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許是森莫斯表情太過驚訝,中原中也沉默一瞬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徹頭徹尾地捋了一遍後,拉着森莫斯走到距離太宰治遠處的一個角落,小聲地和森莫斯交流。
“……所以,你沒有談戀愛嗎。”理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中原中也在森莫斯的安撫下,勉強壓住了揍人的欲望,但是等回到橫濱之後那就不一定了。
打定主意要狠狠揍一頓太宰的中原中也眼神兇狠地剜了一眼太宰治,可惜那邊太宰正在跟狗卷棘說着什麽,對中原中也的視線毫無回應。
太宰治對于小矮子又一次被自己騙到的事情毫不意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視線主要還是放在狗卷棘身上,“咒言師?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誰了吧。你那個老師的動靜挺大的,想打森莫斯的主意嗎。”
話語最後是太宰治不加克制從嘴唇中逸出的嗤笑聲,仿佛在嘲笑着他們的無用功。
“鲣魚幹。”狗卷棘對五條悟的行為一無所知,此時聽見對方試圖扭曲他的來意時連忙否定,他不想被誤會成接近森莫斯是有所圖謀。
“看來——”太宰治唯一露出來的鳶色眼眸彎起,他收斂起自己的氣勢表情無辜,仿佛他只是在好心提醒人,“你也不是很了解你的老師啊。不過沒關系,你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森莫斯這個人啊可是很獨立自主的。”
不管是試圖憑借這一點純良留住人的森先生,還是試圖用另一種關系捆綁對方的最強,最後都會是無功而返。
唯一知道點內情的太宰治不再理會深思的狗卷棘,身後披着的大衣随着大衣主人的走動晃悠,他來到森莫斯面前無視中原中也殺人的目光,眼神慵懶,“莫斯我想吃蟹肉飯!蟹肉刺身!再配上一杯威士忌就更好了。”
“這是咖啡廳啊,太宰。”森莫斯把兩人安排在離狗卷棘很遠的地方坐着,脾氣很好地順着人答應了對方要求,即使這兩道菜并不在咖啡廳供應菜單上,“中也不吃點什麽嗎?”
中原中也搖頭拒絕了森莫斯,他的手還摁在太宰治的頭上,把人摁在桌上不讓對方給森莫斯的工作添亂,“你去忙吧,太宰我看着。”
處理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森莫斯轉向狗卷棘,在向注意力沒那麽集中的人道歉後他又開始跟自己同時說明情況,看森莫斯處理這種事情時的有條不紊,似乎已經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好幾次了。森莫斯自三年前見到了被叔叔帶回家的兩個人後,就開始磕磕絆絆地幫人處理後事,包括但不僅限于兩人動手打壞了路邊無辜的商鋪。
三年來這項技能愈發熟練,森莫斯已經能面不改色地接過受害者的賠償清單,再郵寄到兩人的監護人那裏去。
其實他也很好奇,為什麽尾崎紅葉那麽優雅美麗、如同大和年間娉婷袅娜的淑女能教導出這麽惹是生非的兩個孩子。
幸好森莫斯的同事和老板都很善解人意,看在現在客流量不多沒有造成很大影響的情況下放過了森莫斯,更何況森莫斯的兩個朋友給咖啡廳帶來了不少的盈利,榎本梓寬慰了森莫斯後回到前臺繼續工作,倒是安室透偷偷摸摸地留在了後廚,小心地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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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是你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嗎?”安室透幫着森莫斯處理食材,廚房刀具從食材上切過留下整齊的切口,相差無幾的塊狀物被他放在了盤子上。
“是啊,我們三年前就認識了。”森莫斯完全沒感覺出來安室透的別有用意,老實地回答。比起安室透手下精準的仿佛用尺子量過的塊狀物,森莫斯切出來的就十分随意,大小不一偶爾切割處甚至不怎麽平整,“安室你切菜挺不錯的啊,比我的好看多了。”
瞄了一眼的安室透收回視線,完全不能從對方切出來的東西上看出點什麽,如果對方像自己那般切的整齊他反而會懷疑,可是對方切出來的食材就像是做菜本身是随心所欲的,看不出來有多麽好的刀工。
也許這是僞裝。
安室透想要這麽去猜測眼前這個溫柔的少年,可是之前多日的相處他已經發現了對方就是他面上表現出來那般,是個溫柔的孩子。
——這又和雙黑的身份形成了駁論。
這麽溫柔的孩子在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令人聞風喪膽、滿手黑暗的mafia時,他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陷入思緒的安室透開始正向推理三人的關系,如果、如果、他是說如果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職位更高的人、如果他們是隐瞞身份相交,一切是不是就能解釋通了。
“安室?安室!安室——!”
耳邊驟然炸響了清朗的呼喊聲,被吓了一大跳的安室透跳了起來,步履蹒跚地往後倒退直到靠牆他才停下來,“怎、怎麽了莫斯?”
森莫斯不解地歪了歪腦袋,他的話語中充斥着疑惑,“安室你半天都沒回我,我只是叫叫你,你就這麽大的反應。”
“我這不是在想剛才的事情嗎。”安室透打着哈哈跳過了這個問題,他摘下了處理食材時套上的手套,不着痕跡地引導着森莫斯的注意力轉移,“那位小客人的飯團做好了,你該去前面做服務員的工作。”
雖然很奇怪對方的态度,但不可否認安室透說的的确是他該做的事情,森莫斯整理好自己儀表準備離開後廚就見榎本梓拿着新打印好的單子走進來,“森君,那位常來的小客人臨時有事走掉了,他多付了一筆外送費讓你跑腿送到學校裏。”
榎本梓另一只手上拿着手機,手機上顯示着一張地圖,她正在查詢兩個地方之間來回需要花費的時間,“有一點遠啊,森君要去嗎?”
