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夢到你娘？”紀祐不自然地用手遮掩着嘴唇。
“你娘做了什麽？”紀祐心虛，小姑娘夢見她娘，自己做那樣的事實在不像話，可他實在忍不住。
她閉着眼睛的樣子，在月光下尤其迷人，紅潤飽滿的嘴唇像在邀請他似的，他開始只是想湊上去看看，再吓吓他，可鬼使神差地他沒忍住一親芳澤。
後來被她重重咬了一口，他忍着痛感覺走開，以為她醒了，沒想到她等到風吹得窗戶作響時才醒來。
這也讓他有時間平複自己的躁動心緒，臉上紅暈褪去，只有唇上疼痛的觸感提醒着他，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我夢到我娘親給我做紅糖糍粑，我吃了一塊，那糍粑把我的嘴粘住了，我怎麽都吃不到，後來我張開嘴，咬了糍粑一口，就忽然不見了。”鄭晴月懊惱道。
她決定了，明天就要叫竈房的婆子做糍粑給她吃。
紀祐幹笑兩聲，舔了舔嘴唇上的傷口，還好只是破了點皮，流了點血，不過還是有點痛的。
“你回去睡吧，書房不是你睡覺的地方。”紀祐冷冷道。
鄭晴月點頭，“好的，祐哥哥，我回屋了，你也別看書看的太晚。”
“對了，祐哥哥，你為什麽一直用衣袖遮着半邊臉，是哪裏不舒服嗎？”鄭晴月起身問道。
“沒有，只是熏香有些太濃，我改明兒該換一個了。”紀祐想了個牽強的理由。
鄭晴月吸了吸鼻子，她很喜歡這股味道，好像是荷花和其他青草雜糅的味道，明明很清香好聞，可紀祐卻說太濃了。
也許是這熏香有安神助眠的效果，不适合挑燈看書的人吧，鄭晴月覺得有道理，這香分明适合晚上睡覺的時候點上。
早上孟理順路坐上紀祐的馬車，看到紀祐嘴唇邊有一抹顯眼的深紅色疤痕，不禁好奇道“表哥，你嘴唇怎麽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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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祐瞪了他一眼，沒理他。
“表哥，該不會是晴月姐打的吧，或者是不小心傷到了，她整天冒冒失失的，肯定是她。”
紀祐臉頰微紅，孟理忽然反應過來，指着紀祐結結巴巴道“表哥······表哥你也太······窩囊了吧？”
紀祐：“？”
“表哥，她咬你你也咬回去啊。”孟理出謀劃策道。
他腦海中不禁有了畫面，難以置信清冷俊雅的表哥會咬人，不過想象一下還是可以的，只是那畫面太美麗，他不敢細想，忍不住自己也紅了臉。
“你胡說八道什麽，不要管我的閑事，馬上就要考試了，若拿不出我滿意的答卷，你就卷鋪蓋回家去，若是成了舉人，你就還有希望，留在府上我再教導你。”紀祐立正言辭道。
他覺得有些理虧，自己做長輩的，被小輩發現這樣的事，不過他還沒忘補充道“不準去你晴月姐跟前提及此事，再說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好意思去和女子說這事嗎？要是讓我知道你去說了，你就立刻滾蛋！明白嗎？”
孟理點頭如搗蒜，表哥這麽可怕的人，鄭晴月居然敢咬他，可見鄭晴月是有幾把刷子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難過美人關？
到了紀家私塾，紀維也剛好下了馬車，見到孟理和紀祐一起下車，心中火氣更甚。
“诶？紀維，那不是你大哥嗎，怎麽他送一個外姓的來學堂，從來沒見他送過你來啊？而且以前也不送你的啊，都是車夫送你的。”一個十幾歲衣着華麗的少年道。
“你管我？大哥不喜歡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庶出的子弟。”紀維咬牙道。
另一個少年點頭贊同，“是啊，雖然我養樣都比自己弟弟優秀，可我是庶出，所以家裏只寵着我弟弟。”
孟理下了馬車，就看到兩雙白眼，他不理會，跟紀祐告辭徑直走入學堂大門。
紀祐看到紀維眼神閃躲，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想跟孟理一起上學，我順路送他一程，在學堂你們要好好互相照顧，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等你們再熟悉些，就一起來上學，我就不送了。”
紀維聽話地點點頭，背地裏他雖然不待見大哥，但當着面他每次還是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讓人挑不出錯處。
“大哥，你辛苦了，弟弟怕生，大哥不用擔心，明天就可讓他和我一道上學。”紀維笑道。
“嗯，你願意就沒問題，雖然你還要過幾年才參加科考，可現在就該努力起來了，我看你平時在府上并沒有怎麽用功讀書，你書房裏的小厮說你整天看些畫本雜書，四書五經卻不常看得，回去好好學習，像孟理一樣，他念書就認真多了，你可以學習他的地方有很多，不懂的也可向他請教。”紀祐語重心長道。
