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個夏天
第十九個夏天
溫奇昀随意地提着個黑色背包走到許斯禮身邊，視線在陶諾諾和阮清瓷身上梭巡一圈，輕笑幾聲：“是小桃子和小瓷啊。”
阮清瓷揚起頭看向溫奇昀，眸子亮晶晶的，甜甜地叫了聲：“奇昀哥哥。”
許斯禮和陶諾諾卻同時一怔。
這倆人好像很熟悉？
溫奇昀察覺到許斯禮疑惑的視線，笑了笑，主動解釋：“還沒告訴你呢吧，小瓷和我是鄰居。”
許斯禮似有若悟地點點頭。
陶諾諾看向阮清瓷，眼裏帶着狡黠的笑意，後者也回看了她一眼，臉上已經浮現了兩團不自然的紅暈。
“小瓷，怎麽到這兒來了啊？”溫奇昀問完，還對阮清瓷挑了挑眉。
阮清瓷乖乖答：“陪諾諾來找斯禮哥哥。”
陶諾諾也不揭穿她，抿着唇憋笑。
溫奇昀：“那你趕快回家吧。”
阮清瓷斂眸，低低應了聲：“噢。”
察覺到阮清瓷的失落，陶諾諾看向溫奇昀，揚起唇道：“奇昀哥哥，天快黑了，反正你們順路，你就送清瓷回家吧。”
“啊？”溫奇昀愣了下，“我還準備去網吧……”
“別去了。”許斯禮突然打斷他的話。
Advertisement
溫奇昀看了眼垂着眸子的阮清瓷，又看了眼外面灰色的天空，倒也笑着應下了：“好啊。”
阮清瓷的眉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來。
陶諾諾敏感地察覺到了她心情的變化，心裏竟升起了一種可以名為欣慰的情緒。
能跟喜歡的大哥哥一起回家，真好啊。
四人很快道別，朝着各自的家走去。
路過一家小型書店時，許斯禮突然調轉方向走了進去，陶諾諾自然乖乖跟上。
“哥哥，你要買課輔麽？”
許斯禮點了點頭，視線仍在整齊擺放的課輔資料上游走。
陶諾諾低低地“哦”了聲，寸步不離地跟着他，卻絲毫沒把心思放在那些書本上。
許斯禮很高很瘦，肩寬腰窄，穿白色的連帽衛衣實在是好看得過分，滿滿都是十幾歲少年的青春朝氣。
他的身上時刻都散發着一種沉穩內斂的氣質，似乎很簡單很純粹，可又讓人忍不住想往裏探尋。
陶諾諾盯着他的背影看得失了神，直到許斯禮頓下腳步，她撞上了他的背，才猛然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I的額頭。
“想什麽呢？”許斯禮側過身來問她。
陶諾諾幹巴巴地笑了兩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想題。”
“真刻苦。”許斯禮搖頭失笑，而後擡步朝收銀臺走去。
陶諾諾又快步跟上。
結賬的時候，許斯禮正想要掏出錢包付錢，餘光瞥見一旁的陶諾諾，忽的又起了逗弄小姑娘的心思，便收回了想要掏錢包的手。
他微彎了腰，湊到陶諾諾耳邊，低聲道：“哥哥忘帶錢了，小桃子能幫哥哥付一下嗎？”
陶諾諾微怔。
她買演唱會門票花了好幾千，現在都被扣押在田乾雲那裏了，她哪兒還有什麽錢啊？
可是許斯禮對她這麽好，人家正處于危難之際，她作為一個善良的仙女，怎麽能拒絕呢？
經過一番不算特別艱苦的思想鬥争，陶諾諾最終還是掏出了一張僅有的百元大鈔遞給了許斯禮。
整個過程心如刀割心絞如麻，只感覺身上的肉又被割掉了一塊。
許斯禮見她這副忍痛割愛的樣子，不由勾起了唇：“謝謝小桃子啊。”
付完錢，他便帶着陶諾諾出了小書店。
陶諾諾還沒從痛失百元大鈔的悲傷中走出來，面前突然出現一本書擋住了視線。
是許斯禮剛剛買的課輔。
她擡眸看去，下一秒眼睛睜得渾圓——封面寫的年級是初三，科目是物理。
“這……這是給我買的？”陶諾諾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苦澀了，“哥哥，我……我真不用……”
許斯禮輕笑，把書遞到她手上，“用你的錢買的，真不要嗎？”
陶諾諾一聽，立馬改了口：“要要要！”
她接過書，卻突然發現裏面夾着什麽東西，硬硬的，像是光碟。
她翻開來看——林晚放的專輯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啊……”她難以置信地眨眨眼，将專輯從書頁中拿出來仔細看了看，而後向許斯禮看去，又驚又喜，“哥哥，這也給我嗎？”
許斯禮：“嗯。”
陶諾諾又問：“你什麽時候買的呀？”
許斯禮彎起唇，刻意加重了語氣，仿佛在強調什麽：“在你認真思考題目的時候。”
他也是在買演唱會門票的時候才知道林晚放出了新專輯，剛才在書店碰巧看見，就順便一起買了。
陶諾諾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後将專輯和書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書包裏，還特別緩慢地拉上了拉鏈，生怕損壞了專輯和書。
