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路
第12章 上路
◎熱衷于打視頻電話的男媽媽◎
簡螢回想起葉無漾的劇情，對她深表同情。
一個別扭的小姑娘，對自己要求太高，又自尊心極強，過于重視別人看法，反而活得不快樂。
她是無法理解的，為什麽非要争強好勝比來比去呢？像她這樣天天擺大爛多自在！
“……你雜靈根當然可以擺爛，人家是單靈根可不能暴殄天物。”腰間的紙片貓和她腦海對話，“話說她算是女二？”
“是。”簡螢答，她心裏想到一種可能，“你說，或許是因為我的侵入，導致現在的劇情和原書有所差異，那麽如果我拉葉無漾一把，她會不會結局就不同？”
紙片貓打了個哈欠：“随便你，別影響主線就行。”
“怎麽了？”葉無漾見她半天沒有回答，好奇詢問。
簡螢這才回神，忙道：“沒什麽，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
“好聽？”葉無漾笑了笑。她和妹妹葉寶妍，待遇差別如此之大，連名字都是。
她的名字，無漾無恙，僅僅只是平安。可寶妍呢？妍麗珍寶，父親是将她看做珍寶。
“對啊。”簡螢答，她看着葉無漾明豔的側臉，認真：“無恙，寓意多好啊，你想啊，那些花裏胡哨的多虛啊，遠不如身體健康平安一生來得實在。”
葉無漾笑了笑：“或許吧。”她偏頭與簡螢對視，詢問：“你……是師祖的弟子？”
簡螢點點頭：“對的。”
接着誠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師祖為什麽收我，我一個五靈根啥也不是……”
“……不是的，別這麽說……”葉無漾突然打斷，認真看着簡螢。
“不過也是，人的價值也不能全看靈根。”簡螢道，葉無漾微微笑表示贊同。
她低頭朝着下面看去，“哇，仙舟非好高，我感覺下面的人都成了一個個小螞蟻！”
簡螢很是稀奇，對煤球說。
“……那本來就是螞蟻！仙舟還沒起飛呢！”煤球無語。
“……哦。”
弟子們終于上齊了，雲澈最後步入仙舟，仙舟四平八穩收了長長的臺階，船身一晃，便騰空而起。
“哇！”簡螢第一次看到這麽高的風景，興奮往下看，遠遠看到孤雲殿變成了一個小點點。
師祖就在那裏，現在多半也在看着她。
“話說回來，你也沒有覺得葉無漾有些不對勁？”腰間的煤球突然問道。
“什麽不對勁？”
“就是……《仙途》裏，她明明是一身鋒芒的，和溫柔壓根不沾邊，怎麽好像現在是溫和了不少？”
“……因為人的性格本來就是多樣的呀。”簡螢回答，鋒芒與溫柔又不沖突。
兩人沒再說話，靜靜往下看，欣賞大雍界的風景。
仙舟飛的很高，往下看去，一座座雄偉的山脈盡收眼底；周圍又缭繞着雲霧，天邊還有璀璨的光芒，周圍還不時有幾只仙鶴飛過。
弟子們大多站了一早晨，又起了個大清早，如今多半都有些乏力，加上想着給秘境省力，一多半都回房間睡覺了，外面上只剩數十人，都不做聲，默默坐着。
于是接下來的這一幕才尤為刺耳。
“喂，你！”顧冉頤指氣使指着靈竹，擡着下巴，眼神示意，“你把我新買的衣裙弄髒了！”
“……不是我。”靈竹淡淡回答，她正要回房間休息，便被這位姑娘一把拉住，非說是她将茶水潑灑到了她的衣裙上。可她壓根就沒拿茶杯。
“你說不是就不是？有誰看見了？”顧冉不依不饒，依舊大聲嚷嚷。周圍不少弟子投來看熱鬧的眼光，靈竹心中煩躁，并不想搭理她。
“喂，我問你話呢！”顧冉聲音又尖銳了幾分。
“我說了，不是我。”
“喲，敢做不敢當是吧，這就是咱們大名鼎鼎的靈竹姑娘？”顧冉嗤笑，掃視靈竹，“瞧這穿衣打扮，怕是連新衣服都買不起吧？還好意思同我乘坐一條仙舟……”
“修真弟子還是要以修為為重。”一道溫和女聲打斷，顧冉不悅，心道哪個活膩了的敢來阻止她，皺眉回頭，見是一位甜美少女。
少女模樣很美，是很溫和、很好親近的美，毫無攻擊性，她笑盈盈看着自己，像是在看小孩子玩鬧。
顧冉心下大怒，憑什麽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她？她冷哼一聲，打量那少女，見并未佩戴什麽值錢首飾，定是又是一個家境普通的弟子，總想着修仙能改變命運。
顧冉翻個白眼，開口剛要說些什麽難聽的，被身後跟班悄悄拉住衣袖，低聲提醒：“這是那位師祖的親傳弟子。”
那刻薄話語便硬生生吞進了腹中，她不情不願拱拱手道了句“得罪”便要離開。
“等等。”簡螢伸手攔住，顧冉再次皺起柳葉眉，感覺火氣已經沖到了頭頂，又咬了咬唇硬生生忍了下去，揚起一個哭都不如的笑來：“簡姑娘，還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只是，你應當向她道歉。”簡螢指了指一旁的靈竹道。
顧冉藏在袖中的指甲陷入掌心，這下賤胚子也配？
她權衡了下師祖的地位與自己的自尊心，從牙縫中蹦出幾句：“方才是我對不住了，靈竹姑娘。”
話雖這麽說，表情和動作卻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錯。
簡螢皺眉，又要說些什麽，靈竹擺了擺手：“無事。”
