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華州
第13章 華州
◎上仙的傳說◎
仙舟飛了三日，終于在第四日晌午抵達南澤，穩穩降落在南澤唯二的城市——華州。
華州位于大雍界極南端，此處三面環海，來往船只不斷；擡頭望向天空，飛舟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花神茔在華州以南，據說要經過一座山峰，再跨越一片望不見盡頭的無盡海域，才會抵達在那無人踏足之處。
花神茔在明日開啓，臨清閣長老們便想，先讓弟子們盡情玩樂半天，逛一逛以美食著名的華州。
仙舟在華州城門口穩穩當當停下，弟子們三三兩兩下了舟，快快樂樂向着華州奔去，宛如一群脫缰的野孩子——當然，簡螢也在內，她跑得異常歡樂。
路上她就沒少聽說華州的美食多麽多麽好吃，說什麽此地毗鄰蒼岚上仙的最初靈氣凝聚之地，算是她的出生地，靈力比起其他城市來說要豐裕不少，所産出的各類物種也因此別具一番風味，把她給饞的。
自從穿書以來，她就沒好好吃過飯，她自己廚藝一般，只能說是勉強入口；蒼和就不用說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簡螢之前想開個小竈啥的被他瞧見，有心幫忙一道符咒下去，把她壘了半天壘出來的臨時竈臺給炸了。
從此簡螢意識到解決吃食問題指望不了她的師父，求人不如求己。
關鍵下山又麻煩，她最多也只是去主門派挂個委托買點食材。
于是她現在目露兇光，滿腦都是一會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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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州位置極佳，城中居民繁多，來往游客更是熙熙攘攘。
此番前來參加秘境的修士成千上萬，放眼望去大街小巷全是密密麻麻的修士，穿着各大門派的道袍。
“話說這花神茔，便是坐落在華州以南，須得跨過那一片玄妙莫測的無盡海域，才能抵達那無人可及之處！”
繁鬧的茶館門口，一位說書先生聲情并茂地講着，門口坐了一大堆修士，聽得興致勃勃。
簡螢走了一會覺得腿酸，得益于她這麽些年壓根沒鍛煉過，于是體力極差。
她挑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順道點了壺茶，看了看空間法袋中成堆的靈石，大有一夜暴富之感。
“你看他說的誇張的，無盡海域都無盡了，怎麽跨過？”煤球道。
“……你說得好有道理。”簡螢默默贊同。
“還有，還無人可及之處，咱們明天去了不就有人可及了嗎？”煤球繼續吐槽。
簡螢：“……要允許使用修辭手法。”
說書先生說得正起勁，估計是見突然來了這麽多客人，可以賺不少茶水錢，他很是賣力，醒木“啪”的一聲往桌上一敲，繼續沉浸式演出：“那地方原本啊，是叫做隽秀池，聽名字各位也都能聽出來，是個靈氣極為充裕的地方，按現在的話說啊，就叫修真聖地！。”
他捋捋山羊胡，看起來十分為家鄉驕傲：“看各位客官都是修士，這千年前的修真聖地比起咱們現在的，厲害的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甭管您是五靈根還是四靈根，在那呆個幾十幾百年，保管您能熏陶成個天靈根！”
座下各位修士均發出羨慕的聲音，簡螢也瘋狂心動，幻想自己若是天靈根該是何光景，說書先生醒木又是這麽一敲，拉回衆人思緒，沉重道：“可惜啊，後來發生了慘案，竟是将那聖潔之地給屠殺成為人間煉獄！”
在座的賓客們都是聽過此處傳說的，紛紛搖頭嘆氣。
“啥？發生了啥？”簡螢撓頭，詢問煤球。
“讓你來之前不做功課。”煤球沒好氣，“具體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只是傳言，本來那裏是長滿了千年雪蓮的，哦，似乎還有各種奇珍異獸，什麽朱雀啦玄武的，說起來估計不少都修成人形了，結果來了一群不幹人事的傻叉魔族，居然把人雪蓮給滅族了。”