雖然他知道這個弟弟只是表面尊敬自己，在府裏有時候看到他自己也不怎麽看得上眼，但好歹是一家人，是他唯一的親兄弟，還是希望他努力做出一番事業，那麽爹在九泉之下也能感到欣慰，他這個做大哥的也算盡職盡責了。
“我知道了，大哥。”紀維聲音若蚊子，低着頭一副聽訓得模樣。
等紀祐走後，另一個少年嘲諷道“我爹可欣賞你大哥了，說他是紀家的驕傲，時常教育我們要像他學習，像他學習什麽啊？他們都不用科考就能平步青雲，我們還要辛辛苦苦一路考試上去，才能有好的前程，不過紀維你家比我家好多了。”
紀維擡眸不解看着那少年，那少年接着道“所以我看你讀書要不是很用功，我們家裏嫡子就七八個，庶子十幾個，你們家只有你一個，靠着你大哥先從個小小的官做起也是可以的，不一定非得和我們一樣拼命。”
紀維苦笑“我才不去求我大哥呢，我·····我哪有不用功讀書，你不要亂說，我以後還是要靠自己，到時候金榜題名，你可不要太羨慕嫉妒我，我大哥也不一定能高中狀元，他不過是仗着出身比我好罷了。”
“哎喲，你這話酸的，你別吹牛，我覺得我會高中狀元，你靠後些。”那少年開玩笑道。
紀維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指着他罵到“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跟我比？”
那少年委屈地站起身，看着平時關系還不錯的好友，心裏想着要去夫子那裏告狀，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紀容雖然已經死了，可他們那一方的親戚個個顯赫，自己作為紀家旁支，家世也不怎麽好，好不容易有這個讀書的機會，學費也不用交，還有免費的吃食茶飲，可不能得罪了出銀子的主。
“對不起，紀兄，我錯了，我一時糊塗，不該亂說話，你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
紀維滿意地插着腰，心裏感覺十分暢快。
看着卑微的少年，仿佛看到自己在大哥面前的樣子，她不知道閉了閉眼，嫌棄道“起來，誰讓你下跪了，沒骨氣的東西，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樣能成什麽大事，還高中狀元怕是癡人說夢了。
“你們可真好笑，在這裏演什麽戲呢，門都快關了還不進來？”孟理抱着胳膊倚着門檻，一臉看戲的樣子。
“看在你是表哥的弟弟，我才提醒你們，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夫子教，但你們那個夫子脾氣可不好，去晚了少不得要罰你們。”孟理說完，轉身走了。
“這個大哥說的對，雖然他人讨厭了點，但夫子的脾氣是我們學堂最好的，咱們快進去吧，上次去晚了讓我抄書，我抄了一晚上，就睡了一個時辰，太可怕了。”紀嚴站起身，拍拍膝蓋上的塵土。
紀維嗤笑一聲“就你們怕他，我可不怕。”
他話雖這麽說還是急匆匆走了進去，關門的不耐煩地看了這幾個公子哥兒，才緩緩關上大門。
紀祐天黑的時候才下朝回來。
回到家，孟秀娘照例讓鄭晴月送茶水點心去書房。
紀祐正坐在案幾旁出神。
今天太子殿下問他嘴唇怎麽了他說吃飯不小心咬到了，太子殿下一臉不信，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無地自容。
“愛卿吶，本王和你一塊長大，雖你去了江南幾年，但你一個眼神動作，我都能看出來你是不是在撒謊，再說我宮中也有了嫔妃，哪裏看不出來端倪呢？”
紀祐尴尬地笑了笑。
“是鄭晴月吧，想來也是好久沒見到她了，不知道她近來如何？”
“她還好。”紀祐恭敬回道。
“唉！當初那麽多喜歡你的姑娘，你都拒絕了，原本本王想要齊妍兒或者任靜姝做我的太子妃，只是後來我知道他們都心悅于你便作罷了，可誰知道你一個也不要，為何還沒将鄭晴月娶進門？雖然我們是至交好友，但我告訴你，你沒給人家名分就玷污了人家清白，這樣可不像話！”
紀祐點頭道“臣知道了，這事臣會盡快解決。”
“不過是納妾，哪有什麽複雜的，又是個孤女，一直住在你府上，娘家都沒有，你還拖着做什麽？”太子殿下不理解。
紀祐苦笑兩聲，只是說道“這事臣會盡快安排妥當，太子殿下憂慮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多管閑事？”太子殿下反問道。
紀祐笑道“哪裏的話。”
“說吧，看上誰家姑娘了，我讓父皇給你們安排，你的婚事我肯定要管的，你是我親近的大臣，要娶的妻子也得是我信任的大臣家的高門貴女。”
······
“祐哥哥，你嘴唇怎麽了？”
鄭晴月的聲音讓紀祐回過神來，看着鄭晴月，眉頭緊鎖。
“沒什麽，自己不小心咬到了，過兩天就好了。”紀祐溫柔道，看着鄭晴月，眼眸帶着柔情和淡淡的哀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