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什麽(木魚花)——!”
在場的所有人震驚地大叫,森莫斯恨不得現在掏出鏡子看看自己還是不是黑發紅瞳,跟五條悟身上的顏色不僅毫不相關甚至相差甚遠,對方、對方怎麽會認為自己是他的表弟?!
森莫斯啞然,在身邊狗卷棘因為過于震撼而加大的力氣中回過神,他試圖證明五條悟是開玩笑的,“棘的老師,你有什麽能證明我們之間的關系?”
早在等着的五條悟拿出家族裏送來的曾經那張婚柬,他将這張小小的本子遞到森莫斯面前,“這上面的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吧,這是你父母結婚時的請柬。”
婚柬上的姓名的确是森莫斯所熟悉的名字,雖然女方的姓氏不是他所熟悉的,不過按照當地婚嫁習俗女方未嫁人之前用的是本姓,嫁人後随夫家改姓,這方面倒也對上了。
那也就是說他有半個五條血脈?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森莫斯腦袋都宕機了,他可沒有忘記當初母親是如何形容自己的家族以及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侄子,而如今所見不能說不一樣只能說是毫不相關。
“的确是我的父母。”森莫斯盯着那兩個名字,撫摸過印在大紅請柬上的凹凸痕跡,眼中無意識地流露出一股不屬于他的悲傷,“你現在提出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眼中情緒的洩露,不代表其他人沒有注意,尤其是距離最近的狗卷棘有些擔憂,對方對自己父母露出的情緒很難不讓他作出最壞的猜測,“腌高菜?”
森莫斯不明所以地側頭,“啊?我沒事啊,只是有點擔心他們在國外待得好不好,他們很長時間都沒回國了,每年都說工作忙。”
他無奈地長嘆口氣,對于自己家裏的工作狂無可奈何,要不是叔叔收留年幼的他,他還不一定能照顧好自己。
哪曉得此話一出更是引起來旁人同情的目光。
五條悟晃着手指一副少年你多想了的表情,向前走了一步的五條悟翻出一張血緣報告,“你的母親雖然是分家,但那是她成年之後自願從五條家分家出去。按照之前未分家前身份和不可磨滅的血緣關系來說,她算是我的小姑。”
“換句話來說,森君、不對我應該叫你表弟,表弟應該叫我一句——”
表哥。
聽懂了對方意思的森莫斯對着人那副明顯是看好戲的惡作劇性質笑容怎麽也叫不出口,他寧可對旁邊那個至少在發色上有些相似的人叫表哥。明明沒怎麽接觸卻已經感受到了五條悟不靠譜氣質的森莫斯頓了頓,轉過頭握着狗卷棘的雙手安慰地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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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言語,狗卷棘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意思,幾乎是明擺地将‘你們真辛苦’挂在了臉上。他無奈地嘆口氣,用同樣的方式拍了回去。
“你也辛苦了。”
以後還要帶大齡兒童呢。
被五條悟吓跑、不是,感動地離開了咒術高專的森莫斯滿臉疲憊地回到了家中,還在加班的森鷗外沒有回來,一直以來跟着森鷗外去上班的愛麗絲自然也沒有回家,此時家中只有他一個人。森莫斯對五條悟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些疑惑和、悚然,那是意識深處傳來的感覺,他分不清這是弟弟的感受還是他自己的潛意識,但是他知道五條悟知道了什麽他的秘密。
站在浴室鏡子前的森莫斯看着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弟弟,你這幾天在裏面還好嗎?”
“我很好,哥哥。”森莫斯的一只眼睛緩緩變色,青翠的眼眸溫柔地凝視着鏡中的映像,“那個五條……他沒有惡意,哥哥你不用擔心。”
“好吧。”森莫斯擡起一只手拍拍自己另一邊的頭發,他歉意地撫摸着那邊臉頰,“你這些天總是突然出來是不是裏面太無聊了,我去跟叔叔說說,讓他同意你出來透透氣吧。”
森於菟握住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十指交握的方式纏住對方的手,他寬慰着自己的哥哥,“我沒事。哥哥,不要這樣看着我,你本就該正大光明地活着。”
“弟弟……”森莫斯煩惱地嘆了口氣,他該如此活着、他的弟弟更應該擁有這樣的生活。
“哥哥。”森於菟止住了對方嘆息的動作,面有不虞,話中都是對自己的不滿,“即使讓你露出這副模樣的是我自己,我也會很生氣的。”
你的未來應該與陽光鮮花相伴,剩下的陰影就留予我吧,帶着不可說的期望與寄托,森於菟悄然潛入意識深層,将身體主權還給了森莫斯。
回歸到一人獨處的森莫斯垂下了眼睛,他對自己的父母不只是擔心還有想念,可是幾年前父母急忙去國外出差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如果不是定期的短信、彙款賬單還有每年生日的禮物,他都快懷疑父母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但是叔叔說得對,他應該好好學習,不能辜負父母對自己的培養和期望。