煤球難得的有些傷感：“你說說，人家雪蓮一族都在那熏陶多少年了，一個個都成了天靈根，天靈根啊！多牛逼啊！結果還被滅族了。”
它唉聲嘆氣：“暴殄天物。”
簡螢：“我覺得你在陰陽我。”
煤球：“你猜對了。”
簡螢：……
她揉揉腦袋，天靈根，而且是一窩天靈根的雪蓮精，都被滅族了，怨氣得多重啊。
況且，估計裏面還不止有雪蓮精的冤魂，更多的是這麽些年前去碰運氣的各種修士，本想着進去撈一筆，結果硬生生困死在了裏面。
她有些慌張：“我一個五靈根，咋活下來啊？！”
煤球懶洋洋：“你不是有你師父給的那一堆道具嗎？”
“光道具有啥用啊？！那萬一遇到碾壓我的怪，我還沒來得及掏出來法器呢，一巴掌就被人拍死了！”簡螢驚恐。
“糾正一點，不是‘萬一’，是一定。”煤球依舊懶洋洋，“裏面那怪，我就這麽說吧，最低也得是個築基。”
它繼續：“不過宿主你不用慌，我跟你講，我是自帶報警系統的，識別到危險我就提醒你，你提前跑占領先機不就行了，逃跑又不丢人。”
“況且，這次任務給的危險度評級是1，是1啊！要知道滿級是10啊！”
煤球也有些奇怪：“按外界說的，這花神茔幾乎就是有去無回，咋系統給的評級是1啊？難道說你和蒼岚真有關系，這秘境不會傷你？！”
它像發現了什麽一般，在簡螢腦海大聲嚷嚷：“我說真的！你看，你師父都沒攔你，他一定也覺得秘境對你無害！”
紙片煤球扯起一個二次元笑：“太好了，可以擺了。”
簡螢：……行。
說書已經接近了尾聲，後面不過是一些駭人聽聞的故事，什麽某某大能進去後再也沒出來啦，什麽哪位大佬進去後再出來已經半瘋啦，說的很是玄乎，看底下聽書的修士一個個老臉都吓得發白。
簡螢忍不住：“都這樣了，為什麽這些人還要去？”
“你低估了人性的貪婪。”煤球冷冰冰。
簡螢不理解，要不是怕處罰加上懶得修煉，她才不會來這種地方。
“你原來在此處，可讓我好找。”身後響起溫和的女聲，她回頭，見是葉無漾笑盈盈看着她，見她回頭看向自己，葉無漾便熟絡地坐在她身邊的空座上，擡頭看向臺上依舊精神抖擻的說書先生，好奇問道：“這是在講什麽？”
“在講花神茔的過去，你應該已經聽過了。”簡螢說，忍不住補了句：“感覺挺危險的。”
“是啊。”葉無漾道，“蒼岚上仙殘魄散至七處，每一處均形成秘境，上仙想要用自己的殘魂守護世間，可耐不住人們貪心不足，招致禍患。”
“上仙若是見到此景，不知心中是何感想。”她嘆口氣道，“得益于上仙的這一縷殘魄，此地靈氣充裕。傳說上仙是蓮花仙子，因得此地的蓮花、蓮藕等也是一大特色。”
她邊說着，邊暗自觀察簡螢的反應，心道上仙對自己的過往應當是有感知的，果見簡螢眼前一亮，她心中一動，難道上仙這便想起來了？
卻聽簡螢兩眼發光：“蓮藕很出名？走，咱們去嘗嘗！”
她說着便興奮起身，拉住葉無漾熱情道：“走吧，我請你啊，別不好意思！”
葉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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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州大街小巷甚是熱鬧繁華，路邊一家叫做“蓬萊仙”的酒樓已經爆滿，濃郁的香氣從敞開的大門飄出，簡螢瞬間走不動道了。
她停在蓬萊仙門口，強裝淡定道：“這麽多酒樓，你想去哪一家，我什麽都行。”
說着，眼睛卻不住往蓬萊仙門內瞥。
葉無漾笑了笑：“就這家吧。”
二人便步入酒樓內，見已經人滿為患，偌大的大堂愣是沒有一個空位。
小二點頭哈腰地迎過來，說二樓還有幾間包間，簡螢便拉住有些猶豫的葉無漾上了樓。
包間環境很好，關上門外面的嘈雜便小了大半。
小二将菜單奉上，簡螢看了看，覺得什麽都想吃，她心道清貧了三年外加穿書前半輩子，現在終于體會了一把暴發戶的快樂。
她對有些不自在的葉無漾說：“想吃什麽随便點，不用擔心靈石的問題。”
葉無漾看了看菜單，很快便開始了點菜，但只是點了幾樣最便宜的家常菜。