許斯禮看見她這一舉動，詢問的語氣裏混着點笑意：“怎麽對書也這麽小心翼翼？”
陶諾諾揚起燦爛的笑：“花錢買的當然要小心呵護了。”
“不過，還有個原因。”陶諾諾笑得眉眼彎彎，突然賣起關子來。
許斯禮很配合：“什麽？”
“那是哥哥精心給我挑選的課輔呀。”
陶諾諾的聲音很甜，帶着綿糯的柔軟，讓許斯禮的心神為之一晃。
他再次搖頭失笑，趁陶諾諾不注意，又從衛衣前面的大口袋裏掏出兩張演唱會門票，拿到陶諾諾面前晃了晃。
“那這個呢？”他看着陶諾諾，眼裏帶着興味，認真地打量着她的每一個小表情。
大概過了十秒，陶諾諾才堪堪反應過來，從他手上搶過那兩張門票，跟鑒定古董似地認真打量起來。
如果說許斯禮用她的錢給她買了林晚放的專輯讓她心安理得地擁有專輯算是一個小小的驚喜的話，那麽現在無疑是許斯禮送給了她一個巨無霸餡餅。
“天哪，哥哥，這又是你在哪裏買的呀？”陶諾諾直勾勾地盯着那兩張門票看，視線無比灼熱，眼裏盛滿了喜悅，她甚至恨不得親上幾口。
“喜歡嗎？”許斯禮不答反問。
陶諾諾笑了幾聲：“不喜歡，是愛。”
許斯禮輕笑：“你答應我把剛才那本課輔做完，這門票就給你。”
陶諾諾毫不猶豫地答應：“做！必須做！”
一路上陶諾諾都緊緊拿着兩張門票，視線不曾從門票上離開過一刻。
走到小區門口時，她才突然意識到什麽，生生停下歡喜的腳步，緊抿着唇看向身旁的許斯禮。
見狀，許斯禮也停下腳步，挑眉問她。
陶諾諾認真斟酌了一會兒言辭後，極為謹慎地開口：“哥哥，你買門票的錢……是從哪裏拿的呀？”
兩張門票的位置挨在一起，都在前排中間，價值不菲。
按道理講，他應該是沒有這麽多錢去買的。
許斯禮微怔。
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默了幾秒後才開口回答，在沒有經過溫奇昀的同意下擅自讓溫奇昀充當了一個大好人。
“溫奇昀有錢，我一提這件事，他就大大方方借給我了，說等我以後有錢了再還。”
陶諾諾有點驚訝：“他這麽好呀！”
許斯禮淡淡“嗯”了聲。
“哥哥，你買了兩張诶，那你明天是要和我一起去聽演唱會嗎？”陶諾諾又問。
許斯禮微彎腰湊到她面前，壞心眼地壓低嗓音：“你說呢？”
陶諾諾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好棒！”
她笑着邁腿往前走，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歡愉。
許斯禮快步跟上，只清清靜靜地看着她。
大概是因為他沒有表現出同樣的興奮，陶諾諾稍微收起了一點自己的愉悅，看向他，努力地讓自己顯得一本正經：“哥哥，你不用擔心還錢的事兒，等中考結束了我就能從我媽媽那裏拿回我存的錢，這樣就能還清一半了，等我考上了，我爸媽會給我獎勵，就能還清另一半了。”
許斯禮不禁挑起眉，饒有興致地看着陶諾諾。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可愛，像個懂事的小大人。
“哥哥，這場演唱會就當我請你的，你明天就跟我輕輕松松地去聽吧！”陶諾諾神情越發認真，“你不用有壓力。”
“好。”許斯禮嘴角笑意散漫，語氣竟在這一刻變得吊兒郎當的，“那哥哥就謝謝小桃子了啊。”
次日晚上，林晚放演唱會現場。
陶諾諾憑借在林晚放超話的高等級領取了很多應援物資，其中就有印着林晚放名字的熒光發夾。
淺粉色，閃着光，她在許斯禮的強烈拒絕下，仍舊給他戴了上去。
許斯禮總覺得自己頭上戴着粉色的熒光發夾很奇怪，但不戴又怕惹得小姑娘不開心，便不停地擺弄，想着怎樣戴才能不那麽奇怪。
陶諾諾趁他不注意，對着兩人自拍了一張。
鏡頭前，她只露了一張臉，眼神明亮清透，笑得明媚又燦爛，讓周圍的一切都失了色。
鏡頭的稍遠處，許斯禮視線往上，正一臉痛苦地擺弄熒光發夾。
那是他少有露出的無奈模樣，大概是因為和平時産生了強烈的反差，可愛得讓人想把他變小放進兜裏帶回家。
而這張随意拍下的照片，卻成了往後許多年裏，陶諾諾心裏的珍寶。
林晚放的演唱會在晚上十點二十緩緩落下帷幕。
觀衆開始離場。
林晚放已經在舞臺上消失，陶諾諾便也想随大流趕緊離開。
就在她站起身來時，許斯禮卻隔着衣衫拉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哥哥。”
兩人一起從演唱會現場離開。
巨大的黑布已然在天空中拉開，演唱會舉辦大樓外人群湧動，離場的人們摩肩擦踵。
四處仍有熒光在閃動，卻不似演唱會開始前那般讓人歡喜。
