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秋高氣爽，一場秋雨過後，院中的菊花競相盛開。
這天，孟秀娘興高采烈地帶着鄭晴月在大廳坐着等人，說是大嫂和她姐姐來拜訪做客。
等到晌午十分，有下人來通傳說客人已經到了，孟秀娘趕緊讓引進來。
鄭晴月看到兩個婦人帶着一個清瘦秀氣的年輕姑娘進門來。
除了錢氏外，另外兩人似乎有點眼生，又似乎有點眼熟。
“大嫂，大姐，你們來啦，天冷了，我就想着讓你們到我們府上晴月和祐兒做幾身衣裳，我們的衣裳每年都新做，只是裁縫鋪那邊我們也是老主顧了，他們店裏繡娘也多，所以只用給兩個小的做就行了，你們娘兩也累不着，若是還有其他客人的衣裳也可順便做的，反正如今離下雪時候還有兩個月呢。”孟秀娘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指了指右側的幾個座位。
“這就是晴月姑娘了吧，哎喲，真是生的聰明靈秀喲，夫人把她養的多好！”錢盈笑道。
“丫頭還記得我嗎？逢年過節也是見過幾次的，我是夫人大嫂的姐姐，你叫我盈嬸子就行了，這是我唯一的姑娘，和你一般大，以後你們若是合得來，做了朋友也是極好的，互相照顧也有個伴。”錢盈頭發半白，看起來比孟秀娘和錢大嫂都蒼老許多。
鄭晴月不明所以，不過反正是親戚，那她也該好好和她相處。
那姑娘在幾人說話是，一直暗暗地打量鄭晴月。
鄭晴月回視她，對她友好地笑了笑，那姑娘忽然害羞地低下頭。
“晴月丫頭多體諒，我姑娘死的早，又跟着我辛苦幹活，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十九歲還沒嫁人······”錢盈說着，眼眶不由得紅了。
“香菊人勤快，話不多，我這個做娘的是真的怕她以後找到個不好的婆家嫁錯人的話被欺負，好在·····好在我妹妹給我牽這個線，若香菊真有這個福氣，我這個做娘的死也瞑目了。”錢盈終究是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趕緊掏出手帕擦拭。
陳香菊也掏出一塊手帕替娘親擦眼淚。
“哎呀，嬸子真是······說這樣的見外話，快別傷心了，不過······這手帕上的牡丹是你們自己繡上去的？可真是精美啊！”孟秀娘平時很喜歡刺繡精美的手帕子，香囊和衣裳，看到這手帕忍不住贊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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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秀娘心裏越發喜歡這個姑娘了，可這麽久了她還不知道這姑娘的名字，也沒聽她說話。
“你叫什麽名字？這手帕的花樣子可是你繡上去的？”孟秀娘柔聲細氣地問道。
陳香菊羞澀道，“回夫人，我叫陳香菊，這手帕是我繡的，我娘如今眼睛不太好，大多數刺繡活兒都是我做的，她負責跑跑腿送貨什買針線什麽的。”
“哎喲，真是能幹吶，你們也累了吧，快喝茶潤潤嗓子。”孟秀娘說完，旁邊侍立的丫鬟便把已經涼了的茶水倒了，重新又斟茶遞過去。
錢盈也是十分滿意孟秀娘的周到妥帖，要是香菊有這樣的婆婆，那她可再也不用愁女兒的婚事了。
“秀娘啊，理兒什麽時候回來，我給他也帶了些東西，雖然府上什麽也不缺，但他愛吃我們那裏街上的煎餅和醬牛肉，我帶了很多，大家一起吃。”錢氏笑嘻嘻道，回去後她實在是每天都想念自己兒子。
雖然不用擔心他吃不好睡不好，但就是放不下心。
“他應該快回來了，以往都是晌午過了一個多時辰他就回來了，比祐兒下朝早一些。”
“那他是走路回來還是坐馬車？”錢氏繼續問道。
“下午是走路回來，上午為了多睡會覺，都是坐馬車走官道去的，大嫂放心，都有小厮去接送的，他們年紀輕，喜歡到處看看逛逛，不過理兒非常懂事，下學就回來了，倒是李姨娘的維哥兒總是喜歡在外面玩到天黑才回來，索性還有幾個小厮跟着，倒也不怎麽操心。”
“秀娘做事，大嫂哪有不放心的，不放心就不會讓他寄住在你們府上了，想來用不了幾年，理兒說不定都可以跟他表哥一起去上朝了。”錢氏仿佛看到自己兒子位極人臣的那一天，和紀祐比肩站在一起，她這個娘也風風光光的，說出去都有面子。
“香菊，你和晴月一起去花園逛逛吧，等會兒吃午飯了叫你們一聲，我們這裏閑聊你們小姑娘也不愛聽。”孟秀娘笑着說。
鄭晴月帶着陳香菊來到花園。院中各色菊花美麗芬芳，香味沁人心脾。
“晴月······妹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陳香菊不确定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當然可以，我我就叫你香菊姐姐了。”
