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
由小姐妹們陪着用晚膳,很好地緩解了宋時鳶的緊張。
只是她們才待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要告辭走人。
這樣特殊的日子,宋時鳶也不好多挽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們離開。
辛夷上前,體貼地說道:“夫人,我幫您将鳳冠除掉吧,這樣您的脖頸也能輕省些。”
宋時鳶怔了下,這才應道:“好。”
拜過堂後,不管是将軍府的下人還是宋時鳶帶來的人,都改口喚她夫人,這讓她一時間還有些不适應。
除掉鳳冠跟簪環後,青黛又端來水盆,幫她淨了面。
宋時鳶坐在喜床上發呆,眼皮子開始不自覺地打架。
她今兒天不亮就被拉起來,折騰一整日,午覺也沒有睡,這會子就有些撐不住了。
“備水,我要沐浴。”她打着呵欠吩咐辛夷。
辛夷笑道:“熱水一直備着呢,我扶夫人去淨房。”
宋時鳶在淨房的洗浴間裏泡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大紅寝衣,躺到了喜床上。
她決定先眯會兒,等會兒岑九容回來,只怕有得折騰呢。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臉上一痛,把她給驚醒了。
宋時鳶睜眼,見是岑九容半趴在自己身上,正用蔥碧修長的手指掐她的臉蛋。
他頭上的大紅簪花烏紗帽已經除去,濃密的烏發一半在頭頂用紅繩紮成高馬尾,一半披灑在大紅色的鴛鴦戲水錦被上。
岑九容本就生得白皙,因吃了酒的關系,白皙的臉蛋上泛着紅暈,嘴唇也比往日豔麗幾分,一雙桃花眼裏的濃情蜜意似要潑灑出來般。
光是被他這麽盯着,宋時鳶就感覺呼吸急促,渾身有些發軟。
這簡直就是個妖精!
她艱難地咽了下口水,說道:“你回來了?”
岑九容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笑道:“回來有一會兒了,見你睡着就沒打擾,先去沐浴了。”
所以這是已經沐浴完了?
宋時鳶咬了咬唇,心髒漏跳幾拍,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岑九容唇湊到她耳邊,含住她的耳朵研磨了片刻,然後柔聲道:“阿鳶,別怕,我會讓你舒服的。”
這種事情,哪可能說不怕就不怕?
哪怕前序工作時再舒爽,等真正合二為一時她還是疼得渾身發抖。
毋庸置疑,虐文男主的硬件那絕對是所有言情小說裏NO.1的,不然那些床榻之上的虐身情節就變成了無痛針灸,劇情還怎麽繼續下去?
岑九容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來,唇/瓣已經被他自己咬出了血珠,這才艱難地将那股子想要将宋時鳶狠狠撕碎的暴虐之意給壓下去。
他用手一遍遍輕撫她的脊背,邊親她尤為敏感的耳垂邊哄道:“阿鳶,放松身子,你繃得越緊就越疼,乖乖放松身子,把自己都交給我好不好?”
宋時鳶的身子在他這般溫柔的安撫下,慢慢地放松下來。
他這才繼續。
放松下來也還是會疼,疼得宋時鳶眼淚汪汪,一口咬上他的肩頭,啃出個深深的牙印來。
岑九容越動作眸中的瘋狂之意越明顯,肩頭上的疼痛不但沒讓他有半分停頓,反而露出個嗜血的笑意來:“如果這樣能讓你少痛些的話,那你就啃得再用力些罷。”
牙差點被崩掉的宋時鳶:“……”
這家夥,穿着衣裳時看着十分勁瘦,沒想到脫掉衣裳後渾身肌肉如此發達,硬邦邦的簡直要咯死人。
不過作為被作者大書特無數次那啥能力超群的男主,岑九容技術的确不是蓋的,宋時鳶疼了沒多久,就逐漸開始得趣。
到後頭甚至被他折騰得毫無形象地亂喊亂叫,聲音大到幾乎要将屋頂沖破。
事畢,宋時鳶氣喘籲籲地趴在岑九容身上,拿小拳頭有氣無力地捶他的胸/膛:“你,你個混蛋,我的形象全毀了。”
岑九容吃飽喝足,渾身都洋溢着暢快,他伸手攥住她的小拳頭,笑道:“你還有形象可言?”
宋時鳶磨牙,張嘴在他身前啃了一口。
就是啃的位置有些微妙。
岑九容悶哼一聲,眸色立刻轉深,語氣危險地說道:“阿鳶,你要是再點火的話,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再要你一次。”
“不行。”宋時鳶斷然拒絕。
一次就差點要了她的老命了,再來一次她肯定會死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說起了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惦記着的那件事:“阿容,能不能勞煩你替我尋個人?”
岑九容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無所謂地笑道:“跟我如此客氣做甚,尋人對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小事兒了,只要人還活在這世上,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能替你找出來。”
自誇完,他這才裝作随意地問道:“要尋什麽人?”
什麽人值得她新婚之夜正兒八經地提起來?
