛孕期日記》的疑惑,對于莫名其妙冷冰冰的關心的疑惑,在聽到這首曲子時心中有了确切答案。
或許,他和自己一樣穿進了書裏,就坐在自己身邊。
他現在成功了,告別了過去那個任人宰割的自己。
想說的話終于等到了最希望傾聽的人出現後,一切都釋然了。
溫绛站起身,對着艾瀾禮貌鞠了一躬:“謝謝你聽我訴說心事,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睡,艾老師。”
鞋底摩擦草地,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艾瀾抱着吉他,仿佛變成了雕塑。
一秒、十秒、十分鐘過去了。
淚水随着吉他一起落在地上。
模糊的視線中是手背一條清晰的疤痕,是當初和人打架時留下的。
只因為那個地痞撕了溫绛的海報擤鼻涕并嘲了句“這種小浪蹄子進了娛樂圈也是給人做馬桶”,他的情緒就失控了,沒有考慮後果拳頭便揮了出去,把人門牙打掉幾顆,滿頭是血。
在監獄的半年,無數次想過,他對自己說了那種狠心絕情的話,自己卻還是因為區區一張他的海報葬送了可能本就不算光明的人生。
值得麽。
艾瀾緩緩俯下身子,雙手捂住眼睛。
值得。
因為他是溫绛啊。
出獄後,因為有了前科,從前那些朋友也開始漸漸疏遠,艾瀾便把生活重心放到了一些可以逃避現實的愛好上,比如看漫畫看小說。
鬼使神差的,他在搜索小說時刻意搜索了主角/配角為“溫绛”的小說,還真讓他搜到了一本娛樂圈爽文。
只是,不知是巧合還是他人有意而為,文中這個下場凄慘的炮灰就叫溫绛。
明知這本小說字裏行間看不得溫绛一點好,可艾瀾還是耐着性子讀完了。或許是氣氛渲染到位,文下讀者也十分真情實感,每每溫绛這個角色出現時自然少不了侮辱和咒罵,艾瀾也努力嘗試将小說中的人物和現實區分開,可“溫绛”這個名字未免太過深刻,每每看見,腦海中總是自動浮現他的臉。
所以文中那個無惡不作的炮灰,也讓他心生一絲憐憫。
他在每一條咒罵溫绛的書評下留言回複,可語言有時是刀,有時也如羽毛,蒼白而無力,他的回複換來的只有讀者們的嘲笑。
即便艾瀾自己也清楚,文中的溫绛和現實中的溫绛并無半點關系,但即便只是個相同的名字,依然是他活下去的慰藉。
那一晚他想了很久,把原文中有關“溫绛”這條線單獨拉出來,試圖給每個劇情編排一個合理又美好的結局。
第二天睜眼時,卻意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大相徑庭的環境、截然不同的社會,唯一熟悉的只有“雲善初”“海崖”這些名字,艾瀾這才意識到自己穿書了。
他試過很多方法想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沒有溫绛的世界,可均已失敗告終。
直到他成名後,在公司電梯裏見到了一張再難忘不過的臉。
所有人都不知道原主溫绛皮下換了人,就連帶溫绛出道的經紀人嚴錫也絲毫沒有察覺。
只有艾瀾一眼便知,這個人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溫绛,無論他怎麽變化,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他。
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變的。
在此之前,艾瀾無數次怨恨過,為什麽上天将所有的磨難都降臨在自己身上,別離、入獄、、衆叛親離、穿書,一個人怎麽能悲慘到這種地步。
只是再次見到溫绛時,艾瀾才明白,不是磨難,是救贖,他的穿書是因為對溫绛過于強烈的執念。
而且,有緣人即便相隔不同空間,也依然可以再次相遇。
