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吃素

第17章

第 17 章

最後，直到那只鹿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視野裏之後，兩只獸也沒有追上去。

霍伊爾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了尤利塞斯：“不回去嗎？”

尤利塞斯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

在看見那只鹿之後，霍伊爾開始後知後覺的有些想吃肉了。

在回去之後，雖然已經填飽了肚子，但霍伊爾舔了舔唇，仍然覺得有一些不滿足，想要把一些其他的食物放進去嚼一嚼。

在回到巢穴之後，霍伊爾看見了被尤利塞斯找出來的堅果。他坐起來，開始折騰被尤利塞斯找出來的那一袋堅果。

倒像是還在記着上次在尤利塞斯面前丢臉了，所以迫不及待準備把這些堅果毀屍滅跡了。

尤利塞斯趴着，借着螢石的光看着霍伊爾一個個弄開堅果的殼，把裏面的果肉完整地取出來。

霍伊爾在自己和尤利塞斯之間擺了一張葉子，剝好的堅果都擺在上面，按照不同的種類堆出來一個尖。

覺得差不多夠了，霍伊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把其中的一大半都推到尤利塞斯面前。

尤利塞斯來者不拒，摸了一個剝好殼的栗子放進嘴裏，霍伊爾也同樣拿了一個放進嘴裏，但是脆甜的栗子并沒有撫平對肉的那一絲渴望，簡單的咀嚼之後反而感覺有些寡淡無味。

霍伊爾随便的把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因為下午沒有把握好時間，未幹透的絨毛根部還有些微的濕潤，在溫度驟降的夜裏開始感到有些涼意。

霍伊爾鼻子有些癢癢的，他伸出一只爪子揉了揉鼻子，他看着尤利塞斯，在自己組織着語言，在腦海中模拟關于怎麽告訴尤利塞斯自己想要在明天出門捕獵的對話。

“尤利塞斯……”

聽見霍伊爾叫自己的名字，尤利塞斯下意識便起身，認真的看向他。

“我……阿秋！”霍伊爾剛打算說話，沒忍住的噴嚏直接打了出來。

霍伊爾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往前傾斜，朝着尤利塞斯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呼吸的氣流把離得近的絨毛直接吹得浮了起來。霍伊爾也清晰的感受到了尤利塞斯比自己體溫更高一些的溫度。

如果再靠近一點，一定非常暖和吧……

霍伊爾走神了一瞬，然後又想起了不久之前才問過尤利塞斯：“我們太親密的話，以後你未來伴侶知道了，ta在意這個怎麽辦？”

在還抱着尤利塞斯是打算把自己養着作為儲備糧的念頭的時候，霍伊爾為了防止尤利塞斯一時難以自控提前吃了自己，一直在努力和尤利塞斯保持距離。

除了自己，他還不忘往尤利塞斯那邊下手，幾乎每天都要在他耳邊刷夠根本不存在的“未來伴侶”的存在感。

“你和我xx，你未來的伴侶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在霍伊爾的潛移默化之下，尤利塞斯在平時也開始主動注意自己和霍伊爾之間的距離。

想到這裏，有些想要蹭尤利塞斯體溫取暖的霍伊爾主動拉開了兩只獸之間的距離。

當時對尤利塞斯說的話霍伊爾自己後來想了想都覺得很有道理。

假如說，尤利塞斯未來的伴侶真的是一只占有欲強還很小氣的獸，會在意他和其他獸貼貼也是很正常的是對吧？

霍伊爾一只爪子捂着鼻子，他總覺得剛剛的噴嚏還沒完，把頭往旁邊側過去，聳了聳鼻子，另一只爪子把靠近的尤利塞斯的腦袋往旁邊推了推。

霍伊爾的聲音有些含糊：“你先等一會，我打完噴嚏再和你說……”

尤利塞斯看着霍伊爾兩只眼睛都眯了起來，嘴巴張大，露出上面兩顆尖尖的犬齒，想打噴嚏又打不出來讓他有些難受，生理淚水在眼眶邊轉了轉，不小心沾濕了眼角的絨毛。

尤利塞斯注意到了他縮在一起的身體，朝着霍伊爾靠近了一點，在霍伊爾擡起頭疑惑的看向自己時張開了翅膀，把他攏在翅膀下面。

“尤利塞斯？”突然被羽毛蓋了一臉的霍伊爾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之後，才掙紮着從尤利塞斯的翅膀裏面冒出來一顆頭。