森莫斯想起自己的弟弟森於菟,自己和弟弟是在父母走後才居于一體後,至于為什麽會産生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在九年前從叔叔家中醒來後,叔叔告訴自己自己的同卵弟弟一直以來就住在自己深層的意識裏,自己突然在家中昏迷也是因為弟弟醒來了,父親母親因為臨時接到出差任務照顧不了自己,才擺脫叔叔過來照看。
而這一照看就是九年。
後來沒幾年叔叔告誡自己,平日裏無事不能讓弟弟出來,他說這是為了讓自己更好、更普通的生活。
叔叔說自己在一家小診所上班,平日裏會幫自己多注意下分離兩個意識的實驗,想和弟弟分開作為兩個人一起生活的森莫斯大概永遠想不到,自己這個想法是無法實現了。
他的父母、他的弟弟,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一家團圓?願望只是想要一家人坐在一起過新年的森莫斯對此感覺到了苦惱。
斂眸平複自己的心情的人,眨眼間又恢複成了往日裏那個生活樂觀、待人溫和的森莫斯。
為港口mafia的事情忙碌到深夜的森鷗外帶着愛麗絲在夜色的照耀下回到家中,森莫斯早已經睡下,只有玄關處不遠的餐廳留着一盞燈,桌上放着溫好的宵夜還有森莫斯留下的紙條。
愛麗絲踮起腳從桌上取走紙條,小聲地念了出來,“叔叔和愛麗絲很晚回家,擔心你們會餓留了宵夜,記得吃完再睡哦。”紙條最下方還有附加的話,“這麽晚了不可以吃冰箱裏的小蛋糕還有咖啡!”
拉開椅子和愛麗絲一起坐下的森鷗外打開保溫桶,裏面放着的是森莫斯給他們準備好的宵夜,不是什麽很油膩、當飽的食品,很适合做宵夜給他們這種辛苦工作到半夜的人吃。森鷗外一言不發地和愛麗絲分食吃完了東西,陰森的神情被這筒溫暖的食品融化不少,“莫斯的手藝一如既往啊。”
“是啊,很好吃呢。”愛麗絲拿着紙巾優雅地擦拭嘴角,她的眼睛不經意間望向森鷗外,“真的想好了嗎,他可是林太郎你最後的親人了。”
“為了橫濱、為了mafia。”
遙望着緊閉的房間門的森鷗外如此呢喃着。
已經有所打算的森鷗外開始執行自己的計劃,他在森莫斯找到自己希望能讓所謂的弟弟森於菟出來的機會多的時候拒絕了對方,并借此引發了兩人之間難得的争吵。
成功地把森莫斯氣得跑了出去的森鷗外不放心的和門外等待的中原中也對視,森鷗外向森莫斯跑走的方向一撇頭,中原中也讀懂首領的意思悄無聲息地追了上去,藏在暗處保護對方的安全。
緊接着森鷗外給自己的合作夥伴發去消息,通知對方可以行動了。
被氣走的森莫斯沒有跑很遠,他擔心自己跑太遠了叔叔會擔憂他的安全、他擔心自己跑遠了就真的不能回來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叔叔的計劃,只是心裏隐隐有些不安,“叔叔……”
明明一開始他只是想和叔叔普普通通地聊一下弟弟出來的問題,為什麽最後就變得如此不可控了,甚至他和叔叔大吵一架。
叔叔又為什麽這麽反對弟弟他出來,他們不都是叔叔的侄子嗎?
中原中也躲在不遠處的樹後面,因為不能被人發現所以他沒有抽煙,只是叼着一根煙,眼睛不斷看着自己的手機,都說了碰到不能解決的事情可以向他求助的,不要什麽事情都放在自己肩上扛。
他沒有等到森莫斯的電話,反倒是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被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的狗卷棘,帶着五條悟雲裏霧裏的話語趕到了現場。狗卷棘拎着兩杯熱奶茶坐到了森莫斯身邊,對方神情上的失落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對森莫斯現在的狀況有些憂慮,“大芥?”
“我沒事,棘。”森莫斯強撐着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這笑容比哭還難看,“謝謝。”
他接過狗卷棘遞過來的奶茶。
“木魚花。”狗卷棘不滿地皺起眉頭,他把自己的拿杯奶茶放在椅子上,帶着薄繭的手指抹平了對方嘴角的弧度。
森莫斯一愣,強撐的嘴角順着對方意思放下,他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抱歉,我只是不想讓棘為我擔心。”他擡起目光看向遠處,将早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狗卷棘,“……我是不是又要被抛下了。”
爸爸媽媽是這樣,将自己丢給了叔叔去往國外,叔叔如今也有了這種想法,他還能剩下什麽?
沒想到森莫斯遭遇的事情是這麽棘手的狗卷棘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只能擡起手安慰地拍拍對方的後背,口中不斷重複着大芥。
被對方局促慌亂地安慰安慰到了的森莫斯,抓住對方還在拍自己後背的手放回椅子上,他向狗卷棘詢問,“不知道上次那個邀請還作數嗎,棘你能幫我問問你的老師嗎,他還願不願意招收我這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