顧冉哼了聲，帶着自己的兩位跟班便離開了。
靈竹向簡螢拱手行禮：“多謝簡姑娘替靈竹解圍。”
簡螢疑惑：“靈竹姑娘為何攔我？”
靈竹勉強笑了笑道：“顧冉生性如此，若強逼她，怕是要鬧得更難看。”
簡螢卻道：“是，但她這次是運氣好，遇到沒有惡意的你，若是下次遇到比她更有權有勢的人呢？若是那人更為蠻橫惡毒呢？若是這次不好好教導她，不改變她的價值觀念，她以後必定會因此吃大虧的。”
靈竹一愣，她只想到這次事件了結，未想到未來；且只考慮了自己與簡螢，未考慮顧冉。
她誠懇反思：“是靈竹未考慮周全。”
簡螢又道：“不不不，靈竹姑娘的想法也沒錯，若是我平白受了污蔑，我也很難理性思考，這多正常啊。”
她說完還是有些愧疚。
她深知，顧冉對自己還算客氣完全是因為給蒼和面子，可按照原書來說，被蒼和收為徒的應該是靈竹，她此番總有一種，霸占靈竹的人生的感覺。
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她回頭，見是葉無漾，正一臉擔憂看着她，半分眼光都沒給靈竹：“如何了？”
簡螢道了句無事，見靈竹對葉無漾點了點頭，但葉無漾卻視若無睹，又意識到了哪裏不太對——
按照小說來說，靈竹和葉無漾早在半個月前的測根大典上便一見如故，從此互相成為了對方最好的朋友。
但這次，她方才幫靈竹解圍，葉無漾就在一旁看着，半分來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且看二人的态度，像是壓根就不認識。
葉無漾看起來根本就不打算和靈竹深交，或者說，根本就不想認識她，反而對自己很是親近。
好了，她的愧疚感更加強烈了，她這是不僅僅搶了靈竹的師父，還搶了人好朋友。
不過她這才意識到，現實和小說差別越來越大了，在原書劇情中壓根就沒有這個主線，當時的主線是下山拯救蒼生，蒼岚秘境僅僅存在于背景板，開都沒開，所以也并沒有這次顧冉欺辱靈竹事件的發生。
也就是說，即使她看過原書，也屁用沒有，現在劇情可以說是完全崩壞了。
她有些心虛看了看頭頂的天空，心道又不怪我，誰知道哪位神仙把我強拉進來的，要怪怪那神仙去。
葉無漾見她面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從剛才便見你心不在焉的。”
“沒有沒有。”簡螢擺手，“可能有些累了吧，不如回房休息？”
靈竹友善道：“二位還沒挑房間吧，仙舟中的房間均為三人間，不如我們三人合住一間？”
“好啊——”
“不必——”
兩句話同時出口，靈竹看向對她刻意保持距離的葉無漾，疑惑道：“葉姑娘為何……”
“沒什麽，只是不太想人多擠一間而已。”葉無漾很快将目光移開，“雖說是三人間，但兩個人也不是不行吧？”
“是可以，但……”
“那就行。”葉無漾說罷便拉住簡螢離開，簡螢回頭給了靈竹一個抱歉的眼神。
房間并不寬敞，但比起簡螢穿書前住過的大學宿舍來說好了不知多少，何況是三人間，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人住。
她躺在其中一張床上，看另一張床上不做聲盯住天花板的葉無漾，忍不住詢問：“你不喜歡靈竹嗎？”
葉無漾怔了怔，垂下睫毛，掩蓋住萬千情愫：“……不是不喜歡，只是……”
她嘆口氣：“靈竹人很好，只是我和她做不了朋友。”
她轉過頭看着簡螢：“你若是想和她有交流，不必在意我，我只是不願同她交好，并不是對她有意見。”
這就有些怪了，按理來說，莫名其妙不想和一個人做朋友，多半會讨厭這個人，但是葉無漾卻對靈竹并不抱有惡意。
簡螢撓了撓腦袋，好累，愛咋咋，她不要摻和這些愛恨情仇。
腰間懸挂的白玉鏡震了震，簡螢擡手拿起，玉佩大小的玉鏡便緩緩變大，直至變為正常鏡子大小。
玉鏡中央化為一灘清水，蕩漾起波紋，短暫幾秒後波紋散去，便看到了蒼和俊美非凡的臉。
“今日如何？”蒼和溫和道，雙眼緊盯鏡中的小姑娘，未曾有過半分偏移。
葉無漾好奇瞥了幾眼，蒼岚上仙不知為何失去了記憶與力量，不過她也不在意。上仙是給她新生之人，今後定當對上仙忠心。
上仙手中拿的那面白玉鏡，估計便是上古法器通域鏡，此鏡世間僅一對，無論何時，只要其中一方往其中注入靈力，另一方便會收到，無論何地，均可互相看到彼此。
上一世，即使師祖對靈竹照顧有加，也并未将此鏡贈予靈竹過。
她聽到玉鏡中傳來的聲音，心想，都說師祖清冷孤傲，她怎麽聽着倒像是不放心自家寶貝遠行的老母親？
接着她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居然敢将老母親和師祖這兩個毫不相幹的詞語連起來，實在是荒唐。
簡螢一邊啃着蒼和給她裝好的糕點，一邊興奮分享，仙舟飛得多麽多麽高，多麽多麽快，從大雍界跨越整個南北的路程，居然僅需三日就到，若是讓她自己禦劍，高低得飛個仨月。
蒼和一直溫和笑着，認真聽着她各種廢話，未有絲毫不耐。
最終還是簡螢說累了，打算睡覺，蒼和囑咐良久後才關閉了通域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