溫绛回了房間,剛才還思來想去寫不出的表白卡,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正當他筆走龍蛇時,收到了短信。
是霍卿章發來的:【這麽晚還不睡。】
冷冰冰的人,連短信都是冷冰冰的。
溫绛笑笑,回複:【我從來沒上過班,但代表的短信卻讓我有了上班的感覺。】
後面附帶了一個“被生活鴨垮”的表情包,鴨子滿臉生無可戀躺在地上,與表情包上的文字恰如其分,暗示霍卿章那頤指氣使的語氣像極了給下屬分派工作。
大概率,霍卿章會說他無聊,然後退了微信不再理會他。
但過了十分鐘後。
霍卿章回了消息:【去睡覺。[表情包]】
溫绛一看到這表情包,差點笑噴。
[華強劈瓜.jpg]
霍卿章搞來這表情包沒少費工夫吧。
冷冰冰的人配上這種表情包,着實有種荒誕的美感。
溫绛回複:【這就睡了。[瓜攤老板中刀.jpg]】
以後如果有機會,情侶頭像就用這倆表情包了。
翌日。
嘉賓們一大早便接到節目組集合的通知,揉着惺忪睡眼戀戀不舍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來。
溫绛穿好衣服,迷迷糊糊出門,腳尖忽然踢到了什麽東西。
低頭看過去,是用玻璃瓶裝的牛奶,瓶子表面熱乎乎稍有點燙手。
看着久違的熱牛奶,溫绛笑笑,冰涼的臉蛋貼進溫熱的瓶壁。
初中時,艾瀾搬了家,但他依然每天早晨堅持騎車來等溫绛一起上學,冬天的時候,他日複一日會給溫绛帶一瓶熱牛奶,夏天時,溫绛每天早上會收到他帶來的冰豆漿。
盡管溫绛多次拒絕要他不要這麽費心,可艾瀾總會摸摸他的頭發,笑道:“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如果你不想将來因為少了零點幾公分被列入二等殘廢的行列,喝掉它。”
只有一次,艾瀾生病沒去學校,或許就是少了那天的牛奶,導致溫绛最終身高停留在179.5公分。
所以,不用猜也知道這牛奶是誰送來的。
溫绛其實不怎麽喜歡喝牛奶,但為了那零點五公分,豁出去了。
牛奶一飲而盡。
下樓的時候,大半嘉賓已經整裝待發在沙發整齊坐好。
原本作為主推CP的海崖和雲善初身邊總會有一個主機位,但這次,雖沒明說,但主機位的位置明顯發生了變化,移動到溫绛和霍卿章身邊。
雲善初嘗試着悄摸摸往主機位旁邊移動,可他移一公分,VJ大哥就像故意的一樣将機位也向反方向移動一點。
雲善初自己也清楚,留他在節目茍活,已經是陳導最大的讓步。
臨近八點,艾瀾下了樓。
相較于前幾日他連人都不肯見,今天明顯精神了不少,氣色不錯,似乎還刻意打扮了一番。
綢緞面料的深色襯衫總會顯得人幹淨又貴氣,再加上艾瀾得天獨厚的身材比例優勢,令人眼前一亮。
MC忍不住道:“本來我還非常擔心艾老師的狀态,但現在看來擔心完全多餘,看着艾老師這容光煥發的臉,我感覺需要擔心的應該是咱們滿臉菜色的工作人員們。”
鏡頭還調皮地給到工作人員們。
一片虛弱。
艾瀾禮貌地對工作人員們點頭示意:“抱歉讓各位擔心了,這兩天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一些事,大家不用再擔心,辛苦各位了。”
艾瀾說完,從容地緊挨着溫绛坐下。
溫绛小聲道:“謝謝你的牛奶。”
艾瀾目視前方,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神情:“買一送一的東西,自己喝不完,不是特意買給你的。”
溫绛抿嘴笑笑。
騙人,以前上學時,艾瀾最讨厭的就是牛奶,明明就乳糖不耐受每次喝完都會鬧肚子,還說什麽買一送一。
這時,MC清了清嗓子,道:
“各位來到羅馬也有半個月了,經過這段日子的朝夕相處,相信每個人對于身邊嘉賓也有了新的認識,也或許,有許多當着鏡頭不便說出來的話,那麽今天,節目組給大家一次機會,借助表白卡的形式,将你想說的心裏話勇敢告訴你時刻關注的嘉賓吧!”