狗卷棘留下的地點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地處東京郊區對于在米花町的波洛咖啡廳來說光是去一趟就要半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要花在騎行。若不是對方給出了豐富的外送費,榎本梓都不想接下這單,不過東京竟然有這種聽起來很玄幻的學校嗎?
“棘他可能有事吧。”知道狗卷棘真實身份的森莫斯一點不意外,咒術師這種職業自然會随時面臨突發事件,不過按照棘透露的消息來看咒術師完成一個任務後不是會有一個休息時間嗎,怎麽就又派發了新的任務,“那我去送東西了,竈臺上還在做蟹肉飯,就麻煩安室幫我看顧着。”
微微颔首的安室透表示自己沒問題,會接手森莫斯沒有完成的工作。
在穿上咖啡廳制服沒多久後,森莫斯又脫下了這一身換回了自己的校服,拎着榎本梓打包好的餐盒走出咖啡廳前,他跟坐在位子上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提前說了一聲,“中也太宰我去送外賣了,蟹肉飯在後廚熱着你們記得吃完再走。”
最後這句是特意對着某個人說的,太過于了解對方的森莫斯擔心太宰治因為自己不在跑掉,又去酒吧那種地方用威士忌填飽自己的肚子,雖然天天吃蟹肉飯對人的健康也不怎麽好,但至少比威士忌要好多了。
時時刻刻操心着小夥伴身體健康的森莫斯憂心,中也也是一旦忙起來就不記得吃飯,事後又暴飲暴食,他一度擔心對方的身體會被弄出胃病。還有叔叔和愛麗絲,一個愛吃奶油蛋糕、一個為了可愛的蘿莉陪着對方一起吃,所以在長到足有碗櫥高後,森莫斯接過了家裏的飲食大權,确保每個人能飲食健康。
這也是他廚藝精湛的緣故——誰讓家裏那幾個‘小孩’挑嘴呢。
囑咐完太宰治的森莫斯目光對準中原中也,嘴還沒張開就得到了對方一定準時吃飯的保證,還表示他會好好督促青花魚、不是、太宰好好吃飯的。
滿意的森莫斯正式啓程,離開波洛咖啡廳前往咒術高專,這個學校的選址偏僻得很,他在乘坐了地鐵、公交、步行後到達了這所學校外圍。和學校門口駐守的老師交流過後,對方通知了剛剛匆忙進校的狗卷棘過來拿外賣。
那邊狗卷棘剛剛找到在學校操場和自己的搭檔戲耍學生的五條悟,狗卷棘快跑過去站在不遠處一連串的飯團語砸了出去,直把準備翻譯的熊貓玩偶砸了個頭暈。
“棘、棘的意思是……”熊貓遲疑地仿佛是在翻譯英語卷子上的長篇閱讀,卡頓了一會後他成功翻譯,“他問悟為什麽要調查他的朋友。”
熊貓和旁邊綠發女生的目光驟變,用一種看人渣的視線望着臉上還是笑容的五條悟,就是他的搭檔另一位老師夏油傑都默默挪動腳步讓自己遠離學生人渣視線的範圍,甚至用跟學生一樣的視線看着自己的好友。
他的眼睛裏甚至寫滿了看好戲這種隐晦的意思,對于五條悟投過來的委屈的目光視而不見。
要不要拍下來給菜菜子美美子看一眼呢?夏油傑摸着自己口袋裏放着的手機開始走神。
而電話就是現在響起來了。
狗卷棘不明所以地接起電話,就聽見對面的老師說有一個年輕小哥給他送來了飯團外賣,店名是波洛咖啡廳。
“金槍魚。”過于驚詫吐出一個沒有任何含義的飯團語的狗卷棘開始搜索記憶,他什麽時候訂了外賣,而且這麽遠外送費肯定不便宜他怎麽會叫這麽遠的外賣。
五條悟适時地搶過手機,跟對面的老師确認了信息,“對,沒錯是我讓棘帶的,你讓小哥送進來吧。”
“沒關系的,這小哥也算半個咒術界人。”
“嗯,好,我挂了。”
他對被一連串操作和自己過于帥(厚)的臉皮驚呆的狗卷棘揮手,“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等會就知道。”
默默向遠離五條悟的方向走動的胖達和身邊的女生感慨,“一天不見,悟的臉皮又變厚了啊。”
“很難不贊同。”女生點頭,手上的長刀挽了個刀花負于身後,她和熊貓來到操場外的大樹下準備等老師忙完事情再繼續之前的訓練,“不過棘他有新朋友了嗎,都沒聽他提起過。”
森·狗卷棘的新朋友·莫斯在爬了半座山後又經歷了将近十分鐘的步行才來到了這所學校的操場邊緣,而他的客人還站在操場中央,累得腿酸的森莫斯走過去,“棘,我來送飯團,下次你還是來店裏吃吧。你的學校太大了。”
說這話的時候森莫斯揉着自己的小腿肚的肌肉,試圖讓發酸的肌肉舒緩一些。狗卷棘見狀上前幾步扶着森莫斯在附近的石階上坐下,關心對方的身體是否還好。
撩起眼睛上繃帶一角露出一只眼睛的五條悟打量着森莫斯,“喲,又見面了少年。”
“你是……”花費了一丁點時間将對方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出來的森莫斯,恍然大悟,“棘的老師,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五條悟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卻因為臉部纏繞的繃帶表達不出來,只有微微下彎的嘴角讓森莫斯猜測對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森君!我是你表哥五條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