陳香菊松了口氣，坐在石凳子上，看着滿園的菊花，眼裏亮晶晶的，“這花園比我家院子都大，我家也有菊花，但沒這麽多。”
鄭晴月笑道“姐姐喜歡菊花摘一些去也不礙事的。”
陳香菊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看一看就好了，不用摘下來的。”
“香菊姐姐，你要在我們這裏待多久呀？刺繡活兒很費功夫吧？我好羨慕你有這樣的手藝。”鄭晴月感嘆道。
“羨慕什麽呀，天天做不完的活累啊！我······我這次來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吧？”陳香菊忽然又羞澀起來。
“我娘說，紀小侯爺府中除了你沒有其他姨娘，所以讓我來相看相看，若是合适······”陳香菊臉通紅低下頭。
鄭晴月仿佛被雷劈中，這正妻還沒娶她就夠頭疼的了，如今又來了這麽一個模樣清秀的陳香菊。
看孟秀娘的樣子似乎對陳香菊格外滿意，這樣勤快懂事的姑娘誰不喜歡呢？
“你見過紀······少爺嗎？”鄭晴月問。
“見過幾次的，他······很好。”陳香菊早就對紀祐一見鐘情，芳心暗許，雖沒說過幾句話，但在她心裏沒人比得上紀小侯爺，如今有這個機會她怎麽願意錯過，若是真有這個榮幸，哪怕是做個小妾，那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鄭晴月像被霜打的茄子焉了，那點友善的心思也不太能延續了，努力擠出個微笑來道“紀少爺好福氣，有你這樣的姑娘照顧他也算他沒白活了。”
陳香菊沒聽出來她在陰陽怪氣，高興地拉着鄭晴月的手問道“真的嗎？那紀少爺會喜歡我這樣的嗎？”
鄭晴月楞楞地點頭。
陳香菊熟悉起來後話就多了，見鄭晴月也是個好相處的性子，更加放下心來，她也想和鄭晴月好好相處，将來都是做姨娘的，可以互相照應，在這府上有立足之地。
孟理回來得很快，吃完晌午飯，剛睡了個午覺起來他就回來了。
孟理聽說表姐來了，忙過來相見。
“表姐，你怎麽來了？來看我的嗎？”孟理狐疑地看着周香菊。
之前大姨還想讓他娶表姐呢，後來沒成，難道是不死心追到府上來了。
表姐人還不錯，就是太無趣了些，整天只知道埋頭刺繡，他可真沒辦法接受娶她為妻。
“表姐，你為什麽到這裏來？”孟理追問。
陳香菊羞澀地說不出話。
她從來沒喜歡過孟理，只當他是弟弟，當初有人提出要不他們親上加親時，她是反對最嚴重那個，他才不要嫁給這二世祖呢。
不過孟理這樣問，她一時想不到怎麽回答，先紅了臉。
“快入冬了，你表姐刺繡好，夫人讓她給我們繡幾件衣裳。”鄭晴月打圓場道。
“嗯······”孟理才不信這個說辭呢。
該不會表姐還對他不死心吧？
“表姐，我跟你說清楚，我們是不可能的，你追到這裏來也沒有用，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孟理直白道。
陳香菊紅潤的臉色頓時血色褪去。
孟理又有些不忍心，嘆口氣道“表姐，你也不要氣我，感情的事實在沒辦法勉強，這樣吧，我會替你留意有沒有別的好人家，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陳香菊努力平靜下來，瞪了他一眼。
鄭晴月一臉迷茫地看着這兩人，好像知道了什麽，陳香菊不是明明對紀祐有好感嗎？怎麽聽孟理的意思，陳香菊還喜歡他呢？難道她一心兩用？
看着鄭晴月探究的眼神，陳香菊忙把她拉到一邊，對鄭晴月耳語道“我不喜歡他，他自己妄想出來的，想必你也多少了解他的性子了，有些古怪，我······我只欣賞紀少爺的。”
鄭晴月點頭表示理解，“這人腦袋是有些問題，差點誤會你了，對不起啊香菊姐姐。”
“你們兩個在那裏鬼鬼祟祟說我壞話嗎？”孟理沖她們喊道。
看着他儒雅英俊的臉，鄭晴月唏噓道“多好的一個英俊男兒，可惜腦子有病，也不知道将來誰能忍受這樣的人，嫁給他也是怪倒黴的嘞！”
陳香菊點頭不疊，“就是就是！所以當初家裏提出來的時候，我拼命反對，就算一輩子不嫁也不嫁給他，也不知道他怎麽就以為我喜歡他了。”
鄭晴月噗嗤笑了，對這個陳香菊終究厭惡不起來，若是紀祐自已願意娶她，她就算反對有什麽用呢，再說她已經快死心了，等明年開春也許她就要離開這裏了。
“香菊姐，咱們姑娘家想找個如意郎君可真難啊。”鄭晴月感嘆道。
“你不是已經名花有主了嗎？我是真的好羨慕你和紀少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順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鄭晴月搖頭嘆息說“紀少爺他······他好像喜歡男子呢，我住他隔壁這麽久了他都不為所動，而且據我所知他沒有任何心儀的姑娘，也拖着不願意納我為妾，不然早就辦酒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