聽完一場演唱會的感受居然是悵然若失。
相逢有個形影不離的夥伴叫別離，它緊随相逢身後。
陶諾諾抿着唇，心情有點低落，心裏想着不知道下次見到林晚放是何時。
“把頭擡起來。”許斯禮的聲音從頭頂斜上方傳來，帶着夜色的些微涼意，“人多，小心點。”
陶諾諾乖乖地應了聲：“好。”
她收回悠遠的思緒，不經意間注意到許斯禮握着她手腕的手。
力道似乎比剛才還要緊一點。
她情不自禁地擡眸看向他幹淨利落的下颚線，恍惚地眨了眨眼。
幸好還有他陪着她從這裏離開，一起和林晚放道別。
但是，他應該也不會一直陪着她吧。
想到這，陶諾諾的心尖銳地疼了一下，情緒變得更糟糕了。
她不受控制地又低下了頭，任由許斯禮牽着她往外走。
“怎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斯禮的聲音突然闖入她的耳朵，裹挾着夜裏的涼風。
她擡起頭，略顯遲鈍地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附近已經沒什麽人了。
見她不回答，許斯禮在手機上叫完車後，又問了一次：“在想什麽？”
陶諾諾只道出了一半的實情：“在想……演唱會持續的時間怎麽這麽短，感覺一眨眼就過了。”
“沒聽夠嗎？”許斯禮輕笑了聲。
陶諾諾垂着眸子點了點頭。
許斯禮的黑眸浮現出清淺的笑意，眼底光亮細碎，聲音清朗如風：“那哥哥給你唱。”
陶諾諾怔了一瞬，擡起頭來，迷茫地看着他。
“找不到方向就看看天空，迷失了自己就問問星星……”
許斯禮勉強試着唱了一句，而後停下來問陶諾諾：“是這樣唱的嗎？”
陶諾諾快速地眨了眨眼，似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後，她卻又突然捂着嘴笑出聲來，像是被人戳中了笑穴一般。
“怎麽了？”許斯禮有些許的納悶兒，不明所以地看着陶諾諾在那兒笑得誇張。
陶諾諾花了好大的勁兒才生生止住笑，她對上許斯禮詢問的目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正常一點：“哥哥，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兒嗎？”
許斯禮微頓：“什麽？”
“以後我不開心，你就唱歌給我聽。”陶諾諾故作平靜地說完又忍不住抿着唇笑起來。
許斯禮淺皺起眉頭，只要一看見陶諾諾笑，他就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陶諾諾見他沒反應，又将自己的情緒克制了幾分，開口的語氣盡量淡定：“哥哥，你似乎在唱歌這方面缺少一點兒天分。”
許斯禮：“……”
他可算懂了。
小姑娘這是在委婉地告訴他他唱歌不好聽呢。
陶諾諾笑得開心，他自是不惱，倒是很配合地往下問：“那小桃子仔細說說，哥哥哪裏缺點兒天分啊？”
陶諾諾想了想，很實誠地開口：“五音不全。”
許斯禮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還有呢？”
陶諾諾又道：“調不太準。”
許斯禮：“……”
他好心好意想讓小姑娘高興點兒，沒想到竟“收獲”了如此認真的點評。
許斯禮有點難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來找回自己的面子。
“哥哥，你生氣了嗎？”見他不吭聲，陶諾諾試探性地問道，眸裏透着打量。
許斯禮對上她的目光，板着一張臉佯裝氣惱，低聲責備道：“小壞蛋。”
陶諾諾：“……”
許斯禮略帶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又道：“一點兒都不尊重哥哥。”
陶諾諾：“……”
這……怎麽還演上了呢。
演唱會結束當晚，陶諾諾把那兩張門票放進了自己最寶貴的儲物櫃裏。
那是有關于林晚放的回憶，有關于她和許斯禮的回憶。
在許斯禮的溫柔督導下，她開始認真完成那天他給她挑選的新課輔。
課輔由二十套物理試卷組成，她每周都要擠出空閑時間刷上幾套，許斯禮周日定時檢查。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逝，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份，空氣裏開始升起夏日的燥意。
最後的沖刺時刻已然來臨。
陶諾諾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許斯禮的輔導，大考的成績已經穩定在了全級前二十，但和許斯禮雷打不動的年級第一相比，她對自己的成績實在無法滿意。