“先別動。”尤利塞斯把想要繼續亂動的霍伊爾按住。

說了一句得罪之後，尤利塞斯翅膀和兩只前爪并用，把霍伊爾整只獸身上的絨毛從頭到尾搓了一遍。

尤利塞斯松開爪子之後，原本順滑的毛發四處炸開，霍伊爾看着也蓬松了一個度。

“你是不是有點冷？”尤利塞斯感覺到他身上的毛還是有些涼涼的。

“晚上一起睡吧？”尤利塞斯說，“我把你捂在翅膀下面，你就不會感覺到冷了。”

尤利塞斯身上更高一些的溫度很快就驅散了霍伊爾身上的寒意，整只獸都暖洋洋的。

尤利塞斯想起他剛剛好像想說什麽，低下頭問霍伊爾：“你剛剛有什麽想說的嗎？”

霍伊爾擡起頭，看向尤利塞斯，此刻他在霍伊爾眼中像是發着光。

這是一只連看見路邊上掉下來一只鳥都會放回樹上的異獸，看起來熱心、善良……讓霍伊爾突然有種錯覺，覺得和他說起殺生的話題是不合适的。

所以，在尤利塞斯的目光下，霍伊爾下意識選擇了隐瞞自己的目的：“我明天想出門一趟。”

“沒問題。”

霍伊爾沒想到這麽順利，臉上剛露出一點笑模樣就聽見了尤利塞斯接下來的話：“明天我們去哪，想做什麽？”

我們……

霍伊爾一愣，尤利塞斯也去？

“我自己去也可以的。”霍伊爾試圖拒絕尤利塞斯一同出門的提議。

他以為尤利塞斯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對他保證：“我就在附近，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但是看上去一直很好說話的尤利塞斯卻拒絕了。

“我還是有些擔心你。”

他在這一點上追着不放：“難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尤利塞斯猜到霍伊爾明天出去大概是想做什麽，就算是同意霍伊爾自己一只獸出去，尤利塞斯也可以偷偷跟在後面保護他的安全。

之所以一定要跟着去是因為他看出來霍伊爾在捕獵這件事上有意無意地想要避開自己，尤利塞斯希望霍伊爾能意識到，捕獵在他們之間并不是不能談論的話題。

尤利塞斯往霍伊爾的方向湊得近了一些，他想，雖然不能逼得太緊，但是對于霍伊爾這樣總是想着躲避的獸，該主動的時候還是得主動逼一逼才行。

但很遺憾的是，兩只獸的腦回路并沒有搭上線。

霍伊爾嘆了口氣：“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

他有些自暴自棄的把自己埋進尤利塞斯的羽毛裏，被羽毛撓了撓鼻子，下意識打了個噴嚏。

在睡覺之前，尤利塞斯第一次把以前睡覺抱的抱枕換成了霍伊爾。

成年後第一次和有溫度和心跳的異獸挨得這麽近一起睡覺的尤利塞斯有些忍不住想要揉揉爪子邊柔軟的絨毛，一想到旁邊貼在一起的是一只活生生的獸。尤利塞斯閉上了眼睛也沒有困意。

而身邊的霍伊爾同樣也是如此，和尤利塞斯在同一個巢穴裏睡覺跟和尤利塞斯一起、整只獸被他塞進翅膀下面緊緊貼着尤利塞斯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霍伊爾閉着眼睛，努力放空腦袋試圖入睡。

在察覺到身上的絨毛動了動，霍伊爾下意識伸過去一只爪子，想捋一捋那一塊的絨毛。

沒想到剛伸過去就碰到了屬于另一只異獸的爪子。

兩只獸各自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還是尤利塞斯輕聲先開了口：“還沒睡嗎？”

“沒有。”

“在想什麽一直睡不着？”尤利塞斯随口問。

“我在想……”其實并沒有想什麽的霍伊爾頓了頓，“你以後的伴侶如果知道了會吃醋嗎？”

尤利塞斯感覺到霍伊爾的身體動了動：“如果有那一天，需要我幫你瞞着ta嗎？”大概是在尤利塞斯耳邊念叨久了，霍伊爾也覺得，兩只獸不是親人又不是伴侶，靠得這麽近睡在一起好像确實不太對勁。

這種類似的問題聽得多了，尤利塞斯也不像最初一樣無措，幾乎在霍伊爾說完後就說了自己的答案。

“我會對ta坦誠我的所有。”

“如果ta還是在意呢？”

“那就說明我們可能不太合适。”尤利塞斯嘆了口氣，“我只能保證在遇見ta之後發生的，在遇見ta之前，我也不能保證可以完美的避開ta會在意的點。”

聽見霍伊爾好像笑了一聲，尤利塞斯便把話題引到他頭上，開起了他的玩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不該對我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