簡螢一貫的作風就是，出來玩就不要過于考慮錢的問題，但考慮到葉無漾這姑娘畢竟沒什麽錢，又自尊心強不願麻煩別人，若是她非要葉無漾點些貴的，估計人家心裏也會不舒服。
簡螢便叫來小二，點了看起來最豪華的幾樣，打算等菜上齊了再假裝點的太油膩了，拿自己幾樣同她換換。
她看了看有些拘謹的葉無漾，覺得有些奇怪。葉無漾在《仙途》中性子是很直爽的，雖說自尊心也是很強，但是受到了幫助也不會很介意，而是尋個機會幫助回來，除非在自己極其崇敬的人面前，才會難得的拘謹。
問題是自己就是個小菜雞，她為什麽會在自己面前這樣呢？
“怎麽了？”葉無漾擡起頭，見她欲言又止，好奇道。
簡螢不知該不該問，就這樣張口卡了卡，剛想說些什麽，門外一陣嘈雜，吸引了二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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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竹心裏有些慌亂。
自從半個多月前測根大典以來，她慧根極佳，多位長老對她青睐有加，也吸引了不少頗具盛名的大能。
她拜入風宗長老門下，成為其百年來唯一一位親傳弟子，慕名而來向她道喜的人不計其數，整個各門派多的是想要結識她的弟子。
她也一一從容應對了，并無甚壓力。
只是測根當天她就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
三日前她第一次見到那位葉無漾姑娘，就覺得很是熟悉，靈竹後來認真回想了許久，确信她們是第一次遇見。
可是她心中總有個聲音，告訴她，她應當相信葉無漾，且應當同她交好。
那個聲音很不真切，一遍遍告訴她，同葉無漾交好，她便能直入青雲，一路通暢。
至于為何，她不知。
只是葉無漾并無同她交好的意思，她也并不願走捷徑。
靈竹認為，她雖根骨極佳，但不過是個開始，修真之路漫漫，若是走過一次捷徑，怕是再難忍受修行之苦。
于是她甩掉這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不再去細想，決定專心修煉。
仙舟上的三日，她同雲澈相談甚歡。
他們有同樣的報複，同樣想伏魔驅邪，守護百姓，也同樣對修行有着近乎本能的執着。
想到雲澈，靈竹低頭輕輕笑了笑，她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麽。
自被魔域收養以來，她便被告知，她是個廢物，只有魔域願意收養她，如若不是魔域的大發慈悲，她早就成為了一縷亡魂。
這麽些年，她也一直謹記着魔域的教誨，做事甚少考慮自己，将魔域放至首位。
這個觀念本是堅不可摧的，只是這三日，她同雲澈的談話，愈發讓她覺得不太對勁。
魔族那位名為庫洛的将軍告訴她，此番派她前來臨清閣做卧底，目的便是争取三年後當上鎮派弟子，前去青雲殿找到一本的古籍。
這古籍什麽樣子、在哪裏、內容如何、何人所著，均未告知，或者說，魔族也不知。
而作何用途，亦未告知。
在此之前，她一直想要報答魔域對她的養育之恩，便以此為目标，一日不敢松懈。
可是雲澈無意中告知了她魔族這些年所為的幾件惡事，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靈竹接受不了養育自己的魔族居然行過那種不齒勾當，也因此終于開始懷疑，魔族要這本書何用。
魔族與人族相安無事将近千年，至少表面上無甚矛盾，但千年前，導致蒼岚上仙隕落的那場災難便是魔族所為。
靈竹嘆口氣，心中很是迷茫。
她同雲澈一道來到酒樓，說要見一位老友，還未等到，她的思緒便又被這些迷茫所占滿，走出包間出來散步透氣，卻不想碰巧便又遇到了顧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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