彈幕欣喜若狂:
【要來力!就愛看不能當着鏡頭說出來的秘密。】
【期待溫绛的表白卡,會不會給我們霍代表呢。】
【前邊的,飯可以多吃夢還是少做,你還不明白麽,霍卿章只是為了孩子作秀罷了,他沒認真你也別太當真。】
【沒關系,雜食黨永遠不會心傷,沒了“情深将至”我還可以嗑“瀾滄江”,像我這樣廣撒網的,總有一條大魚能撞進我的網兜裏。[得意]】
【nsdd】
“這次表白卡環節,本着不計較得失,不在乎他人眼光,希望各位能勇敢追尋你所愛,萬一,就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MC說完,一指身後大屏幕。
屏幕中出現了一排嘉賓的Q版動态頭像,晃晃悠悠十分喜人。
霍卿章握緊手中的表白卡,下意識看了眼溫绛。
他手裏确實捏了張表白卡,說明他寫了。
這張卡最後會落到誰的手中,又寫了些什麽。
霍卿章沒由來的感到一陣焦躁,手指反複摩挲着表白卡,似乎快要将卡片搓掉一層漿。
其他嘉賓看起來也各懷心事,他們全然沒料到,表白卡上的內容将會以這種形式公開。
這是什麽大型社死現場啊!
“第一位公開表白卡的嘉賓——傅明赫!現在,請将你手中的卡片交給你的心儀嘉賓,并大聲念出上面的內容!”
明明首位被公開處刑的不是自己,可衆人還是替傅明赫感到了尴尬。
但傅明赫看起來并不尴尬,也或許是工作性質使得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
傅明赫慢條斯理從口袋裏抽出表白卡,起身,幾步走。
最後在溫绛面前停下。
溫绛料到了,霍卿章也料到了,但他還是冷冷掃了一眼傅明赫。
傅明赫舉起卡片,緩聲道:
“很小的時候,母親離開時,我哭着想要抓住她的手,但發現,并不是只要伸出手就一定能抓住一些東西。”
他擡眼,目光堅定看向溫绛:
“而這一次,像那次一樣,明知沒可能,但至少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這樣才不會留下遺憾。”
【哇!傅明赫!果然!】
【讓他抓住吧,孩子太難啦。】
溫绛回望着傅明赫,眼中古井無波。
霍卿章擡起眼,眼底一片漆黯,直直盯着傅明赫。
良久,他鼻間發出一聲輕笑,稍顯傲慢地移開了視線。
MC追問:“那麽溫绛,你的回答是?”
溫绛緩緩垂了眼,望着木桌上奇形怪狀的花紋,沉思片刻,擡頭,莞爾:
“把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做好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事實上,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
意味不明的回應,在場人都摸不着頭腦。
所以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大概只有情感大師MC聽出了話中之意。
溫绛:追求一個你能追到的人并牢牢把握住就很了不起了,而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男人。
前半句,是當日和傅明赫一起做任務時溫绛說給他的鼓勵之言,後半句才是對表白卡的回應。
部分觀衆聽明白了,一分析,大家不禁感嘆,溫绛情商确實高,沒有當着大家面直接拒絕傅明赫,給了他臺階下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傅明赫又不是傻瓜,豈會聽不出他的話中之意。
他笑笑:“謝謝你的回答。”
其他嘉賓:???
回答?他說什麽了?
下一個公開表白卡的是海崖,即便現在雲善初被千夫所指,但他依然敢說:
“當年是你把我從地獄拉上來,讓我見到了光明的樣子,但請你相信,哪怕之後你要重回地獄,我也有勇氣陪你一起面對苦難。”
這一次,雲善初終于當着鏡頭的面泣不成聲,多日來網民無休止的指責早已令他瀕臨崩潰邊緣。
至少,他還有海崖。
他顫巍巍向海崖伸出手,随即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在掌心。
聽了這番狗聽了都嫌棄的言論,溫绛只覺得好笑。
合着在某位負心漢眼裏,和原主一起吃泡面住地下室為了未來而奮鬥的日子對他來說是地獄。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
無暇顧及這兩人爛到什麽程度,下一個公開表白卡的,是艾瀾。
彈幕已經開始高舉“瀾滄江”大旗,聲勢浩大如排山倒海。
據統計,“瀾滄江”的CP穩居所有CP組合第一,更多人認為,比起霍卿章,溫绛和艾瀾在一起更合适,兩人工作性質相同話題度高,又不用擔心溫绛被那些出身豪門的人狗眼看人低,而且相較于霍卿章的內斂,艾瀾的感情更坦承,只要溫绛想聽甜言蜜語,艾瀾可以給他整出一本辭海。
而此時遠在國內的霍老爺子正望着屏幕中的“瀾滄江”大軍,把淩晨兩點正昏昏欲睡的助理給薅了起來,指着彈幕中這仨字問:
“瀾滄江是什麽意思。”
助理迷瞪着眼,思緒已經飄到鄂爾多斯:“是咱們國家的一條江。”
“我知道!”老爺子怒斥,“我是問為什麽大家都在刷這個彈幕。”
助理揉揉鼻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霍董,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較幸福。”
霍老爺子:“獎金減半,假期全砍。”
助理瞬間清醒過來,化身科普小能手:“其實現在很多觀衆會為自己喜歡的CP取名,會取兩人名字中的字組成一些常用詞語,瀾滄江是指,艾瀾,和……溫绛。”
“豈有此理!”老爺子一拍桌子,震的茶杯跟着蹦三蹦,“什麽瀾滄江,你現在找人聯系這節目組,把所有刷瀾滄江的全部屏蔽。”
助理推推眼鏡:“霍董,這樣會引起公憤的。”
“那我問你,卿章和小狐貍精的CP名叫什麽。”
“情深将至。”助理得意翹起鼻子,“我給取的。”
“哦,那你也順便負責刷‘情深将至’,把這些‘瀾滄江’全給頂下去。”
助理:……
老爺子人幹事?