因為想着要離許斯禮再近一點，她并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反而越發努力地去挑戰擺在她面前的一重重阻礙。
這周周五。
別的同學都已經走了，只有陶諾諾仍舊坐在位置上複習老師剛講過的數學大題。
之所以不動筆刷題，是因為她的肚子實在是太痛了。
還有條命在這裏，完全是因為有布洛芬。
以前親戚造訪，她的肚子不會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大概是因為初三壓力太大，所以這一年每次來大姨媽都很痛苦，這次亦然。
“砰砰砰——”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許斯禮出現在教室門口。
他穿着清新的藍白橫條紋短袖，單肩随意地背着書包，斜着身子虛靠在門邊。烏黑茂密的頭發似有幾分濕潤，發絲下那雙漆黑清澈的鹿眼此刻正蘊着清淺的笑意，目光溫柔，直直地落在教室內的女孩身上。
一個少年能長得如此标致卻不柔媚，天下少有。
夏天的天黑得晚，下午五點的陽光依然明媚又燦爛，照射在許斯禮白淨帶笑的臉上，給他渡上一層淺淺的金黃光圈。
陶諾諾的思緒從敲門聲響起那一刻就已經從數學題中抽離。
看着眼前這副畫面，她甚至懷疑許斯禮是不是漫畫男主成精從漫畫裏跑出來的了。
教室裏很安靜，她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小桃子，回家了。”
見陶諾諾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許斯禮便開口，聲音裏混着明朗的笑意。
陶諾諾略顯遲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低地應了聲，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許斯禮見她動作不似平常那般快速，微微皺起眉，問：“我可以進你們教室嗎？”
“當然可以。”陶諾諾一邊整理書本一邊答。
得到許可，許斯禮緩步走到陶諾諾身邊，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的臉，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有幾分蒼白，沒有血色。
他輕聲問：“不舒服嗎？”
陶諾諾微頓了下，而後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有一點。”
許斯禮眉頭皺起，“那怎麽不提前告訴哥哥？這樣咱們就直接回家了。”
陶諾諾停下手裏的動作，向他看過來，又緩緩将目光移到他濕潤的發絲上，小聲道：“哥哥你難得打一回籃球，而且我沒那麽着急回家的。”
許斯禮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伸手去把陶諾諾已經整理好的書本放進她的書包裏，“我幫你收——”
話說到一半頓住。
他不經意間瞥見了放在書包夾層裏微微露出的布洛芬藥盒。
以前每個月他媽媽都會吃一次。
許斯禮抿了抿唇，将書本在書包裏放好，冷不丁問道：“喝熱水了嗎？”
“啊？”話題太過跳躍，陶諾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她把剩下的書本往書包裏放，同樣看見了那個布洛芬藥盒時，她才頓時明白許斯禮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臉頰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燙，可疑的紅暈瞬間浮現。
陶諾諾努力克制着自己害臊的情緒，故作鎮靜地拉上書包的拉鏈，聲音輕如蚊蠅：“喝了。”
許斯禮點點頭，怕小姑娘不好意思，他也不再多言，只道：“回家吧。”
陶諾諾：“嗯。”
陶研淵和田乾雲都不在家，許斯禮給兩人做了晚飯。
吃完晚飯，他便去洗澡，陶諾諾則回房間繼續學習。
陶諾諾今天計劃完成的物理試卷還沒開始做，她不想因為親戚造訪打亂自己的節奏，所以哪怕肚子時不時傳來一陣疼痛感她依然堅守在自己學習的第一線，不肯懈怠半分。
物理試卷做到一半，突然響起敲門聲，随之而來是許斯禮的聲音：“哥哥進來了。”
“嗯。”陶諾諾低聲應道。
門被打開，許斯禮走到她身邊，把手裏端着的那碗姜湯往她的書桌上放，聲音溫和到極致：“趁熱喝吧。”
