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齋飯
“還是要去一趟麽?”
初玲看着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師門的白降, 此時天邊外才微微泛白,金山寺還籠罩在白茫茫的晨霧之中。
“是啊, 而且照勢頭來看我還得去找淩山派的人。”白降擡手揉了揉初玲的腦袋“我要先去北水那帶的西月樓, 然後看看能不能憑運氣在路上遇見淩山派的弟子。”
昨天白衣人的屍體檢查完, 金無圓便肯定了這具屍體一定是江潇西月樓的, 除開手指上練功所留下的痕跡,那遍布全身的蠱毒是仙縷教一種能夠奪人心魄并予以操控的毒,這毒古怪,中毒的人并不會完全淪為無法開口說話只能聽命的人偶,而是會保留一部分自己的心智。
所以并不是西月樓和仙縷教有所勾結,而是仙縷教捉走了西月樓的弟子并用以制蠱,也難怪近來西月樓的人也會出面讨伐仙縷教。
“師姐和其他師兄都下山了,我覺得不如這次我也和你一起去。”不是說初玲不放心白降一人去做這些簡單的問詢事情,只是最近的局勢讓她有些不安“我和你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怎麽, 是舍不得你師兄我出門?”白降笑的更開心了“你就算跟着我我也沒錢給你買玩意兒了, 師父沒收了好多。”
“我不是這個意思。”初玲抓住白降放在她頭上的手, 然後慢慢拿下來“我是覺得仙縷教已經盯上我們兩個了,那麽無論是你還是我落單都會危險。”
“這得看師父安排,不過我是覺得你最好就待在師門裏。”說到這個白降也不開玩笑了“之前不是又因為大意落水了麽?你啊就總是會馬虎, 待在師門裏安安全全的也好讓我放心。”
“……不要總當我是小孩,你現在已經打不過我了。”初玲似是不滿白降這樣袒護她的态度“下次我是不會馬虎的。”
“你上次被狐貍咬了手也是這樣說的。”
“那是意外。”
白降笑着搖了搖頭:“我得了消息就會回來的, 而且如果你跟着我走了那個破相的傻子該怎麽辦?你之前不是說要照顧他的麽。”
“……我知道。”談起阿寒初玲就感到有些無奈“說起來師兄,你知道淩山派最近有沒有出過叛徒。”
“這是沒聽說過,他們那邊不就是掌門走火入魔了麽, 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白降摸摸下巴開始回憶自己知道的情報“淩山那些冰疙瘩本就不經常和江湖上來往,只知道閉門鑽研功法。”
“我聽說掌門走火入魔後吃掉了自己的兒子,這個是真的麽?”
Advertisement
“你倒是會聽些怪事,我這邊聽到的是淩山掌門把他兒子分屍喂給雪狼了。”平時白降是愛聽這些嘴碎事兒的,可淩山派這事情是真的不好說,好像所有流言都是假的又好像所有都是真的“不過我感覺他兩個兒子肯定是已經死了,這下是慘,如果淩山掌門挺不過來那麽下任掌門恐怕是不知道由誰來擔了。”
“師兄,你覺得淩山派的這事會不會也和仙縷教有關,不然為什麽淩山的弟子會追殺仙縷教?”初玲從之前就有這個設想了,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淩山掌門也許不是走火入魔,只是中了仙縷教蠱毒。”
“我和師父自然是都這樣想過的。”白降搖搖頭“但如果他們掌門是中了仙縷教的蠱毒,為什麽不直說而是如此藏着掖着?應該是有其他隐情,最好別是什麽壞事。”
初玲其實一直都不怎麽喜歡西月樓和淩山的人,這些人對于她來說很奇怪,就是種不上不下的搖擺感:“等阿寒恢複記憶後我想去趟安守閣問點事情,所以如果那時候師兄還沒回師門我們就在安守閣見吧。”
“你去安守閣問什麽?”
初玲也不回答,只是背着手看向寺廟大門外開始逐漸變亮堂的山道:“你既然不要我跟着你去那就快走,別耽誤時間趕路。”
白降嗤笑:“剛剛還舍不得我走現在就翻臉趕人,小女兒家長大後變化可真大。”
“你還下不下山了。”
“是是是,我走了。”
被催促的白降忍不住擡手又拍拍初玲的腦袋:“最近自己也要小心聽見沒有?遇見陌生男人朝你說話也不要太搭理,特別是之前那個經常來這裏上香的書生,讓他離你遠點。”
初玲看白降又開始念叨便捂住耳朵朝後退:“你啰嗦。”
“我這是擔心你被人騙了!沒良心的。”白降抖了下自己背上的行囊“那我現在就走了,你回去再睡會兒吧。”
簡單的道別後初玲是站在後院門口看着白降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山道中,才轉身進了寺內,不過沒走幾步就感覺到身後好似是有目光在追着她。
“誰?”初玲停下腳步看向身後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在她出聲詢問過後沒多久,阿寒就慢吞吞的從水缸後站了出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藏在這裏偷聽的。”他昨晚是同白降一起歇在和尚的通鋪屋內,今早醒來看見白降在窸窸窣窣的收拾行囊就想他是要離開寺廟了,而初玲肯定會去門口送他。
這樣想着阿寒就忍不住悄悄跟在了白降身後,然後就一直躲在這放在後院門口的大水缸旁邊偷聽初玲和白降講話。
看是阿寒出現初玲也沒有很驚訝,她朝那邊走近了些:“怎麽,你覺得我和師兄會說些什麽見不得人的話?”
“我不是……”他就是,想聽,想知道初玲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時候會說什麽,不過阿寒也知道這個行為很見不得光“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看着滿臉歉意的阿寒初玲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同他講話了,他逐漸恢複記憶是好事,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青年好似是半個陌生人,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和以前的阿寒不太一樣了。
面對現在的阿寒的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對江潇西月樓和淩山派,那是種極度不确定帶來的疑惑和猶豫,初玲不知道自己這種心态到底是為什麽,可就是讓她很不舒服。
“怎麽了,突然……不說話了?”看站在自己對面的初玲不回答,阿寒便更加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麽要異想天開的跟出來偷聽“我、我真的不會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不過初玲還是見不得阿寒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嘆口氣過去牽住他的手“你餓不餓啊?寺裏只有齋飯,想吃肉的話我們可能得另外想法子。”
見初玲還願意牽自己阿寒心裏松了口氣:“吃齋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