霍老爺子還不算完,一個電話把所有領導層和家裏傭人都薅了起來,讓一人準備一部手機一部電腦和一部ipad,“情深将至”給我刷起來!
與此同時,節目組。
艾瀾摸出表白卡,視線随即轉向一邊的溫绛。
他望着溫绛的眼睛,眼神少了當日的乖張,只說了簡單的三個字:“我很好。”
衆人:???
又擱這出什麽謎語,艾瀾你也開始跟霍卿章學着當謎語人了?!
沒人知道這三個字的含義,但只有溫绛清楚。
這是對他昨晚那句“希望他過得好,至少比我好”的回應。
“那溫绛的回答是。”MC問。
溫绛向來不是哎藏着掖着的性格,他直接将自己的表白卡交給了艾瀾,上面只有一句:
“聖誕快樂。”
艾瀾輕輕撫摸着表白卡,眼眶微微泛了紅。
曾經最想聽到的祝福語,穿越七年時光來到了身邊。
【你們兩人是在打什麽摩斯密碼麽?字我都認識,但合一起怎麽就看不懂了?】
這次,就連情感大師MC都一頭霧水。
我應該……還是在2023年吧……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
【卧槽!!!醬醬子把表白卡給了艾瀾哥!我死而無憾了!】
【雖然不明白二人在說什麽,但我可以爽嗑對吧,“瀾滄江”szd!】
【越來越看不懂了,所以溫绛到底心儀哪一個?】
【感覺這一幕真的不能現在就給溫绛肚裏小孩看。我媽媽當着我爸爸的面給了別的男人表白卡???那我還要不要出生?】
而馬上下一個就要輪到霍卿章公開表白卡。
卻在他說服自己放下身段開始為大衆娛樂的那一刻,親眼看到溫绛把自己的表白卡給了別人。
那個人還是艾瀾。
自己有多期盼那張表白卡,說不清,只知道,現在自己手裏的表白卡,和廢紙無異。
MC小心翼翼看着霍卿章,聲音有點抖:“那霍代表現在請你公開表白卡……”
霍卿章握緊表白卡,揉成一團,手背隐隐浮現青筋。
他忽然擡頭問MC:“這個環節結束後接下來是什麽活動。”
“嘉賓們暫時休息,吃過早餐後再公布接下來的環節……”
霍卿章将皺成一團的表白卡丢進垃圾桶:“卡片我沒寫,跳過我到下一位嘉賓吧,我先上樓休息。”
說完,他起身闊步離開。
溫绛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發笑。
霍代表醋性還挺大。
表白卡的意義,或許有時候,只是針對最純粹的友情呢。
但工作人員明顯不信霍卿章沒寫表白卡,忙把鏡頭對準垃圾桶,翻出霍卿章剛才丢掉的表白卡,展開。
上面依然是一般人看不懂的兩個字:
【令儀。】
溫绛也不懂令儀是什麽意思,只是看起來像個人名。
他把和霍卿章相處的所有畫面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試圖搜索有關這兩個字的釋義,但搜索無果。
“令儀?”其他嘉賓好奇念讀,“是什麽意思?人名?還是諧音字?”
或許,只有寫下這兩個字的當事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