若她要尋的是甚年輕男子的話……
那就掘地三尺,埋了吧。
宋時鳶卻被他這句話給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阿久的事情。
自己過往這些年的經歷,怕是早就被岑九容查個一幹二淨了,阿久這輩子與自己并無任何交集,她卻突然要尋這樣一個陌生人……
岑九容不是那麽好容易忽悠的,若是沒有靠譜的理由說服他,別說幫忙尋人了 ,只怕他會直接讓人挖個坑把阿久給埋了。
宋時鳶閉眼,長嘆了一口氣。
罷了,他連自己是穿越女這樣的秘密都知曉,再疊加個重生的标簽又如何呢?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癢。
宋時鳶往岑九容懷裏拱了拱,有些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嘴裏卻沒拐彎抹角,直白道:“其實我是重生回來的,這是我穿進這本書後的第二世。”
因為腦袋低垂着,所以她沒有看到岑九容因為她的這句話而驀然睜大的眼睛。
她自顧道:“前世你沒有出現,我在姑母的撮合下嫁給了齊文州,三年後齊文州跟表妹滾到一起,我堅決和離,和離後帶着辛夷青黛兩個丫鬟住到了莊子上。兩年後的一個春日,一個毀容瞎眼斷腿的乞丐倒在莊子大門口……”
話未說完,就被岑九容急切的問話給打斷了:“那乞丐叫什麽?”
宋時鳶怔了下,随即答道:“我也不知他姓甚名誰,為了祝福他能活得久一些,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阿久’。”
“吧嗒”,一滴眼淚從從岑九容的眼眶裏掉出來,滴落到宋時鳶的臉上。
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岑九容将腦袋埋進她懷裏,哭得渾身一抽一抽的,幾乎要暈厥過去。
上一輩子他死得太不甘心了。
生命的最後,報仇什麽的都已被抛在腦後,他只想努力多活幾天,多陪阿鳶幾天。
可是身子還是一日日地衰敗下去,他夜裏都不敢入睡,生怕一閉上眼就再也醒不來,再也聽不到阿鳶的聲音,再也感受不到阿鳶的溫柔。
可他又不能不睡,因為不睡的話他身子扛不住,只會死得更快。
他是那麽的無力,又是那麽的遺憾。
無力自己即将走向死亡的命運,遺憾自己為甚沒有早點遇到阿鳶。
然而命運是殘酷的,無論他再如何的不甘,他還是死了。
但同時他又重生回來了。
發現自己重生的那一刻他簡直欣喜若狂,甚都顧不得了,馬不停蹄地趕往青雲縣,只想第一時間尋到阿鳶,從此再也不與她分離。
後來他們也的确再沒有分離,幾乎夜夜都睡在一處。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心裏某個地方還是空空的,眼前的幸福并不能完全将這顆心填滿。
懷裏的阿鳶是阿鳶,但也不是阿鳶。
幸福是真幸福,但也不是不遺憾那個救了自己性命,因自己命不久矣而肆無忌憚與自己分享現代秘密的阿鳶再也不會出現了。
可萬萬沒想到,阿鳶竟然也重生回來了。
懷裏的阿鳶,是阿久的阿鳶,同時也是岑九容的阿鳶。
上天當真待自己不薄。
甚都不知道的宋時鳶簡直一臉懵逼,她故事才講了個開頭,岑九容怎地就哭得不能自已了?
淚點在哪裏?
可憐自己因齊文州背叛而和離?
不能吧?照岑九容的獨占欲,她和離他只會高興才對,管你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呢。
她從床頭櫃上摸過絲帕,扳過他的腦袋,邊幫他擦眼淚邊打趣道:“瞧瞧你,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就不怕被我笑話?”
岑九容閉上眼睛,任由她的素手溫柔地擦過自己的臉頰。
靜默片刻後,他突然幽幽道:“你告訴我自己在游樂場的鬼屋裏大呼小叫把游客跟NPC吓個半死的時候,就不怕被我笑話?”
宋時鳶捏着絲帕的手頓住,如同中了定身術般,整個人都僵住了。
半晌後,她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我,我有跟,跟你說過游樂場的事情?”
她記得特別清楚,自己只跟阿久說過游樂場的事兒。
重生回來後,她也跟岑九容說過不少現代的事情,但或許是潛意識裏覺得那是自己跟阿久的秘密吧,所以半個字都不曾提起過。
難道,阿久就是岑九容?
因為是重生回來的,所以他這世才沒按原著劇本去往女主紀望書所在的章丘縣,而是跑來青雲縣尋自己……
所以,他根本不是甚覺醒自我意識的書中人,而是被紀望書這個穿書女送進火葬場後又重生回來的本土男主?
岑九容繼續幽幽道:“跟我說過,上輩子說過。”
随即他猛地坐起來,一把掐住宋時鳶的脖頸,用冰冷刺骨的聲音質問道:“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你是重生回來的?”
氣勢很吓人,但宋時鳶卻并不恐懼,因為他根本就沒用力,只手指虛虛地貼在她的皮膚上。
宋時鳶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占有欲那麽強,動辄要把我扔小黑屋裏關起來,我又不知道你就是阿久,哪敢冒冒然在你面前提起別的男子?”
岑九容松開她的脖頸,委委屈屈地看着她:“我占有欲強有錯嘛?換你經歷那麽一場死別,有那麽多遺憾跟求而不得試試?”
宋時鳶設身處地地代入了一下,頓時心髒絲絲地抽疼。
她伸手将他摟進懷裏,撫摸着他如絲綢般順滑的長發,嘆息道:“阿久,能提前找到你,不用再瞧見你那毀容的臉蛋、瞎掉的雙眼以及斷掉的雙腿,真好。”
雖然上輩子她只當阿久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但阿久跟岑九容是同一個人的話……
就也挺好的。
嗯,非常好。
岑九容伸手摟住她的纖腰,腦袋在她懷裏拱了拱,抽咽道:“阿鳶,我真的好愛你,兩輩子都好愛你。”
宋時鳶的身前再次朝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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