陶諾諾怔了一瞬，她向許斯禮看過去——
他應該是剛從浴室出來，額前的發絲有一點濕潤，滴着小小的水珠，那雙眼裏似還氤氲着淡淡的霧氣，卻亮得驚人。
被汗浸濕的藍白條紋短袖已被他脫下，他換上了一件黑色純棉短袖，胸前印着一只展翅飛翔的雄鷹。
到了夏天，他洗完澡總會換上剛到膝蓋的黑色短褲，不可避免地露出小腿來。
不同于大多數男生的腿，他的腿細長、白皙，腿毛要仔細觀察才能堪堪瞥見幾根。
陶諾諾不禁咽了下口水，略微艱難地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怕許斯禮察覺到她的小心思，她故意問：“哥哥，你洗完澡啦？”
“嗯。”許斯禮将那碗姜湯往陶諾諾面前推，催促她，“趕快喝。”
陶諾諾乖乖拿起碗，姜湯似乎是剛熬好的，還有一點燙，她便小口小口喝起來。
許斯禮沉默着看了她幾秒，突然邁腿走向門邊，陶諾諾以為他要離開，卻沒想到他按下了門口的燈光開關。
房間一下變得無比明亮。
許斯禮又走回她身邊，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臺燈太暗，以後記得把房間的燈也一并開着。”
陶諾諾微頓，她移開碗，“這樣會很浪費電吧……”
許斯禮挑眉，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看，緩緩道：“錢重要還是眼睛重要？”
陶諾諾沉默着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遲遲未給出答複。
“這還思考啊？”許斯禮眼底帶着難掩的笑意，“當然是小桃子的眼睛重要了。”
陶諾諾懵懵地眨了眨眼。
許斯禮唇角勾起：“小桃子的眼睛這麽漂亮，近視了會很可惜的。”
陶諾諾心口一滞，而後無限翻騰，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能呼吸。
他誇她眼睛漂亮。
他在誇她。
一種難以抑制的喜悅感從心底快速升起，陶諾諾整個人都像被浸泡在蜜裏。
就在她要開口說“謝謝哥哥誇我”的時候，房間裏的燈突然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啊。”陶諾諾驚呼一聲，“怎麽了！”
許斯禮很快反應過來，語氣淡定：“應該是停電了。”
陶諾諾嘆了聲氣，頭垂在桌上，小聲嘀咕道：“我卷子還沒做完……”
“別做了，和哥哥一起去樓頂看星星吧。”
許斯禮混着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稍頓，擡眸向他看去，他的臉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不大真切。
只是好看得過分，依然有輕而易舉就讓人心動的魅力。
終于解開疑惑了，謝謝送了好多瓶營養液的芋頭小楊同學呀~
順便不要face地推一下自己的下本文，感興趣的小天使們收藏一個呀~謝謝~
代書星向來是個不乖巧的主兒，別人的富家子女都愛出國鍍金，她卻毅然決然地報考了國內的農業大學，立下為農民謀幸福的志向。
大學剛畢業家裏就給她安排了一場商業聯姻，對方經營全國最大的百貨公司，是慈城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陰險狡詐之人。為了逃離火坑，代書星偷偷來到了偏僻的小山村，一邊支教一邊帶領農民勤勞致富。
沒過多久，村裏又來了個剛畢業的男大學生，叫顧景迎，長了一張可以當電影明星的臉，一時間讓無數姑娘芳心萌動。可他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對姑娘們的示好置若罔聞，每次被表白都無措地躲在她的身後。
代書星喜歡上了這位家境貧窮卻志向高遠的帥小夥兒，歡歡喜喜地帶着他回家見父母，想借此打消父母進行商業聯姻的念頭。
“小顧，你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臨進門前，代書星對顧景迎說，“大不了我們私奔。”
還沒等顧景迎答複，門突然打開，代爸爸迎了上來，對着被她牢牢護在身後的顧景迎親切喊道：“小顧總，好久不見啊。”
下一秒，身後的男人低笑一聲，開口的聲音沉穩有力：“伯父，好久不見。”
代書星：？？？
我的窮小子私奔對象居然是我的逃婚對象顧家大少爺？？？
就這？？？
【一心只想為自己賺錢的精明大少爺X一心只想為農民謀幸福的耿直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